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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两厢叙礼毕, 赵景同躬身笑道:“当真是巧,前几说要前去府上拜会,今出门登高就在此遇见阁老与尊夫人。”

 庄氏甫一见到陆听溪,就不住惊赞得佳人如斯, 谢阁老好福气。陆听溪有些赧然, 耳尖微红。庄氏又赞两人郎才女貌, 天造地设。

 赵景同深觉自家夫人这会儿倒会说几句像样的话,也随之附和,嗟赞谢思言与陆听溪两个是一对璧人,又小心询问二人在此做甚。

 他方才远远瞧见阁老跟世子夫人喁喁私语, 极是亲密, 阁老神色冷峻,世子夫人偏侧螓首, 虽瞧不清神色,但他揣度着必是柔婉温恭的, 心中感喟他媳妇若能得人家世子夫人一半柔嘉情他便谢天谢地了。

 他问出这句,本是要为后头的话做铺垫,却没想到谢阁老顿了一顿。

 “内子在此放纸鸢,不慎将纸鸢挂到了树上,我来帮她取。”

 赵景同抬眼,果见一只纸鸢挂在树上,笑道:“阁老果然不负爱之名。不过攀高上树这等事, 确实不能让阁老屈尊来做, 尊夫人劝阻也是情理之中。”

 在赵景同看来, 应当是阁老瞧见自家夫人的纸鸢挂到了树上,出于一片切切宠之情,定要为之取纸鸢,世子夫人婉顺贤良,出言劝阻,这便有了他方才所见那一幕。

 “我不是…”陆听溪一句话才开了个头,就被谢思言捏了下腕子,且收到个隐含警告的眼神。阔袖之下,这个小动作倒不起眼。

 庄氏问:“世子夫人适才想说甚?”

 “她想说她不是第一次劝我莫要登高临危了,”谢思言自若地抢了陆听溪的话头,“但总也没用。上回她的纸鸢挂到树上,就是我亲手帮她取下来的。”

 赵景同叹道:“果真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世子治家有方,世子夫人淑柔娴静,似二位这般,想来纵是要拌个嘴也拌不起来。”

 谢思言淡淡“嗯”了声:“成婚以来一直和和顺顺,从没起过争执。”

 赵景同待要再逢几句,却见世子夫人倏然圆睁杏眸,狠狠瞪了阁老一眼。

 赵景同与庄氏一愣。

 谢思言镇定地在陆听溪身后拍抚几下:“莫气了,我知道你是担忧我为取个纸鸢从树上摔下来。我答应你,下回不再犯险了,那纸鸢待会儿让小厮搬了梯子摘下来就是。”顺势又在阔袖之下抓了她的腕子。

 谢思言很快察觉到牢牢攥着的小姑娘的腕子始终挣动不止,余光又瞄见小姑娘暗暗瞪他,大抵下一刻就要说出什么来。

 他忽然以指尖在她腕子内侧搔了几下,那里皮肤薄,且有她的

 庄氏正想再恭维几句,眼前的世子夫人却倏地笑了出来。

 起初只是角微扬,似还在克制着,后来显是抑不住,由抿微笑变成了咧嘴莞尔,再后来,笑容宛若一般,一波一波涌上,仿似决堤一般,止也止不住。

 也不知是笑得还是羞得,不消片时,世子夫人便双颊飞霞,连耳尖也蔓上了淡粉,越发显得容绝丽,竟连身后的萧瑟秋景也被衬出了几分明耀

 陆听溪本想埋下头稍作掩饰,但后头发现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对着外人这般,显得有些傻气,她只好转身背对赵景同夫妇两个,又趁着与谢思言面对面的机会,狠狠掐他一把。

 谢思言终于不再挠她,一面帮她慢拍后脊,一面轻扣她脑后勺,状似安抚。陆听溪踮起脚尖,在他耳畔切齿道:“再敢挠我,你往后就跟天竺鼠睡一个屋子好了!”

