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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宇送宋哲和林昭聪走到公司门外,忽然,他看到门口停着智全老总的汽车,两个智全的人站在车外,他们的手臂上戴着黑纱。

 三个人路过他们。

 赵宇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低声音对宋哲说:"老实说,我有点难过,这太残酷了。"

 "记住,你是个强者,一个强者到哪里都是强者,一个强者是没法假装弱者的,就像老虎不会害怕绵羊一样,你的一切都是本能反应,老虎不会因为自己吃了绵羊而感到难过――谁都会理解你的。"宋哲说。

 "那我回公司了,再见。"

 "再见吧。"

 三个握了手后,赵宇走了回去,宋哲看了一眼赵宇的背影,对林昭聪说:"从一开始做股票起,赵宇的行动就像个独孤的猎手,我们给了他钱,他就有了好武器,现在连最大的野兽他也敢碰了。"

 "我没想到他这么狠,这已不止是年轻气盛了。"

 "是啊,这像是回到了人类的黑铁时代,他往股市里吹进一股新鲜空气。"

 两个人上了林昭聪的车,并排坐在后座上,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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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宋哲和林昭聪并排坐在后座上。

 "我奇怪,那些人为什么会上他的当?"林昭聪问

 "因为他一直是个散户,所以他的战术在实质上都是散户战术,但不同的是,他却同时具有桩家的实力,这次得胜以后,他会袭击更多的机构,在他们没有理解到他的散户理论之前,很容易被他突然打倒,当对手想站起来的时候,赵宇会打出更重的第二下,第三下,当人家准备好以后,他又去袭击其它人了,他是股市的破坏者,被他做过的股票,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人再愿意碰。"

 "你以前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我?我不如他,我从来就没有过明确的散户意识,这方面他是个天才,我是在研究过他的几个计划以后才意识到这一点的,他战术灵活,野蛮果断,毫不留情,接近完美,如果我们素不相识而在股市上遭遇,那倒霉的人可能是我。"

 林昭聪吃惊地看着感慨的宋哲:"他不是你一手带起来的吗?"

 宋哲干脆地回答:"我没教过他什么,他天生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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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行动者背后,总是会有更多的关注者,有证据显示,柳燕就在悄悄地关注着赵宇,那些证据就在她的手边,是一些七拼八凑的关于赵宇的印刷出版物,配有赵宇的照片,单看上面的大字标题,就可以基本推断出赵宇成天在做些什么,这些标题夸张而醒目,是社会财经神话的一部分――

 "首次出击――斯代普大获全胜"

 "林氏和斯代普拍挡,战无不胜"

 "斯代普又有新举动"

 "下一轮股票行情的晴雨表――斯代普"

 "机构争霸推动股市,斯代普又执牛耳"

 "赵宇――股市里的天才"

 "最危险的袭击者――斯代普投资有限公司"

 "最年轻的投资公司总裁赵宇如是说"等等。

 不用说,赵宇已成为财经明星之一。

 现在,柳燕就盯着电视上的赵宇看,电视使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然而,同时,柳燕却感到赵宇与自己是那么遥远,这是赵宇吗?这是那个拉自己的手,与自己接过吻的赵宇吗?熟悉的声音从电视中传来,但在柳燕听来,却是那么地陌生,无疑,赵宇还有另一部分是柳燕不熟悉的,但正是这一部分,使柳燕认不清他。

 电视上在做了一个访谈节目,他在回答着女主持人的问题:"无论借壳上市还是买壳上市,对于机构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操作手法。在股市里,绝大多数机会是创造出来的,机构创造机会,散户利用机会,机会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样。"

 "赵宇先生,听说你是散户理论的发明者,你能就这一题目给广大股民朋友们讲讲吗?"

 "可以――对于机构桩家来讲,以前一直沿用的套路无非都是在做桩、抢桩、轮翻炒作中做文章――桩家之间的进攻防守停留在大兵团做战的水平上,这不仅降低资金使用效率,而且行动迟缓,既使是很大的机构也只能做几种股票。散户理论是一种游击战术,在信息社会里,机构可以利用他们在资金、情报方面的便利条件而机动灵活地展开战役,从而神出鬼没地游走于上百种股票之间――这样可以使资金使用率得到提高――"

 赵宇的声音自信而坦然,表情也很好,在电视上,他看起来有足够的吸引力,甚至比平时还要更多些,柳燕认为自己只是随便看看,然而,事实上不是这样,她看得很认真,认真得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于小莉去开了门,却见穿着一身昂贵时装的赵玫走了进来。

 赵玫叫了一声柳燕,她才从电视上回过神来:"哎呀,赵玫,是你呀――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呀!"

