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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天气过了九月渐渐冷了下来, 安王大军是在十月末的时候到达, 和宋钊约定的时间差不多, 只是这期间杨侯爷领着兵已占了郑州府外五十里地。

 赵文弘在一个月内连失阵地, 眼看着安王众人就要打到都城, 他是夜不得安寝。

 是,赵文弘跟着兵部与枢密院众人商讨镇对策,被众人吵得头疼,一拍桌子斥道:“你们是大臣, 跟些泼妇一般争吵有何用!从南往北包围安王, 不能再任他们前进!”

 枢密使与兵部尚书同缩了脖子, 枢密使道:“陛下,离我们最近的,属于南边的兵力都被我们调配到都城了, 剩余那些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那就再继续让各州调兵, 围住郑州!”

 兵部尚书难得和枢密使想法一样, 为难地道:“陛下, 安王的人亦是兵分两路, 从京兆到秦州的已经转向金州,根本调不开。”

 安王自从和夏国一战, 奇怪的兵力猛增, 就算夏国有俘虏, 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增了一半余。

 他们也没有明白这么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听着两位重臣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赵文弘着脸道:“按你们的意思, 是朕直接让位给赵承好了!”

 “臣惶恐。”议事的几位大臣呼啦跪倒在地上。

 赵文弘看着以前还觉得是人才的臣子,放在眼前,真是连个下巴没长的青年人都不如!

 而且如今不但是都城外患,这些时间,说赵舜当年皇位来路不正的谣言也没有下去。他施了厉害的手段,不让人议论,却不可能盯住全城百姓的嘴,总是有人会暗中私议。今天下去一个地方,明天另一处又起,让他实在焦头烂额。

 难道都城真要守不住?

 赵文弘突然就想到了宋大郎那句‘我且等着看安王如何刃了你’。

 “再调兵也只是要一个月时间。给朕下令,这一个月内,前方将领,失三十里地,就以军法处置!”

 “陛下,这样怕是会让将士们压力更大,压制得太厉害了,怕是…”物极必反啊。

 兵部尚书不赞同,将头磕了下去,赵文弘咬牙道:“将都城的士兵只留下两万,余数全派出去!增兵了,他们还守不住一个月,他们的脑袋长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要是这守不住一个月,那都城不是得完了?!

 众大臣又是一阵喊陛下三思,赵文弘却是意已决。

 他若是再纠结守都城的兵力,那么安王就真的要攻进来了,那样的局势,才是没有希望了。

 赵文弘并不想只守着分寸之地做抗争,他要的是时间,只要等到他第二批的援军到来,就能和安王旗鼓相当!

 都城在商议在如何抵挡安王大军,安王一众亦围坐在火炉边上议着军事。

 安王着干燥暖和的手,神色淡淡地道:“再过些日子怕要下雪了吧。”

 “今年雨水多,十一月中下旬会降雪也正常的。”他右下手的宋钊答了句。

 安王继续道:“下起雪来,行军就要更难。身上的棉衣重,再沾上雪水,士兵们进攻起来,成效就要打折。”

 杨侯爷也是长年领军的人,思索了会,说道:“可以挑出一批身体素质好的来打前锋,杨家军长年在边陲,那里到了十月就天寒地冻,倒是习惯了。”

 “我们的人冷,对方也一样,而且都是南边调来的兵,恐怕更是熬不住冻。”

 宋大郎知道赵文弘底细,倒觉得这是对方的弱点。

 不管庆州军也好,藏在边陲许久的杨家军也好,都是习惯了寒冻,打起来肯定是占优势。

 “还是一股作气的好。”宋钊也同意,“利用阵形,投石机能跟上,那就没有攻不破的城。”

