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上山
《女儿上山》作者:christina78(娜娜小姐)
我站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门虚掩着,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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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可以看见爹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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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破旧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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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已经睡了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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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的一条腿已经裂开,下面还垫了一块木条。我也睡过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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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一直到十四岁。
那年发生了一件事…有一天爹喝醉了,突然抱住我亲了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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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的大手从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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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伸进来,摸了我的下面。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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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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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在上面留下了很多的口水,好在他喝得太多,在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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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我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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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睡着了,我那时候还小,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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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地在他身子下面哭到了天亮。第二天爹醒了,两眼通红,他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就在隔壁搭了我现在睡的卧房。
从那以后,们就分房睡了,三年来,他没有踏进我的房间一步。爹有力气,他耕地从来不让人牵牛,他能一手扶犁一手扯住牛绳,牛不听话了。
就轻轻一抖,绳梢儿就会像鞭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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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牛身上。娘也是爹的牛,她的身子爹天天犁,犁得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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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吱呀作响。我从小就睡在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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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听惯了吱呀的声音,也听惯了娘的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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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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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
我就把那当成催眠的曲子,让自己在咿咿呀呀里入睡,直到隔壁住进了那个卖山货的,卖山货的人年轻,长得好看,嘴巴甜。娘就被哄走了,跟着他去了几千里外。那一年,我七岁。
爹话少,从那天起,话就更少了,娘是爹的骄傲,娘是山寨里的美人,身子窈窕得救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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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溪水,娘嫁给爹眼红了满山寨的男人。从娘走了。
她就变成了爹的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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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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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爹连头也不抬。我不知道娘为什么要跟着那人去,不知道嘴甜有什么好,我觉得爹好。爹穷。
但爹从来不让我下地,爹从来不让我吃苦。昨天晚上爹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爹会喝酒,喝很多酒。我就半夜起来替爹喂牛。我就在牛棚里看见爹。爹光着身子,抱着牛,他黑黝黝的后背硬的像山顶的崖石。
我看见爹像犁娘一样的在犁牛!牛什么话都不说,安静着给爹犁,只是偶尔摆摆头,晃动一下耳朵,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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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它的牛虻。爹犁完牛,抱着它哭。我没见过爹哭,爹从来不在我跟前哭。我悄悄地退回来,悄悄地进屋去。想了一个晚上,我悄悄地下了个决心。
没人稀罕爹,我稀罕爹哩!今天是十五,月亮白净净地挂在天上,我站在月亮下面,让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到门上。我心跳得怦怦响,脸烫得火一样,羞人哩。蛐蛐儿在墙角唱,爹说,蛐蛐儿唱歌是唱给稀罕它的听哩。
爹山歌唱得好,能穿过山涧翻过山,可爹不唱,爹的山歌只唱给娘听。可娘不听,娘稀罕的是光亮亮的镯子。怯生生地用指尖儿去碰门,门就吱呀地开了,门开了就看见呼噜震天响的爹睡着。爹睡觉霸道,叉开两腿占了满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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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睡着就像是座山,结结实实,爹腿中间也有座山,山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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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撑破哩!
往着那山走过去,走得辛苦哩,走一步,心也跟着颤一颤,走两步,手也跟着抖两抖。爹可不能醒哩,醒了要吓死个人哩!爹没醒,爹天天累,睡得沉。
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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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解衣裳,解得腿也软了…爹夸过我哩,爹夸我白得像天上的云,夸我鲜得像山涧边的花,爹说我像娘一样美吆,爹让我不学娘气浮…我不学娘,娘不稀罕爹,我稀罕。山风凉,却吹得人烫,烫得全身要红了一样。
爹不能醒哩,醒了我要跑开呢。轻手轻脚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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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手轻脚地偎着爹,把个脸贴在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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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上,不敢看碟的脸也不敢看爹的山。爹的山吓人哩。把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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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摸进去,摸着爹的山,手就就在山上了,上山上得辛苦哟,把手都累抖了!
爹的山有火,烤得手都麻了,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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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也要停了!不能缩手哩,缩手就再也不敢上去了…山就是女儿的天呢,见了女儿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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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山也高了呢。
山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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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装不下,就凶煞煞出来吓人了!爹的山黑哩,黑得像犁地的犁,没了娘爹的犁没地犁辛苦哩!
姑娘心疼哩…姑娘也是地,姑娘的地给爹犁。姑娘有嘴儿香香的,姑娘给爹亲亲。俯下头脸,闭上眼,把舌头吐出来,去山尖尖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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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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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亲一亲…爹的山味儿重哩,羞死个人人呢…
把爹的大手拉在心口上,女儿和爹亲,女儿的心和爹连着在一起!爹的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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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糙,老茧满手掌爬着,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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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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哩,爹可不敢抓,爹抓了女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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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心里去呐!
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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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尖小哩,擦着身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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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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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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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爬上山去,女儿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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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捏,女儿都是水做的,女儿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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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爹。爹的山大哩,怎么装都装不下去哩…女儿疼哩…女儿是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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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疼,爹就疼醒了。
“我的儿!我的儿!”“爹…”“我的儿!我的儿!”“可不敢叫哩,爹不叫…”“这是罪孽哩…莫做的…”***听罢爹爹说上山,言语不多道理深。为什么爹爹不怕担风险?我想到:做事要做这样的事,做人要做这样的人。年龄十七不算小,为什么不能帮助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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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好比说:爹爹挑担有千斤重,女儿我应该挑上八百斤。
***“要雷劈哩…”“有女儿在爹上面,要劈劈我哩,雷劈我也要做哩…”“嗯…我的女…莫要犯浑哩,爹害人哩…”“没娘在,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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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夜夜忍,忍得辛苦哩。”“我忍得…”
“忍得爹就不犁牛咯!嗯…”…咯吱…咯吱…“莫要动莫动,爹晕哩!”“爹…”“爹…爹你应声应声,我也晕…”“你不疼?这头一遭要疼着…你倒敢…”
“女儿不怕疼哩,女儿只心疼爹!学爹爹浑身是胆万难不怕…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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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硬哩,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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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孝顺哩…”
“啊…爹莫顶上来,顶上来酸哩,心窝窝也颤哩!”“爹轻些亲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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哩,爹胡子茬儿扎人…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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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红哩…”“呱唧…呱唧…”“吱呀…吱呀…”“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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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换换,声响得人心烦哩…”
“换…换…”“爹…牛好还是女儿好…爹说给女儿听…”“都好…都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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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哩…”“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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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深着呢,深到能装山哩…”“爹动动爹动动…女儿腿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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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哩…”
“爹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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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的劲儿哩,不敢动…”“女儿就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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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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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的力气哩…”“…天天想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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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心慌哩…”“这娃…水多…”“爹笑我,爹笑我,我不依哩…”“我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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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哩…软得像棉花…”
“爹壮哩!”“你爹是壮哩,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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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去…”“我就天天给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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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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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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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了去…”“要嫁人哩,可耽误不得!”“我不嫁,守着爹…我让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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哩…”“…嗯…”“爹快点…”
“爹再快点…”“爹爹爹爹爹…”“爹咋就拔出来哩!爹咋就拔出来哩…”“要怀娃的,要不得…”“爹真会疼人…爹你累不?爹累了我给你捏捏…”
“爹不累,歇歇爹还来…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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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牛哩…”***爹爹象松柏意志坚强,顶天立地是英勇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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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前进决不旁徨。红灯高举闪闪亮,照我爹爹犁地忙。年年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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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尽,好山好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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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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