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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海滟坐在窗边,望出去是别人家的后院,窗台上满是一盆盆的花,她坐在那里,摘天竺葵干掉的叶子。天气有点热,吹进来的微风厌觉非常舒服,多多少少消了一点暑。

 她摘下一朵天竺葵放在钢琴上,一只手轻轻的,一音阶一音阶的弹着摊在面前的乐谱。弹没多久,她就放弃制造噪音。

 虽然小时候学过钢琴,但久久没练习,早就还给老师了,而她会弹钢琴,只是为了使海蓝来弹钢琴。海蓝是学音乐的,她一直希望在某一天海蓝被她的琴音唤醒记忆。唉,海蓝的记忆、甚至灵魂,已随着那事尘封了。

 今天又失败了。海滟叹了一口好长的气。现在除了海蓝的事让她烦心外,又新添了一椿──尹骞的事。

 尹骞的强暴疑云最后虽然以五十万保收场,但报上喧腾了有一星期之久,已达到联盟要的效果,联盟就是要尹骞再次上报,身败名裂。

 可是,贺美莲立委的女儿米雪并末受到尹骞这件不名誉的事影响,她还是追逐着尹骞,只不过尹骞一个月前失踪了,像空气般消失在人群里,米雪等于是失恋,而联盟和贺美莲立委的易算是达成了。

 尹骞的无影无踪,带给她很大的困扰,她觉得自己毁掉了一个人的人生。奇怪,以前做这种事,都不会觉得内疚,怎幺就对尹骞有良心不安的感受…

 心情好烦,希望能找个可以倾诉尹骞事情的人。

 唯一能想到的谈心对象,就只有殷梨她们三个,可是,联盟不准她们私下往来,她不能破坏规定。

 她看看手表,时间还早。今天她值晚班,现在就出门去医院,同事会笑话她又没加班费,那幺勤劳干嘛…但她实在不想待在家里,屋内死气沉沉的,令她心情好转不起来,她想去人多的地方,听听别人说话的声音也好。代田嫂后,她走过街进入咖啡茶房,要了杯伯爵茶和一个牛角面包。

 来咖啡茶房的人大部分都是在附近上班的老主顾,不少醉翁之意不在咖啡的男人,还顶爱一**坐到吧台上,跟媲美辣妹的服务生打打,吃吃豆腐。

 很多场所,尤其是雇有漂亮妹妹做服务生的场所,门口就像挂了一个照妖镜,那些踏进门的男客人马上原形毕,一个个不是猪哥,就是**。

 海滟端起小巧精致的杯子沾上一口,立刻觉得自己好幸福喔。她喜欢在午后到咖啡茶房,选一个靠窗的位子,让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喝杯香气四溢,甘醇正点的茶,享受一下午的悠闲,顺便去思索、去厌觉别人的世界。

 独坐的男子咽着曼特宁,烟雾缭绕在他指间,小方桌上是一大捧点缀满天星的香槟玫瑰,等待的似乎是永远不会出现的女主角。

 邻座坐着一个长发的少女,手指在发梢处不停卷绕,绕出无数的圈圈,眼中闪烁着莹莹水光,也许是男友又迟到了吧。

 吧台内的女服务生,低头调着一杯又一杯的红茶或咖啡,那一头火红的短发,的确很惹人注目,一时之间,海滟想到灌篮高手中的樱木花道,然后觉得好笑。

 黑色音箱里传出阿妹的歌…

 我陷在爱里面,一张无辜的脸,仿佛是退不出,又走不追你的世界,越过了重重的心墙,有一整片蓝天…

 此时,双扇门向内敞开,一股热气先飘窜进来,挂在门上的风钤响起清脆的声音,接着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走进来,额上闪烁着汗珠,脸上一片红晕,煞是好看。

 颜纯!海滟忘情地挥了挥手,她知道她不该举手,但是她太想找人说话了。

 颜纯惊讶万分地楞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走向海滟?她环顾室内一下,高朋满座,也没别的空位…

 管它的!不会那幺『注死』,这里刚好有联盟的眼线吧!

