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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片空蕩蕩
大讲堂里,一身随t恤、牛仔的教授站在台上,口沫横飞地讲解着今天课程的内容。圆框眼镜搭配上下巴没刮干净的胡渣,让他平添了几分艺术家的落魄气质。

 相较于大学中的其他教授早早便开始使用powerpoint播放自己的上课内容,他仍然使用着传统的幻灯机,在讲台前方的大布幕上“喀啦喀啦”地播着一张张的幻灯片。教室四周的黑色窗帘因而全都拉起。

 尽管此刻是大白天,室内唯一的光源却只有来自前方那台古老投影机所映照出来的晕黄光线,台上的教授站在光线可及的距离之内,脸上的表情台下看得清清楚楚。

 相较之下,台下背光的,黑的一群学生,在教授眼中看来不过就是一团团模糊的影子,而…还有什么选修课能比这种课程更轻松?!这堂课的名称叫做“世界乡野奇谭”主讲的教授具有民族学及人类学双博士学位。

 这堂课没有任何‮试考‬,只要期末个心得报告。平常课堂上,教授也不太点名—在这种光线下要点名也有技术上的困难。

 所以,这堂选修课自从开放大学部学生选修之后,年年爆满,没选到的莘莘学子们莫不咬牙落泪,捶顿足自己错失了这么好的一个“学习”机会—学习“跷课”的机会。

 只见坐在讲堂前排的学生,多是这位教授自己的研究所学生,人人专心致志,振笔疾书。至于后面几排的嘛…或趴或躺或交谈,奇形怪状什么姿势都有,也算是一种校园奇观。

 “今天要跟各位谈谈所谓的长生不老。中国古代,有许多皇帝都非常着寻找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最有名的莫过于秦始皇派出了徐福,率领三千童男童女,远赴东瀛找寻。

 其实关于徐福究竟有没有找到长生不老药的说法众多,有些学者相信…其实徐福是有所发现的,只不过出于贪念,自己私了。为躲避秦始皇的追究,所以才远避他方…

 “至于长生不老药究竟是种什么药?许多人都非常感兴趣…普通一点的说法会认为是药草、丹药,奇幻一点的说法则会认为是某种有灵的生物,像是所谓的人参王、灵芝王等等乡野传奇便是。

 也因此,有一派学者相信:自然界中也许真的存在某种生物,具有某种特殊的永生能力,使其能够长长久久地生存下去,只不过,这样的能力是否真能够过渡给人类,而我们人类,是否又真能单纯用“吃”这样的方式便获取这样的再生能力。其实都有待商榷…”

 “当—当—”悠扬的下课钟声响起,许多陷入昏的学生纷纷被唤醒,台上的教授推了推圆框眼镜,微笑着道:“今天就先上到这里吧,下回再继续跟大家介绍埃及对于永生的追求以及该民族是如何自制所谓的长生不老药…”

 教授的话声方落,杂沓的脚步声,此起彼落的说话声便开始在偌大的教室回着。学生们背起背包,有下堂课的急匆匆地赶教室去,没下堂课的商量着等会儿要到哪放松,没人注意到坐在最后排。

 在这大热天里还穿着一身高领衣,有着一张蜡黄脸孔的东方少年,慢地站起,收拾着桌上的纸张。像这样没有报告,也从不‮试考‬的大堂课,根本没有人会去记得每节一起上课的有谁。

 因此,就算少年看来十分面善,大家也都会自动认为应是哪个跷课王今天终于洗心革面爬出宿舍来上课了。少年垂着眼,薄薄的瓣是罕见的胭脂红色,此时,那红色一张一阖,用着谁也听不见的音量低喃道:“…愚蠢的永生…愚蠢的人类…”

 望着自己鞋尖的左眼迅速地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绿光,随即隐没,他将背包甩上肩头,转身往后方的门口走—才刚跨出一步,便被后头嬉闹着的学生撞了一下。

 “啊…抱歉抱歉!你没事吧?!”那撞了他的少年有张一张朗的脸孔,手掌一探就要直接搭上他的肩—他的反应是迅速地往旁一站,避开那只过份热情的手掌,然后,一句话也没回,迳自朝着原先的目的地走去。

 徒留下那人,维持着手臂平伸的姿势,微笑敛起,一脸恍在梦中的表情,他的同伴颇感古怪地推了推他。

 “喂!人都走了。你干嘛?!”少年缓缓转过头望向他的同伴,神情是其他同学所未见过的,混杂着热切、饥渴、贪婪…

 “喂…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好香的味道…”好香好香…让人好想好想…把那香气的来源撕成碎片,吃下肚…填补那无法形容,像要穿破肚皮,钻进皮肤般,深深的饥饿…

 ***岁十,中国东北,!这地方是宫还是啥的,这么多弯弯曲曲的密道,如果他在这里挂了。

 恐怕等到他化为白骨的那一天都不会被人发现吧…额角阵阵痛,黏稠的体一滴一滴自额际滑落,有些直直落在灰扑扑的水泥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有些则是恰好落入他睁得大大的眼眶。

 那种刺痛又灼热感觉得他又低声飙了不少与年龄不符的脏话,他用满是擦伤和尘土的小手眼,却把自己一张还算清俊的小脸抹得脏兮兮的,几乎看不到原本正常的肤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感应着方圆数百公尺之内是否有活着的生物存在—虽然这鬼地方的混蛋不少,但只要能告诉他该怎么走出这该死的宫,他也许可以按捺住脾气,不下问。

 额际的痛干扰着他的专注力,不过就他的感应范围所及,一片空的,没有任何脑波活动的痕迹,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短短腿拐过一个转角,却被一个背靠着墙壁蜷缩着的小小人影给吓了一大跳。

 “…”他在极度震惊及恐惧的情况之下,只觉得喉头的肌绷得死紧,连一声惊叫都发不出来,他唯一能作的。

 只是瞪凸了眼,死死盯着那一团不知是人是鬼的球。不可能…不可能啊…就这么近的距离,没道理他什么都感应不到…

 他用力地闭起眼,集中了注意力再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完全没有人类脑波活动的证据—所以…这“东西”…是活的死的…?!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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