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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尽可取走
云熹回过了头,面对着观音像,阖上了双眼,不想让男人看到她的眼底的泪花,“是为一个相的人求佛,听闻他遭遇了意外,希望他能逢凶化吉。”

 很多话憋在心里,云熹不能跟任何人说,可遇到了一个陌生的人,意外地成了一个宣的口子,云熹想着和这男人从今往后都不会再见面了。于是便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实话。本以为话题已经结束,谁知男人却是锲而不舍地问了下去。

 “可是心上人?”这是一个很私密的问题,云熹不想回答。不只私密,还直直地戳进了她的心头,她没有承认,可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是心上人吗?是啊…她是以什么身份在为封爀祈愿?她到底怎么看待他?缘何再听到他生死未卜。

 她会觉得心痛如绞,会为此食不下、睡不着。男人高大的身躯在她身后站了一阵,握紧了拳头、松开,如此反覆了数回,最后他才大步离去,全程安静无声。

 就如他来时一般。***在正殿求过佛祖之后,云熹跟着信众一道听禅打坐,在开始打坐之前。

 她的目光在佛堂里扫视了一圈,搜寻着方才遇到的那陌生男子,那陌生的男子并没有入室,这令云熹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是萍水相逢。

 可是在与那人交谈了一阵过后,她希望别再遇到那人了,毕竟这可以说是浅言深,若是再见面,心里实在有些纠结,虽然是雪天。

 可是金安寺里的香客倒是络绎不绝,说禅的佛堂里头挤满了人,能够留下来听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彼此互相认识的不少,云熹坐在蓝溪语的附近。

 云熹放下了心,安顿了下来,老方丈的声音似乎有安定人心的效果,云熹心中的不安稍微被洗涤干净了一些,可效果也是有限,心中的惦念是无法去除了。悄悄地睁开一只眼,云熹的心思已经飘远了。两个时辰过去,雪越下越大了。

 所幸蓝溪语早已经定下了厢房,金安寺的素斋十分有名,云熹用餐前的空档避过了蓝溪语和冬舞,一个人踅到了那专门给封爀立的万民伞旁,她手中拿着事先悄悄准备好的祈福的丝带,努力的垫高脚尖,想往高处绑,可惜身高不够,构不着。

 云熹太认真的,以至于忽略了快速靠过来的人影,那人停在三步开外,瞅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些,可在他意识到自己畔出现笑意的时候,马上把嘴角收得平直。

 云熹尝试了几回未果,最后只好选了比较低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把丝带绑了上去。“可真巧,先是在正殿为心上人祈福,现在又来给九千岁绑丝带,姑娘好生忙碌。”这声音是陌生的。

 可是今她已经听到第二回了。云熹有些懊恼,也有些恼火了。只觉得这陌生男人好生无礼,云熹气呼呼地瞪了那人一眼,警戒的往后退了几步。注意到云熹的动作。

 那男人嗤笑了一声,“姑娘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又都不带着人,可要小心一些,万一遇到了歹人,那可是要连骨头都不剩了。”

 “这里是佛门圣地,举头三尺有神明。”云熹这么说着。可实际上却是捏紧了拳头,这男人太高大,如果真要行不轨,她恐怕跑没两步就被抓了。男人脸上浮现不以为然。

 他走到了万民伞边上,准确的勾住了云熹才挂上去的丝带,手指摩挲着上头娟秀的字迹,“化险为夷,平安顺遂”男人注视着丝带,好一阵子没说话,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云熹已经跑远了。男人啐了一声,“矫情。”

 虽然是如此咒骂着,可是摸着那丝带的手劲儿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柔和。“她还是在意我的,飕飕你说是吗?”男人这么问着的时候,抬起了头,这便与隐藏在树上的豹子四目相对,豹子这些日子被问烦了。甩了甩尾巴当作回应。

 男人扯下了那条丝带,收到了袖子里头,不客气的把那丝带私藏了起来,刺杀是真的,可是重伤命危是假的,是讹她,也是讹朝堂上的政敌,他已经化险为夷,如今就希望能借她吉言,平安顺遂才好。

 他要顺遂,就得得到她,从身到心,让她彻底臣服。***雪越下越大,石阶上已经有些积雪。

 对于成年男子来说,这点积雪或许不影响行进,可对云熹来说,接下来又是下雪,天又逐渐昏黑,自然是不适合再下山了。所幸蓝溪语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早早请寺里收拾出了干净的厢房。

 金安寺幅缘广阔,早期因缘际会累积了不少信众,所以盖了不少厢房,这厢房如果不提早预订,还一位难求。

 用过夕食过后,云熹便进了厢房,这厢房虽然简朴,可也是干净整洁,就着灯火,云熹默抄起了心经,住了心中的躁动,在夕食过后,她和蓝溪语起了一些龃龉,可她终于说服了蓝溪语送她回京城,明一早便能启程了。封爀依旧生死未卜。

 她怎么都无法心安理得的过她自己的小日子,得回去确认他的安危。云熹这一坐就坐到了申时,她把抄好的佛经给拾掇到了箱笼里头,这才洗漱了一番,躺上了,在黑暗中,云熹睁大了眼,一点都睡不着。

 这一躺就躺到了三更天,恐慌攫住了云熹的心,始终盘绕不去。打梆的声响响起,慢慢的与心跳合而为一,咚咚咚的,云熹陡然间感到不对,她坐起了身。

 云熹的目光投到了幔上,薄薄的丝料将里外的世界隔开,熟悉黑暗的眼睛能感受到幔外的影影绰绰,仿佛有凶兽在外头蠢动。这的大小以一般民家来说自然是大的,可是若要跟云熹以往睡的拔步来说,那可就小了。

 一伸手就可已把幔给开,云熹的呼吸屏住了。手指连指尖都是发颤的。指缘触及那三更天的幔,微寒。

 还来不及推开,耳边就传来兽累的息声,幔缓缓的被推开,属于兽类的黑鼻在她眼前翕合,润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在极端的恐惧下,云熹失去了尖叫的力量,电光火石之间,天地翻转,她已经被扑倒在上。云熹瞪大双眼,这时才看清了扑倒自己的,居然是一头豹子。

 黑暗之中传来人声,是属于男人低沉的嗓子,这声音令她的心一沉,是白里见到的那陌生男子。

 “如此貌美的小娘子,独自一人住房。也不怕招人觊觎?”云熹并不想累着冬舞,便赶着冬舞和夫婿同厢房了,她对佛门圣地的信任感,如今倒是绊着了她自己的脚。

 唰…啦…幔被大力扯下,边赫然出现一道高大的人影,云熹惊惧加,想要挣扎,却被豹子摁住了肩膀,那豹掌很有力,云熹可以感觉到肩膀的布料因为爪子而破裂,云熹是惜命的。

 她的命是父母给的,在此刻她已经有了最坏的准备,她安分地躺在豹爪下,声音发颤,“这位壮士可是要财?若是要财,全都下的匣子里,里面有银票六千两,尽可取走,若是要其他…别伤人性命可好?”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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