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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明知故问
我微张嘴,心想说你别去找她行不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那样太胡搅蛮,太没道理。他一个岁的男人,正值如狼似虎的壮年,旺盛。我因为他忙,做家务时主动给他洗内,好几次在上边发现过黏糊糊的白色东西。

 虽然后来他再不让我洗,我心里隐约是知道的,他需要女人。需要苏香那样,又软又香的,听话温婉的女人。

 心再次被针刺痛。我坐上车,他亮开车灯,俯过身来,从驾驶座上连几张卫生纸擦拭我脸上的水。

 车后座弥漫着一股海鲜和各样片夹杂的气息,这是家里的取货车,尽管经常消毒和通风,味道依旧不好闻,但我已经习惯了,不会像第一次坐时那般嫌弃。他眼睛扫过我身上尺寸偏大的男款校服,沉声问:“你校服呢?”

 “淋了。”“这邹凯的?”他再次拧眉,深沉的目光落在我因为被雨浸而近乎透明的口布料处。

 “嗯。”我抱着发凉的自己微微颔首,低头看一眼后,心里一麻,忽然意识到什么,后知后觉地伸手遮住。一件宽大的外套被丢过来,洗衣的柠檬清香味随即扑在鼻端,覆盖在我脸上、身上。

 我伸手将灰色外套扒到口,抬起脸来。他不再说话,拧开半截车窗,叼了烟进嘴里。抬脚踩离合发动车,换挡,他凶狠地闯进夜幕之中。***

 回到家,沈毅打开热水器,推我进浴室泡热水澡,给我准备热水袋,忙活下来,已经夜里十一点,我躺在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是因为肚子酸酸软软,也疼得厉害,二是因为脑袋里不停地闪过一些男女媾的绵,心起伏,无法抑制、无法遏止。

 身心的折磨织在一起,糟糕得简直像在渡劫。再后来,不知怎么睡着了,半夜做噩梦,梦里我一直在撕心裂肺地哭嚎,梦见有人要杀我。鬼影幢幢,我卖力地跑啊跑,脚却像用胶水一样粘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对方黑黢黢的一群人,黑口快要指上我后脑勺,锋利的刺刀亮闪闪近,要戳穿我的喉咙。后背不知被什么力量推了一大把,我踉跄地往前一磕,脚上终于解

 我向前飞奔,一阵不要命地狂奔,喉咙里灌进冷风,身上却全是热辣辣的汗。我气吁吁地跑啊跑,逃啊逃,紧追不舍的黑衣人近在咫尺。我狼狈地钻进一个静悄悄的山里,哭着爬行。

 当我终于歇口气,以为摆仇家终于安全而放下心的时候,听到周围穿来无尽的“嘶嘶”声。

 手里滑滑腻腻一片,我胆战心惊地摸了摸,忽而惊恐地瞪大眼。什么东西?它们爬上来,一条一条住我。

 我这才骇然地发现,脑袋上、部下、手心里,全是动的蛇!全是蛇!这是一个蛇窟!啊!我尖叫一声,从梦中骤然惊醒,意识到自己一身的冷汗。

 脸上全是泪,还在淌,自己不知何时被沈毅抱进怀里,一只大掌正抚摸我汗的额头,另一只则摩挲我的小腹。

 我泪眼婆娑,房里没开灯,灰暗中隐约可见他穿着件几乎万年不变的背心,皮肤被衬成小麦色,他剑一般的眉峰此刻被夜软化许多。

 “没事了,奕。”他温声安抚我情绪,“只是一场噩梦,爸在你身边,不怕了。”他有力的大掌熨贴着肚子,酸痛的部分舒缓许多,高度紧绷的神经在他的宽慰下渐渐放松下来。

 我鼻子,平缓一会儿,抬手玩他的眉毛,有些哽咽地问他:“爸,我有问题要问你,你实话实说。”

 “嗯,问。”他捉住我玩着玩着开始揪他眉毛的手,拿下来,放进被子里,“小丫头,要问我和你香香阿姨的事?”

 “哼,你又知道了。”他毫不客气地捏我的脸:“嚯,你不是明晃晃写脸上么?”我抱住他的,脸往他肚子上蹭,肌梆硬的硌得慌:“爸,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可以看穿,我却看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这不公平。”

 他笑:“小丫头你才几岁?我大你一轮多,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跟我比这个?”“就是不公平,你还不承认。”我决定耍无赖。

 他低笑不语。窗外静悄悄的,城市已经睡着了,几颗长到五楼去的大树在窗外轻轻摇曳它青翠茂盛的树叶,房内人的谈话如同梦呓。睡意袭来,我连着打了两个哈欠,人开始犯困了。

 “睡吧,奕,明天还上学呢。”他拍抚我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哄小孩睡觉一样,这招对我来说效果很好,我越来越放松,思绪逐渐渺远飘忽。

 手指挠了挠他肚子上的肌,我迷糊地开口,“爸,你和苏香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说"搞"太难听了,她没嫁我没娶,正常男女关系。”磁的声音贴着他皮肤透过来,清晰得扎人。

 他们在一起已经是既定事实,我心痛一下,沉默了好会儿,带着点儿侥幸心理:“她按摩可以提供那种服务?你无法自拔了?”

