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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循着月亮指引
“沉二哥。”谢殊笑意盈盈,在傍晚的夕阳下,他脖颈上的鎏金璎珞显得金灿灿,嵌着的红宝石光华转,衬得他的面容有种妖异的美。沉珏不得不停下同他打招呼,“三郎。”像是感受不到他的冷淡,“昨天你和嫂嫂做什么去了?回头我又遇见嫂嫂一个人回来。”

 谢殊自而然而然地走到他跟前,“沉大哥在京,常常来我们家做客,我母亲之前还说要以后沉大哥带了新妇回京去看她。”谢殊像是很好心地说,“二哥你可要对嫂嫂好一些,切莫动脾气。

 你若是不敬嫂嫂,我也是不会同意的。”他已然察觉出谢殊提到姜见月时那微妙的语调,何况他话里还明说了昨天又碰到了姜见月。再一联想姜见月昨晚的走神,沉珏妒火中烧,然而他还是克制着平息了妒火。沉珏余光苛刻地掠过谢殊这副富贵风的皮相。

 他替姜见月想,这般轻狂的人也许早就被哪个姑娘碰过了,他喊得这般亲切,姜见月和他也没有半分关系,他甚至不知道姜见月喜欢洁身自好的男子。

 “我对嫂嫂没有不敬。”他睃了他一眼,谢殊是凭什么来他面前说这个?姜见月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谢殊也不在意这些,从从容一笑,走了。

 然而背过身子,忍不住变了脸色,沉珏那什么眼神?他哪来的自信,姜见月要是喜欢她,昨天能是那副样子?冷冷一笑,他自负美貌,沉珏那种人哪配同他相提并论。

 又哪能配得上姜见月那等人,只有他,只有他看出了姜见月在低首那一瞬对世界投来的冷嘲。所以,他对姜见月会偷毫不意外。

 和谢殊分别,沉珏独自走。脚踩着石子小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声音微弱,却驱散此时院落里的寂静,而在这微弱的声音里,他产生幻觉,仿佛姜见月在他耳边喊他的名字,他停住,四下寂静。

 “沉珏。”轻轻的,略带谐谑,属于姜见月的声音。暮的风开始有点夏日的暖了,然而就是这夹在风中的一丝暖,将快速掀起未来三月的骄与热,在这静默而长久的伫立中,沉珏恍然大悟。这哪是姜见月在呼唤他,这分明是他想见姜见月的心声。

 他想见她,在她面前丢人又如何,被她戏弄又如何,他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只有爱她,他想亲吻姜见月的甜蜜的、柔软的脯和那颗圆润可爱的红珠。想在姜见月那绮丽的帐下。

 在她垂眸倾泻的眼光和甜蜜却又漫不经心的话语中获得由她带来的绝顶的高,他和谢殊不一样,他关于高的所有体验都来自于她。一朵清清白白的小花骤然在他心底盛开,沉珏想,他是独属于姜见月的。

 独属于,多么甜蜜,也许他不是姜见月的独一份,可姜见月于他便是那独一无二的月亮。“二公子?”却是有仆从路过,见沉珏站那不动,面上却似笑非笑,吓了一跳,“夫人正差人喊你去用晚膳呢。”

 “我这就去。”男仆眼,还是往常那个古板正经的二公子,疑心刚才看错了。沉珏来到正厅,屋内热热闹闹的,他的母亲和妹妹正在说笑。侍女仆从们也陪着笑意盈盈,好不热闹。

 离沉夫人最近的地方放着一副空碗筷,那是留给沉琢的,即使沉琢死了已经一年了…他在一边落了座。

 侍从给屋内点上了灯笼,而沉珏坐着,仿佛与光照不见的阑珊角落融为一体。***沉珏沉默地吃着饭,突然听到沉夫人和沉瑶提到了姜见月。

 “去见珺姐姐,不能带嫂嫂一起去吗?”“珺儿不在意见月是守寡的人,可她夫家难免要介意的。”他知道嫁到城东柳家的沉珺堂姐最近新生了个儿子,姜见月是守寡之人,被视作不吉祥,当然不能去见新生儿。

 何况,哪有寡妇天天抛头面还像寻常贵妇一样际的呢?沉瑶还说什么,但沉夫人注意到了沉珏,“珏儿,你最近的功课做得怎么样?”

 “尚可。”“尚可还是不够的。”沉夫人无奈摇了摇头,“你爹去云州办事,待他回来定要考你的功课。要做便做到最好,最近官场动,他脾气不好,省得让他寻了你的错。”

 “何况如今你大了。也该懂事越发用功了。”“是。”沉珏应道,其实他不知道他娘还记不记得,在大哥没死前,她最爱夸他懂事省心,然而大哥一死,众人缺失的目光从回到他身上,才发现他已经长成一副规矩却毫不出挑的模样。这个时候,大家又嫌他不够“懂事”了。

 沉珏握紧手中的银筷,从前的懂事是要安分规矩不给爹娘添乱,现在的懂事是要刻苦用功振兴家族…从母亲那吃完饭,沉珏先回到自己院里,换了身衣服,他挑了件浅蓝色,颜色像是澄澈湖泊倒映的初晨天空。

 看着便似乎能闻到晨与花香的气息。这是他衣柜里唯一一件颜色不沉闷的衣服,他母亲给他做了一件,发现他不爱穿后,便再也不做了。所以,其实在这个家,沉夫人对几个孩子其实都是同等的疼爱。

 然而沉珏古怪的子,却自己给彼此的关系划下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唯有姜见月是不同的,是他主动想靠近姜见月,他第一次见到的姜见月,穿着家常衣服,就没怎么打扮,素着一张脸。

 珠帘卷起,她从外头逆光进来,像是披了满身摇曳的金光,金光褪去,众人看清客室内的姜见月,任谁也要感叹一声好一个美少年,她和沉珏想象中的侯府千金不同,那时的姜见月带着一种骄纵与生机。

 那双媚眼着的是一种势不可挡的少年锐气,这也许与她出自武将世家也有关,但这股锐气不知为何。

 等她嫁到沉家,沉珏第二次看到她时起,便没有了,直到他被她第一次带上榻,他第一次跪在她腿下,以舐为她带去欢乐,他才在情与高中,窥见被隐藏的锐气与真正的她。全然不是沉家众人口中那个娇弱贤淑的少夫人。沉珏穿上后,对着镜子望了望。

 又想起谢殊今脖子上挂的璎珞,他自知不如谢殊美姿容,不适合带华美璎珞,便取了一条碧玉带束在间。

 这样抬头一望,他几乎被镜子里的自己惊到…镜子里赫然是一个眉清目秀,英英玉立的青年,他从镜子里的自己寻出几分好看来,而这几分好看却又像极了沉琢。

 尽管他和沉琢五官没有太大的相似。姜见月现在是恨极了沉琢…可曾经她也还是喜欢过沉琢的,至少比对他要喜欢多了,他扭头不再看镜子。

 忽视心底的怪异,轻轻告诉自己,也许姜见月就喜欢这样的呢?他在学沉琢的样子,讨姜见月心。月朗星稀,沉珏踩着月光出门。沉家的宅子是当年祖上还显赫的时候建的了。建得恢宏大气。

 可如今家族渐渐往破落户的路上走,连着这个宅子也呈现出萧条景。沉珏一边前行,一边却不由得想,幸好式微了。

 不然家里仆从如云,哪有现在好偷情呢?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何等不肖子孙的想法。月光照得地面如霜,他循着月亮的指引,去见月…这么一想。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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