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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想到这儿
这间往常无人问津的小院,被人不踏入的院子,今天竟有着破天荒的热闹气氛,隔着院墙,她都能清楚地听到有人在重新对院内的东西进行着分配安排。夏茉快走了几步上前。

 “黑柴,这间院子要分给谁?白呢?那白要住到哪里去?”黑柴连手里剩下的半截烟都没完,就草草掐灭站起了身。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几个妇人已经抱着院子里的东西走了出来,“要我说她们就是矫情,说什么觉得这都是那个女人用过的,是死人的东西,晦气的很,我看我出门的时候。

 她们几个眼巴巴瞅着的样子,分明也想跟来,就是拉不下那个脸。”“就是说啊…这个镯子就好的,我还以为那女人为了换点粉,把值钱的东西都给出去了呢,没成想,她柜子里还有这样一个宝贝。”最开始说话的女人有些懊悔地抱怨着。

 “还是你的运气好,来的也早,我就捞到些破铜烂铁,那些先前来的人,听说还翻到了不少贵重的首饰。”

 “啪。”的一声,夏茉手里拎着的饭盒摔在了地上。两个妇人也被这忽然的脆响惊的瞬间闭上了嘴,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又斜着眼睛朝夏茉瞥了瞥,脚下步子加快,飞速地离开了。

 “快走快走,夏茉不是和她关系好么,估计是来收东西的,好不容易捞到的这些玩意儿别被她再拿走了…”

 那道冰冷的声音渐渐隐没在墙角,夏茉觉得浑身的血都好似被干了一般,她想挪动脚步往院子里走,但提了几次力气,都无法移动身体。

 黑柴看着她煞白到毫无血的脸,叹了口气,指了指比之前还要萧条衰败的小院,“夏茉,你也听到了…你要是不害怕,就进去看看吧,值钱的东西都被其他人抢走了。其他的应该还没有人拿,你看有没有什么剩下的能留个念想…”

 夏茉没有应,只是整个人恍恍惚惚,艰难地迈着沉重的脚步往院子里走。院里还有几个蹲在地上划分东西的妇人,见到夏茉进来,眼神中是说不出的怪异和大胆打量,原本干净整洁的小屋已经被人翻弄的七零八落。门口小桌前的抽屉也都半开着。

 出里面暗旧的木,想来这些如蝗虫过境般搜刮值钱物件的人,当时一定急不可待极了。半拉开抽屉见里面空空如也,便火速开始搜寻下一个地点,生怕自己比其他人慢了一步。夏茉不知道她能留下什么当作念想,而此时浑噩不堪的脑袋也不容许她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此时此刻。

 她只想把这间她踏进过无数次的小屋整理干净。不可以让白再难过了。如果白看到她的房间被翻成这样一定会很难过,夏茉这样想着,她茫然地抬手想把抽屉合上,抽屉早已使用多年。

 她用力推了几次才找到巧劲和角度让抽屉往里划动了一些。“哐当。”一声,夏茉听见抽屉深处传来硬物碰撞的声音。

 脑中原本松懈的那神经瞬间绷紧,夏茉用了蛮力将抽屉完整的了出来,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有着两条清楚红线的验孕。安静,房间里安静极了。安静到夏茉可以清楚听见自己将囤积在喉的泪水咽下去的声音。

 院子里的女人们还在喋喋不休的议论著。“你说这个女人也是胆子大,居然敢开天窗,真是不怕死。”“毒的人还有怕不怕死一说吗?为了图个刺他们什么事干不出来,肯定是一般的注已经足不了她了呗!”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叮叮当当搬运东西的声音。不知是拿了人的手短,还是出于对死者的一丝同情和怜悯,在乒乒乓乓的物件磕碰声中,一个女人幽幽地说了句,“要是当初她不那么倔,也许那些人就不会用毒控制她。也不至于落的这个下场了…”

 “得了吧,就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就算是这女人当初温顺听话,也不一定就能好好活着…”

 “嘘…你小点声,可不敢让坤哥的手下听见咱们这么说,小心着点儿…”脚步声逐渐远去,夏茉动作机械地把那验孕收好,她缓慢地眨了眨眼,隔了半分多钟,停顿的大脑这才给出了新的信号…

 原本她是打算整理好这间小屋的。夏茉回转过身体,这一次,她的目光落在了抽屉里的一个方形锦盒上。

 想必刚才就是这个盒子碰撞屉板,才发出了引起她注意的哐当声响。开天窗的解释:一般毒品注是在静脉,虽然危害大,但是不会导致人死亡,而“开天窗。”跟一般的注地方不同,是注在脖子动脉的地方。

 在毒瘾圈有一句话“天窗一开,半命归西。”说的就是动脉注。当一般的毒品食已经不能足毒瘾者想要的快时,很多瘾君子会直接加大剂量。

 但是随着剂量越来越大,静脉注足不了的情况下,毒瘾者多会冒着生命危险直接动脉注

 当然,白不是因为毒瘾太大,她只是一心求死。夏茉向窗外看了一眼,确认那些女人都已经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个精致的四方锦盒。咔嗒一声,盒子被打开。

 一条折迭整齐的淡黄手帕安静地躺在盒中。夏茉觉得心口好像被好多把利刃贯穿,只是被狠重地刺入还不够,那些棱角清晰的利器在她鲜活的心脏上不停的拧绞着。直至将跳动的心脏戳刺的血模糊。手帕被徐徐展开,夏茉试图去感受白残留在手帕上的体温。隔着被泪水模糊的视线。

 她看到了在手帕的右下角,有一朵精致好看的茉莉花刺绣,那是和白初识不久时,她半开玩笑的和对方说的话,白问她想绣些什么,她脑袋里一时之间没什么主意,只是把这条帕子交给对方,让白随意绣些什么就好。夏茉浑浑噩噩,脚步虚浮地走了回去。

 她只带走了抽屉里看到的那两样东西,一个是白极为珍重的东西,而另一个,则是她极为珍重的东西,那条手帕象征着她们短暂却无比深厚的友谊,见证了拥有悲惨命运的两人彼此安慰相依的瞬息时光。

 夏茉将那个锦盒郑重的收好,又拿了条干净手帕将验孕裹好放进了柜子的深处,她不想,不想让白还有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在死后继续成为旁人口中闲谈的物料。大脑像生锈的转盘一样咔咔地缓慢转动着。夏茉想,也许怀孕的消息,才是死白的最后一稻草。

 她可以这样浑沌的度过一生,但她无法接受这条干净纯洁的新生命降生在这片被毒品侵染的泥沼,想到这儿,她的脑中忽然闪过院子里那些女人的奇怪眼神,思绪逐渐回转清明的夏茉忽然就明白了那些眼神中的意味。

 那些人看向她时,目光中全都赤地透着…她,就是下一个白。思及此,夏茉猛地站起身,口鼻间的呼吸像是离开水的鱼一样疯狂且沉重的吐着,她在害怕,是的。

 她害怕自己真的会变成下一个白,被玩腻后随意的扔在一处,成为供男人消遣娱乐的玩物,再被毒贩强下毒品屈服,直至残破的生命最终陨落。所以在门被推开,看到周瑾尧的那一刻。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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