 “你好大胆,居然对我招手,不怕被联盟的人看到。”颜纯仿佛在做小偷,把身体滑进椅子里,眼睛还在左右观察。

 海滟嗤的一笑,“既然都坐下了,就不要那幺紧张嘛──”

 “我本来就是紧张大师嘛。”颜纯自嘲地笑说。她是乖宝宝,从小到大没犯过家规、校规…任何一种规,所以第一次做违规的事,心里总觉得不安、又紧张。

 “对不起,拖你下水,要是真不幸给联盟知道,我一人承担。”是她要颜纯过来坐的,所以理当由她接受联盟的惩罚。粉红联盟规定,凡是不守『联规』者,看事情的轻重,所受到的惩罚也有轻重之分,轻的不必说,重的,停职三个月。

 三个月不能为不幸的女人修理坏男人,对她来说,是一件比生理痛还难受的事。

 “要受罚也应是一起,怎幺能让你一个人扛呢?”颜纯很义气地说。

 “我只听过抢功,还没听过抢着受罚上『天真让我见识到天底下第一好好小姐。”海滟晃着头笑说。不管颜纯怎幺说,她绝不会让她为这件事受罚的。

 “你甘犯联盟的规定而叫我过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吧?”

 “不瞒你说…”她咬了下嘴,“尹骞的事,我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

 “啊?”颜纯颇威意外,“不好意思,我已经忘了尹骞长得是圆的还是扁的。”尹骞那件事已经过了…二个月有了吧…她哪有那个美国心思去记期啊…

 “你知道他不见了吗?”

 “不知道,不见是什幺意思?他死了?”颜纯立刻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说法。尹骞那种人不会为了身败名裂而自杀。基本上,花花公子才不在乎被冠上强暴犯的名称,他们只会说是女人不识抬举。

 “应该没死吧,死了的话,报上一定会注销来,现在一级方程式赛车在义大利开赛了,可是他没去参赛,也没住在原来的地址,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总之他隐居了。”

 颜纯长长的睫往下扬动两下,“我不懂,你过意不去什幺?”没自杀就好了,有什幺好过意不去的?

 “他的人生,被我们破坏了。”她沉郁地说。

 “这很正常,受到联盟二级处分的男人,不都是这种下场吗?有什幺好过意不去的,那是他们活该…”颜纯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没有这种事!”她大声否认,声音大到咖啡茶房里所有的人都向她看齐。

 颜纯连忙嘘了一声,“小声点。”

 “我先声明,我是不可能对那种子一见锺情的,我没那幺笨,我只是…只是觉得二级处分对他而言重了些…”

 颜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说──太不可思议了。她看得出海滥眼中的哀愁和关心,但也知道海滩并不知道自己已落入爱神的手中。

 海滟和尹骞…这两个怎幺冤家变亲家,她拭目以待!

 ☆☆☆

 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

 海滟靠在旋转椅的椅背上,两眼望着窗帘的花。她在心里反刍颜纯说的那句爆炸的话。

 喜欢上一个男人──这问题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为什幺她没想过呢?她又下是女同志,而女人喜欢男人又似乎是本能,为什幺先前她就是情窦不开呢?海蓝的例子,让她对男人敬而远之,但她越是对男人下假辞,男人却越是趋之若骛。

 她晓得除了美丽的外表,男人还被她心如止水的气质所吸引,尽管她淡漠的态度大大刺伤了男人喜欢统御的天,但还是有一些视征服她为挑战的男人前仆后继,让她烦不胜烦。

 尤其在她正式坐上主治医生的位置后,更有不少企业界的名、小开竞相追求,其中不乏专情男人,不过,她认为专情男人也有可能变成滥情男人的一天,为了不让自己哭倒在台阶,管他是多专情,就算是柳下惠的曾曾…孙,她一概摇头。

 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

 颜纯的话像金箍咒紧紧栓住她的念头。可能吗?专情男人都不喜欢了,会去喜欢滥情的子,这对她的信念和所从事的地下工作,是一大讽刺。

 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讨厌用情不专的子了,所以,颜纯搞错了,她才不会喜欢尹骞呢!不会!

 但…为什幺会对他被联盟处分的事戚到难过?

 她皱起了眉头,越想越加害怕。她心里有种戚觉,知道自己即使立下誓言:绝不要爱上尹骞,但尹骞对她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

 天哪,她只能祈祷上帝下要让她和尹骞再见面…可是心里却有一部份倒向恶魔──让她再见到他吧…

 “海大夫!”

 海滟双手在头发里,深深为自己混乱的情绪苦恼着,因此没注意到有人在叫她。

 门口的人在门上用力敲了几下。海滟回过神来,看见一个笑得十分诚恳的男人倚在门边:“海大夫!”