 他闻言拍了下我脑袋,低斥:“瞎说什么呢,人家规模虽小,生意是正规生意。”我心里不是滋味,哼,这就开始维护她了,不地从他身上爬下来。

 我滚进一旁的被子里,爬至沿,背对着他,闷声道:“那你走吧,你现在就去找她,你们一起去搞正规生意吧。”说完还在他大腿上恨恨踹了一脚。

 沈毅低咝了声,骂了句脏话。“沈奕,怎么还吃上你老爸的醋了呢?”沈毅觉得好笑。他起身两三步绕过角,坐到我身边,“肚子还疼不疼?”

 “你让我疼死好了。”我嘴硬道。他我的脸:“说什么傻话。”我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深深地落在我脸上,连着,我的心随之一软。我心想,无论他有多少女人,我在他心里总归是特别的。

 不知道对不对,也没问过,反正我就是有这个自信,或许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不知天高地厚。

 我听见他似乎在回忆,辽远而怅然的语气:“你爸我有个高中同学,读书时坐在我前边,跟你一样,一到特殊几天就痛得打滚。”

 他第一次和我将他以前的事,我好奇地睁开一只眼,注视着他模糊的高大身影,“她也是遗传的吗?”

 “不是。”沈毅低笑,陷入往事中,表情让我觉得有几分陌生,“她自己作的,月经来了还要偷偷吃冰和辛辣,不管不顾的,先甜后苦。”

 “她痛也吃吗?”我不理解,我从初二第一次月经来,沈毅就抓得很严格,不准我吃这个不准我吃那个,一堆忌一系列规矩。

 甚至到了放假,作息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必须早睡早起,心情还要保持愉悦,不可以生闷气。

 “她啊,土包子,小时候住山里头,读高中之前都没见过冰凌,没吃过火锅,对外边的吃喝玩乐都很稀罕,也没人教她要注意身体。”沈毅的声音不知怎么低落起来。

 我觉得奇怪,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可一切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捞月,氤氲一片,又不清楚具体奇怪在哪里。

 “后来呢?”我睁大眼睛问。沈毅薄紧抿,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烟,撕开包装塑料,放了进嘴里,却始终没有点燃。他坐在边,目光看向窗外,淡淡道:“死了。”

 我呆住,傻傻地问:“因为肚子痛吗?肚子痛也可以死人吗?”他回头看向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的脑袋:“傻瓜,怎么可能痛死人。”“那…”“胃癌。”

 他的笑渐渐消失在嘴角,神情落寞,“从发现到离世,一个月而已,死的时候才二十几岁,年纪轻轻的姑娘。”我在心里默哀,为那陌生人难过:“爸,你们关系很好吗?你去看她了吗?”

 “关系还可以。”沈毅着我的肚子,轻声道,“没去,她身边有人。”“谁啊?”“她丈夫。”“哦。”

 我多少觉得慰藉,爬过去,蹭了蹭他的手背,“爸,每次听这种不幸的故事,都觉得活着很幸福,应该珍惜当下的生活。”

 “哦?”他反问,“那还生我和你香香姨的气吗?”靠!提这个做什么!破坏气氛。我心里一刺,倏地松开他的手臂,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久久不再说话。

 “丫头,睡了?”我假装睡着,不搭理他。一颗心沉甸甸的,酸软软的,奇奇怪怪的。沈毅陪了我会儿,轻声说晚安,起身出门。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一阵失落和痛心。我越来越看不懂我自己。不自觉地流泪,着,人开始昏昏沉沉,我再次堕入睡梦之中。

 ***第二天早上显些睡过头,半睁着眼睛一脸困意开门,准备下楼。“欢迎,去上学啊?”一道酥媚的声音传到耳边,招人魂的妖娆。我正在咬三明治,猛地抬头,牙齿不小心磕到口腔某处,痛得我脸有点搐。

 “肚子是不是还不舒服呢?”她柔声问。“有点,谢谢香香姨关心。”“这是我炖的热汤,这是红糖水。”她嫣然地朝我浅笑,兀自将包装袋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你带着去学校喝喔。”

 玫瑰红的包百褶裙将她前凸后翘的成身材展示得淋漓尽致,她扭身蹲下去,满的翘着,女人的感魅力四。她伸手,白玉的手指将黑色细高跟勾起到一旁摆好,路地换成拖鞋。

 “欢迎,你爸爸呢?还睡着吧?”问到这儿,她俏脸染上不可察觉的微红。却被眼尖的我发现了,明知故问,我抿着嘴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草,大早上她是要去勾引谁啊?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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