 谢思言抬头对上赵景同夫妇困惑的目光,不紧不慢道:“内子说她简直不能更赞同我。这是藉由我的话,想起了我们素常相处的几桩趣事,才发笑不止,让二位见笑了。”

 陆听溪知道自己此刻耳面俱红,不好即刻回身面对赵景同夫妇,只好仍旧与谢思言对面而立,就势俯首,但与他刻意拉开半尺的距离。

 夫两个的举动落在赵景同夫妇眼里,就是郎情妾意,世子爷护心切,世子夫人面皮薄,爱害羞,虽一举一动都透出对世子爷的依赖,但又顾忌着外人在场,不好过分亲昵,特特与世子爷保持距离。

 “看看,阁老到底是阁老,修齐治平,样样皆楷模。”赵景同又嗟叹一回,有心让自家夫人跟陆听溪攀,便寻了个由头,跟谢思言去了前头说话,让庄氏陪着陆听溪在四周转转。

 陆听溪与庄氏寒暄片刻,就听她提起了谢思言:“我与世子夫人不算稔,但我这人自来是个直子,还是想冒昧说一句,阁老在夫人面前,跟在外人面前,态度实是迥异。”

 “我听闻阁老在朝堂上手腕万端,行事果决,以冷面无情著称,我也听夫君与我说过阁老的些许事迹,今之前,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阁老,是如何宠的,今算是见识到了。”庄氏感喟道。

 谢阁老虽并未刻意出柔,但只要目光一对上自家夫人,那眉目之间的缱绻之意就掩都掩不住,这是断断做不得假的。

 庄氏又跟陆听溪说了半话,很快络起来,兼且心中实在好奇,便问道:“不知夫人素都是如何与阁老相处的?我倒想向夫人取取经。不瞒夫人说,我家夫君是个榆木脑袋,又犟得很,我每回跟他争持都脑仁儿疼。夫人既能以柔克刚,那想来深谙夫相处之道,我但得其中一二要旨,想来往后与夫君也能更和顺些。”

 陆听溪想起她走前,谢思言对她的警告,沉默片刻,道:“其实…说来也简单,庄夫人养几只爱宠便是了。”

 庄氏一怔:“爱宠?”

 赵景同跟谢思言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就渐渐将话头绕到了正事上:“下官听闻首辅大人近来连酬酢都甚少掺和,镇忙得脚不沾地。下官只知如今在大肆裁撤官吏,旁的倒不知,不知可是要出新政?”

 宁王掀起的这场风波持续数月,群臣原以为天兴帝兴许当真就要折在宁王手里,谁知后头峰回路转。经过这阵子的动,众人总算是反应过来,原来天兴帝这是跟楚王和魏国公世子联手做了一出戏,为的就是名正言顺地除掉宁王,并试出朝中和军中怀有异心之人,一举双得。

 故而,这短短半月来,朝中跟军中几可谓大换血,人人自危。近来最忙的衙门就是吏部跟内阁,但仲晁那个忙法,委实有些过头了。他忖着仲晁约莫是另有事在忙。

 谢思言容淡淡。

 他不必查也知仲晁在忙甚,仲晁毕竟上了年纪,精力有限,随着年岁渐长,只会越发不济。仲晁不愿眼睁睁看着回头内阁权力趋集于他一人之手,更不想让他将来在他乞骸骨之后,顺理成章地接替首辅之位,于是开始物人选。

 物能继任首辅并且是仲一系的人。仲晁大抵已预见了若是内阁权力集于谢家之手之后仲家的下场,这是在给自己找后路。

 仲晁能找的左不过就那几个,他就让他慢慢挑,看他能挑出个什么样的。他此刻倒有些庆幸沈惟钦当初尚未入官场时就成了王世孙,否则沈惟钦若在朝为官,倒是个不小的麻烦。

 虽然就目前的情势来看,沈惟钦依旧是个不可忽视的恚碍。

 赵景同见阁老不答话,也不敢问下去,又转了话头,说起了不久之后的万寿圣节。

 “经此局,皇上必是要好生办一番的,只是听闻北狄与土默特有所勾结,宁王跟北狄那边也不清不楚,却不知此番皇上是否还会允许北狄人前来朝贺。”