 "还不够累的呢!算了吧!"赵玫说话间一指电视,"看看看――那是谁呀?听听他说什么。"

 "算了吧,有什么好听的?"柳燕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那你偷偷听什么呢!我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有人正在东北的某个角落里悄悄地关心着他呢!"

 "你愿意打就打,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啊!"

 赵玫做出要拿电话的样子,柳燕一把拉住她:"走,咱们到里屋去。"

 两人走进里屋,关上门,赵玫一下子坐到沙发里:"哎,赵宇现在不得了,成明星了,连我爸都要把钱投他那儿去。"

 "你不觉得他在电视里的样子有点好笑吗?"

 "柳燕,你真是――这几天他给你打过电话吗?"

 "打过。"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你也不想想,你几岁啦?这么大块儿的金板砖往你身上砸,你不接就不接吧,瞎躲什么劲呀!哎,人家现在不一样了,他追你,你就是他亲爱的,他不追你,你就什么也不是了――你在那里,那里就有你一个位置,你离开了,那个位置不会总是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算了吧――我才不在乎呢!"

 赵玫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盯着柳燕的眼睛:"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柳燕叹了口气说:"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嘛,女人只有不计较,才能对世界有所帮助。我给你倒杯水,看你疯的!"

 赵玫拿起一张报纸,上面有赵宇和琳琳在一起的照片,标题是――"林氏与斯代普的后起之秀"。赵玫抖抖报纸:"啊,啊,情绪低落的原因找到了,我说呢!这张报纸我收起来啦,正好我的鞋没纸裹呢――哎,吃完醋再委屈你给我拿双拖鞋行不行?"

 赵玫说完,了鞋,用报纸包起来,扔在一边。

 柳燕给了她端来水,看了眼报纸,又去给她拿拖鞋。

 "算了吧――我跟你说也没用。"

 "当然了,你得找赵宇说呀!"

 柳燕把一双纸拖鞋扔到赵玫身上,赵玫笑着接。

 柳燕坐到她旁边:"说真的,大老远从北京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想你了行不行?"

 外面传来门铃声,赵玫站起来:"找我的――"随即,对外面大喊:"抬进来!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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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个夜晚,在一家讲究的餐厅里,一个小规模自助餐会正在举行,侍者穿梭往来,餐具闪着光,菜式精美,就餐者都是体面人。

 赵宇和琳琳在一起吃着,琳琳在说着什么,赵宇有点心不在焉,不时看一眼正在走动的一个英国人。

 "后来他走了,说以后不再见我了。"琳琳说。

 "你说谁?"赵宇问。

 "我男朋友――连这点小事都不敢承担,我以后能相信他什么呢?你说是不是?"

 "你说谁?"

 "我男朋友――分手以后,我送了他一辆车,他连谢谢也没说一声,今天打电话,求我去帮他罚款,哎――这人怎么这样!"

 "你就别计较了――你也是,连怀没怀孕都没弄清楚,就跟人家打起来了。"

 "试纸不对嘛,又不是我――"

 "以后买别的牌子的试纸吧。"

 "也不知为什么,这些七八遭的事特爱跟你说。"

 "你以为我爱听是不是?"

 琳琳一下子盯住赵宇:"你爱听吗?"

 赵宇笑了笑,但他看到琳琳仍然盯着他,于是,赵宇有些不自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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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赵玫的叫喊声中,门开了,两个工人各搬了一箱东西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帅哥,赵玫继续叫道:"打开打开,把箱子全打开。"她对帅哥一挥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柳燕,这是――你叫什么来着,我怎么老是记不住?"

 "我叫来。"帅哥有点不满意。

 "来,我的最新男友――帅吧?我是陪他来找朋友玩的。"

 来过来,把赵玫拉到一边,用手做了一个要钱的动作。

 赵玫从包里取了一卷钱,放进来手里,来想拿,但赵玫抓得很紧,他没有拿出来,来看着赵玫。

 "你两点以前回房间等我――这是最后一次了。"赵玫说道。

 来点点头,赵玫松了手,来快速走了出去。

 工人打开箱子,是满满两箱酒,赵玫送给工人小费,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只高脚水晶酒杯,"当"地一碰,对着目瞪口呆的柳燕笑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远千里来找你了吧?"

 "你怎么啦?你没事儿吧,赵玫,他是什么人?"

 赵玫并不理会柳燕吃惊的声音,她拿起一瓶酒看一看:"酒后吐真言,我要不醉能对你说真话嘛!先喝一杯,这酒很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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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只手拍拍赵宇的肩膀,原来是宋哲端着一盘牛排坐到他身边,宋哲对琳琳说:"你别当着我的面勾引赵宇了,我怕我会失口告诉你爸爸。"不等琳琳回答,他便对赵宇说,"我来晚了一点,你看到了吗?"

