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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别过目光
但在此之前,切记按时泡泉,不可再任其发展,否则无力回天。”越点点头,道:“多谢。”-越驻足,瞧着头顶“紫微宫”三个大字,颇有些踌躇不前。

 落月跟在身侧等了片刻,道:“仙君?”越“嗯”了一声,强自镇定,道:“无事,走罢。”

 落月瞧她面色凝重,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安慰道:“仙君放心,今紫微大帝不在,当差的是筠心仙君。”越苦笑,若当真是紫微大帝在仙府倒还好。

 好歹算是半个长辈,便是看起来威严些,终归也是坦坦,但她现在对筠心的心思根本没那么快全消,反观人家孑然一身,浑不在乎,倒将她衬得分外落魄,只是落月不懂。

 她也无从说,胡乱点了个头草草了结。筠心时间把握得恰好,既不会教人觉得怠慢,又不显得过分殷勤,她刚进主殿不过一盏茶,人便站到了跟前。

 他今一身茶白法衣,清无一处绣样,唯有领口袖口端处以银线合。色彩不喧宾夺主,又恰到好处添了一抹亮。比之罗酆山那,他更温润如玉,君子端方。

 但也增添了几分疏离。筠心听完了请求,指尖轻轻敲了敲案几,才问道:“作何用?”越浅抿了下,总觉得说出自己的弱处反而像是在引同情。

 她迟疑的几瞬,不知他作何理解,道:“不必误会,将象藩池外借,我总得知道缘由罢?毕竟这也是紫微宫的重要灵池。”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没有半点亲近或疏离,反倒是越自己想的太多,庸人自扰,他们各归其位,本就该坦坦,只做同僚。

 越想通此关节,道:“我神魂不稳,需要借助象藩池巩固。”筠心指尖悬在半空,语气也缓了一瞬,道:“可。”点到即止。便如那瓦罐外为她疗伤,分毫不曾逾越。越垂下眼睫,低声道了谢。

 正想跟着仙侍走,却发现没有要引路的仙侍等候着。筠心的声音却已经近在咫尺:“还不走?”按道理只需要代仙侍带路便可。

 毕竟仙官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越对他要亲自带路的事情有些疑惑,一时没挪动步子。筠心见状,大概也猜出些许,道:“象藩池是紫微宫重地。”

 他话虽只说了一半,但也足以道清原委,划清界限的意思也很分明。越点点头,敛去眸中神色,抬脚跟上,道:“有劳。”

 -紫微宫占地辽阔,越跟着仙侍左拐右绕,再穿过一片紫藤长廊,绕过正对的景观假山,才终于看见了象藩池。仙京大体造景和凡间还是大差不差。

 但总于细节处更仙灵。象藩池并不是中规中矩的圆形或矩形,反而保留了最原始的自然形态。

 岸边垒迭的白石与半环的假山呼应,而另外半圈则以竹林蔽之,恰恰中和了石头的单调。池面上氤氲着朦胧的水汽,直到头顶处才淡了些。

 这些朦胧的水雾,亦将池水遮蔽一二,若不近前,断然无法窥见全貌。筠心站定,两三句告知了象藩池使用方法和忌讳,便没有久留。越余光再瞧不见人影,才舒了一口气,轻解衣带。

 假山石后面架了细均匀的光萤石充当晾衣杆,因此越也懒得迭衣,得只剩吊带小衣,将其余衣服晾好,才走到台阶边往池水中走。脚尖刚触到池水,她便打了个哆嗦。

 她以前只知道有这么个池子,但从不知道功效,更别提水是温是冷,是以此刻以身试法,切身得知这竟是个冰泉时。

 她便一瞬苦了脸。越缩回的脚在另一只小腿上蹭了两下,心知躲不过去,干脆一咬牙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沉了下去,冰寒的池水漫过她的肩颈时。

 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像是被动的寒冰整个包裹住,五感肌肤除了冰寒便再感受不到别的,但这显然还只是开始。因为她开始察觉池水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

 开始有目的地逡巡她的四肢百骸。掠过寻常处时,只带过一丝更彻骨的冰寒,但最终都停靠在脊骨和口处,犹如百万细长钢针同时扎进身体里,却不仅仅止步于此。

 “钢针”还在旋动,碾磨,搅,在这般的刺骨的痛意中,筋骨渐渐自内而外升腾起奇异的热意。

 偏偏被冰寒的池水泡着的躯冷寒如铁,根本承受不住这般的劲热。越低头瞧了一眼晃动的水波,分明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冷寒叫她发抖,但抖动间又扰了不安分的“钢针”更加不遗余力地戳刺。

 越连维持着清醒都费劲,她总算切身体会了这象藩池的厉害-“仙君,一月之期到了。”落月站在池边,躬身轻语。越在外的肌肤早已覆上一层厚厚的霜花,眉目眼睫更是瞧不分明。

 见她没反应,落月再唤了几声,直到半盏茶后,池水中的人才终于有了动静。越眼睫微颤,动的眼皮缓缓拨开霜花,顺着脸颊扫落,最终泯灭在无波的池水中。

 “知道了。”越声音间似乎还含着冰泉的冷涩。她缓缓动了动僵硬的身躯,驱起一点仙法游走身躯。皮肤上冷凝的霜花很快被逐渐升温的身躯融化,最终凝成一小股水,顺着侧颊滴落。

 越不急不缓穿起衣裳,绕过假山石才道:“筠心仙君可在?”来主家借东西,用完了总要跟人道个别才对。落月道:“不在的。一月前便走了。至今未归。”一月前便走,那便是她刚来,人就走了。

 只是她在象藩池几次昏昏沉沉,坚持不下去,险些沉底的时候,总有人适时将她捞起来,并搭上她的脉搏输送仙法。入体的仙法虽不浓厚,但却霸道非常,长驱直入,分毫不避讳,不过显然是极其有效,引着她的气息周旋,叫她舒服许多,只是她原先还一度以为是筠心。

 仙京男女大防虽不如人间那般教条死板,但男女终究有别,她得不剩几件昏沉的时候,不明不白叫人搂住,多少有些膈应。越问道:“你一直守着?”落月道:“是。”越道:“期间有人来过吗?”

 落月道:“不曾的。”落月办事一向稳妥可靠,越也一向信任。既然如此,也只能是落月见她不适,慌忙输送法力引渡,未曾注意边界也无可厚非。越点点头,道:“好,辛苦你了。”

 越待仙侍一向亲近,落月只当她安抚她这一月来寸步不离的寂寥,欣然受下,一路讲着近来听到的新鲜事儿给她解闷。

 等终于到了殿门前,越一眼瞧见了红衣包的柴道煌,半倚着瓷柱,神色多有不耐。柴道煌也一下子注意到出来的两人,脸色瞬间变换,笑嘻嘻上去,道:“小越儿,许久不见呐!体会如何?”

 越现在光是想想,便从筋骨里泛出酸疼,她头疼摆手,道:“不如何。”柴道煌道:“被这么小气呀,分享分享?我还从未见识过这灵泉呢。”越冷哼一声,道:“这般眼馋,你自己去求一趟紫微大帝便是。”柴道煌道:“可别。

 灵泉有用也不见人天天去,可见不是个好东西,我可不去。”越道:“那就不要问。”柴道煌道:“一月不见,你愈发冷心。”越懒得理他,别过目光,这才看见旁边还跟了个人。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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