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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眉目疏朗了许多
阿禾对此非常无所谓,只要她准时发工钱,让她喊什么都行,她这回用上了树枝,挑来挑去,最终挑出了一串深的佛珠。夏桃慕见到那串佛珠,眼神一亮:“嗯?怎么还带爆装备的?!”

 她爬过去看,阿禾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这串檀木珠子我认得,而且我还戴过,那时我特别小,这串东西绕在颈上,能绕三两圈。”夏桃慕:“?”

 “?!”阿禾趁着她未反应过来,连忙挑开了蛆,发现了两张极其熟悉的面孔。少女正面仰躺在碎石上,旁边的人倒是重伤得连面部都模糊不清,却仍有意识地用双手护住了她的要害。

 二人衣袍皆被鲜血染得红,身上都是伤,又被溪水泡发过,所以伤口腐烂的血味便吸引了苍蝇跟蛆虫。

 一旁的夏桃慕也壮着胆子,呲牙咧嘴地伸头凑过去看。“这两个人还好吗?”阿禾明白她的潜台词。夏桃慕这是在问。

 他们身上还有其他更值钱的财物吗?“你在作甚?”一旁重伤的人又冷不丁地张开口说了句话,声音嘶哑似鬼啸,吓得两人汗竖直。“啊!无意冒犯无意冒犯,呃,我…我不开心,所以我…我关心…”夏桃慕胆子都吓破了。说话语无伦次。

 几乎是瞬间,少女便肯定了自己这套说辞,对着那人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对,我们在…我们在关心你们!”***芙姝自某个深中醒来。才过正午。

 她微微偏过脸,发现窗外的紫藤开得正,时而有几只圆滚滚的雀儿落在窗边,歪头看她。芙姝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屋内设施俱全,宽敞又明亮,窗边挂着几件女子的衣裳,洗得干净又整洁。

 她起身穿好鞋袜,离开了这间屋子。外头有个小女孩正在晒芝麻谷子,听见极轻的脚步声,缓缓回头,这下便与芙姝对视上了。

 女孩儿扎着双髻,一身朴素的布衣,瞧上去像个茶馆的小厮,见到芙姝,她一下雀跃起来:“老板,仙人姐姐醒了!”芙姝瞧着她的身量,已经快比自己还高了。

 脑中蓦然有些恍惚…院落外,夏桃慕正好准备赶着鸭进屋,听见声响,她连忙放下赶的木竿,急忙将柴门推开。

 她直起,用汗巾抹抹额上的汗,那双微微泛着琥珀的明亮的眼睛直视着芙姝,也不知是不是对视久了。芙姝的眼眶蓦然有些发酸。夏桃慕主动开口:“呃,你好,你哥去镇上替人干活了。还没回来。”芙姝懵了半秒:“…”什么哥?谁哥?她的的视线停留在夏桃慕的衣裳上,她的衣裳样式很奇怪,像褂子,但褂子又怎么能直接当中衣穿呢?更何况,那上面连一个系扣都没有。

 芙姝不懂,可比起自己身上这身闷热的长中衣,她身上的褂子显然舒服多了。芙姝记起她了,她就是收养阿禾的那个女子。啊…是个很有趣的人。芙姝对她笑了笑,那女子也对她笑笑,开口道:“你醒了,那咱们晚上就多做几个菜。”

 “你知道我是谁?”“知道啊…现在外面满街上都是你的画像,还说你叛变呢,重金三万两,真是多!不过我估计是拿不到的,皇族世家自己都在内斗,打得一团,而没有秩序的朱门贵胄。

 就像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时代的洪,终将携卷我们每一个人…”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芙姝从中提取了几个最关键的信息。

 她睡了五年,这五年来,天下太平,民间没有祟出来害人,新的人皇登基三年有余,可他似乎在害怕什么,皇城中止修行者出入,大雍全域飞。

 修行者的命数与人间的命数是相关联的,修士实力的高强取决于人类对他们的态度。芙姝曾经听白术讲过,芙姝的爷爷还继位时,修士的实力达到了数千年来的顶峰,到了她父皇这一代,便有了些限制。如今的修士因为新人皇的制约与民间的舆论,生存环境不是很好。

 也不怎么下山了。只在太华山范围内行动。百姓的记忆很短暂,新皇一登基,他们便彻底将芙姝当成了一个掳掠,无所不用其极的妖女。因为皇室内斗,百姓们更是觉得大雍皇室是被可恶的妖女诅咒了一般,在城中悬赏她,在各处寻找被芙姝‘附身’的坏女人。

 “…”“你要是到了外头,千万别说你自己是修士,他们会朝你吐口水的!”这是一个山里的小小的二进院,芙姝与阿禾住在东厢,夏桃慕自己住西厢。

 “那我…我哥呢?”芙姝默默接受了这个奇怪的称呼。夏桃慕边的笑容淡了些:“他忙,而且…也不怎么信任我…不怎么回来住,偶尔回来,也住在西边的耳房。”

 等到傍晚,芙姝与他们一同吃过晚饭,荀卿果然没有回来。芙姝还知道其实她们都不会做饭,没有客人就随便吃点,晚上这一顿是阿禾下午下山从酒楼里买回来的。

 松鼠鳜鱼,糖醋排骨,豉油全,上汤娃娃白…菜肴还算丰盛,而且夏桃慕不爱跟人客气,说什么就是什么,芙姝那点儿生疏的客套也在这种氛围里烟消云散。

 窗外隐隐有几只萤火虫在叫,芙姝瞧着外头,搁下筷子道:“他如今在哪里替人做事?”“谁?你哥?他在刘铁匠那儿当伙计,锻铁,磨剑磨刀…”“有时我好像还见过他在夜市给人摊煎饼!不过咱们这夜市也不是经常开的。”

 “这么努力?”“是啊…你在这里五年,每天虽然都是昏着的。但还是要吃喝,要人照顾的,柴米油盐,除了行动不便,衣食住哪样不是钱?”“我跟他说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啊…你身上那么多值钱的东西,随便拿来一样都能抵上个十年八年的。

 但他就是喜欢上赶着给人打工…”夏桃慕摊摊手,表示对此非常无奈。芙姝嘴角:“…”“哦…对了。这是易容的面具,你看一下合不合适,我一直备着的,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你想出去就出去吧。”

 “我这还是托修士花重金做的,现在外面都买不到这样珍贵的面皮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阿禾在一旁念念叨叨:“什么重金,也就五十两…”

 “啧!你胳膊肘往哪儿拐呢!”夏桃慕用胳膊肘推了推她。芙姝瞧着五年未见的阿禾,如今竟是一点儿也不怯懦,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自信的气质,她觉得这样很好。这两个女孩子,都是很好的人。吃完饭,芙姝下山了。

 ***夜市里灯火阑珊,凤箫声动,江畔不断吹来杳杳的晚风,将芙姝的头发都吹得有些

 “您好,我想要锻一把剑。”芙姝望着不远处的那个青年,不确定地问道。现在怎么还有人要锻剑?荀卿正替人磨着刀,抬起头,只见到一个身穿墨绿长褙的女子。五年过去,荀卿并没有刻意保留少年时的长相,眉目疏朗了许多,看人的眼神也愈发冰冷,芙姝甚至还从中感知到了淡淡的仄烦。芙姝望着他,再次确认了一下门牌:“是刘叔铁匠铺啊…没错…”

 “你想锻何模样的剑?”芙姝伸出一只手掌,笑盈盈道:“适合我的。”青年眨眨眼,如墨的黑眸在她手上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她的脸:“…”下一刻,他又重新开始替人磨刀:“作何用途?”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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