 赵宇再次把目光望向英国人。

 "宋叔叔。"琳琳用一种亲热的口气叫道。

 "怎么样,这一段他教了你什么东西?"

 "我已经可以做盘手了,是吗赵宇?"

 "你还要继续学习。"赵宇说。

 说罢,赵宇再次把目光落到那个英国人身上,他正在一个人看报纸,身边有两个人在聊着什么。

 赵宇转回头来,问宋哲:"英国人?"

 "是,但在美国工作过五年,成了美国人,现在是闵海风机构的执行总裁,是华邦最有实权的人物之一。"

 赵宇点头:"我听人说起过他。"

 "多看看他,感受一下。"

 "我看过了。"

 "现在你对他有什么感觉?"

 "骄傲的,不知道为什么,在中国金融界混的美国人都带着股骄傲劲儿。"

 "美国人有什么可骄傲的?骄傲中最不值钱的一种就是国家骄傲,当一个人以其祖国为荣时,就表示他自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不然他也就不会把骄傲放在那个与千万同胞所共享的东西上了――何况――那些来中国混的美国人大半是在本国混不好才来中国的――你能想象比尔#83;盖茨来中国工作吗?"

 "但我差点败在他手里,闵海风做的不顺,我们已经撤出了。"

 宋哲把盘子里最后一点牛用刀切成两块,把一块进嘴里:"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从七十年代起,华尔街就流行防火墙了,那是一整套对付袭击者的办法。"

 "我说呢!我还以为他们有准备呢!"

 "那只是例行公事。"

 "那么――"

 宋哲把最后一块牛进嘴里:"打败他,打垮他。"

 宋哲看了一眼赵宇诧异的眼神,把酒一饮而尽,用餐巾擦擦嘴:"我需要听你的好消息――这个酒会真够的,一会儿协会要传达委员会的一些新政策,我已经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了,我先走了,你们也没必要在这儿耗着啦,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再见。琳琳,你爸爸对我说你最近懂事了。"

 "宋叔叔再见。"琳琳说。

 宋哲说完起身走了,赵宇却陷入沉思。

 琳琳回头看了一眼宋哲的背影,不安地问:"赵宇,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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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会儿工夫,柳燕的房间里便摆了三瓶喝完和没喝完的酒瓶,赵玫和柳燕坐在地上,而赵玫已喝醉了,她冲着柳燕滔滔不绝地讲着醉话。

 "第五个是个大胡子,画家,为我画了不少画,全是没穿衣服的,他说我身上有种线条美,不幸的是,过了一段,他就走了,也许他发现了更美的线条――第六个是搞计算机的,要不是他老婆生孩子,我没准儿还跟他在一起,那人真不错――第七个是个做房地产的,跟我散伙时才知道他有三个女朋友,没劲――第八个是个小官僚,一坐进我的汽车就自悲,说自己挣钱太少――"

 柳燕打断她:"刚才那个是第几个?"

 赵玫掰着手指数数:第四,第七、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个――天哪,是第十三个,不吉利,怪不得那么讨厌呢,老管我要钱,我马上打电话叫他滚蛋!"

 "半年没见,赵玫,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怎么办呢?我们现在这个地方,两胡来极其方便,正式结婚却困难重重――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真情――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赵玫,你不能这样下去,你不能见一个要一个,没完没了地这样下去,我现在觉得,把人生希望寄托在像情感这样的东西上是不可靠的。"

 赵玫看了一眼柳燕,想说什么,没说。

 "赵玫,我知道,谢松林死后,你一直没有缓过来,可是,别的人能代替他吗?能真正安慰你吗?你到男人那里去找安慰,我想是找错地方了,因为需要女人的男人也一样在找这种安慰,结果是谁也安慰不了谁,除了会使你更痛苦,难道还有别的吗?赵玫,这事儿你得自己过去。"

 "我想,可受不了,柳燕,我不像你。"

 "你能过一天,就能过两天,第三天就有希望,只要你不松劲儿,早晚会过去的――坚强是慢慢形成的,不是一下子就能得到的――我不坚强,但我希望自己坚强,我们不是一起发过誓吗?我们不是一直想做跟她们不一样的人吗?"

