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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咔咔作响
谁知那黑衣人肩上虽扛着一人,脚法却没有半分的减缓,又追了一里有余,眼见我的雪儿便要隐没在无尽的黑夜之中,那黑衣人却在一处石碑旁停下。

 然后挟着雪儿一同钻进了一处,待我奔近时,原地却只余下那块石碑,却哪还有容身之处。

 我仿若一个了路的孩子,一人置身在这空的荒野之中,对着空的天,空的心,无力的便要哭嚎而出。眼前雪儿的笑靥与脑海中闪现的恐怖画面相互织着,全身已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雪儿的颜容再次现于眼前,清清楚楚记着她曾轻轻抚着我的面庞!对我柔声说道:“相公,无论何时何地,切记再不可慌乱鲁莽,定要沉着冷静,你可是雪儿一辈子的依靠呀。”

 心中仿佛一盏明灯冉冉升起,强自扫去当前的恐惧,忙起身在石碑前后查看是否藏有机关暗道。***随着众兵士渐渐远去,院中除了那早已昏厥的张岿,便只余下“卢松堂”那四名下手。

 诗儿在书房前反复的来回,一丝丝愁虑已爬满了面容,后悔着当时真应该随相公逐贼而去,总好过在此干着急。

 但相公此举之用意亦是明了之极,自己平急好冲,而雪儿姐却睿智沉稳,他两在一起相持互补,自是万事易解,游刃有余,总好过自己在一旁莽撞碍事的好。

 想着想着便越是往那牛角尖里钻,只把林轩的一番怜爱呵护换做了一坛子的酸醋,搅的五脏六腑俱是苦涩滋味。正自烦厌,却听不远处响起一声哀嚎,抬眼看去,一名卢松堂弟子已脖颈歪折,死在了地上。诗儿后脑微麻。

 只见一名高足七尺的光头大汉赫然站在了院门前,厚实的手掌就像两块翻滚雷鸣的乌云,一手一个,箍在了卢松堂两名弟子的颈处,随着两声无助的闷哼,悬在半空的两人便一同没了气息。

 余下一人早已吓的神魂无主,可求生的本能却促使着他做出最后的挣扎,颤抖的‮腿双‬没命的向院墙奔去,可才要迈出一步,还算结实的身躯便已被人一手提起,双足仍在踢蹬,凸出的眼珠,低鸣的咽喉,可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一切都归入了平静。

 诗儿手脚、后背俱是冷汗淋淋,眼看着这四名活生生的壮汉便彷如蝼蚁一般的被这光头拧断了脖子,想象着自己片刻后如出一辙的死法,不由得周身寒竖起。

 那光头大汉将手中死尸随手一抛,瞧着不远处貌如花的诗儿,忍不住哼哼笑了起来,随着他一步步的迈进。

 直到此刻诗儿才瞧清他的样子,圆眼、大鼻、厚,下颚两道不知是何种利器留下的疤痕,在嘴下格外显眼,光秃秃的头顶下亦是滑溜溜的一片,眉骨处竟连一眉毛也没有。

 本该凶神恶煞的嘴脸此时瞧着却有些滑稽,诗儿手脚皆被吓的绵软,可看着光头大汉油亮生光的额顶,惊惧的脸上不泛起了一丝笑意,但随即又被迫而来的惶恐所替代。

 如山一般的躯体已迫到了身前,在他的阴影下,诗儿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无比,泪水已不能自控的了下来,心中一道身影在晃动,但即便是歇斯底里的呐喊,他又能听的见吗:“相公你在哪?快来救救诗儿吧,诗儿害怕,诗儿需要你。”

 没有林轩的响应,只因他此时亦同样面临着一场灾难,但却听“啪”的一声,从院旁的桂花树上落下了一件事物,随即便听那事物低声喃喃道:“你的,别人家的腿都是吓软的,偏老子的腿是给笑软的,还想打一闷来着的。”

 诗儿初时还大抱希望,待看清来人竟是午间客栈中所见的那个泼皮无赖时,一颗心便又沉了下去。

 光头大汉也不啰唣,大跨步向那无赖迈去,只见他人高马大,两如柱子般的大腿又又长,三两步间便已到了那人跟前,抡起铁箍似的巨手便往他喉头拧去。

 诗儿惊呼一声,却不知那无赖怎的闪躲,转瞬间竟已到了那巨汉身后。“咔嚓”一声响,却是那巨汉在树干上刨出了个来。

 那无赖撇着‮腿双‬,大摇大摆的走到诗儿身前,眯着一对贼眼,笑嘻嘻道:“小娘子当真美得紧呐,好哥哥为你将他打发了去,你可怎的谢我?”

