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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是骗儿子嫖赌
就是左右乡邻人皆晓得爱泉平是个精细人,自然把女儿安得停当,那一都不来稽查。正是:婚姻到底皆天定,但得多情自有缘。说这赵云客见了蕙娘。

 但与他叙些恩情,讲些心事,约道如此如此,即走出门,仍旧往别处去。看官,你道别人遇了妇女,便好亲个嘴,衣解,先要上,煞些火气。那云客为何只叙心言,便走出去?要知天下女子,凡是善于偷情的,他腹中定埋一段踌躇顾虑之意,始初最不轻易些手脚。

 不比对门女儿,烟花质地,一见男子,便思上的。他虽是心上极种爱的人,头一次相,必有一番驾驭男子的手段。

 却把一个情郎能给在掌握之中,那时任其调度,全无差失。此正是聪明女子要占先着的意思。看官们晓得的,但凡男女情,若至上身干事,那先着便被男子占了。

 妇人虽甚狡滑,只好步步应个后手。所以莺莺偷那张生,明明约他夜间来做勾当,及至见面,反变了卦,直使张生见了莺莺,疑鬼疑神捉摸不定,方才与他合。

 那蕙娘是有智巧的,不是一味专要,云客窥见其心,反放一分雅道,他自然心服,留这好处,到后边慢慢的奉承。此又是聪明男子,识透女子的心,故意把先着让他,以后的事便十拿九稳。

 仍旧出去,并安他父母回来的念头,这是偷花手一毫不走漏的计较,也是云客第一次入门的手段。

 爱泉夫妇,还了香愿回家,看看昏黑,叫女儿开门点灯,还不见那赵官人到来,心上一发欢喜。

 只说他读书人有礼体,见我女儿一个在家,故此来得稽迟,若是那个官人来,急急备饭与他吃。

 不知读书人在外面装点,若要他心内果然有礼体,则怕明伦堂上难得这个好影子,况且女儿的计策,比老人家更高一层。云客约至初更,才提灯笼进爱泉店里。

 爱泉欢迎喜喜说道:“官人在那里干事?这等晚来!”云客道:“见你两个老人家出去烧香,知道无人在家,不好就回来得。”

 爱泉笑道:“为我出去,带累官人来夜了,恐怕肚饥,唤妈妈速备饭来。”云客道:“你老人家一走劳碌了。饭便慢些也罢。”

 云客坐定,爱泉取饭来吃。因他外边烧香,这一晚便是素饭,云客吃完了,身到自己房里去,这一夜工夫就比以前不同了,你道有何不同?方才晚间约成的计,必定如何发落。

 评:前赵云客立誓要娶第一种美人,乃今未遇玉环王小姐,而先蕙娘。毋乃羊质虎皮,见草而悦耶。作小说者,辟尽从来俚语,专以佳人才子之配合,谓天造地设的一种至情。

 而忽有辄于酒店中,何也?苏庵曰:“否否。”昔朱文公自白鹿讲学之后,唤诸弟子从了,周四方城下蔡之,文公伫立阶前,身不转移,目不睫,心志。

 一曰忽到一村落间,偶见一家女子,嫣然态度,颇有惑惶惑,恍然若失者久之。诸弟子进曰:“先生讲学有年,一切功名富贵,视若浮云。今乃遇一女子。

 而不能定情,将何以贤贤易之文训弟子也?”文公于无意中,为诸弟子所诮,猝然无以自明,因对弟子解嘲曰:“小子何见之浅耶?

 我所以伫立阶前,恍然若失者,岂因一女子哉?盖有谓也,夫茅檐之下,尚有绝,四海之广,岂无大贤?”

 只这一句,便开诸弟子,多少触类推求的法门。世人只知珠翠成行,便是佳人。不知萝村中,原无金屋玉堂之地。此蕙娘有情,天作之合,自然不沉没于卖米铺家。

 而留以待云客也,有以夫。***第二回中,夫配合,已说得明白矣。此后只该将赵云客与蕙娘约成之计,一直说去,使列位看官,踊跃起舞,如何又把这诗正讲起来?不知云客私逃,就有好处在后,一时间说不尽。

 但是他家中父母,岂能忽然无念乎?自从云客前往西湖,家里只知道同那钱神甫、金子荣两位官人,做些斯文事业。员外见家人赵义回家来,问道:“官人如何不归,你先回来?”

 赵义答说:“官人同钱金两位官人,好好的在西湖游玩,着小人先回,恐怕家里有正经的事,故此先打发来。”员外也不提起。

 一连过了三,仍差赵义往西湖去候。赵义寻来寻去,并不见云客坐的船。赵义道:“我官人一定同那钱金两位去了,只不知在钱家,又不知在金家?”赵义也不回来,竟先往金子荣家探问消息,道:“是我官人表兄表弟,必然到他家里。”

 走到金家,门上人说:“赵伯伯有甚事到这里来?”赵义把寻官人的话,略问几句,管门人道:“自从前我家官人,闻得同你家赵大官人西湖上去,这几张相公家催贺分的在此聒噪。

 又且至元二年三年的钱粮要比,不知动那一仓米完纳。我官人是没正经的,莫非往涌金门外看新串戏的,做那蔡伯喈记去了?”