 "我混了三十年了,柳燕,想想看,30年,你跟我一样大,柳燕,别再天真了,你真以为我会一夜之间变成另一个人吗?不可能了,你别管我了――我就这样了――我对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一直后悔,为什么谢松林临走前那天没有跟他一起睡觉,也许睡着了,一觉醒来,我就会觉得结婚其实也不错,可,可那天,我已经上了,但他一向我求婚我就下跑了,他那么认真――我当时害怕了――我不该那样――我――我伤害了他――我一直以为总有机会的,可是,可是――现在,一切全完了――全完了――再没有机会了。"

 "可这样也没有用。"

 "你知道,一个人要是成天生活在后悔里,那对她来说什么是有用的呢?你得告诉我。"

 "我不知道。"

 "当然了,你不知道,因为你不知道后悔是什么东西――如果赵宇有一天忽然死了,你就会知道。"

 柳燕看了一眼赵玫。

 "柳燕,别看我,我没醉,有一点,我想作为过来人我必须告诉你,这一点就是――你先喝一口――"

 柳燕只好喝了一口酒,赵玫这才接着往下说。

 "及时行乐!如果今天有件叫你高兴的事,就一定今天做,到了明天,这件事就不存在了――因为到了明天,今天的欢乐就成为昨天的了――我们天天生活在'现在','现在'就是此时此刻,就是咱们现在说话的时候,我们的人生只有一次――三十岁只有一次,三十一岁只有一次――你懂我的意思吗?"

 柳燕点头。

 "这些酒送给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我从北京带来的,是我上一个男朋友要跟我结婚准备的喜酒,全是我买的――可他在最后一刻还是跑了――哎,我走了――真的要走了,求你,别送我,求你了――我的出租车还等在外面,我一下飞机就把它包下来了,他会送我到地方的――别出声,我订了别的饭店房间――别担心我,半个月后我就要去美国了――知道干什么吗?看心理医生和学习英语――真可笑――我打算去,免得在国内叫人心――你别出来,别出来。"

 赵玫出了门,从外面把门关上。

 柳燕对着门愣了一下,打开门,只见赵玫正歪歪斜斜地往外走,一边回身对柳燕做了一个回去的动作。

 柳燕关上门,回到沙发上,又从沙发上出溜到地上,她拿起一杯剩酒,喝了一口,来到电话边,看着电话,然后又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徒然掠过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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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赵宇却在开着车,琳琳坐在他的旁边,没话找话地跟他说话。

 "赵宇,今天我有点不高兴。"

 "为什么?"

 "刚才你没听到吗?我都跟我男朋友吹了,他还让我帮他罚款。"

 "是吗?"

 "所以我很生气。"

 "你了吗?"

 "没有。"

 "那你生什么气?"

 "我生我自己的气。"

 "为什么?"

 "我看错人了。"

 "下次看清楚些。"

 "我已经看清楚了。"

 "那我祝贺你。"

 "这有什么可祝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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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燕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终于把酒喝完了,她茫然四顾,最后拿起电话,拨了赵宇的号码。

 于是,赵宇的电话响了,他接起:"喂?"

 "我是柳燕,我爱你。"柳燕简短地说了一句,说完,柳燕挂下电话,接着又摘了电话机,扔在一边,顺手把手机也给关上了。

 赵宇"喂"了两声,没有回音,立刻拨回电话,而琳琳却在看着他,电话里是长长的占线的声,赵宇又拨,电话里还是占线声,于是他拨柳燕的手机,听到的却是关机的声音,赵宇忽然发觉看着自己的琳琳,于是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开过我们家了。"琳琳说道。

 赵宇于是掉转车头,一直把车开到琳琳家楼下,然后对琳琳说:"到了。"

 琳琳嘴一噘:"我不高兴啦!"

 "为什么?"

 "因为你不听我说话,还对我不耐烦,也不关心我。"

 赵宇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我一直在听。"

 "你没听,你想听别的女人说话,还好,她电话断了。"

 "你回去吧――明天见,有什么事明天说。"

 赵宇的电话仍然是盲音。

 "我今天晚上就有事。"琳琳说。

 "什么事?"

 "你上去,我给你煮咖啡,然后咱俩一边喝一边说。"

 赵宇刚想说什么,琳琳却抢过话头:"我父母在香港,家里没人,看,灯都黑着。"

 "我还有事,改天吧。"赵宇说,并接着拨电话。

 琳琳忽然抢过赵宇手里的电话扔在一边:"赵宇,我真的有事情跟你说。"

 "到底什么事?吐吐的?"

 "别装傻了,难道你想让我把电话里的话再说一遍吗?我都听到了。"

 赵宇忽然笑了。

 "我可不是为凑热闹才这么说的。"琳琳说。

 "行,行,我知道了――好了,回家吧,早点睡,好歹你也是公司的副总裁,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什么副总裁,还不是一个傀儡!我不走,我睡不着,我把我的意思告诉你,现在轮到来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

 "你得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你还是回去睡吧。"

 "你是不是想轰我走?"