 安王得了新的投石机图纸后,命人造了不少出来,水运了十余架,就是为了攻破都城所用。

 都城的城门都比别的州城高且厚。

 “确实这场仗打得时间越久,赵文弘息的时间就越长,如今南边大部份还被他控在手里。”他总会调兵的。

 安王沉着说道,敲定了继续进攻的计划。

 杨侯爷领着徐将军就去准备物资,还有御寒的衣物。

 好在先前有赵暮染命曹俊良沿途注意被征了男人的村落,这一来不‮妇少‬人为了生活,都愿意为军营干活。

 轻松的种地洗衣,制衣,解决了众人不少后勤事务。

 而这中,也有不少人与家人团聚的,那些被俘虏的赵文弘士兵,都再没了心思,只一心跟着安王想干出头。

 这都冬天了,他们家中长期没有农作,回去也是饿死的份,倒不如轰轰烈烈干翻事业出来。

 杨侯爷几人离开,屋里子安静了下去,安王抬眼瞥向喝茶的女婿:“染染应该是差不多时候动身前来了。”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想小婿劝她,让她在京兆安心养胎?”

 宋钊闻音知意。

 他这个岳父,等闲不愿和他提起小子的。

 “是有这个想法。”

 “岳父大人觉得可行?”

 安王被反问得一噎,随后瞪了眼。他知道不可行,不然,用得着让这臭小子劝。

 反正闺女不听他的。

 宋钊见他生气,微微一笑,“小婿估计染染已经出发了,她写来的最后一封书信时间是十月二十八。”眼下已经是十一月初十,平素这个时间段,早该有一来一回的书信。

 显然她那已做好了准备,所以现在劝也来不及了。

 安王一算时间,才发现这个问题,皱了眉:“她惯来是个主意大的。”

 “岳父大人也别太担心,染染到了,就让她在郑州城内住着,别到前线阵地来就好。”

 “到时就更由不得你我了。”

 安王叹口气,他可不相信女儿会那么听话。

 宋钊倒觉得未必。

 过了三,赵暮染跟安王妃果然直接杀到了郑州,宋钊虽是做好心理准备,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是紧张得差点被门槛绊倒。

 安王众人从前线赶到郑州城渡口,船才停好,穿着白狐裘的女郎就哒哒哒在甲板上跑过,抱着肚子直接扑到来接的郎君怀里。

 宋钊被她撞得往后退了两步,心惊胆颤地稳住身形,去打量她:“怎么用跑的,天寒地滑,这扑人的毛病怎么还没改掉。”

 女郎头发松松挽在脑后,这些日子养胎,吃胖了些,瓜子脸圆了些,脸颊嘟嘟粉粉的。戴着同是白狐皮做的护耳,脖子上也围着茸茸的一圈,雪白的颜色衬得她肌肤更是莹润亮泽,红在这片雪肌中越发显得娇

 这些日子不见,她变得更加娇媚了,将她眉宇间那股英气都冲淡了许多。

 赵暮染听着他嘴里的怪责,心里却跟吃了一样,笑容极甜:“你一定会接住我啊。”

 真是。

 宋钊听着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伸手去碰了碰她托着的肚子,这一碰,愣了愣。

 这…

 安王子后,就开始吃女儿的醋,硬是挤到了两人间:“染染,想父王了吗。”

 安王朝女儿笑,赵暮染点点头,也给他一个灿烂地笑。安王心里那些不,瞬间都不见了。

 一行人往郑州府城内的宅子去。

 这是杨侯爷后来准备的,收拾得很好。

 而这一行跟着过来的,还有宋二郎与崔氏,宋二郎只见到宋钊,心中免不了生着急。

 他跟着来,是想来见见亲兄长的。

 宋钊察觉,告诉他宋大郎在前线,估计会再晚些回来。

 他们准备整军两,一口作气进攻,这些日子都在军中忙得昏天暗地。

 宋二郎闻言下那些迫切,崔氏也难得喜形于,没有再板着张脸。

 各人到了住处小歇,宋钊领着赵暮染回屋后,关了门就开始除她斗篷。

 屋里早让人生了火炉,倒是不冷。

 赵暮染被郎君急迫的举动闹红了脸,抓住斗篷的系带:“才刚见着,你这火急火的…”

 宋钊解她系带的手一顿,抬头看到她拿眼睨着自己,明白她是误会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肚子!”他没好气地回一句。

 他在她眼中,就是那么急的人?!

