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他回过神，有点急，想解释，“我…”“好啦，”林星看他神情慌乱，也不再逗弄，只安抚地摸摸他的脸，“我知道你的意思。”
“…”庄承扬抿了抿
，沉默片刻后改了口，“他们有四个人，教我六科…因为机构的家教老师人手不够。”他谨慎地表达着。“你可以也教我一科…选哪一科都行。”哪一科都行。庄承扬想，再怎么忘，基本功一定也还在的。只要林星愿意，总有那么一些知识可以教他，他想，是你来教，我一定会学得更认真。只要你愿意…你会愿意吗，你可以答应吗。我们的关系，可以不止步于只上
的炮友，吗？庄承扬仰着头，神情几近脆弱，像在等待着审判。林星轻轻翘了下嘴角：“你真的很想我去当你的家教？”“…是。”庄承扬点头。“但我是真的教不了你。”林星说。
“…”庄承扬的眸光黯淡下来，肩膀也仿佛失了力，
眼可见地垮下去，他的眼底泛着层水光，带着清晰的失落。情绪纯粹又直白，简直可怜又可爱。林星故意欣赏了几秒，才说：“但是…”但是。庄承扬像被按了某个“开关”一样。掀起眼帘，微皱的眉心还没舒展，只下意识屏着呼吸，定定看着她。林星俯身，一手将他有些凌乱的额发全
上去。庄承扬眨了下眼，感受到柔软的在他的额头中间亲了一下。“去陪你学习倒是可以。”林星说，“什么也不教，不收费的哦。”反正，她平常课少，此外除了实验室就是在宿舍待着。经常觉得很无聊，又不知道有哪儿可以去。还有一个原因…她本身，她的内心也想要跟他一起待着。用“陪学习”的名义出校门，不仅不排斥，想象一下还感觉
期待。庄承扬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真的？”他抬起手臂，精准地握住林星的手往下拉，把它紧紧抓在手心，又问了一遍，“…真的？”
高中的大男孩，发丝凌乱却清
，眼神晶亮，语气雀跃。被这样注视着。被这样明确地表明她能对他产生影响，表明她被需要着。被喜欢着…好像很难不心动。林星的眼神不自觉地柔软下来，带着笑，轻轻颔首：“真的。”＊＊＊“小舅，”电话里，庄承扬的语气满是轻快，“周末可以给我排课了…明天就可以开始。”他看了林星一眼，说：“对…地点？还是先在武馆吧。”…
“谢谢你，小舅。”蒋归懒懒拖着调子：“不谢。”挂了电话，蒋归站起来伸了个懒
，走到窗前，又打了个电话给开补习社的“朋友”若有似无情调几句，才转进正题，提出侄子的需求。“当然没问题啊…”电话那头女声娇娇，答应道，“重新排一下表而已嘛，其实我们的小老师们周末更有空呢。”蒋归轻笑：“是吗？那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补习时间？”
“这个嘛…也还行啦。”带笑的语气，“其实都是可以调整的，如果时间实在不行，其他人也可以换老师是不是？”蒋归也笑：“那就辛苦我们祝老板了。”“那，蒋老板找个时间请吃饭？”“请啊，当然请。看你的时间，我随时都可以。”
“我也随时可以呀。”祝老板掩嘴笑起来，“今晚怎么样？我们也好久不见了哦？”…对于两位老板的电话交流，以及吃完饭后他们将会到同一个酒店开房，庄承扬和林星一无所知。
此时房间内，林星左手撑着太阳
，对着电脑继续读下午的论文，庄承扬并排坐在她右侧，用纸笔画着表格。林星的手机摆在庄承扬手臂旁，屏幕上亮着她的排课表。庄承扬对照着那张课表的空白处，将时间填入他笔下的空格，他的嘴角一直带着愉悦的弧度。
林星刚才对他说，让他看着安排，她说，到时有特殊情况再告诉他。藏着的潜台词，“只要没课，只要没什么特殊情况，都可以见面”让他原本不安的心情一扫而空，觉得笔下每一线条都淌出前景的光。
直到她手机弹出的来电提醒遮住课表时，庄承扬面上轻松的笑意才稍淡去。“钟朗”这个名字他听过。刚才在
上就是他打电话过来，林星接起电话时喊的就是它，虽然听不清对话内容，但出于不知从哪来的直觉，庄承扬觉得，这个钟朗和她的关系一定是有点儿…总之。他第一反应是想直接挂掉这个电话，但刚刚一时冲动，已经打断一次。林星没有生气，不代表他可以继续这样“耍赖”再说，他也知道这样确实很幼稚。
就算他现在挂断一次，对方难道不能重拨吗？庄承扬作出坦
的样子，将手机拿起，递过去，轻声说：“林星，有电话。”鼠标匀速移动着。林星想将当下那个句子读完。眼睛还没从电脑屏幕转开，上半身先倾向他这边来。庄承扬喜欢她这样的下意识反应。
他顺势轻轻揽住她的
身，喜爱地将鼻尖凑近她的脖子处，部轻轻蹭过…林星放下鼠标，接过手机看了眼，神色变得有点复杂。下一秒她站起身来，按了下庄承扬的肩：“我去接个电话。”然后转身快步走向了阳台。“喂钟朗…”庄承扬不动神色地坐在原地，慢慢收回手臂，他目送她走远，又看着她掩上了阳台的门，声音被隔在外面，只留一个披着墨黑长发的背影。
他垂下眸，看桌面上未画完的表格，他静静地想，还不够，现在的确不够，但是，没关系，有时间。把空格填满，把时间占据。将相处变成习惯，将好感变成喜欢，将喜欢变成爱。
将爱变成唯一。总有一天，会很熟悉，很亲密，总有一天可以当着对方的面接任何人的电话。
＊＊＊“喂钟朗…”林星背对着室内，走到栏杆前，犹豫着喊了名字，她有点尴尬，所以确实在逃避，没有主动回拨。现在钟朗打过来，她止不住地猜测，他刚才有听到什么吗？钟朗的语调有点沉：“林星。”
也是只叫了名字就陷入沉默。这反应…应该是听到了。林星抬手捂了一下脸，不过，薛定谔的状态其实最难熬最忐忑的。确认了答案，就仿佛心口一块悬着的大石落下，尴尬依旧是尴尬。
但也还好。林星无声地咬了下
，才应：“嗯…刚才你找我…有什么事？”钟朗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情绪似乎不那么冷静，像在努力克制，但透过话筒听见的呼吸还是有点重，和往常相比都更不一样。“林星。”他又唤了一句，声音有点沙哑，“你刚才在做什么？”林星脸热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透过阳台玻璃门不能完全看清室内，但依稀可以看见庄承扬的轮廓，他坐在桌前，肩背
拔，微低头看着桌面，她的嘴角不自主泛起笑来。几个小时前，她想着如果关系发展稳定，把他介绍给爸妈和钟朗认识。什么叫做稳定呢？现在算吗？虽然设想中并不是这么早，但既然钟朗问起，她也不必为此说谎。总是需要个契机，现在就顺其自然有了个不错的契机。
不过，钟朗毕竟是同龄异
，虽然关系亲近得仅次于爸妈，而且他明确表示不想和她恋爱，简直和亲兄弟没什么两样，但林星还是不太好意思跟他讲得那么直白。她便略过“刚才做什么”的话题，委婉地变换为“最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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