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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提干,分房子
她的声音里透着惊喜,对于这次采访,中方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因为翻译问题发生了争执,中方拒绝了哥方的翻译,坚持派出自己的翻译。戴安这还是第一次在共产国家采访,对这种做法很不以为然。

 因为她听同事们说过,中方的翻译事后会将采访的全部内容向上司汇报,有时甚至会替被采访人回答问题,在这种公然的监视和干预下,被采访的人是无法说出真心话的。

 这种事作为美国人她是无法理解的,但这是在中国,她对此也毫无办法。没想到这位神奇的柳先生,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竟然会说流利的英语!她有了一种预感,这一次肯定能采访到真实可靠的第一手材料了!

 柳侠惠请戴安和李副主任坐在一个新买的沙发上,他和爸爸妈妈坐在另一个沙发上。随同戴安来的技师架好摄影机和音响设备,采访开始了。

 柳俊杰和黄玉琴也懂一些英语,不过远没有达到能和外国人进行日常对话的程度,他们坐在儿子的两旁,不时地微笑着点头。

 穿越后,柳侠惠已经好几次跟他们提过,自己会说英语,是自学的,他们当时听了,都没往心里去,毕竟在这个年代,能用上英语的机会实在是太稀少了。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的宝贝儿子不断地给他们带来惊喜,这一次竟然打破了100米短跑的世界纪录!

 相比起来,能说几句英语已经不是很稀奇的事情了,看到柳侠惠跟对面那个金发蓝眼睛的美国女记者侃侃而谈,作为父母的他们心里感到了由衷的自豪,在场最为尴尬的是那个省革委会的李副主任。

 他一句话也听不懂,当然也不上话,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个省外事办派来的翻译也不好受,按照上级指示他必须把谈话的内容完整地记录下来。

 平时他给领导当翻译时,领导说话都是一板一眼的,非常缓慢,他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戴安和柳侠惠见面后却像老朋友那样聊天,他们说话的速度太快了。

 他记了上句丢了下句,不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了,在戴安女士看来,采访进行的很顺利,也很愉快。

 她问了很多有关柳侠惠的家庭和个人方面的问题,他都一一做了解答,她也问了一些稍微尖锐的涉及政治立场和意识形态方面的问题,他知道不能说实话,但是又不愿意打官腔。

 就用一些俏皮话遮掩了过去,甚至还借力打力,轻松地将几个极为复杂的问题扔回给她自己了,戴安还从来没有采访过如此睿智的人。

 等她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时,采访早就大大地超过了原来规定的时间,她也不好意思再重提那些话题了,“柳侠惠先生,现在我提最后一个问题。”戴安说道。

 “你这一次打破100米和200米世界纪录时,用的是电子计时,而且在场还有国际田联的官员。

 我昨天与在美国的两位前世界纪录保持者通了电话,他们都拒绝相信你的成绩,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对此你怎么看?”

 柳侠惠笑着答道:“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啊,我和他们比一场就行了,不管是他们来中国比,或者我去你们国家比,我都随时奉陪!”

 “真的吗?你…你可以去美国参加比赛?”戴安再一次睁大了她那双漂亮人的眼睛。“为什么不能?你们不是一个自由的国度吗?为了我们国家的荣誉,让我去哪里比赛都是可以的。”

 柳侠惠充满自信地回答道。第二天的省报提到了这一次的采访,不过并没有把它放在显眼的位置,也没有登照片。这个年代中国的电视机很少,普通老百姓几乎看不到电视节目。

 他们虽然知道一个名叫柳侠惠的中国人打破了世界纪录,却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上次报纸上登出来的照片是他在比赛现场冲刺时拍的,清晰度很差。

 不过在美国,戴安的这次采访在哥伦比亚电视台播出后,立即引起了轰动。节目被各家电视台争相转播,成了过去一年来全美国最受的采访节目。

 柳侠惠此时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了全美国的名人,知名度几乎可以和刚刚去世不久的功夫明星布鲁斯李相提并论了,就连戴安女士自己也随之身价倍增。

 她一跃而成了哥伦比亚电视台的名牌主持人。柳侠惠决定在家里多休息几天。住在省委招待所虽然好,但是出入都有很多人盯着,他觉得不太自由。

 他去爸爸的办公室给省田径队打电话,说自己感冒了,需要请3天的假。自从他打破世界纪录后,田径队的领导已经把他当“化外之人”了,根本就不敢来管他,哪怕再多请几天假也会照准不误。