 "不是,你别太――"

 "我不是任――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告诉你。"

 赵宇把头扭过一边,点上一支烟吐出烟雾。

 "这件事,我从没对别人说起过。"

 赵宇转回头看着琳琳,琳琳正看着他,夜里,像所有坠入情网的姑娘一样,琳琳显得漂亮而可爱。

 "琳琳,我不知道我该对你说什么。"

 "要不你给宋叔叔打个电话,问问他该怎么办?"说完琳琳偷偷笑了起来。

 "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我开玩笑。"

 赵宇也笑了:"你――你多大了?"

 琳琳看着赵宇:"你知道什么叫'顾左右而言它'吗?"

 "得了吧你――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告诉你。"

 琳琳噘起嘴。

 "我得想想,行了吧?"

 "那你得告诉我三件事――第一、给你打电话的是谁?第二、还有几个这样的人?第三、你打算怎么办?你说完我就才走。"

 "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不是你的职权范围。"

 琳琳瞪了赵宇一眼,吐了口气,然后把脸掉向车窗外:"送我上去吧――我想跟你睡觉――我是认真的。"

 赵宇愣了一下,刚要说什么,琳琳忽然转过头来接口道:"不要跟我说,"她学着赵宇的腔调,"这不是我的职权范围。"

 赵宇笑了一下,转过头去。

 琳琳把头仰到汽车头枕上:"要是宋叔叔在,他准说――多么人的要求啊――哼!"

 赵宇笑出声来:"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你又开始'顾左右而言它'了!"

 赵宇笑得更厉害了。

 "开心啦?那就――跟我走吧?"

 她打开车门,佯装下车,见赵宇没动静,又坐回车里来。

 琳琳把脚上的鞋掉,光着脚往工具箱上面一搭,看着赵宇:"赵总,我劝你不要抱幻想,今天晚上我跟你耗上啦――你听见没有?"

 赵宇看着她,再次笑起来。

 "别笑,我告诉你,"她等赵宇收住笑声,然后看着他,"如果你想去炸国贸,我也跟你一起走,我是认真的。"

 "琳琳,你是个可爱的姑娘――我说这话也是认真的。"

 两人沉默了片刻,琳琳问:"这是你对你的副总的最高评价吗?"

 "你还想听什么?"

 赵宇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琳琳一把拿过手机递给他:"这就够了。"然后,她带着哭腔请求赵宇,"等我把车门关上你再接好吗?"

 赵宇从琳琳手里接过手机,点点头。

 琳琳忽然亲了一下赵宇,然后拿起自己鞋,反手关上车门,然后琳琳手里提着鞋走了,头也不回,眼睛里还忍不住下泪水,赵宇看着她的背影,接起电话。

 "柳燕吗?"

 "是我。"

 "我爱你。"赵宇说。

 "我要见到你。"柳燕说。

 "我也要。"赵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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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路上,赵宇在驾车飞驰着,而在天上,柳燕坐的飞机也在同一地点飞着,在候机室的出口处,赵宇看到提着一个小箱子的柳燕出现了,只见柳燕三挤两挤,钻出人群,然后全力扑进赵宇怀里,半天两人才松开,赵宇帮她拿行李,走了几步,柳燕又一次与赵宇拥抱。

 "我今天给自己放假了。"赵宇说。

 "我有两天假。"柳燕说。

 两人再一次拥抱,赵宇吻柳燕:"我们去哪儿?"

 柳燕吻赵宇:"我们以这个速度哪儿也去不了。"柳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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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随后,他们的活动根本用不着细数,可以说,凡是久别的重逢的情人们喜欢做的事情他们一件也没有少做,两人十分绵,深夜,柳燕忽然醒来,她打开灯,不放心地看着睡中的赵宇,直至确定他没有什么可以叫她置疑的变化,这才放心地重新睡去。

 第二天一早,赵宇忽然被一阵长长的刺耳的闹钟声叫醒,他睁开眼睛,原来那是一个柳燕的闹钟,就在他的枕边,而柳燕正手拿几个衣架对他晃着,上面是他上班要穿的衣服,柳燕用另一只手指一指赵宇的公文包。

 "时间到了,你该上班了。"柳燕说。

 "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你会在这儿吗?"赵宇问。

 "我会的。"

 "那我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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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燕趴在阳台上面,对赵宇招手,看着赵宇的车驶去,忽然间,一种新奇的感受涌上心头,她问自己,如果每天都是这样,那么会如何呢?也许,那样不错。

 柳燕回到屋里,在赵宇空的房间中走动,她来到镜子前,把头发拢到后面,看着自己,她冲自己笑了几下,结果真的笑了出来,并且,笑得很好,是的,她已不年轻了,她需要一种更稳定更有把握的生活,但是,在这之前,她是一直叛逆的,尝够了叛逆的苦头,现在,她想顺从另一种内心的愿望,这愿望经过岁月的冲刷,如今就像退后的沙滩那样,清晰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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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宇下班回家后,竟发现桌子上摆了四个小柳燕做的菜,赵宇很满意地坐在桌子边,面对柳燕,柳燕笑一笑,说:"吃吧,我只是心血来。"

 赵宇拿起筷子,却见柳燕说:"我都尝过了,我做的菜不好吃。"

 赵宇吃了一口:"我觉得不错。"

 "我不会做菜。"

 "我也不会――这有什么?会做菜的那叫厨师。"

 柳燕又吃了两口:"也许只有两种东西能吃下我做的东西。"

 赵宇看着她。

 "猪和你。"

 "柳燕,我不想你成为贤良母。"

 "你想让我成为什么?"

