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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那样甜美旖旎
“用生人铸兵器,人的境界越高,兵器便越厉害。”青年伸出一只手在她割破的伤口处轻轻捏着。

 突然重重一按。刹那间少女就像离了水的鱼一样猛地一缩,可她身上被下了制,无论如何都挣不那只手,冷汗一下子就浸透了鬓角,她的血甫一滴入熔炉,便如有生命一般钻入那柄醒世剑中,周遭火焰似乎受到了某种刺,火舌窜起半人高!

 “你是飞升之人,就算现在法力不复当年,也是天仙之体。用你的血淬炼这把醒世剑,定会造出绝世神兵。”他似乎嫌血的太慢,一边说着,一边在原本的伤口处又划了一剑。

 “嘶…你到底要做什么”邀月口因为痛苦而急速起伏,眼底掠过隐蔽的不安,“你从何处习得这些妖术?”

 “自然是有高人指点。”凌无劫说话时没什么表情,目光却极其刻骨,似乎要把她此刻狼狈的模样全都刻到脑子去才罢休,“那位大人可是一直主张将你直接投进炉子的,是我替你求了个全尸。”

 “等你死之后,我会往你的身体里注入水银,一定让你栩栩如生”凌无劫抬起一只手拂过少女的侧脸,心里暗叹真是漂亮。

 当她愿意的时候,那一点点仿若晓的笑意,就能让人神思恍惚、意态癫狂。曾经的他何尝不是对她恋有加,可他这位好师尊总是不识抬举“到时我命你去全大开杀戒,看看是你将亲朋好友赶尽杀绝,还是他们把你碎尸万段”见邀月拧眉不语。

 他猛然钳住她的下巴,力道凶狠登时留下青紫的印痕:“你现在后不后悔,嗯?我的好师尊,就为了几个娼灭了我凌霄宗?!子母魂蛊又怎样?

 那几条命难道比仙官重要?!”她面无表情的盯着凌无劫,目光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有点冷淡又有点厌恶的情绪。末了。

 从牙中挤出几个字:“不后悔。”她本以为凌无劫会暴跳如雷,可他却忽然笑了起来,沸腾不息的憎恨和冰冷森寒的杀意突然平息下去。

 犹如烈焰骤然化作炭灰中零散的火星。“我想也是。师尊习惯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会记挂几个凡人的死活”

 正在这时,一道传送阵法凌空出现,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一道气劲便犹如无形的剑划破虚空穿而过,将凌无劫整个人钉在墙上!

 砰的一声他脊背撞上灰白的墙面,本就老旧的屋子承受不住如此重击,墙面整个坍塌,破碎的墙皮砖块哗啦啦洒落将他埋入废墟之中。桎梏着她的制顷刻瓦解,她转瞬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邀月,你怎么样?”江弥将少女整个人紧紧搂着,扣住她手腕渡入法力将血止住,手指竟然在微不可查的颤抖,他们二人现在没有魂契。

 他根本不敢想象,若是再晚来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同样是被扣住手腕,青年的手指却温暖得让她倍感安宁,邀月眸中浮起安抚的笑意:“我没事”与此同时,本应无法动弹的凌无劫忽然从废墟中站直了身子。

 看着面色不善的星渊微微一笑…“盟主和煞星来了。我就先走了。”江弥转头望了过去,眉梢眼角中分明藏着一种暴戾森、令人不寒而栗的狠劲。

 “走?你走不了了!”下一刻,破天剑意的万道剑气穿身而过,锋利刺骨的寒意连秋风都变得格外冷冽,眨眼间让凌无劫的身体分崩离析。

 可更加诡异的事紧接着发生了,那万千剑气破开的伤口竟未出一滴血,甚至凌无劫滚落在地的头颅仍面带挑衅的微笑…

 “别白费功夫了。这只是具傀儡。”语毕,熔炉中的醒世剑凭空消失。那人的身体碎块化为一张张纸屑飘散在秋风中。

 ***她做了一个梦。无垠黑暗中传来细微水声响。紧接着渐渐浮现出景物,那是一条望不见来处和尽头的长河,河上弯弯曲曲的索桥通向对岸,妖异的彼岸花正在黑暗深处绚烂盛开。一个拔背影站在桥上,身着一件她送的白衣,亦步亦趋向对岸走去。

 邀月冲上前却狠狠撞上了看不见的屏障,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自心底油然而生:“江弥!站住!”那背影站定,缓缓转身。梦里江弥的容貌和初见时别无二致。

 黑发褐眸,月光映照在他俊美无匹的面容上,镀上一层柔淡的光芒,他的目光平静澄澈,甚至有一点温柔和依恋。邀月像是猛然被扼住了咽喉,前所未有的惊惧爬满全身:“回来…你要去哪儿…”

 青年抿对她微微一笑,然后抬手挥了挥,仿佛旅途尽头无奈的告别,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要去,江弥!”

 “回来…”邀月猛然惊醒翻身坐起,口急促起伏,身体仍然止不住紧绷发抖。星神一般不会做梦,因为祂们的梦通常带有某种预知,也跟自身司掌的事务密切相关,所以她的梦…格外危险。

 有人开帘子坐到边,将她汗的鬓发去耳后,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做噩梦了?”她闻到那熟悉的气息,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

 月光穿过木窗,投在客栈青灰色的地面上。周遭一片静谧,初秋时节一长一短的虫鸣正伴随着淙淙水从后庭花园传来。除此之外夜深人静,再无其他声响。

 邀月环住他的脖子,双眼紧闭靠在他膛聆听他平稳有力的心跳,终于松了口气,而后蹭了蹭他的口,轻声道:“江弥,你可不许跑…”他感觉她的指尖碰上自己的喉结。

 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大气都不敢。低头看去,怀中的少女是毫无防备的姿态,像是一只爬上膝盖的猫,有种孤僻的柔软。

 “这话应当我说才是吧?方才莫不是梦到我了?”“嗯…”邀月埋在他口,声音闷闷的,“梦见你走了…”话音刚落。

 他再也无法忍耐,扳住她尖巧的下巴了上去。这个吻有种野兽食猎物的感觉,毫无章法满脸亲,从眉毛到眼梢到鼻翼到角,非得把怀中人染上自己的气味罢休。邀月被他亲的发,扭了扭身体就被他按倒在上。

 柔黑的长发从她雪白的脖颈边垂落下来,嘴半开着,在昏暗帐中泛出水红的微光。“终于知道我的好了?”江弥俊美到慑人的眉目此刻分外飞扬,任谁看了都知道魔皇陛下正心花怒放,“不想和我分开了是不是?嗯?”

 她面颊难以抑制地染上一抹嫣红,咬着下似乎在懊恼他的得意忘形。没等她说什么,青年握住她白瓷一般的手腕,嘴紧紧地贴上了那道已经淡化的疤痕:“若不是你前天非叫我去那劳什子仙盟,怎会这么多血…你可知我当时有多害怕…”

 明明只是一场无妄的虚惊,对他来说却像是在地狱里煎熬了一个来回。青年的声音仍有余悸,却令她心底无端生出一股怯人的暖意。鬼使神差的。

 她伸出指尖点在他丹田处,渡入一股灵气。熟悉的意顺着他尾椎骨蔓延开来,江弥心跳如擂鼓,一刹那连呼吸都忘了…是魂契!少女水红色的嘴狡黠地弯起,那样甜美旎,仿佛是一朵伸手就能全然摄取的海棠花。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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