 依例,万寿圣节当,万国来朝。所谓万国,便是四方番邦。此乃附属国对宗主国表尊示重的主要门径,也是不得不为之的差事,否则宗主国一个不高兴,兴兵讨伐,那些蕞尔小国即刻就要亡国。

 北狄虽与天-朝这边关系微妙,但天-朝暂且抽调不出更多兵力去对付北狄,如今还是以怀柔笼络为主。

 谢思言道:“要不我与你打个赌,我说北狄会来,你说不会,你若是输了,下回再带着尊夫人出来碰见我与内子,就当没看见。”

 赵景同瞠目:“啊?”

 …

 晚夕家宴,陆听溪与谢思言并排坐着等待传菜。

 “你今都跟那庄夫人说了什么了?我都跟赵景同议事议罢了,你们两个却还没说罢。”谢思言仿佛漫不经心道。

 陆听溪盯着海黄八仙桌上一盘穷形尽相的竹报平安萝卜雕花,并不看他:“也没什么,就是探究了一番衣板的用法。”顿了顿,又道,“我听庄夫人说,朝中有位大人,惧内得很,似乎也是你们詹事府的。有一回,有内侍去这位大人府上宣旨,却寻不见他的人影。你猜他在哪儿?”

 她言及此才转首:“他被自家夫人拿着掸子赶到了底下,他夫人说内侍来宣旨了,他不信,打死不肯出来,后头打里瞧见内侍果真捧了圣旨来,即刻钻出,胆气立壮,警告他夫人说,若再这般凶悍,他就告御状去。结果,被他夫人当着内侍的面拿掸子又了一顿。内侍也被镇住了,不敢拦,硬生生等着那位大人被完了,方敢面。”

 谢思言冷哼:“往后少跟那庄氏来往,她这都跟你说些什么。你闲来无事,喂喂兔子摸摸耗子也是好的。”

 陆听溪道:“那如此说来,阁老大人岂不是也要跟那帮惧内的同僚划清界限,否则回头说不得就跟他们一样…”

 谢思言冷笑:“我才不会,让我惧内,下辈子也别想。”

 筵宴阑后,谢思言与几个堂兄弟一道去抹牌。

 二老爷跟三老爷瞧见,皆惊奇不已。实在是谢思言这个侄儿跟别家贵介公子不同,什么双陆象棋、道字抹牌的这些消遣,他全不沾,从前是被谢宗临拘得紧了,后头登了科,不必进学了,也不见补上,想是生来就不热衷。

 今晚是怎么了?

 谢思平等人心里也犯嘀咕,但既然兄长今肯赏这个脸,他们就当小心伺候着。抹牌间隙,谢思言不跟他们谈朝中事,反而说起了各自的室。

 众人素都畏他如虎,如今见他摆出促膝长谈的架势,困惑之下,心中都有些发,但谢思言起了这个头,众人又不敢不接茬,只好察言观着小心应对。

 众人也知谢思言如今在朝中的手段,唯恐哪句话说得不妥,惹了他不快,纷纷朝谢思平等几个惯会抖机灵的使眼色。谢思平等人额头直沁汗,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谢思言坐了半,见众人一个两个那宛如便闭的神色,自觉无趣,摆手命众人自便,起身回鹭起居。

 路上,他问杨顺:“我记得这帮人从前虽则怕我,但还不曾至此,今儿是怎么了?我而今声名这样可怖?”