 这过去几个月里他确实辛苦了,除了训练,还与马永芳和刘燕两个女人纠不清,连带着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后来他又卷入了快乐幸福团的案件,把省公安局的韩副处长都给搞了,接着他又和陈玉姑发生了亲密关系。可以说他几乎没有真正地消停过一天。

 当然,这些说到底只能怪他自己,谁叫他这么多情,这么喜欢招惹女人呢?柳侠惠破天荒地在家里睡了一次懒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3点钟才起来,爸爸妈妈都上班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他一口气吃完了妈妈中午给他留的饭菜。保暖思,他又开始有些不安分了。

 这一回他想到的是当下乡知青时的带队干部郭彩云,她父亲因为历史问题“畏罪自杀”她被本单位召回另行分配工作。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决定趁现在空闲,去看看她。

 这时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他给妈妈留了一个字条,说自己出去看望一个朋友了,不一定会回家吃晚饭。

 他出门时带着一副墨镜,打扮得跟这个时代的电影里的特务一样,这副墨镜还是哥伦比亚电视台的那个叫汤姆的摄影师送给他的,那天采访结束后。

 他送戴安女士一行离开,刚走到宿舍楼的门口时,妈妈黄玉琴追了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瓷钵子,里面装满了蒸好的饺子。

 他明白妈妈的意思,从她手里接过饺子,递给了戴安女士和汤姆先生,叫他们带回去尝一尝。

 戴安女士微笑着表示了谢意,汤姆高兴地接过饺子,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台好了,我恨喜欢。”他随手取下自己戴着的墨镜回赠给了柳侠惠。

 柳侠惠向爸爸妈妈打听过郭彩云的情况,她从江县回来后,学校领导宣布解除她原来担任的校团委副书记的职务。

 她被当成普通职工分配到总务处后勤科当普通工作人员。这还没有完,后勤科组织全体职工们给她开了了所谓的“帮助会”实际上是她当众表态跟她的反革命父亲划清界限。

 郭彩云从小跟父亲的感情极深,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在父亲死后再去说他的坏话。于是后勤科的领导认为她态度不端正,必须继续接受革命群众的监督和批判。

 他们让她一个人负责整栋办公大楼的卫生,包括清扫所有的厕所,又脏又臭不说,每天还累得要死,后来柳俊杰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联合下放到江县的知青家长们,一起去找校领导为她求情。校领导指示后勤科重新安排她,于是她被调去学生第二食堂工作,跟张鹿萍阿姨原来干的活儿差不多。

 柳侠惠找到了郭彩云的家,她家里没有一个人,门上挂着一把锁,他准备等她下班回来。一位邻居老太太见了。

 主动过来跟他聊天,他自称是郭彩云的表弟,老太太没有怀疑,跟他说了许多郭彩云家的事情。郭彩云的丈夫已经跟她办理了离婚手续,儿子跟了丈夫,女儿跟她。

 可是因为学校没有多余的房子分给她,她只能和女儿挤在这间不到八平方米的小屋里,居住条件比柳侠惠家可差远了。

 老太太很同情郭彩云,说她经常受前夫的欺负。这里的房子都不怎么隔音,邻居们夜里常常能听见她压抑的哭声。郭彩云白天要去上班挣钱。

 为了让女儿能有一个正常稳定的生长环境,她已经把女儿送到她娘家,交给自己的母亲照看,这时早过了下班吃晚饭的时间,郭彩云还没有回来。

 于是他一边朝她工作的学生第二食堂走去,一边想着心事,对于她和她前夫的关系,他一点儿也帮不上忙,他很想在经济上帮她一下。

 只是按照他自己目前的情况,很难一举解决她的所有困难。看来他必须尽早想办法去赚一些钱了。

 不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苦,只是,现在整个中国都还处在赤贫的阶段,如果不偷不抢,想赚钱谈何容易啊。

 郭彩云是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热情待人积极向上的女,她的遭遇只能说是这个时代所犯下的罪恶之一,即使在文革初期最为极左的那两年。

 在XX的公开宣传里,一直有这么一句冠冕堂皇的话,那就是“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但是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论是升学,招工,还是当兵(这个年代当兵是年轻人的一条很不错的出路),提干,分房子,一切的好事都要先讲出身。出身“红五类”的人理所当然地享受各种照顾,最大的好处当然是留给那些掌握实权的领导干部的子女了。

 如果你出身不好,父母是反动派或者有“历史问题”那就要处处受到歧视和其他不公正的对待。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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