 "什么都可以――比如:我老婆。"

 赵宇对着柳燕察言观,他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接着往下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现在谈这些为时倘早。"

 "只是谈一谈嘛,又不是马上要去做,"赵宇停了停,再一次观察了一下柳燕的反应,然后接着说,"当然了,在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就是马上去做也很正常。"

 "以后呢?你要你的老婆成为什么?"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要成为什么?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没有真正的理想,从来没有过。"柳燕看了一眼赵宇,"事实上,我一直在得过且过。"柳燕又看一眼赵宇,"你没看出来吗?"

 "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柳燕,"赵宇说,"我总觉得,人们只是在说大话的时候才会谈到理想――也许我们都需要一种更平静的生活。"

 "那是什么?"

 "婚姻生活。"

 "以后呢?"

 "你为什么老问以后呢?你明知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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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睡前,柳燕坐在上,对着一面小镜子往脸上涂着什么东西,赵宇坐在她身边。

 "我觉得,也许以后我会像大多数女人一样。"

 "那不是好嘛。"

 "可我以前不愿意那样。"

 "为什么?"

 "大多数女人爱他们的丈夫,实际上只是男人的爱抚和生活的舒适在女人身上引起的自然反应,而那些女人都错把这种反应当作爱情了,但说到底,这种感情是什么呢?它只不过是对有保障的生活的足,对拥有家资的骄傲,对有人需要自己的沾沾自喜和对建立起自己家庭的洋洋得意而已――那不是爱情。"

 "你仍想要爱情吗?"

 "不止是我吧?每一个人,在他们能要的时候,都会去要。"

 "你说的爱情是什么呢?"

 "那是一种**,**得不到足就会变得越来越强,一旦得到足便会消失――爱情就是在你得到对方的那一刻便消失了的那种东西。"

 "那又怎么了?人不是慢慢地会学会一个词叫'知足'嘛。"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不再问自己的生活有没有价值,而假装相信你的生活有价值,但不久我会厌倦,利用残余姿去出出墙,搞婚外恋――最后我会麻木。"

 "你不是那种人,你不会那样做。"

 "可我会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

 柳燕转过身来,面对赵宇:"以前,直到现在,我一直爱你。"

 两人拥抱,接吻,分开。

 "柳燕,你是个特殊的人。"

 "没有你特殊。"

 "你一直不快乐吗?"

 "我一直不喜欢快乐。"

 "为什么?

 "因为快乐太容易得到,人人都有。"

 "你要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吗?"

 "是。"

 "我要一种与众不同的人生,也许那是会被嘲笑的人生,甚至是一钱不值的人生。"

 "那就是理想。"

 "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赵宇,你要记住,我并不是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个人,我是另一个人,我很枯燥――以前我愿意在你面前假装成另一个人,可那不是我――有时我被我假装的东西欺骗了,差一点相信――"

 赵宇吻柳燕:"我懂你说的是什么――柳燕――我想你也懂我说的是什么――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也许他们说的对,我们都是那种无法学会足的人。"

 295

 夜晚,两人睡得很好,他们像年轻人那样搂在一起睡,很亲热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柳燕醒来,准备赶飞机,却见赵宇坐在窗台上,笑嘻嘻地把柳燕的衣服一件件扔出窗外,并探头去看一看衣服飘落下来的样子。

 "你干嘛呀,你疯了,没有衣服,我怎么走啊!"柳燕意识到这一切,惊叫起来。

 赵宇手里拿着最后一件柳燕的衣服,看着裹在被单里的柳燕,一句话也不说。

 "我得赶飞机呀!你别这样,别闹了!别――"

 话音未落,赵宇的手一松,最后一件也被扔出窗外。

 "柳燕,我想清楚了,这一回,你不能走了,你不能再把这里当旅馆了。"

 "你疯了吧?"

