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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裑躯陡然一震
沈雪姑自然看得出田五常这一记并不是幻影,而是真正有九条金鞭同时攻到。因为幻影只是金鞭漾起的影子,看去虽有八、九条鞭影,但攻到的却只有一条鞭是实物,只是使人虚实莫测而已。田五常这一记并不是幻影,而是实实在在的攻出了九鞭。

 试想在飞身扑攻的刹那之间,就攻出九鞭,这九鞭该有如何神速了?普通江湖高手只怕连看都未必看得清楚,遑论封架了。

 这一招,就可以看出金鞭叟果然功力深厚,出手凌厉无比。瘦小老道直待九道鞭影快要及身,右手拂尘才向前拂起,这一拂招式极其简单。

 但一篷拂丝就像烟雾般散了开来,正好把九道鞭影一齐挡住。金鞭安田五常九道金鞭来势何等沉猛迅速,每一鞭就算挞在山石上,也足可把山石击得粉碎。

 但这下打到瘦小老道扬起的一篷拂丝上,竟像在空气包上,柔韧而有弹,却一点力道也用不着实,心头蓦然一愣,急急往后疾退。

 疾退,是因他鞭势既未落实,力道却已用老,对方若在此时出手,他根本连封架的机会都没有,在这样的指形之下,他除了疾退,已别无选择了。

 他攻了人家九鞭,人家只一举手,就把他得急急后退,这对金鞭里田五常来说,还是五十年来的第一次,怎不教他惊怒进?脚下一停,双目圆睁,大笑道:“道友果然高明得很。”

 阔肩一晃,又疾欺而上,一抡八尺金鞭,圈起桌面大—团鞭影,飞旋如盘,像乌云顶,直朝瘦小老道当头罩落。

 瘦小老道嘴角微微冷笑,右手一举,拂尘挣得笔直,朝上戮去,如盘金鞭被他这一戮,突然凌空飞起,这一着,如果用现代人的眼光来比喻,金鞭叟田五常就像飞天而降的伞兵,他手中旋转如盘的金鞭,就像张开的降落伞,带着他一个矮小的人影,冉冉斜飞出去。

 金鞭叟田五常能把一支八尺长的金鞭。使的像桌面大旋转的金盘,自非数十年功力所能办得到的。瘦小老道以一柄柔软的拂丝朝上一戮,把金盘顶飞出去,这份功力,更是惊人。

 一时看得所有在场的人,莫不凛然变。白虎神暴本仁趁机口中暴喝一声,右手抬处,就是一记“大风掌”像狂涛般凌空拍了出去。

 他已经看到田五常两次出手,对方功力深不可测,是以右掌甫发,左手又是一掌,紧接着拍出,左手未收,右掌一发再收,又随着拍出。

 “大风掌”是他白虎神仗以成名的霸道掌功,也是白虎门最负盛名的绝技。云从龙、风从虎、大风起兮云飞扬,一掌出手,狂风如卷,可使天地变,这连环三掌,声势之猛,方圆数丈,有如起了一阵龙卷风,刮得沙风石走,天旋地转。

 风云刀柴昆看得暗暗点头,自己曾和他过手,双方久战不下,那是因为暴本仁神志被,出手似乎要比现在弱得多了,如果有这般声势,自己只怕接不下他三掌来。瘦小老头脚尖停在芦苇尖叶之上,他身外狂风如涛。

 但他停身的那支芦苇却立在怒飞卷的暴风之中,居然一动也不动,他身上一件道袍,当然连衣角也没飘飞一下,原来他只用拂尘左右一拂,暴本仁撞过去的强劲掌风,就像水遇上屹立在水中的礁石,适自分向左右汹涌去,一泻千里,礁石还是屹立如故。

 金鞭里田五常飞落三丈开外,浓眉陡竖,正待再次扑起。天池钓叟呵呵笑道:“老三,该让我来试试几招吧。”他早已取出钓竿,足尖一点,凌空飞落到瘦小老道面前一丈来远,左足尖也点在芦苇之上,拱拱手道:“姜某领教道友高招。”

 瘦小老道微哂道:“诸位既然要一个个上来,掂掂老道份量,自无不可,掂过老道份量之后,最好几位还是一起上,才能真正分个胜负,好让这小娃儿心甘情愿的跟着老道走。”

 这话够狂了,天池钓叟却毫不在意,呵呵笑道:“好吧!那就让姜某来试试。”他虽是在笑,心头甚是恼怒。

 但也更不敢丝毫大意,钓竿一扬,“嘶”的一声往前落,这一记,直来直往,并无多大变化,但变化也暗藏在这一记的后半招之中,那要看对方如何应付,才能决定演变。

 瘦小老道竟然毫不在意,直等到竿头接近,手中拂尘才随着拂起,双手一,竿拂要接未接,天池钓叟钓竿一振,正待洒开。

 那知瘦小老道拂尘突然加速,一下砸上钓竿,两件兵器砸上了,天池钓叟的钓竿自然不能再变招了,真力一注,直而下。但听“嗒”

 地一声,竿拂击,瘦小老道拂尘上一篷拂丝忽然化作绕指柔,一下住了竿头。天池钓叟暗哼一声:“好家伙。”

 本来下的钓叟突然往上扬起。他号称钓叟,自然是钓鱼的好手了,你拂丝住了他的钓叟,岂非正是鱼儿上钩了?

