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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正当此时
此时陶华终于点了点头,却还没有松开抱住李隐的手。李隐只得揭开了食盒盖子,从小碟子里挑了一块李子干喂到她嘴边。

 陶华没有抗拒,张口便把李子干衔在嘴里。谁知李隐收手不及,手指头不经意被她红润润的嘴含了半截。

 李隐只觉触手润柔软,瞬时本来只是微有反应的下身已全然硬了起来,李隐见她好了些,马上急急把她推了开去,一只脚竖了起来,把那恼人处遮住。陶华此时才分神看他。

 只见他的耳一片红,直烧到脖颈上。于是讷讷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陶华嚼了嚼李子干,感觉口舌生津,方淡定了些,但听得车声辚辚,马鸣萧萧,心里还是觉得害怕,然而这番冷静下来。

 她自然再也不敢去抱李隐,只是自个儿缩在车厢一角。另一边的李隐与她只有一掌之隔,下身还是硬着。也是不敢瞧她。

 此时李隐感觉那不听话的块着实恼人至极,他试着微敛心神,却只觉陶华那剪水双瞳彷佛长在心口里注视着他一般,被她看一眼都叫人热血沸腾,无处可躲。未几,马车缓缓停下。李隐正担心被陶华看出端倪,摆弄着下裳遮丑。

 那边陶华却连招呼都不打,像只被猛兽追着的野兔要逃命一般窜了下车。待下了马车陶华始发觉自己正在李隐府邸门前。

 陶华不解,向李隐相询。李隐却磨磨蹭蹭地,迟迟未下车。陶华不愿靠近马匹,只好在不远处候着,等李隐从车上下来,只见他动静稍异,脸色不虞。

 陶华心忖,此人行事霸道,又有些喜怒无常,不知该如何应对方妥贴。想了想,还是走到李隐跟前问:“将军不是要送我离京吗?为何带我到府上?”李隐身上不自在。

 也不愿与她在道上闲扯,便把她了进厅堂。陶华本以为李隐一个独身男子,将军府最多不过宽敞整齐。岂料这府邸不仅格局宽宏,花鸟虫林﹑亭台楼阁竟全没落下。李隐偷偷注意到她欣赏的神色,心下不有些欢喜。

 进得厅堂,小厮给陶华奉了茶,李隐便屏退了众人,向陶华道:“昨天先生虽与李潜说了个清楚,奈何那小子依旧死心不息,故把先生请来府上,免得那孽子再来打搅先生。”

 陶华虽能理解李隐作为长辈,自然不愿李潜这卫国公府的独苗与自己有什么牵扯,可他行事这般霸道,实叫陶华心中不喜。

 李隐瞧她面色,自然知她恼怒。不知怎地竟想如在马车上那般,哄她一哄,遂温声道:“卫国公尚有月余抵达京城。待他回京,本将军自会把先生送回陶府。这些时便要委屈先生了。”

 陶华心里自是不愿,但心知拗不过他,只好道:“烦请将军把我府上的丹砂接来。”她自小便由丹砂与樱草侍候,可樱草方才显是被李隐的鞭子吓怕了。要她来将军府侍候,只怕她话都说不利索。

 故而陶华只让李隐接丹砂来。李隐想了想,应允了陶华的要求。复又嘱咐道:“李潜虽年少。

 但颇有些计谋,先生暂居于将军府之事切切不可走漏风声,否则不知那小子又要翻起什么风。”况且李隐与陶华年岁相近,李隐府内又没有正经女眷,这事若传出去对陶华名声终究有碍。

 二人说过话,李隐便让府中侍女领陶华进了客居的院子,那院子清静雅致,比陶府还要宽敞些,正房前还种了一株桃树。

 此时桃花开得正盛,真真灼人眼目。待陶华进了正房,只见所用事物一应俱全,正房旁边的一间小书房更备了写画用的纸笔墨砚。除此之外,李隐又拨了一个仆妇,四个侍女供她调度。

 晚些时候,丹砂提着细软来到陶华的院子,见陶华全须全尾的方放下了悬着的心。二人甫相见,丹砂便上前拉住陶华的手,关切地喊了声“女郎”丹砂虽然比陶华年轻两岁。

 但行事稳重,在人情世故上也想得更周到。二人述了前事,丹砂便忧心遁:“贸然送女郎出京自然不好,但这将军府上下没个女眷,女郎客居于此也是不妥。”

 陶华默了默方道:“我心里也是不情愿的,但李隐的蛮劲,你也晓得了。我们哪里抵得过他?”

 丹砂回想起李隐在陶府里出的那一鞭也是心下惴惴,嗫嚅着说:“…当初若没有收世子为学生…也不致于惹出这番祸事。”陶华听了也不叹气。

 陶华自幼醉心丹青乃受其父陶西凤影响。陶西凤宠爱陶华,打小起父女二人便是镇在书房中鉴画写画,陶华可说是跟着父亲长大的。

 可如此教养,以致陶华于女德女工﹑人情世故上便有些缺失,原来她天资也是聪慧的,可她子本就不喜受拘束,又被父亲纵着。便离闺秀一途愈来愈远。无怪乎陶夫人当时也怪怨丈夫把女儿的情养偏了。

 直至十六岁时,秦家借故把亲事退了。陶华才真正因自己这子吃了亏,而退亲一事对陶西凤的打击尤甚。陶家家势息微,秦家的亲事于陶华而言可说是上上之选。

 如今被退了亲,怕难再找到秦公子那般的良人。这番变故也教他反省往日纵容陶华反误了她终身。陶华虽不看重世人置喙,却不忍见父亲伤怀,从此以后便不再卖画,授艺也只收女学生。

 当初若非见李潜天资过人也不会破例,岂料还惹出了这场风波,其实陶华不愿客居于将军府,不过因为不喜受人胁迫,所思所虑与丹砂实有所不同。

 丹砂见陶华没法,便大着胆子道:“李将军若守诺把女郎送回陶府自是极好,若当中又横生枝节,女郎何不…何不…”二人相处多年,陶华哪能不知她心思,便睇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何不怎地?”

 丹砂看她脸色,已是底气全无,还是勉勉强强地说:“何不…请秦又玄公子帮忙…”陶华听了。马上开丹砂拉着她的手,淡淡道:“我不求他。”丹砂见她真恼了。

 忙斟茶添水,安抚她顺气,正当此时,外头却传来人声,来人便是李隐。二人见他前来都有些意外,但见他神态轻松手上还捧着一个锦盒,不似来寻事便缓下了心神。

 谁不知李隐在门下却已把主仆二人的话听了大半,进了门便开门见山道:“本将军这次请先生到府上确是有些鲁莽了。”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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