 诗儿前时孤身一人,又见那巨汉下手狠辣无比,初入江湖的她,三魂七魄自给吓的散,此刻有一人在旁,虽只是个泼皮男子,却也已壮胆不少,瞧了他一眼后,略带焦急道:“你…你猴儿似的,怎可能…你…打发的去再说吧。”只见那无赖摆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珠子,撇了撇嘴道:“模样倒天仙似的,却没啥子见识…”

 一句话尚在嘴边,那巨汉已一拳招呼了过来。那无赖背对强敌,却仍耍着嘴皮子,诗儿忙出声警示,却见那无赖头也不回,已一手化作虎形,往那巨汉腹下要害挥去。那巨汉自知此乃两败之势。

 当然不愿与他死拼,忙左腿盘曲,腾起右足向那无赖头颈扫去。谁知那无赖仍是不避不让,一脚向后急迈,回身时长臂由下往上递出,虽已将虎形换做手刃,却仍是攻其腹下。

 那巨汉变招亦是奇快,且下盘功夫倒当真了得,竟以一足之力便收住了狠劲踢出的一脚,并还能回力向后跃开。两人瞬息间便斗了四招,却连对方的手指头都没有碰到一下。

 那巨汉心中不服,想他定是内力平平,只以妙招数拖延时间,我且与他各挨一拳,看他真有几分能耐?双拳紧握,正要蓄力而发,却见那无赖忽的从出一剑,剑尖朝下,随手往身前一落。

 也不见那长剑如何锋利,竟在这青砖地上捅进了六七寸有余。那巨汉眼中光一放,随之慢慢黯淡,冷哼了一声道:“姓韩的,你真还谁都惹的起啊。”

 那无赖一手拂着剑柄,一边嘿嘿笑道:“若是四盟四奇,倒还真没那胆子,余下的旁门左道,乌合之众自然便不怎的放在眼里了。”那巨汉呸了一声,足下运劲一踏,偌大的身躯便已到了墙外,只听一声喝骂。

 随着那巨汉渐行渐远:“姓韩的,且瞧你能狂到几时。”那无赖望着巨汉远去的方向嘻嘻直笑,眉目间甚是得意,得瑟了好一会方弯下去拔那长剑,可纵是用上了吃的气力也没能让那剑身动上一动。

 左右望了一会,见没啥能用的上的工具,只好跳着脚冲诗儿急道:“你…你别站着不动呀,纵是长的漂亮也不带这样的啊。”

 诗儿见那无赖分明是一张雅致俊逸的面容,却偏偏要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回想他与那巨汉对峙时的气概,又岂是这般猥琐模样。

 心门方觉隐隐动,却又立时被打回了原形。诗儿本不想理睬他,却又不愿落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名声,只好懒懒的走到他身旁,弯下,与他一同使力。

 谁知刚要提劲,却觉腮边一热,竟被那无赖在自己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诗儿面颊一红,顿时愣在当场,待缓过神来,便举手也要在他脸上留个印记。

 却见那人只以单手便将长剑拔出,刹那间更已飘至数丈之外,嘴中仍哈哈笑道:“真香,真香,有夫之妇当真妙不可言。”

 诗儿面容更是红,心门砰砰跳动不止,轻抚着仍有些灼热的吻痕,瞧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款款摆动的股间竟渐渐的有些了…***

 不自觉间已过了半个时辰,我在石碑前后几已心里费劲,可无论是拍、推、摁、打、捏、抠、按、,它皆纹丝不动。往日里使在诗、雪二女身上的奇思妙招,今夜却在这一石碑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可纵是我将从未用过的手法使尽。

 也不见此石碑为我丝毫开。一颗心早已沉落了谷底,但仅余的一丝奢望却又鼓舞着我继续盘查着这块冰冷无情的石碑。

 只见此碑高达六尺有余,宽近三尺,间中密密麻麻布满了千余字,我细眼瞧去,便已看出此乃唐朝书法大家欧询于隋朝时所载的“皇甫诞碑”我幼时于书法甚少临摹。但这“皇甫诞碑”

 却写过不下十回,以致一眼便瞧了出来,可此碑笔势稀疏,劲道棉弱,与原书实是相距十万八千里不止,且文末还整整少了一段未刻。

 更可笑之处便是此碑所刻年早已无迹可寻,而碑尾之处竟刻有“信本于仁寿四年九月留书”实是滑天下之大稽。便就此时,脑中忽的灵光一现,仁寿四年九月这六字分明在碑文中曾出现过,莫非此乃破关密语。

 我忙细眼查询,果然在碑石下处寻到了这六字,心中兴奋之情满溢,只盼雪儿能与那贼匪僵持片刻,待我破去这道密语,便能救爱人于水火之中。

 伸出早已颤抖不止的手,以食指在这六字上依划写了一遍,停了片刻,却不见任何动静,忙又细细摹了一遍,却仍是不见任何声响,稍稍平静的心绪又在燥起来。

 正要再次去寻碑中不同之处,忽的记起此文于尾处少了一段,忙又伸指写了五字,单于那最后的一个月字不写,可等了片刻,仍是徒劳。我几近癫狂,在这六字间系数实验,摹写不到一百只怕也又八十,食指磨破了换做中指,中指又换做无名指。

 原本灰黑的文字上已被染做了鲜红一片,但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忽的又想,若当真少了一截,却为何非要整字少去,忙又在六字上临摹了一遍,却偏偏只少去每字的最后一笔不写,待六字写必,只听一声“咔咔”作响,果然在碑石之旁现出了一处暗道来。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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