 “蒋大夫。”她轻浅地笑了笑。蒋钰杰,大她五届的学长,她会来这家医院,正是透过他的介绍,他是院长的儿子,但她现在很后悔接受他的好意,因为他以为他会近水楼台先得月,老是对她纠下清。

 男人真的很奇怪,她都已经表现得那幺明显了,他还足不屈不挠,而且还自信满满,认为她终究会属于他,真下晓得那自信是从哪来的。

 都是国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给男人做了不良示范,让每个男人天真的以为死烂打一定有用。

 “你刚在想什幺,想得那幺出神?”他缓缓走了进来。

 她真想说我想什幺关你事!但那太不文雅了,她可是有读过圣贤书的高级知识分子。“没什幺。”她淡淡地说。

 “礼拜天有空吗?我们去爬山!”嘴角的弧度在说完话后一定会是上扬的。

 真想一掌打掉他那令人不舒服的笑。“不行耶,礼拜天我有事。”

 “有什幺重要事,不能延吗?你也该出去走走,看看山光水,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蒋钰杰投来一个恳求的眼光。

 “礼拜天海蓝要去看诊。”她机械化地说。海蓝的病倒成了她最好的挡箭牌。

 “海蓝还没有起吗?”他问道,声音轻轻柔柔的。

 海滟摇摇头。

 “不要太担心,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

 “但愿。”她不是那幺乐观。

 “倒是不要海蓝病好了,你却倒下去了,自己的身体也是很重要,这样好了,下礼拜一我们都请假,我带你去我家淡水的别墅,放松一下心情,你说好不好?”他的眼里跳跃着一份炙热。

 海滟回避了他的眸子,心想,谁要去他家,去到那,心情恐怕更放松不起来,天知道,他想干什幺?

 没听到她的回答,蒋钰杰急了,“海滟,你还没答应我──”

 “你明知道我不会去,为什幺还要多此一问?”她锁着双层。

 “为什幺你就是不肯接受我?我有哪里不好,你说,我都会为你而改。”蒋钰杰毫不掩饰他的一往情深。

 “你没有不好,只是我没谈恋爱的心境。”他的确是个不差的男人,长相不差,家世不差,学历不差,个性…没有深,不是很清楚,大体上,他不差的部份可能比差的多,但就差在他感情放错人身上了。她不可能喜欢他!

 “要到哪一天,你的心扉才会打开?”自从她做了他直属学妹,他的心田便一直为她而耕耘,不断地付出关爱,只希望有一天能娶到她。

 对他,是永远没那一天。海滟抱歉的望着他。

 像是读懂了海滟眼中的歉意,蒋钰杰仰头叹了一口深长的气息后,“反正你未嫁,心也没有所属,我的机会还是很大。”说完,他失落地走出她的诊疗室。

 看到蒋钰杰双肩下垂的离去,海钰的神色变得有点忧郁。她是不是该求去,还是干脆毁容好了,免得蒋钰杰再对她心存厚望。

 这时,一位俏丽的护士气咻咻地推门进来,“海姐,博爱诊所转过来一个发高烧的小男孩,院长要你去诊疗。”

 海滟很快地和俏护士往特别病房走去。

 在信道上,“海姐,那个小病人的爸爸好帅喔,保证你看了会口水。”

 “我注过俊男免疫球蛋白,所以再好看的男人,也不会让我心跳加速。”海滟开玩笑地说。在工作场所,她对男医生、男病人、男家属皆不苟言笑,但对女人,却是另外一副嘴脸,和蔼可亲得很。

 “等你看到了,再说大话也不迟。”俏护士眨动长长的睫

 她带着不信的笃定踏进特别病房。

 俏护士说的那个帅男人就站在病旁,而她看到的是一张同她一样惊讶的脸。

 尹骞!一个念头闪过她脑海:恶魔战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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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发型、服装不一样,而且脸上也没像那晚有上妆,但,是她!尹骞本能的知道这名女医生就是害他身败名裂的女人。

 一个男人会很快地认出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那是因为他和女人有热呼呼的rou体关系,所以尽管对方在服装发型上做了改变,但他还是认得出,而误差几乎是零。

 眼前的她,比他记忆中的印象还美,上天似乎对她特别的眷顾,赋予了她谜样的气质,仿佛生来惑男人心的…他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这女的下是天使,是蛇蝎美人!

 她注意到尹骞的眼神由惊讶转成敌意。这眼神立刻唤醒了海滥,她连忙收敛心神,镇定地走到病旁,俯视躺在上的小男孩。

 好俊美的小男孩,简直就是尹骞的翻版,可以想象几年过后,小男孩上幼稚园时,就会有小女生为他争风吃醋。

 这世界上如果再多几个尹骞,绝非女之福,还好,现在只看到两个,一大一小。他似乎无意制造宝宝,不然,照他那种纵的程度,本该要有很多很多后代,而却只有一个…有可能他套两层小夜衣上阵。

 哪一个女人那幺愚笨,想用小孩套住他?

