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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人总归会死
浮白渊和昭都没有参加高考。第二年昭去国外深造,浮白渊留在国内,慕冰冰考上了国内一的大学,一入学便成为校花,在网上名动一时。时间在规律的日常中飞快地流逝。

 慕冰冰结婚的那一天,晓站在教堂外看了许久,冬天飞起了一群白鸽,风不大,干干的冷。脖子上是浮白渊给织的围巾,曾经第一个给她织围巾的少年在国外已经十年了。

 大学四年慕冰冰每交往一个对象,晓都忍不住去关注她的恋爱轨迹,这是晓看好了十八年的儿媳妇,没办法轻易放弃。

 十年来,慕冰冰交往过很多男人,却一直没有结婚,晓甚至忍不住猜想,她是不是在等谁,直到今天,慕冰冰结婚了。

 对象是一个很有钱的秃顶男人。晓站在教堂外面,看到她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笑,眉眼已经没有当初的丽活力,多了世俗的痕迹,毕竟她也已经二十八岁了。晓的少年,如今也该是二十八岁了。

 晓没有看完全程,裹紧了围巾,转身离开这座教堂。飞机票买的是下午,晓是专程来旁观慕冰冰的婚礼,来到英国之前,并没有关注昭的行程,竟然在转角碰到这个阔别十年的孩子。

 她十分意外。十八岁那年,晓目送他离开了浮家,二十八岁这年,晓看到他撑着一把黑伞,沉默地坐在轮椅上。

 要认出他并不难,毕竟好看的人长大了也是好看得出类拔萃,晓十分熟悉他的脸型骨相,包括脸颊上那粒小小的痣,可是要把这个沉默得近乎沉重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的机车少年联系起来,就十分困难了。

 晓双手在兜里,愣了一会,“你也是来参加冰冰的婚礼?”英国的天总是着的,晓才发现,天空竟然一直飘着细细的雨。

 男人握着伞的手指骨节突出,十分有力,伞下注视着晓的眉眼隔着雾雨,有种恍如隔世的迷茫。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艰涩:“是的。”

 冷意像是逐渐浮现,晓忍不住将围巾裹得更紧,甚至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闻言啊了啊…“你来得有些迟了。婚礼就快结束了。”晓像是忍不住调侃道:“如果是来抢婚的话,新娘子可都已经和别人互换完戒指了哦。”

 风渐渐大了起来,昭抬手,将伞柄送向晓,“什么时候来的英国?怎么不打声招呼。”晓连忙摆摆手,昭行动不便,自己多跑几步路就到便利店了。

 怎么能占用他的伞呢?“只是来看看冰冰,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晓将伞推回去,“你自己撑就好了。我待会跑着去商店买把伞就好了。并不远。”

 昭默默收回手,低下头,看着盖在膝盖上的毯。这些年,明明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更换义肢,可他还是选择了坐在轮椅上。像是放弃抵抗这个世界的恶意,仍由命运的玩

 “要回去了吗?”他轻声开口。晓点点头,身后传来一阵欢呼,不知道教堂里是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晓忍不住感叹道:“倘若你和冰冰走下去,现在我都可以抱上孙子了吧。”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没有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冰冰拖到这个年纪才结婚,说不定是一直在等你?”晓忍不住说出自己狗血的猜测,哪怕慕冰冰交往过三位数的男朋友,但心底最爱的还是她的宝贝儿子?男人更沉默了。转角的风吹起他的额发,垂下的眼睫如冻住的蝴蝶。

 十年没见,昭十年没有回国,晓也不知道寒暄些什么,最后只能尴尬地扯了一些有的没的,草草收尾,“时间不早了。我的飞机要飞了。先走一步了。”

 连声再见也没有,毕竟这个男人十年都没有回国一次,可见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浮家人,晓没有自讨没趣。

 他们都说英国的建筑高耸巍峨却又浪漫古典,可昭却从来看不出一丝美感,他静静看着女人的身影走进路口的小商店,又撑着一把小伞出来,逐渐消失在雨雾中,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昭喃喃“你有没有想过,我拖到现在不肯回国,说不定是一直在等你。”

 一群黑衣人姗姗来迟,围住了开会中途,不知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信息,疯了一样跑来郊区的总裁。

 昭松手,黑伞落地,被风缓缓吹动,滚落到街边。耳边下属们七嘴八舌的话似乎都散成了雪花一样的点,也许这是场雨夹雪。

 他看到她来到英国的行程信息,满心欢喜地以为她终于想起他,来接他回家了,他已经闹够脾气了,他受够了自己的自怨自艾,他疯狂地思念着她。夜夜,他好想她啊。

 可是临到眼前,她看向他的目光却是惊讶又陌生,“你也是来参加冰冰的婚礼?”一句话,他如坠冰窖。仿佛十年的光都是虚妄,他昭依旧是那个在寒夜里自不量力去拯救自己的母亲,却被冻昏在歹徒下的废物。

 昭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要说,却在女人轻描淡写的调侃下,尽数归于沉默,一腔热血逐渐冻结。雨雾落在男人的脸上,他深了一口气,又叹出一口气。

 像是垂危于命运的挣扎,败得一塌糊涂。十八岁的他,幼稚地以为那个男人之所以能够拆散他的家庭,依仗的无非是权势。现如今,有权有势。

 他却还是那只胆怯的老鼠。不但恐惧于自己忌的爱意,更害怕她厌弃的眼神。所以即便逐渐成为陌路人,也就算了吧。昭掀起了自己的衣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割伤。

 他的母亲也许永远也想不到,她看起来阳光明媚的儿子,会有着那么严重的抑郁症。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连求都不敢去求。

 ***晓在被通知参加昭葬礼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傻的。明明一年前在英国遇见他时,他还是健康的,眼睛还是有着零星的温柔的光芒。只不过一年,怎么就突然死了。

 “兰瑟儿说,是因为火灾,家用电器突然爆炸,引发大面积火灾。轮椅当初正在充电,他来不及逃出火场,被发现时,摔在了下。”

 浮白渊拥住了晓,亲吻着她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心里扭曲的嫉妒绕着他的灵魂,“人总归会死的,他在国外从不回来。母亲只当他一直在国外,从未传来消息就好了。”

 晓捂住嘴巴,一瞬间嚎啕般的悲恸将她整个人包裹,她开始疯狂地攻击着拥抱她的男人,“是你,都是你!

 为什么你就容不下他?是你打断了他的腿,是你害得他郁郁寡,是你害得我们母子离心,浮白渊你该死!”浮白渊一声不吭地仍由她踢打着自己,眼睛里蔓延上难过,嘴边却扬起了细微的弧度。

 “是的,我该死。”浮白渊安抚地轻拍着晓的背,他确实该死。一只手从后面探出,拉住了浮白渊的衣领,将他丢到一边。

 “哭什么,狗崽子没那么容易死。”浮雍擦去晓脸上的泪痕,微微皱起眉头。“他在骗你。”浮雍托起晓的脸,沉声道:“他想要骗你去英国见他。你要去吗?”浮白渊懒懒地坐在地上,看着那对夫亲密地交谈着。搀扶着站起来,走出去。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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