 "我也不走――不上班。"

 赵宇把自己的手机和房间的电话纷纷扔出窗外:"看,谁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今天是我们一起消失的日子。"

 "你答应过我,以后不再扔手机了。"

 "我下次答应你。"

 柳燕叹了一口气,勉强裹着被单站起来,走到窗边,探头向下看了一眼被赵宇扔掉的衣服,然后一头倒回上。

 "赵宇,这是幼稚的举动,别指望我说你这样可爱。"

 "这是你给我的最高评价――我从没指望过你的评价会更好。"

 "你让我怎么办?我真的有事。"

 "这是自由的一天,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

 "很多事情没有决定,我们要把它们定下来。"

 29

 赵宇和柳燕走在街上,两人都穿着赵宇的服装。

 "赵宇,我以前梦见过穿着你的衣服开始一天,没想到梦想实现这么容易,连给我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什么感觉?"

 "无聊!"

 "这是你对我人生最准确的评价。"赵宇笑了。

 "你简直就是一个混蛋!"

 "我很长时间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了,这感觉真好,要我给你小费吗?"

 "去你妈的吧!"

 赵宇笑了:"柳燕,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真想现在用手卷起喇叭对周围喊,太啦!你真是太啦!"

 297

 生活中,需要一种程式化的东西,用以保证人们的某种约定俗成,为了方便,赵宇决定遵守那种约定,他与柳燕逛服装店,为柳燕买服装,带柳燕在昂贵的餐厅吃饭,并在金店为柳燕买下一些饰物,他买得如此快速,柳燕连挑的时间也没有,这种轻率而神经质地购买法,令柳燕吃惊,她看到赵宇在金店随手要了几件首饰,然后看也不看地把它们胡进一个纸袋里。

 回到汽车里,当赵宇把首饰一股脑倒在柳燕腿上的时候,柳燕抬起头:"这是胡闹,赵宇,你完全是个笨蛋!"

 "真不简单,柳燕,你今天碰巧又说出一句真理――知道嘛,从小到大,我们经历了很多东西,我们的努力,我们的奋斗,我们尝试的多种生活方式,我们从无到有,我们从穷到富,我们争取个人的独立和解放,我们有了一段自己的经历,我们知道了很多以前闻所未闻的东西――可你管它叫作什么?胡闹!"

 "怎么了?"

 "真是太贴切了――我要为你个人设立一个诚实智慧奖,要我准备奖状奖牌奖杯和授奖辞吗?"

 "我要你闭上嘴,带我到一个没有人胡说八道的公共场所去。"

 "在北京,除了墓地以外,恐怕很难找到你说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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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们还是找到了那个地方,就在他们以前常去的公园里,就在他们以前曾经约会的长椅边,两人坐下,前面一对恋人说着话从他们面前走过,不远处,一个小孩子在玩一个向天上飞的玩具。

 阳光照在两人脸上,两人相互看一眼,赵宇吻了柳燕一下。

 赵宇长长吐了口气:"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柳燕伸伸腿,勾勾脚:"赵宇,那是你的幻觉。"

 赵宇看一眼柳燕,他点着一支烟:"是幻觉,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赵宇,再次和你坐在这里,让我有个奇怪的感觉,好像我们一直就坐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有时间从我们身边飞逝而过。"

 "柳燕,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成功了,得到了一切,不是吗?"

 "是,不过不是我想要的――对我来讲,那是一个意外。"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告诉你真相是什么,真相是,那些成功,那些在别人眼里的一切――不是别的,而是忙碌!是没完没了的忙碌,就像一阵长长的歇斯底里,在那些忙碌的后面,是一个填不满的空,知道那是什么吗?是空虚。"

 "你应当珍惜你的忙碌,那是最重要的。"

 "还有更重要的,柳燕。"

 "什么?"

 "我们的关系。"

 柳燕沉默了一会儿。

 "赵宇――",她轻声叫道。

 赵宇看着柳燕。

 "我们的关系,既不比别人好,也不比别人坏,你说是吗?"柳燕问道。

 "我们应当更进一步,试试看,怎么样?"

 "怎么样?你要怎么样?"

 "嫁给我。"

 "又是那一套!嫁给你?嫁给你以后呢?"

 "以后?以后会像你说的,既不比别人好,又不比别人坏――还能怎么样?"

 "赵宇,我发现自己一次比一次更难拒绝你。"

 赵宇看着柳燕:"你这是什么意思?"

 "结婚还是不结婚,继续相处还是分手――我不想选择。"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选择――这是我的决定。"

 "为什么?你不需要别人吗?"

 "我需要,可我会克制这种需要,我见到你,和你过上那么一两天开心的日子,那是我的好运气――在那些无聊的日子里,我会想到这些时候,让它显得光彩夺目,这就够了。"

 赵宇刚要说什么,柳燕却接着说:"我才不在乎那种假惺惺的美好生活,我也不在乎那种停步不前的幸福!"

 "你坐飞机来,就是要对我说这些吗?"