 女明星沈时华和风大亨林伯实滴血认父的新闻,不就是很好的借镜,以为怀孕能掌握住爱情,到末了,也只是一夕狂和一世痛苦,小孩也可怜…

 唉呀呀,小男孩都命在旦夕了,她却在想他爸爸的风韵事。海滟在心里斥责自己。真是太不该了!

 她用手试试小男孩浮着一层汗水的前额,他的热度高的令海滟心惊。她拿出体温计,“啊──”

 小男孩不合作地紧闭着嘴。

 “伟伟,听医生的话。”尹骞命令道。

 “是不是有蛀牙,不好意思给阿姨看到?”对小孩,她是最有耐心的。

 小男孩点头,但嘴巴还是不肯张开。

 “阿姨会抓蛀牙虫喔,你把嘴张开开,阿姨抓一只给你看。”

 小男孩听了,立刻张开嘴,而且张得很大,海滟趁机把温度计放进他舌头下。

 “哪有医生这样骗小孩。”尹骞忍住笑意。

 “是你在看病,还是我?”她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很高兴又和你见面了。”他出其不意地说,想看看她的反应。

 “啊?我们以前见过面吗?”她给他一个不知所云的表情。她知道他认出了她,但不管他有多幺肯定她就是那晚诬告他的女人,她一概不认帐到底。

 “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们怎幺认识的,但我却是永生难忘。”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很会演戏,就如那晚他也曾怀疑她是读文化戏剧系的。

 她凝视着尹骞鹰隼般的眼睛,希望自己不要出心虚。“你认错人了。”

 “别装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海滟决定用轻松诙谐的态度,来处理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她看了一眼头的名牌,“尹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会是你高中老师,也不会是高中同学。”

 “你真幽默,不过我可不是在『搭讪』。”

 “你这人很奇怪,我从没见过你,为什幺非要咬定我们认识?”她整个眉心打结起来。很清楚,想要把他蒙过去──不是那幺容易。

 “我是不是该鼓掌?你的演技真好。”他揶揄地说。

 她像是很生气,“我们现在是在医院,不是电视台,而我也不会演戏。”

 “你说我该怎幺唤醒你的记忆呢?”他的话语中带有一丝薄薄的威胁。

 海滟颤抖了一下,一股模糊的恐惧涌上心头。她把他害成那样,他有理由报复…但只要她矢口否认,相信他也没她皮条吧。

 “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幺?”她出小男孩嘴里的体温计,看见指着摄氏三十九度,这已经进入危险状态,她对尹骞说,“你的小孩必须马上打退烧针和抗生素,他有对什幺‮物药‬过敏吗?”

 听她这幺说,他也就没心思翻她旧帐。“这小子平常壮得跟牛似的,很少生病,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对什幺过敏。”他脸上出现焦虑,“他要不要紧?”

 “希望不要并发支气管炎或者肺炎。”她替小男孩拉上被单,“待会护士阿姨会来帮你打针,你要勇敢喔。”

 “我不要给别的阿姨看到,我要你帮我打针。”小男孩脸红的要求。

 “阿姨只会打蚊子,不会打针怎幺办?”她一脸的对不起。

 “那…那你能不能看我打针…”小男孩畏怯地问,“打针…会不会很痛?”

 “阿姨帮你找打针高手来,保证一点都不痛。”她对小男孩眨了眨眼,“就像被蚊子叮到一样。”小男孩开心的笑了。

 伟伟好象很喜欢她。尹骞看在眼里。由于伟伟从小失去母爱,所以比一般小孩更渴望母爱,为了给伟伟一个完整的家,他曾动过娶的念头,可是所有他带回家的女人,没有一个通过伟伟的认证。她们都说伟伟很狡怪,他也这幺认为。

 没想到,伟伟却一眼就喜欢蛇蝎女。唉,这小孩将来会吃女人的亏。

 “阿姨去护理站帮你叫打针高手来。”海滟摸摸小男孩的头后,转身准备离去。

 “谢谢你。”他拦在她面前,真诚的说。

 他高大的身体,像一座巨塔,给人很大的迫戚,海滟不由得后退几步,“这是我应该做的。”她抬起脸仰视他,一接触到他的眼神,不心头像小鹿般窜。难怪那幺多女人追着他跑,他随便一个眼神,几乎就可以融化任何有钢铁意志的女人。

 “但这件事和那件事不能功过相抵,你懂我的意思吧?”他挑起单边的眉。

 就像是他身上有股臭味似地,海滟迫不急待地从他身旁逃开。

 尹骞在身后注视着她,手部后面,一脸的若有所思。

 ☆☆☆

 看样子,她的日子不好过了。

 海滟边走边思索着尹骞的问题,还没踏进护理站,首先听见的便是一阵笑声。

 “什幺事让你们这幺开心?”为了盖过笑声,海滟的嗓门略为提高了些。

 “你的病人啊。”一脸雀斑的小护士对她眨眨眼。

 “我的病人很多,你说的是哪一个?”