 而且她现在怀着身孕,他能起什么心思?

 赵暮染眨了眨眼,知道自己想歪了,但很快又撇:“你连我都没有好好看,你就只想看宝宝。”

 有了宝宝就不要她了么。

 女郎控诉着,宋钊头皮一麻,赵暮染却是直接先解了斗篷,还顺带解开了大袖衫,直接出贴身的小衣与微微隆起的小腹。

 宋钊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她拉着贴到肚皮上:“看在宝宝也想你的份上,且原谅你一回好了。”

 手心间传来比他体温更暖和的温度,宋钊又是怔愣,好半会才轻轻用大掌摸了摸。

 “他怎么好像长得有些大。”和书中记载,一般孕妇三月怀胎时的情形不太符合,难道是他想的那样?

 赵暮染就得意地笑,扬着下巴道:“医工说是双生胎!我厉害吧!”

 果然是双生吗?

 宋钊眼中闪过喜悦,可是下刻目光又沉了下去。

 她这是头胎,怀了双生胎,会不会太辛苦了,而且女人生产…一胎都冒着风险。

 宋钊想得手一抖,赵暮染没有察觉他过多的担忧,贴着他手背跟他一起摸肚子。

 “我都没有想到,而且他们很乖,我就没有害喜过。”

 这些她在信中说过,宋钊再亲耳听到,提高的心微微降下一些。

 染染一直很健康,肯定会一切顺利的。

 “好了,快穿好,别着凉了。”宋钊从又喜又惊的复杂情绪回神,要给她拢好衣裳。

 哪知女郎直接握着他的手,往上移,很认真地道:“这也长了。”

 宋钊握到极柔软的地方,温软细腻的肌肤,他曾经喜欢连的山峦之地…

 宋钊只感觉浑身血气都往头顶上涌,脑海里也空白了一下,下刻就听到赵暮染呸他一口:“你不是不想我的么!口是心非,假正经!”

 说罢丢开他的手,转过身自己将衣襟拢好。

 宋钊手心还遗留着那细滑的触感,被小子调戏得耳发红,口干舌燥。

 待赵暮染重新系好衣带回身的时候,正好看到郎君掏出方帕,捂了鼻子。

 赵暮染怔住,旋即大笑,被人拨到淌鼻血的宋钊:“…”肯定是这些天吃了羊锅子补的!

 两人笑闹了一会,赵暮染窝在身体僵硬的郎君怀里,很快就涌起困意,靠着他迷糊糊地入睡。

 宋钊握着她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摸了着摸垂目一看,指甲有些长了。他看了几眼,想到什么,抱起她将人到被窝,去除了她的鞋袜。

 抓住她白皙的脚一看,也是有些长。

 他抬头再看看她,见她睡得香,轻声下了榻取来银剪,先将她手指甲给修短修圆滑,再到榻尾抱着她的脚细心修甲。

 赵暮染睡了有两刻钟就醒来的,郎君正坐在前看书,她起身搂着他脖子就吧唧亲一口。

 宋钊小心扶着她的,避开她显怀的肚子,“怎么这就醒了。”

 “最近都这样,睡得少一些了。”

 她其实精神都蛮好的。

 宋钊低头回亲她,在她红上还轻轻咬了口,这些日子以为的思念就得到了蔚籍,足得直想喟叹。

 “辛苦了。”

 赵暮染,又凑了前去,含糊地说不辛苦,就翻坐到郎君身上,与他舌久久纠着。

 宋钊扶着她的,一颗心在她的热情中都要融化为水,喜欢极了她的甜美。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失控在先,两人衣襟微敞,宋钊的吻已从她转游移到细白脖颈间,眼神

 赵暮染呼吸极促的仰着头,墨发在她身后散开,引得郎君又极爱惜的伸手轻抚。

 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出一朵朵红梅,宋钊终于勉力从温柔乡中抬头,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去碰了碰她角:“不能再亲了,你夫君定力越来越不好了。”