 赵义晓得不在金家,又往钱神甫家问一问,便知端的。看看走到钱家,管门人不在,有个老妈妈立大门前。赵义便问妈妈:“曾见我家大官人到你家来?”

 妈妈认得赵义是赵员外家,说道:“我家官人也出去三四了,只因前与里面娘娘讨了一番闲气,想是没颜面回家,不知这几躲在那里,你家官人,并不见来。”

 赵义心上慌忙,急急归家,报知员外。另差人各处寻觅,也只恐他后生家,怕朋友搭坏了气质。那里得知赵云客自见玉环之后,私下叫了小船,带得随身东西,竟自追去。

 那一,钱金两个暂往挢上散步,及到船中已不见了云客。只道云客有事,私自归家,不与他作别,深为可笑。

 又道是他的铺盖,远在船中,拿他做个当头。金子荣道:“我们两个且自回去,看他可到我家来。”

 钱神甫道:“小弟前与敝房有些口嘴,还要在外边消闷几,闻得近处新到两个姐妹,何不去看他一看?

 若是好的,便住一两夜何妨?且把赵云客的铺盖,放在那里,见了赵云客教他自去讨取,笑他一番以偿不别而行之罪。”金子荣笑道:“这个到使得。”

 两人竟往家。果然不远一二里,见一处小小门径。神甫有些认得,直往里面去,先把铺盖放下。

 内中有三个,两个先出来,略有些姿的,也是油头粉面。后人有诗一首咏青楼故事:抹粉涂脂出绣房,假装娇态骗儿郎。相看尽是情人眼,搂得西施便上

 朗庵云:“语云:“情人眼里出西施,俗眼大都如此。””那两个,一个叫采莲,一个叫秀兰。

 吃了茶,采莲先笑道:“二位相公来舍下,自有铺盖,何消自己带得?”神甫道:“莲娘不知,这是另一个朋友的,因他不肯同来,把那铺盖放在这里,后还要取笑他。”

 四人笑话不题。家连忙备酒,款待二人。晚间饮至更初,两人酣兴大发,神甫搂了莲娘,千荣携了兰姐,两人隔壁而睡。

 子荣本事不济,才上身,被那秀兰做个舞蝶倒探花之势,先将两腿竖起,下衬高,待物到边,把手用力一攀,两只腿尽情放开了。

 子荣的身子正像从天落到云窠里一般,不由他做主,况且乘了酒兴,那大物,一下便尽送进了,如此不上百余合,又兼他口里了几样麻的声气。

 不觉把持不定,勉强支吾,终难长久,颠得昏天黑地不上一更工夫,就也睡去,原来家规榘,一上身,恐怕人本事高强先下个狠手,你不降服他,他便降服你。

 子荣终是书生,被他一降就服了,只有钱神甫在隔壁,听见子荣才上,便这般大哄,他走青楼中在行的,想道:“这一哄便被他哄倒了,我自有个调度。一上来,只做醉昏昏的模样,手也不动,脚也不摇。”

 那莲娘听得隔壁如此高兴,又得分分明明的好话,玉户中正像有人搔他的,巴不得神甫上身,神甫只是不动。

 熬了一会到把手脚摸起来,泥贴肚,像个熬不得的光景。不多时,又拿一块绢头,在肚下揩抹一番及腾身上来,先做个省油火之事。

 这一件,旧名叫做倒浇。我这部小说后面,另行改名使唤,有小词一首为证:倒凤颠鸾堪爱,肚下悬巢相配。

 不是惜娇花,怎把玉杵高碓。亲妹,亲妹,蜡烛浇成半对。右词名《如梦令》神甫思量这妇人如此兴浓,便顺手扯来,先与他浇一回通宵画烛。

 莲娘不情被神甫慢慢放出手段来,十八般武艺,尽皆全备。弄至三更有余,莲娘力尽神疲,大家的睡不题。

 却说赵员外因不见了儿子,心内十分焦燥。家人打听得钱金两位在家行乐,员外连忙唤数人跟随,一境亲到城外来寻觅。

 却是冤牵相聚,正撞着金家童子,也来寻家主。同到家,员外一进了门,影也不见一个,原来二位正在睡乡,醒来还要做些小勾当,以尽一夜之兴。不想外边喧闹,两个身起来。

 蓬头赤脚,一出房,便见了赵员外。两个吓得口呆,目定不是怕什么,只因员外是个高年尊长,乡中第一正经古执人,况且子荣又是内亲,所以吓呆了,员外见他两人面上颜色不好看,道是骗他儿子嫖赌,心上发怒起来。

 道:“你们后生家,怎么干这样没正经的事?”又道是:“我儿子在那里?”两人道:“赵大哥几并不见来。”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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