 杨顺斟酌着道:“他们是被您的威仪…”

 “少说套话。”

 杨顺揩汗:“小的忖着,约莫是因着这回宁王之。”

 谢思言微转目。

 “现今京中各处都在传,您当时一剑将宁王刺了个对穿,还说您一时不悦,把宁王的手指都剁掉了一,又说您虽是文臣,但杀人不眨眼,比好些武将都要嗜杀…”

 谢思言轻嗤。

 沐浴盥洗罢,回了卧房,等了近两刻也不见陆听溪的人影,唤来檀香询问陆听溪何在。檀香见世子爷面上云满布,陪着小心道:“少说是去丽瞩园那边转转,遛遛耗子。又说婢子们跟着太累赘,不让我等跟随。少这几晚夕皆是如此,只是世子爷今未去衙门,回卧房回得早,所以头回听说。”

 谢思言嘴角微扯。

 什么遛耗子,那耗子生得又肥胆子又小,哪里是能随意放出来的。她不过就是抱着耗子窝四处走走,大抵是宁可听着天竺鼠那猪叫一样的声音,也不想瞧见他。

 谢思言原是不想去寻她的,但那小妖一刻不归,他就一刻难安心,思前想后,还是披衣出了门。

 魏国公府内大小园林目不暇接,丽瞩园便是其中之一。丽瞩园比音园要大上许多,又距鹭起居颇远,一炷香的工夫后,谢思言仍未寻见陆听溪的人影。

 他蹙眉,唤来鹭起居里几个信靠的丫鬟,一道去寻。

 将人都派出去后,谢思言倏地一滞。

 这时节不算太冷,小姑娘纵然要遛耗子,也不至于跑去室内遛,更不至于专跑去晦暗处,天竺鼠又不是不能见光。他已将丽瞩园转了个大概,若小姑娘在室外,他不应当瞧不见她。除非,她已不在丽瞩园,亦或者在某处室内。

 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正此时,檀香赶来,急道:“世子爷,快去寻寻少。少走前吩咐过,若她半个时辰之后还没回,就要作速来寻。”

 谢思言心念疾转,唤来杨顺,命他调护卫来,以丽瞩园为中心,将府内大小花园全部搜寻一遍,但要不惊动旁人。

 他所说的并非寻常护卫,而是他豢养的一批擅伺探的精锐。这帮人来去无踪,他素代下去调查的差事多半是他们在办。

 盏茶的工夫后,杨顺折回,吐其词:“世…世子爷,寻见少了。”

 谢思言见到陆听溪时,她正仰躺在美人榻上,双目紧闭,酡颜如醉。榻边的紫檀连云三角蝶几上摆着她亲制的天竺鼠小窝,内中的一对天竺鼠却不见踪影。

 谢思言面色寒,冷声问杨顺这是怎么回事。

 杨顺战战兢兢道:“世子莫忧,少入睡后,应是并无人来过。”衣裳铺都十分齐整,显是无虞。

 谢思言看了眼空了的天竺鼠小窝,眸底如有黑雾弥散,暴戾之隐隐浮动。

 他将杨顺召到跟前,低声吩咐几句,随即抱着陆听溪出了这暖香氛氲的次间。

 甫一出来,怀里的人就环紧了他,似是有些不安,卷密长睫不住轻颤,含含混混地喊冷。谢思言将自己外披的大氅下盖在她身上,再度将她擎起时,她似是怕自己掉下来,两条纤兰般的手臂舒开,绕项而过,口中喃喃呐呐,他凑近了听,才听清她嘀咕的细语碎言中,他的名字反复出现。

 小姑娘嗓音糯糯,与素常的情态分外不同。

 他蓦地一滞,想到一种可能,心跳如擂鼓。

 虽然她如今意识不大清明,但满口念的都是他的名字,这总是错不了的。这个举动毫无疑问透出她对他的依赖与信任。而他要的,恰恰就是这种依恋。

 当初在宫内麋鹿苑里时,她也是迷糊糊的,但口中也不过胡乱梦呓而已,并没喊他。若她那回也如眼下这般声声唤他,他当时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就当真难说了。

 谢思言在她左颊上轻吻几下,目光灼灼如电,嗓音格外低柔:“乖乖,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