 赵暮染眸光似水,媚意潋滟。她的杏眸直勾勾看他一会,又亲了上去,宋钊喉咙里发出难耐的闷哼,她双手探到了间,扯松了他的带。

 软软的手就包裹着他,宋钊被突来的愉感激得打了个颤,轻哼一声。

 这是赵暮染首次主动,让郎君兴奋得头皮发麻,脊背窜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麻快意。

 “娘亲说,其实过了三个月,偶尔也是可以的。”她闭着眼,脸颊滚烫,低声说。

 宋钊身体更加紧绷起来,但理智尚存,自然不敢来,怕伤着她和孩子。只是反包住她的手掌,用动作引导,告诉她这样就够了。

 可是到最后,宋钊发现自己并不足这一些,就着她腿又舒缓了一回。

 赵暮染被他扶着,手紧紧抠着被子,身子还有着他将才特殊疼爱后的余韵,最柔软的地方会不时再被碰到,让她总是想起先前荒唐的一幕。

 怎么还可以那样呢,她居然还觉得喜欢…

 赵暮染越想脸越烧得滚烫,宋钊在帮她清理的时候,她拿着被子捂着脸,怎么也不愿意让看到现在的表情。

 宋钊也只能是由了她,将自己也打理好后,抱着她躺在上说话。

 到了晚上,杨侯爷跟宋大郎从前线回来,众人聚在一起用晚饭。

 赵暮染笑地与杨侯爷问好,杨侯爷见到出落得越发水灵的儿媳妇心中也是欢喜,可是在发现她腹部似乎不太对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第一想法是,儿媳妇怀孕了。

 第二个想法是,怎么肚子都显出来了,什么时候怀的?

 似乎上回见她的时候,还没有听说的。

 第三个想法是转头去看儿子,眼中有着惊——这是不是你的?!

 宋钊被他那种质疑的目光盯着,差点就要跟他动手,只是怕吓着子,忍了忍道:“染染有孕三个月,这是双生胎,所以看起来月份大。”

 杨侯爷霎时松了口气,宋钊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再说。

 有这样当亲爹的?!

 晚间宋二郎也在席上,就坐在宋大郎身边,兄弟俩总是相视无言,满场就数两人相处最尴尬。

 宋钊瞧见,就上前坐到了两人对,以茶代酒举了杯:“这一杯,我们兄弟三人早该喝了。”

 有了宋钊前来缓和气氛,宋二郎也放开了些,恢复往日那种少年人的郎,举杯先与宋大郎碰杯,再和宋钊碰杯:“以后要兄长们多多照顾了。”

 宋大郎抿了抿,在仰头喝过茶后,快速侧头。

 他动作极快,宋二郎在拿着筷子要给他布菜,宋钊倒看见了,注意到他微红的眼角。

 宋钊险些没忍住要笑出声,抬手用袖子遮住了假装咳嗽,然后离开,让兄弟俩好说话。

 散宴的时候,赵暮染踏出屋,惊呼道:“下雪了!”

 众人闻声抬头,果然见夜空中飘着絮絮雪花,不大,落地就化了。

 但确实是在下雪。

 “你可真是神了。”杨侯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宋钊还在气先前的事,面无表情侧头去看他。看了好一会,才深口气,不计较先前之事,说道:“正好,我们一家人赏赏雪吧。”

 杨侯爷想到仆人的回禀,今天她睡了半,这会应该是有精神的。

 “好。”

 杨侯爷与安王夫低声说了几句,宋钊那已让人取来油纸伞厚底鞋,给赵暮染换了鞋后,扶着她慢慢往府里的南边去。

 “去哪儿?”赵暮染好奇四周看看。

 这宅子不算大,但是处处精致,每十步就亮有灯笼,一眼望过去就像走在星河间。

 宋钊低头朝她微笑,没有回答。

 赵暮染疑惑着,看到杨侯爷脚下生风,居然已经快要看不到他身影了。

 等进了一处明亮的院落,赵暮染抬眼就见到位极美的妇人。那位妇人素面红,乌发垂肩,站在廊下,纤细的双手从斗篷中探出,去接飘落的雪花。

 她看得心头一动。

 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么么哒~~~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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