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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是二十三
尤其不想让对他好的人知道。问酒用眼神示意司机放首歌来听,又把唱片到益易手上:“收着吧,放不了可以卖掉。”他眼光向来毒辣,扫一眼便知道益易的经济状况,再说红城路那片都不太富裕。

 “谢谢哥哥,我叫益易。”益易觉得有道理极了。不再拒绝,并且自报家门。“问酒。”问酒摸了摸小孩的头,“是问题的那个问,多音字,也读温。”益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写,又提问:“那酒呢?”问酒拿过他的手。

 在他的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写了出来,益易聚会神地看着,原来是饮酒的酒,不是七八九的九。

 这其实是益易第一次进游乐场,终究还是个小孩,发自内心的笑容挂在脸上就没下来过。从vip通道进去后,益易对于路边售卖的泡泡水、冰淇淋、棉花糖只是多看两眼。

 他很早就知道他无法拥有这些。没想到问酒下一刻便买了冰淇淋和棉花糖给他,手里帮他拿着泡泡水和唱片。益易却不着急下嘴,他把冰淇淋和棉花糖往前一递,懂事地说:“你也吃。”

 问酒笑着说:“你吃吧,我吃过了。”小孩子总会信这些易于揭穿的谎言,不论是妈妈说的还是陌生人说的。

 益易想坐过山车,没想到工作人员搭眼一看他,便把他拦了下来:“要一米三才能坐。”他失望地走开,只觉得棉花糖都没那么甜了,但还有好多项目要玩,益易转眼就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他拉着问酒去坐旋转木马,这个排得最快,玩完不耽误其他的事情。益易竖着耳朵听着旋转木马的背景音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益易在路边吹着泡泡,飞舞的透明圆球一戳就破,色彩斑斓的泡泡立马碎成数滴水,风一吹,他便跳起来去够泡泡,直到它们尽数消失在空中。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问酒领着小孩去吃饭。游乐场里的物价向来昂贵,益易扫了一眼便震惊得不敢置信,他愣愣地望着问酒,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由于走的vip通道,他并不知道门票费的具体价格,否则只会更加吃惊。问酒端着黄电耗子形象的餐盘走了过来,嗯…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薯条汉堡可乐。

 “快吃吧。”问酒的声音很温柔。益易眨了眨眼,鼻子一酸,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小孩脸上涕泗横,哭声悲痛至极,周围的家长统统把目光投了过来。问酒一概无视,抱着益易帮他顺背,又用手帮小孩擦眼泪:“儿童节应该高兴才是。”

 益易抿着嘴,见好就收,他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都在发抖:“谢谢哥哥。”夜晚的摩天轮五光十,霓虹灯一闪,最是吸引小孩的注意力。

 益易当然想坐,也许是因为夜深了,他更加感,不像白里那般没心没肺,便下意识去看问酒的脸色。问酒他的头发:“走吧。”

 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贴着玻璃窗望着游乐场的夜景,一个抱着泡泡水、飞镖游戏赢来的玩具和唱片,随着摩天轮逐渐升高,益易突然很不舍。这是他有史以来最快乐的一天,而这一天即将结束。

 “许个愿吧。”问酒在摩天轮即将升到最高处的时候突然说道。益易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希望以后遇到像问酒哥哥这样的人,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跟现在一样开心。

 ***雷伊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梅林无法给出答案,因为首先要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雷伊是人吗?不是。所以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尽管被千百次残,梅林也认同雷伊的美貌,红发如火,如同一枚燃烧的流星。声音也是独一档的好听,有时候做完爱在他耳畔呢喃,倒像是女神的呓语。梅林被得太了。

 顺从地合着雷伊的动作,不管表情怎么柔媚,身体总是很疼的,雷伊力气大,在上更是凶猛,他有时候以为自己习惯了痛苦。

 但挨鞭子的时候还是会疼、会叫、会哭,因为梅林真的很怕痛。梅林的耐痛能力都是被一鞭一鞭出来的,鞭子这种古老的刑具传至今不是没有道理的,它足够好用实用,但是身体越是耐痛,心里就越绝望,他真的恨这个疯女人,但他又清楚自己根本逃不掉。

 逃了三回,雷伊第一次放他过了一个愉快的春天,第二次一个凉爽的夏天,第三次放他过一个收获的秋天,到最后,每一个寒冷的冬天,梅林都不敢再抱有出逃的想法,他紧紧依偎着雷伊讨活。

 被逮回来一次,就打得更厉害一些,他拼命求饶,打到结束,梅林还要捧着带血的刑杖说谢谢,他以为离开那个地方就能过得好一点,但是雷伊在哪里,那个地方似乎就在哪里。依然暗无天,伸手不见光。

 梅林停止思考,缓缓闭上眼睛,像一台停止运作的机器,渐渐在喧嚣的白没了声响。雷伊回来见到的是脸色红的梅林,他生病了。倒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展现出应有的求生

 梅林躺在一片金光里,温暖的光仿佛托举着他的脊背,伤口也不再疼,周遭似乎有一柔软的被褥宛如婴孩时期的襁褓将他紧紧包裹,他不愿意醒了。面对现实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而他的勇气几乎被消耗殆尽。

 朦朦胧胧的,被斩得细碎的动静传来,那时断时续的曲调有些耳,他凝神细听,却只听到雷伊在说话,咬字很轻,音宛如木石击罄:“埙。”梅林叹息一声,命门被拿捏住了。

 他无可奈何地睁开了眼,漠然地望向雷伊。雷伊红色的头发搭在他的额上,身上的花香很浅:“为什么不吃药?”“不想吃。”药太苦了。“身体是你自己的。”梅林猛然抬头,执拗道:“不,是您的。”见雷伊微怔。

 他又用嘲讽的语气说:“主人,二十三是您的。”窗外一片漆黑,深夜的寒风吹得他头疼,梅林却借着月光坚持挑衅:“要罚吗?”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看着如同出自名家手下的玉雕佳作。梅林见雷伊不说话,心底跟明镜似的,不是雷伊她舍不得,而是怕罚坏了,就没得玩了。这疯女人有心疼过他吗?哪怕一次?其实有的。

 她想的是十五年前的雨夜,小梅林还不知道埙为何物的时候,用口琴为她吹了一首曲,她见小孩淋着雨还要坚持捏着因为进水而走音的口琴,不免有些心疼。

 他一身几乎被淋透,却吹了一首《摇篮曲》。纵然是雨水不断渗进伤口,雷伊也不疼的,她习惯了家族养蛊式的培养方式,这些只是雨,她过早地学会了包扎伤口。

 只是没有人教她如何爱人,她行走在路上,放眼望去都是竞争对手,她更不懂仁慈和爱如何书写,雷伊见都没见过这两个东西。

 从来都是事情改变人,这个锚点般的事件成为回忆里的钢钉,时至今没有丝毫褪,所以当她再次见到梅林的时候,骤然对上那双刻在脑海里的眸子,便释放出无可救药且深藏数年的情绪。

 二十岁的梅林像太阳一样耀眼,被雷伊要到手之后便再也不曾升起,他是二十三,是雷伊的私奴。又来了。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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