 她容白,柔泽馥馥,如瓷若玉,漫天的月华星辉洒落其上,竟宛若淙淙清溪脉脉动。谢思言不由拥她更牢一分,竟是担心她乘风而去,直上月魄。

 他自认为已将她的容颜刻印在脑海,但每每瞧见她在月中、花前、灯下等处的殊俗容姿,都不住感喟,他脑筋纵再是好使,也难以真正设想出她的诸般丽

 谢思言环顾四周,视线很快落到了不远处的远香榭上。远香榭位置别致,傀然立于湖心,水次有长长延出去的通路与之相缀,宛若一道木桁架桥,清幽得很。

 谢思言将怀里人又拥紧一分,眸比暗夜更深,大步朝远香榭行去。

 …

 贾悦身边的丫鬟吉祥看了眼时辰,对另一个叫珊瑚的丫鬟道:“差不多了,咱们该引人过去了。”

 珊瑚往外张了张:“可姑娘还没回…”

 “你这木头疙瘩,姑娘一早就吩咐了,时辰到了就带人过去。若是误了姑娘的大事,你担待得起?”

 珊瑚只好怯怯缩缩脖子:“那咱们快去。”

 …

 今晚的家宴本就是为庆贺谢思言擢升的,谢宗临被众人劝了酒,原本酒量尚可,但如今赶往丽瞩园的路上,却只觉头疼裂。

 真是家门不幸!如若此事属实,他这张老脸往后也没处搁了。

 尚未迈入次间的门,谢宗临就察觉动静有些不对,面色一沉。但到底也是官场沉浮几十年的人,他转瞬镇定,挥退左右,自己独个疾步闯入。

 两个枕上鸳鸯、衾中鹣鹣尚不知有人闯入。谢宗临甫一入内,一股甜腻暖香面袭来。他自家屋内寻常不熏香,尤不爱这等熏香,满面嫌恶地皱皱鼻子,一把揪起榻上的男子,瞧清了容貌,面色一凛,盛怒之下一把拽了他旁侧那女子的长发,迫其仰头。

 女子神志并不清明,青丝被重扯的疼痛也未能令她清醒,只是惘然对着谢宗临,目光涣散。

 谢宗临看清女子容貌,神容渐复,怒火亦平。

 他一把将之甩回去,出得门去,对候在外头的两个心腹长随道:“去,把贾氏叫来。”顿了下,似想起什么,让长随去寻寻世子。

 不一时,长随折返,道:“禀国公爷,世子爷来了丽瞩园,尚未回居处,身边也未带随从。至若世子爷具体何在,还需慢慢找。”

 谢宗临沉半晌,命众人将此间守好,自己点了几个人,随他一道转去寻长子。

 丽瞩园深阔,楼阁星繁,谢宗临头一回觉得宅邸太大有时候并非好事。挨个地方找过去,折腾半也才将丽瞩园走了大半。谢宗临气闷,坐在亭中休憩少时,待要再找,一抬头就瞧见他四寻不见的长子飘然而至。

 晚夕家宴之际尚霾满面的长子,此刻却是春风满面,前几高升时他都没见他这儿子这般眉舒目展。

 谢宗临狐疑看他,问他做甚去了。

 谢思言道:“儿子去做甚都不当紧,目下最紧要的是,父亲预备如何善后?”

 谢宗临两边太阳突突直跳:“这是你干的好事?”

 “儿子适才干了好几样好事,父亲指的是哪一样?”

 谢宗临被他一句话噎住,半晌,道:“我心里有数。”

 陆听溪才一醒来,就觉通体酸痛,浑身骨头都要散了一般。她脑中混沌,记忆纷错叠,隐隐记得自己被谢思言带去了什么地方,问了檀香,得知自己确实是被谢思言送回的,放了心。见时辰不早,向檀香打探谢思言的去向,檀香低声道:“世子爷如今在国公爷那里——少被世子爷护得好好的,只是有些人可惨了。”

 陆听溪细细梳理着记忆,询问檀香出了何事。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就见一个小丫鬟来传话:“世子爷请少过去一趟。”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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