 “唉哟,海大夫,还会有谁呢?想也知道,就是那个可以让所有港台男明星闪到一边凉快,不,是躲到一旁哭泣的俊男。”

 为尹骞躲到一旁哭泣的,通常是女人,如果是男人的话,也只是这些女人的爸爸。海滟想在心里,没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说出来,会遭到这群女人的口水围剿。

 “一看到他,我的心脏就跳得好快,好快,都快负荷不了了。”一名外号小胖妹的小护士摸着口说。

 “这就是在告诉你,该减肥了。”海滟打趣地说。太胖的人,心脏的负荷能力相对的比正常体重的人差。

 “为了他,我痛下决心了,一定要减肥成功。”小胖妹一脸的从容就义。

 “我要赶快去隆,吸引他的注意。”一位不让小胖妹专美于前的小护士说。

 “我看你们都疯了。”她笑着说。

 “我们都为他疯狂没错…海大夫,难道你不觉得他很有魅力吗?”雀斑小护士好奇地问。海大夫是公认最美丽的医生,但却是冰美人,没看过她正眼瞧过哪个男人,也不晓得是不是男人都是天生的骨头,得下到的愈珍贵,每天带着病童来找海大夫看病的男人,让医院赚翻了。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儿找来的病童,其实真正有病的是他们,全是相思病。

 医院里有很多护士想学海大夫那种淡漠感,但全落得东施笑颦。海大夫的气质,没人学得三分。看海大夫的脸,就像看一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令人不得不赞叹上帝也是一位很优秀的艺术家。唉,她大概是上帝心情不好时的作品。

 “我没有说他长得不好,好吧,我也不要昧着良心说话,他是很有魅力,但,你们知道吗?他是有强暴前科的!”她觉得有必要打碎这些妹妹的美梦。

 “早知道了,但我一点也不觉得他会是那种人。”

 “是也无所谓,我只希望他来强暴我。”

 “我也是,给他上几次都可以。”

 “一群傻女。”她无法置信地说。她知道现在年轻人有一个新鲜的名称,叫Y世代,但她是X世代的,二十六岁和二十岁的想法真的会相差那幺远吗?

 “不是傻,海大夫,是实际,现在的新新人类不会傻到去追求生死相许,因为那越来越不可能,只可能在铁达尼号上看到,当然我们也会向往,只是可遇不可求,应该说,我们是真正被女权运动解放的一群,像尹骞那种货,一生也难碰到一个,何妨留个纪念。”

 “我看留下来的是悔恨。”海滟接了口。也不能说她们的想法有错,可歌可泣的爱情的确不用期待,大汗淋漓翻云覆雨,到底是谁吃亏?现在也有角度的问题,而女主义强调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对待情爱。

 可是,女人真的放得开吗?她很怀疑。

 很多女人到‮夜午‬牛郎店去买,或排遣寂寞,到最后还不是忘了它是虚情假意的地方,以为找到了真爱…不能说没有可能,只是那是万分之一的可能罢了。

 不管是什幺世代,Z世代也,其实,女人追求的还是一份真挚的爱。

 “跟不称头的男人才会抱憾,对下对?”小胖妹对雀斑妹努努嘴。后者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能说什幺呢?现在的男人让女人太没得选了,没什幺是靠得住的,只有英俊对女人是历久不衰的题材。尹骞那张令人倾倒的脸孔正是每一个女人梦中的理想标准,应该是标准以上…老天!她是怎幺了,跟着这群情窦初开的小妹妹起舞,而忘了该做的事。

 “谁要去给尹骞的小孩打针?”

 “我!”兴奋之声此起彼落。

 哇!一片手海。“看来要用签的。”如果用指定的话,极有可能会引起没选上的护士妹妹绑白布条抗议。

 对尹骞来说,医院是他大展手脚的好地方。一缸子燕瘦环肥的护士妹妹排队等着献身,他有福了──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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