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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来干什么?”

 曾淑琴以女主人的身份叱问仇家。

 唐玉芬不睬,领着两个保镖进屋,火焰般的视线逐一扫过几位人,触及冷时表情陡变,惊喜激动地上去。

 “你是仔吗?”

 她看过姜开源给的照片,是以一眼认出孙子,见到真人更感亲切。

 “真像你老豆年轻的时候,仔,我叫唐玉芬,是你。”

 冷有若冰雕,前一刻的愉随和都被生人勿进的敌意取代。

 “我不记得我有,你认错人了。”

 唐玉芬惊怪:“怎么,你不是冷吗?”

 “我是冷,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姜开源的亲儿子,也就是我的亲孙子,怎么能说没关系呢?”

 冷眼里的冰越来越厚,绝情道:“我永远不会认那个混蛋做父亲,听说你心脏不好,不想犯病就别来惹我。”

 夏蓓丽给唐玉芬打过预防针,说冷被冷忆梅洗脑,极端仇视姜家人。此刻警告应验,她的怒气首先冲向教唆者。

 “我是你,你居然这样跟我说话!我知道,都是你那死鬼老妈唆摆的,那女人当初走的时候说总有一天会让我后悔,我还以为她只是随便说出来吓唬人,原来她当时已经怀了身孕,却瞒得死死的,有意带走姜家的骨,拆散我们的家庭。她的心好毒啊!”

 她触到冷的逆鳞,使其翻脸大怒:“你骂别的我都当你是快死的疯婆子不跟你计较,但绝不许侮辱我妈妈!”

 唐玉芬像被突然蹿出水面的鲨鱼咬到,惊慌跌退,被保镖们扶住。

 洪拦住冷低劝:“这老太婆最会碰瓷,你小心被她赖上。”

 她一出面,唐玉芬又有了愤对象,颤颤地指鼻怒骂:“衰女,你还敢勾引我孙子!我今天就是来收拾你的!”

 她甩开保镖,举起拐杖击打洪

 洪万和抢上来捏住凶器,瞪眼呵斥:“死老太婆你鬼上身了?这里是我家,你敢当着我的面打我女儿!信不信我收了你!”

 洪万和也帮着骂:“唐老太婆,我们都知道你没几天好活了,别以为死在这儿就能赖上我们,大不了提前送你一副香蜡,拜托你回家去等死吧!”

 唐玉芬好勇斗狠,闲时病恹恹,一遇骂战便精神矍铄,手指直戳洪万和面门。

 “衰仔,你咒谁死啊?吃人饭拉狗屎的东西,有香蜡留着祭你老妈吧!”

 洪万和愠怒:“我老妈健健康康的,哪像你这死八婆,一条腿已经踩进棺材了。下地狱要排队的,再不滚,我怕你在上面几层找不到位,直接下到十八层啊!”

 洪万好让他别跟疯妇废话,指着两个保镖郑告唐玉芬:“你带着两个马仔跑来我家,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数三声不走,马上报警!”

 唐玉芬泼不减:“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鸽子笼一样的破地方?我是来找我孙子的,你女儿不要脸,勾引我们仔,告诉你们,这件事我绝不答应,他们现在就必须分手!”

 这些话只冷和洪万好夫妇听得懂,其他人都很惊讶,洪万和不问大哥:“二妹在和仔拍拖吗?”

 洪万好让他别嘴,烦地望着冷,示意他接招。

 这么一来防御线有所松动,唐玉芬长驱直入攻击目标,詈斥洪:“你这衰女,先是要和我们小望认姐弟,没能得逞又勾引仔,千方百计想入豪门,纯粹是树上摘月,海底捞针!蚯蚓想变蛇,等了一千年,你再等一万年,一百万年都等不到发达!我拜托你,是野就乖乖窝在草丛里吃虫啦,是螺丝就乖乖躲在水底吃土啦,想攀龙附凤,你修十世都没那个命!”

 洪正要火,冷愤然做她的武器,吼骂敌人:“老泼妇你说了够没?我追求洪,跟她拍拖,管你事!”

 唐玉芬气极,带着哭腔嚷:“傻仔,你别被人骗啦,这衰女专克我们姜家人,你爷爷就是被她克死的,你跟她在一起会倒大霉!”

 冷冷笑:“如果她真能把你们家里的人全克死,那我更要感谢她,她简直是我的幸运星,让我心想事成!”

 “你说什么?!”

 “我不怕告诉你,我回榕州就是来找姜开源和夏蓓丽报仇的,福满堂是我们冷家的产业,我早晚要夺回来。至于洪,我真心喜欢她,认识她以后我不知多走运多开心,打算一辈子跟她过,今天正想跟她求婚,你也来做个见证吧。”

 他说完转身面向洪,无视她错愕的表情,屈右腿半跪,抬头望着她请求:“洪,我喜欢你,嫁给我吧。”

 洪像松掉了头,目瞪口哆,忽见他飞快眨巴右眼。

 收到这个暗号,她的头又接上了,虽然这把玩得过火,但面对敌人切忌内,因此忍住慌窘匆忙点头。

 洪咬指啖舌道:“167,你求婚都没准备戒指吗?”