 钓叟这一上扬,就和钓鱼一般,一扬之力,何止千斤?瘦小老道拂尘既已住了对方的钓竿,自然不肯放松,本来上砸的拂尘,这回却用力往下拉。双方一招接实,就以竿拂拼上了真力。

 芦苇的叶尖上,只有蜻蜒才定得住,如今却站着两个大人,而且一个拂尘往下拉,一个钓竿往上拉,都是要用力道的。

 用力道就得脚踏实地,脚尖点在芦苇之上,是无处可以着力的,两人却在无处可着力的芦苇尖叶,各自用上了全力。

 芦苇叶尖既然无处可着力,那就要凭各人的修为功力,来定胜负了,天池钓叟一支八尺长的钓竿渐渐变成了弓形,依然没有把瘦小老道钓起来。

 瘦小老道紧拉着拂尘,也没有把天池钓叟拉得动分毫。在双方凌空比拼真力之际,他们踏在脚下的芦苇依然临风立,纹风没动。

 但两人身上长袍,却已无风自动,拂拂波扬。就在此时,只听疾风嘶然,三道人影,如浮矢掠空,一下泻落在沈雪姑等人面前。

 那是竹筇叟易南轩、南山樵子陶石田和上官靖三人。沈雪姑看到三人赶来,心头一喜,正待开口。竹筇叟向她摆了一下手,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此人自号邛崃老道,就是昔年魔教的四大天王之一余五天,今天不能再让他漏网了。”

 沈雪姑心中暗道:“方才听南宫老人说,秦皓称他金道长,原来只是他的化名,金、余字形不是很相像吗?”正想之际。

 随着又有四、五条人影,连袂赶来,那是丁瑶、慧修、慧持,和形意门的赵之欣、徐永旭。竹筇空易南轩手拄竹筇,目光转动。然后朝上官靖以“传音入密”

 道:“上官老弟,你立即去通知所有的人,退到三丈之外,布成联手之势,不论他逃向何方,务必联手把他截住。”

 一面朝金鞭叟田五常招招手,道:“老三,此人不但精通魔功,还在西域练会了密宗武艺,咱们四个一起上,大概可以把他制伏了。”他们这一路,因有铜鼠传递消息,所以对沈雪姑这一行的经过情形,都已知道,毋须沈雪姑述说了。

 上官靖立即把竹筇叟的话,转告了大家,白虎神暴本仁、风云刀柴昆、慧修、慧持、赵之欣、徐永旭、沈雪姑、丁瑶、李小云等人都依言纷纷退下,在芦苇丛生的草滩上,远远地围成了一圈。

 只有南宫老人还独自站在左首芦苇上,并没有理会众人。沈雪姑早就以“传音入密”告诉上官靖,暂时不可和他招呼。

 只有竹筇叟易南轩、金鞭叟田五常、南山樵子陶石田三人,却在此时品字形围了上去。竹筇叟手持紫红竹筇,呵呵笑道:“四弟!

 可以住手了,愚兄有话和这道友一谈。”天池钓叟和瘦小老道正在各尽全力,互不相让之下,形成胜不能,罢不得之势,闻言果然各自收转力道。

 竿、拂一分,两人各自从芦苇叶尖上飞身落地。瘦小老道目光一注,嘿然笑道:“终南五老,一下到了四个,那是想群殴了?”

 他想拿话套住竹筇叟。竹筇叟微微笑道:“道友身为三清门下,应该清净无为,白衣圣教包藏祸心,和天下武林为敌,道友何苦助纣为?依易某相劝,不如就此退出,以葆真如,岂不胜过好勇斗狠,最后落个玉石俱焚,还请道友三思。”

 瘦小老道哈哈大笑,道:“终南五老,悠游林泉,早已不问尘事,怎么也会重出江湖,同是出岫之云,彼此彼此,易道友这不是只知责人,昧于责己吗?”

 “这个不同?”竹筇叟道:“老朽等人重出江湖,是为了维护武林正义,道友…”“哈哈。”瘦小老道又是一声大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贫道不想和你多作辩论。”

 竹筇叟点点头,道:“道友一身修为,极为可观,易某好言相劝,只是希望道友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但道友如果执不悟,就该知道今天若是任由道友离去,无异纵虎归山,就会给各大门派留下极大后患,道友总该明白易某的意思吧。”

 这是先礼后兵,我已经尽了心意了,瘦小老道神色微微一凛,嘿然道:“易道友之意,是要把贫道除下了?”金鞭叟田五常洪声道:“你老道若非恶迹昭彰。今天还可留你一命。”

 “就算老道恶迹昭彰…”瘦小老道冷峻地道:“要想把我除去,只怕未必如此容易的。”竹筇叟神情肃穆,点头道:“不错,四十年前和武当青云道长、少林大智大师、形意桑天赞、金刀门邢铿和易某等人之力,还是被道友突围而去,今天仅凭易某兄弟四个,自然未必留得下道友了。”

 他说来十分平静,但听到瘦小老道耳中,无异焦雷,身躯陡然一震,两道光熔熔的目光直竹筇叟。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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