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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可以慢慢想想
她病态又亢奋地弯起笑眼,搂住他,“我们得在一个棺材里。如果死后骨灰融合在一起,江鸾就是哥哥,哥哥就是江鸾。”

 “我不爱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体,但如果江鸾在灵魂上能是哥哥的话,爱哥哥就等于爱自己。”

 “二十多年,我每天都觉得自己就等于荒唐,6、7岁时我发现,我的存在就是毫无意义,”她说,“这和我生在哪,被如何对待无关,包括我甚至能和哥哥做这件事,毕竟这一直是我的追求,”她觉得不可思议,“但每次和哥哥走进,走得越近就越发现我们的区别,”她情绪低下来。

 她爬上铺,柔弱的双贴紧江猷沉的膛,“…江鸾的生命里缺陷,只有哥哥的存在才能弥补。我现在试着功成名就,但就算,就算真的能达到和哥哥一样的高度,我也会恋您。

 所以我很害怕,害怕哥哥先比我死掉,”她开始不受控制的哭泣,说心脏很疼,“您,江猷沉,江宪,哥哥…哥哥是江鸾活着唯一的希望,任何人都给不了。”她边哭边哽咽。

 她用力地搂住他,平生都没有这样的力气,她要确定这样的存在是真实的,他的骨骼和肌,他的体温和心跳。

 “…”她乞求他,“我可以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和哥哥一起生活,但我只能和哥哥活的一样久。”良久,他的喉结滚动着。垂下眸子,轻轻地抚摸她的小脑袋,隐约间“嗯”了一声。“真的?!”“那就别哭。”他轻声说。

 他见不得自己妹妹哭,除了被哭。江鸾又开始了。又要边吻他边做,对于身子比他矮很多的人来说,是个技术活。

 彩绘的玻璃透过夜晚温馨的灯光和雾中,他们像弥漫在教堂里,熏香冷却下来了。门被锁住后,一切还是归于一片黑暗和密不通风中。

 经过庭院里新生的每寸苔藓、花卉,经过她童年遇到他时浅海的汐、海岸草地上飞舞的蝶。

 在那些自然静谧为剥离世俗做背景板的过往中,最终还是他们和这颗生命力旺盛的星球的结局一样。

 一样地归在末日般的崩塌废墟里,生和死、时间和财富都是虚无。江鸾今晚有些亢奋,难得江猷沉能抱着她多折腾几次。忘了时间,看不到窗外的月亮轨道,他分不清已经几点。

 最后江鸾身上蜷在他的怀里睡着。像一只幼兽,只要在他的怀里,她就很容易安心的入睡。江猷沉垂着眼。

 嘴角带着一点笑意吻她的头发,轻声呢喃她,江鸾,铃铛,小月季,小东西,小鸾,宝贝,妹妹,江鸾。空间无限延伸,只有他和她在一起。

 江猷沉又搂住了她纤瘦的身骨,希望更加温暖她一些。听不到声音,听不到偶尔的鸟飞过庭院的声音,听不到极静时耳蜗动的声音,他再把她抱紧一些,下巴磕在小东西的额头,轻声呢喃着山谷中的百合花和天堂。

 ***他一个人静静地在和室内醒来,看着空中某片看不见的灰尘许久。当他腾空逐渐远离地球,离地面分开千万英里,真空中就是这样的安静。缺损的记忆一直在沉睡,它把过往推到现时来孵化,转向其中一个,另一个就受到完全的冲击。拿起手机,清醒的黑眸确认时间,四个月。

 手机在被砸出去的前一秒又收回,丢在头柜时撞到了腕表和一块玉,玉早就裂出黑色纹理,发出声响。

 他的潜意识不受控制地用虚构的梦境给他缺损的心脏提供一些动的血,但虚构的东西只能存在潜意识的虚构里,她没有和自己一起去登山,门是什么,她永远不会敬畏,去区分世俗和权威。

 她要离开,要为了一个孩子,一个他毫不留情把她的顽疾传递下来的东西扼杀,让她好好看看他的道德规则是如何。

 她可以离开自己,那他选择让她去试试,去试试那种心脏被割裂的感受。江猷沉以为她要离开。

 第二天,海滩边捞出一具尸体,死因是自己击致死,子弹穿过太阳,第15天,实验室确定那是江鸾。

 “哥哥?”一样的声音,她或者说,是“它”轻轻推开了房门。这不是梦,她死了的四个月后。

 那个和江鸾一模一样的东西此时却站在门口,手轻轻的扶在卧房门框,习惯性动作姿都能做到一模一样。

 穿着一件淡的睡裙,和她一模一样的身材。江鸾的克隆体,他这些年着重去研究的克隆体。有着和她一样狡黠深黑的眼睛,但看向自己时却是柔和又渴求拥抱的。

 卧室靠着廊檐的拉门拉开,江猷沉站在那里。它试着开口,用和江鸾一样的声调轻声问,“哥哥,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出去。”江猷沉没有转过头来。死透了的尸体躺在平台上,手术灯亮了五分钟了。

 开颅手术医生迟迟没动作,实验员也只站在不远处,等待移植人脑内储存有部分记忆的突触,都在听门口的声音。男人站在外边,平静地问对方,“难道脑叶我自己来拆?”助理冷汗都下来,但不说话。

 “小李,你可以现在辞职,或者赶紧进去监工。”“可、可是…”手机响了。江猷沉看了眼手机,是警局那边,再抬眼时说和淡声和助理提醒,“按计划进行,”看向对方的犹豫。

 他问,“如果真的是她,一个通过自杀来让使人悲痛的疯子,值得人悲痛吗?”他甚至有些皱了眉,什么错觉给助理的错觉。

 他会因此发难。门开了,经过移植记忆手术后醒来的第三个实验体,被示意坐在圆形低矮的台子上。“江主任。”实验体随着人声看向对面的座椅上。

 坐着一位在这里面容尤为出众的男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白大褂,黑眼睛仔仔细细地扫视着它的每个动作,传递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先让人给它倒了杯水,叫它不要紧张。文员装扮的人坐在一旁的书桌,在纸上速写下一段记录。“是否记得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他问。实验体轻轻的摇摇头,又看向他。

 “没关系,”他放松姿势地往后坐,“你可以慢慢想想,想到一点点都可以。”可是慢慢想到什么时候?实验体有些紧张,忐忑地看着他。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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