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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不知止于何処
陈缓见徐迟没有反击,自己一个人也怪没趣,他摸摸下巴,就似昨夜来时那般,开窗又跳了出去,那乌木窗一开一合,带进屋里一阵清风。徐迟从锦被中翻出来。

 重重呼出一口气。情消退以后,她才明白昨晚自己究竟是做了多么的事情。此中情致于她虽然不可言说,可她不能再错下去了…不管陈缓是贪图她的身子也好,还是想从她身上报复回来,她都不能由着他这么做弄她。

 要是他以后就这么夜夜翻窗盗嫂,别说是她自己丢不起这个人,到时候就是伯远侯府上下都要被人戳脊梁,她已经对不起陈望了。绝对不能再让伯远侯府的名声被她给败坏了。陈缓只是想要一个女人罢了…那她就去给他找一个。

 他娶的事儿不能再拖。徐迟本来就打算求京兆尹夫人给陈缓留意几家闺秀,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人选。此次去太平寺,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

 当下她在上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今就是她再累也得出府,不能等陈缓回来。天知道他回来以后还要怎么折腾她。

 于是陈缓前脚出了侯府去上朝,徐迟后脚就张罗着丫鬟仆婢来给她收拾行装。至于洗漱更衣,徐迟只叫了人送水进来,她可不敢给下人瞧见她这一身的痕迹,直到上了马车,徐迟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先前她一直担心陈缓会杀个回马。这个傻大个做事全不讲道理,谁能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浑身有多酸痛,两股之间更是酸楚难言。徐迟扯了扯特意在脖子上来遮掩痕迹的蜀绸丝巾,觉得今自己走路姿势都要出问题了。马车只不过行了几个时辰,她却觉得好像过了几年那么久。

 一路上颠簸,天又热,等下马车时,徐迟已经浑身透了,好在她前几就已经知会了寺中的和尚,预留了一间房,此时徐迟心中所想。

 不过好好沐浴一番,再睡个囫囵觉。太平寺在积香山顶。徐迟以往上山,必定是一步一步走上去,但今天情非得已,她只能雇了一顶轿子。轿子里颠簸更胜马车上。

 徐迟身上被颠的又酸又痛,心里简直恨陈缓恨的要死,全然忘记自己昨夜也呻的忘情,至今脖颈上还有他留下的吻痕。山路行至一半,徐迟透过帘子望见有背着竹篓下山的小沙弥,连忙叫他过来。

 “小师傅,今莲池长老回来了吗?”“长老前刚从山中回来,近几都不会再出寺,女檀越来得可巧了。”顶着个圆滚滚光头的小和尚摸摸后脑勺,有些可爱地回答她。徐迟得了答复,忙令丫鬟给小沙弥几块饯。

 那小沙弥推拒几下,最后还是因为年纪小贪嘴,收下了。轿子继续颠簸。徐迟想到自己前来的太平寺的目的,不免惆怅起来,今天她非来不可,一来是为了避开陈缓。

 二是为了和京兆尹夫人打听替陈缓娶的事情。三来,为的就是见那寺中的莲池长老一面,其实这个月她来了两次,为的都是看那个和尚一眼。

 可惜和尚入山采药而去,让她次次都徒劳而返。偏偏今她身子不舒服,和尚就回来了。不知是不是上天都在戏弄她。山顶风烈。

 下轿后徐迟被风一吹,顿觉神清气,一路上积攒的燥热与郁烦此时消了大半。可惜两股间依旧酸痛,她勉力支持,随着那接引的僧人一路行至厢房。

 与她相约在太平寺相见的京兆尹夫人派人给她留了话,说是自己要晚一再到,这可合了徐迟的意,她还犯愁,自己这副模样见人,会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赶巧京兆尹夫人今不来,她正好可以歇息一个下午。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午间到的太平寺,下午就发起热来,这一烧烧得徐迟神智不清,躺在厢房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丫鬟们都吓坏了。

 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为她忙前跑后,甚至把寺中的莲池长老给她请来看病。这倒不是下人们自作主张,以势人。莲池长老常常下山义诊,为百姓们看病,在积香山一带是很有名的。

 而京城的医馆,离太平寺一来一回要半天的时间。再跑回京城请医师,未免舍近求远了。徐迟迷糊糊躺在上。

 寺院的厢房不比侯府,但屋舍也整洁干净,她身下的枕席上也有皂角的清香。隐约间徐迟听见伺候她的丫鬟雀儿引了一个人进屋。

 那人行至她的前。徐迟在皂角味之外,闻到了另一种如玉似雪的味道,她费力睁开眼。来人一身素白僧衣,腕间一串白玉菩提,原来是他,果然是他。

 ***徐迟躺在上,看到那僧人握着菩提,道了一声佛号。随后他便坐在前,隔着一层薄纱为她号脉。

 “姑娘不必担心,夫人只是受了风,一时才会发热,待贫僧开一副药,给她服下便好。”莲池略一沉,就行至桌前写出了药方。小丫头雀儿冒冒失失,拿了药方就跑出了门。全然不顾屋中只留了一个和尚和自己生病的夫人。

 莲池又回到边,想将自己号脉的丝巾拿回来。谁知他的手还没拿到丝巾,就被徐迟一把握住了。徐迟看着眼前肖似自己夫君陈望的一张脸,说不清心中是喜还是悲,她该欢喜才是,这张脸她在梦里描摹过千遍。如今再次出现在眼,宛如美梦成真。

 “别走,陪陪我,好不好?”她这一声叫得真切,好像他跟她有什么极深的牵扯。莲池起身的动作一顿,而后他抬起另一只手扯下了徐迟的手。

 “夫人认错了人了罢。”莲池年轻俊美,虽然自小做了红尘槛外人,可仍然有数不清的女子在他身边转悠。上至侯门贵夫人,下至乡野村姑,诸般手段他都经受过。徐迟这番模样,在他看来不过是寻常拙劣手段,看着都教人觉得可笑。

 “别走,求你了。”徐迟将眼前人当成了陈望,她以为陈望又要走了。陈望随军出征的时候就是他们成亲的那夜。北胡犯边,军中催得急,他只好先让自己的弟弟陈缓替他跟她拜堂。

 可他特意来跟她说了一句话。清隽俊秀,身着银甲的男子在雨中笑着说,要委屈她等着他回来。于是徐迟乖乖等着他,等到他的尸骨被送回来。

 等到陈缓代兄承爵,等到她偶然在太平寺听僧人讲经,见到了容貌与他肖似的僧人莲池。再等到陈缓对她起了心思,昨夜不管不顾得要了她。徐迟开口急切,好像一点都不想让他离开。莲池蹙眉,犹豫了一瞬。

 他知道眼前女子是伯远侯府孀居的夫人,可是…他扫过对方白皙的脖颈,上面点点红痕,暧昧旎。

 从脖颈再向下,不知道止于何处,不过又是个轻薄,不知自重的女子罢了。像她这样轻薄的贵夫人他见的实在太多太多,她也没什么两样。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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