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继续。”沟通结束。互不说话的两人，耳机里都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和整齐规律的敲键盘声。段柠和外婆很晚才睡，花生太多了。一晚上根本摘不完。段柠在段家人变得懒惰了。睡到了中午才醒，还是被外婆叫起来的。
“粥可吃了？”“没。”段柠伸了个懒
，从
上爬起。还是在自己家睡觉舒服啊…睡的好
足。“我把粥热热，中午就不煮饭了。鸭蛋在台子上，还有豇豆萝卜。”“嗯，那我吃过摘花生。”段柠拿了牙刷
巾蹲在屋前刷牙，屋内电话响了被外婆接了。洗漱完，段柠把东西放厨房，给自己盛了碗粥。粥里加了花生和碱面，红晕晕的。段柠夹了个萝卜
嘴里，挑了个大鸭蛋剥。咸鸭蛋很难剥，段柠剥的方法是跟外婆学的。先把鸭蛋对着光找出空的了那头，然后剥开个孔，用筷子
进去搅一搅，就可以把碎了的蛋白蛋黄给轻松弄出来。小白萝卜酸酸脆脆的，咸倒是不咸，但是一整个扔嘴里味道就用些过重了。外婆家吃咸菜都是习惯拿出来洗洗放碗里就吃，从来不切，吃多少拿多少。
段柠剥开壳赶紧吃了口粥缓和缓和，才继续剥起鸭蛋来。筷子一
进去，橘黄的油就渗了出来，蛋黄沙沙的颜色重，蛋白雪白筷子一捣就碎
的很。今年的鸭蛋腌的很好。段柠把空了的壳扔桶里，端着碗进了屋子。“婆婆，蛋出油了。不咸不淡正好。”外婆示意段柠别说话，又客客气气的讲起了电话。段柠退出了屋子，拿了个凳子坐屋前吃。
段柠望了好几次，外婆一直在说电话。段柠慢慢吃，馋鬼似的吃了三大碗。花生早上外婆就拿出去晒了。段柠给花生翻了个面，搬了剩下的花生秧放旁边。
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摘花生。要不要给段谨竹打个电话？段柠犹豫不决。打了段谨竹肯定会得意忘形，不打回去段谨竹肯定要和她闹小脾气。
段柠放下花生，去莲藕塘边看了看杏子树，茂密的枝叶间只有几个鹅黄
的小杏子。这颗杏树是段柠外公种下的，年年都结果但是年年产量都很低，结出来的杏子只酸不甜。每年结果的时候，段柠都会摘来尝尝，但是每次都只摘一两个，舍不得摘光。回去的时候多摘点给段谨竹好了。
还有什么能给段谨竹带的呢？屋内，外婆一番道歉后挂了电话，急匆匆的找段柠，“你回来可跟爸爸妈妈讲了。爸爸妈妈都急死了。你
担心的整晚都没睡着。”真假。段柠不明白那些人假惺惺的打电话干嘛，搞得外婆对她发火，她才不觉得那些人态度有改变呢，段柠百分之百确定那些人想她走还来不及。段柠的好心情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讲了。”
“还学会骗人了可是，讲了爸爸妈妈还能不晓得啊。”又是那两个人，段柠板着脸怒道，“我没骗人。”
她让段谨竹跟那些人说了，然而外婆才不管这些，拉着段柠道，“我去打个电话，你跟爸爸妈妈好好讲讲，还有你
。道个歉，别让人讲你那么大还不懂事。”外婆的想法很简单，让段柠和爸爸妈妈搞好关系，一家人和和气气是最重要的。
“我不去。”段柠跟外婆僵持着。扒着树不放手。不是自己的错，段柠才不会道歉。凭什么每次都让她妥协。“他们现在晓得了不就行了。还打电话搞什么。每次你对我发火都是因为他们，我回来待几天啊…不能不讲了嘛。”段柠倔强的抿着嘴。
“你看看你，每次讲爸爸妈妈你就这态度。关心你还是错啊？”段柠装作听不见，外婆松了力气劝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爸爸妈妈现在对你好，你也别气爸爸妈妈了。做大人不容易。”
“我去摘花生了。”段柠一言不发的坐那摘花生，外婆拿个凳子在段柠对面坐着一起摘花生，“气我可是？”“没有。”她才不会生外婆气呢，她知道外婆是为她着想。“我打个电话你听听。听完不讲了可照？”
段柠做出了退让，不退让又能怎样，她还能一直和外婆犟着啊。外婆弯着
拨了电话过去，段柠站一边一边不情不愿的听。听到婆婆用低人一等的语气段柠就觉得不
。“柠柠孝顺，想回来陪着你好福气，我们就是担心问一下。”“这么担心你怎么昨晚上不打电话问呢？段谨竹没说我回来吗？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段谨竹？”段柠一连番的提问堵的
结巴了半天。段柠
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锅甩到段谨竹身上，“段谨竹？”段柠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忘了伢嘞，一急都忘了段谨竹讲你回婆婆家去了。”“怎么讲话着。”外婆小声呵斥，把段柠赶到了一边。“年纪大了记
不好，怪我怪我。”段柠一直埋怨自己，颇有几分哭惨的意味。“我晓得，我现在记
也不照哦。”外婆顺着段柠的话往下说，同段柠聊了起来，“你也别怪柠柠，这丫头孝顺，也不晓得我们以后可能有这个福气哦。”聊着聊着。段柠
怪气来了这么一句。段柠的意思，外婆怎么能不明白，“怎没这个福气。”段柠听这个开头就觉得不妙。“是我讲我身体不好她才忍不住回来的，你都不晓得她有多想家，讲爸爸妈妈
都对她好，她就看看我就回去。”算他们狠，忍了一个多月在这等她。段柠气的牙都快咬碎了。这么讨厌她不让她待不就好了嘛非来这一套。有多大的仇恨啊…不要她就算了。还要拆散她和外婆。真恶心。段柠更气的是自己的愚笨，怎么就没想这一点，就这么冲动的回来了。气自己没用，要让外婆低声下气的跟那些人说话。
＊＊＊婆婆，我不想回去。电话没结束，段柠只能忍着不说。我一点都不想回去，不想待在那儿。段柠没掉一滴泪，可是心里却一直在哭。这通电话很长，远远没有结束的迹象。
等待过程中，段柠的表情渐渐平静，眼神木讷，嘴角弧度自然上扬。段柠一点也不理解为什么外婆能和
说那么久的话，但是事实摆在那了她就会接受，不问缘由的接受。段柠没再听对话的内容，走到柜子边打开柜门，把自己带回来的衣服拿出来迭好收进花布包里。外婆挂掉电话的时候背着段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书包段柠没动过，原封不动的背在了身上，手上再提着花布包，段柠问外婆：“寒假我能回来吗？”
“寒假你不想回来就回来嘛。”段柠从外婆家走的时候，段谨竹才刚刚入睡。“给你机会多挣点钱养你姐姐不好？”黑心老板逮到员工命门，
榨起劳动力来毫不手软。段谨竹早上是睡了。但是没几分钟就被叫起来继续工作。入睡前，段谨竹不
到了极点。漆黑的房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段谨竹被吵醒。“柠柠可到家了？”一直等不到段柠的电话，外婆急得睡不着就给段谨竹打了个电话。段谨竹看了看只有自己一人的房间，面不改
道：“嗯…姐姐在洗澡。”段谨竹挂了电话。门外没有段柠的身影，楼下也没有。拖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段谨竹拨着电话，在小区里四处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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