 "我只是为了跟你上。"

 赵宇低下头,又抬起来,他捧着柳燕的脸:"那我怎么办?――你想过吗?"

 "姑娘都是一样的,你会有更年轻的姑娘,你想过吗?"柳燕笑了。

 "到底是什么阻止你跟我在一起,柳燕?"

 "是我自己,赵宇,知道吗?在我眼里,你代表着现实的一切矛盾,美好与恶,舒适与艰难,成功与失败,老实说,现在我还无法认清它们。"

 赵宇愣在那儿了。

 柳燕站起来:"好了,我要走了,我们都有工作要做,你不走吗?"

 赵宇站起来,跟在柳燕后面。

 "我们总是这样。"赵宇叹了一口气。

 柳燕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走。

 "柳燕,你什么意思呀!"赵宇提高声调。

 柳燕回头轻轻一笑,仍旧往前走去。

 赵宇掏出烟盒,可里面是空的,他气地把烟盒扔到地上。

 299

 "后来呢?"在宋哲家的阳台上,宋哲问赵宇。

 "后来她就走了,我送她上的飞机。"

 "原来是这样。"

 赵宇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赵宇,我该怎么对你说呢?以后遇到这种事给我打个电话,你知道,昨天所有的人都在找你。"

 "是。"

 "要听我说这件事吗?一对情人之中,总有一个是爱者,一个是被爱者,有什么结论?我告诉你,爱者总是错误的。"

 "也许我是错误的。"

 "你记住,你是一个商人,一个伟大的商人需要做的工作是安慰,是让追随你的人有信心,这是个了不起的工作,至少比一般人想象的要了不起。别因为女人而停止你的工作,女人到现在也没找到什么正式工作,对她们来说,她们真正希望得到的工作是娱乐,除此以外,什么也不能慰藉她们――你不能让你的精力为女人所耗尽,那不值得。"

 "可是――柳燕不一样,"赵宇看宋哲一眼,语气已变得不太肯定,"我想她是不一样的。"

 "赵宇,你不要胡思想了,女人的问题,除了问题以外,什么也不是,也不可是别的问题,在女人身上花时间,并不一定比花在狗身上更值得,想想看,她们的那些事情,几时有过价值?你为她们的事情而忙碌,那么,你定会与她们一样没价值――女人女人,如果非要做,就给她们一个孩子吧,那才是她们真正想要的――当然,你的姑娘不一样,你可以不听我的意见,但是现在,你有要紧的事情做,我对你说的事你想过吗?"

 "我对那个美国人不了解,另外,我还要再研究一下闽海风的资料。"

 "那好吧――我要尽快看到你的计划。"

 "为什么非要做这一件事?"

 "成功以后我会告诉你。"

 300

 从宋哲家里一回到办公室,赵宇就见琳琳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打电话,琳琳挂了电话,看着赵宇走到面前。

 "有很多人找你。"

 赵宇点点头。

 琳琳站起来:"你坐。"

 赵宇翻着办公桌上的一摞公文:"你坐吧。"

 "这是你的位置嘛。"琳琳站起来,坐到一边。

 赵宇坐下,继续翻看公文:"你怎么样?"

 "我不高兴了。"

 赵宇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我很不高兴。"

 "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躲着我,我就不高兴。"

 "我没躲你。"

 "那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去办点私事。"

 "办私事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丢了。"

 "那为什么我一说喜欢你你的电话就丢了?"

 "碰巧儿了吧。"

 "我还是不高兴。"

 "为什么?"

 "那么多人找你,你不在,就找我。"

 "都是什么人?"

 琳琳拿出一张纸,递给赵宇:"谁知道,有好多我不认识,都在这上面。"

 赵宇看了看那张纸,伸手便要拿电话。

 "我还是不高兴。"琳琳说。

 赵宇把手缩回来:"为什么?"

 "你不跟我睡觉。"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我不知道。"

 "你!"

 "怎么啦?"

 "你拒绝我以后是不是特兴奋?"

 "我看是你特兴奋。"

 "我有什么好兴奋的?"

 "你――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

 "当然了,这又不是办公室话题。"

 赵宇看了琳琳一眼,皱起眉头:"好了,有正事儿要干――你通知所有的盘手,让他们把手头赢利的货都出净,我们需要资金。"

 "好吧――"琳琳站起来要走。

 "还有,你把财务主任找来,我要知道公司现在的财务情况。"

 "我们一直在赢利――这还用问!"

 然而,赵宇的脸上却并没有出现笑容。

 琳琳走了两步,回头一笑:"我高兴了。"

 "为什么?"

 "因为――我看出来了――你比我还不高兴。"琳琳说完,闪出门去,门关上了。

 赵宇摇摇头,拿起电话。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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