 洪万和也说:“是啊,求婚不能这么随便,不然人家会以为你小瞧二妹。”

 他斜睨青面獠牙的唐玉芬,想让冷再踩她几脚。

 冷衣兜里真有一枚心形戒指,是他下午在地铁上用百元纸币折来逗小朋友的,而今看也许是天意,当即掏出来套在洪右手无名指上,尺码竟也合适。

 “洪,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如同职业演员,戏做得很足。

 洪当他的搭档,也得拿出应有的腔调,再度强笑点头,巴望这样能赶走灾星。

 眼下他们就是上扫帚唐玉芬也不肯走,扑上去拉住冷哭嚷:“仔你不能跟她结婚啊!”

 态度泼赖,力气也称得上老当益壮。

 众人费劲拉开二人,冷着被抓伤的手臂怒斥:“你别在这儿倚老卖老,精神这么足去疯人院疯吧!”

 唐玉芬当了二十多年地主婆,脾气比娃还差,坐在地上蹬腿耍浑。

 郑传香曾受这老无赖扰,旧仇未去,新仇又来,忍无可忍责骂:“唐玉芬,我真没见过比你脸皮更厚的人,当年你拼命折磨冷大小姐,害人家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居然好意思让仔认你做,也不怕今晚冷大小姐的鬼魂来找你!”

 她吸引火力,曾淑琴灵敏地做侧应,大声截断唐玉芬泼骂。

 “这事我也知道,当年还亲眼看你骂过冷大小姐好几次,次次是你挑三拣四无事生非!你就是怪她没给姜家生儿子嘛,又生了个不会说话的女儿。你看不惯她们母女俩,变着方地作践,后来还踩着冷大小姐捧夏蓓丽那个狐狸。知道狐狸怀了野种,就带她去走后门照B超,照出是儿子马上让姜开源娶她过门。既然那女人已经给你生了孙子,你干嘛还来仔?他妈妈被你们害死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贼作父!”

 趁唐玉芬接不上话,放下斧头改用小刀,得意笑:“仔不知有多能干呢,已经帮我们赚了好多钱,洪家找到这样的女婿真是招财进宝,白捡便宜。这都要怪你有眼无珠,大家闺秀给你当儿媳你不要,偏偏选个下三滥的妇,烂鼻子闻猪头,香臭都不分!”

 骂完晓谕洪巧洪:“阿巧、阿你们都听着,以后找对象先得看清他老妈是什么人?正所谓买猪看圈,当妈的不是东西,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婆婆就参照你们的标准,想知道恶婆婆什么样,眼前这个就是!”

 唐玉芬爬起来打她,别人忌惮她年老不敢来硬的,郑传香可不怕,身护住儿媳,抓住老泼妇双手后照脸吐唾沫。

 “唐玉芬!我两个儿子都在这儿,孙女也长这么大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敢打我儿媳妇,有本事你先打死我!”

 她俩撕扯对峙,旁人齐来制止,拦得住手拦不住嘴。

 唐玉芬着腮帮嘶叫:“臭婆娘,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仔娶你家衰女!”

 郑传香针尖对麦芒,高声道:“仔都向我们二妹求婚了,二妹也答应了。他们什么时候想结婚,我们一定大大办,等生了孩子我还要金猪还神,舞龙舞狮来庆祝!”

 老年人的事不好说,冷不想洪家惹祸,喝令两个保镖:“你们真想让她死在这儿?还不赶紧带她走!”

 保镖们急忙发力拖开唐玉芬,她挣扎哭嚷,扬言再不放手就炒他们鱿鱼。

 曾淑琴已联系夏蓓丽,恼忿通知:“你婆婆在我家发疯,再不派人来把她弄走,出了事可别赖我们!”

 洪万和也在一旁用手机录像,告诫唐玉芬:“唐老太,你的所作所为我全都录下来了,就算有个三长两短,警察和法官也会说你是自找的!”

 夏蓓丽事先派出三名保姆跟踪唐玉芬,就躲在洪家附近,接到消息立刻命她们去接人。

 保姆们赶来与保镖合力将老太婆抬上车,一脚油门鸿飞冥冥。

 洪关上门,恨恨抱怨着,转身时冷不防被洪万和抱住。

 “二妹,恭喜你啊!”

 洪万和搂着她凑到郑传香跟前,完全不理会之前的晦气,只想和家人庆祝即将来临的大喜事。

 “妈,我们很快就能吃到二妹的喜酒了,你开不开心啊?”

 郑传香与他心情相仿,捧着洪的脸欣喜不已:“二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登记?现在那些大酒店排期紧,想在年底办,这几天就得去订位置。”

 洪万好和曾淑琴先听两个孩子撒过一次谎,分不清真假,你瞪我,我瞪你,踌躇不言。

 郑传香还以为他们乐傻了,嗔道:“二妹要结婚了,你们多少也祝贺一下啊。”

 洪恐家人误会加深,见冷神色局促,知道他不好开口,急忙申辩:“嫲嫲,二叔,你们搞错了,我们刚才是演戏给唐玉芬看,不存在你们认为的那种关系。”

 她一口气说出冷撒谎的原因,和上次在香云大酒店骗姜开源的经过。

 “那次老豆和妈也在场,我们事后跟他们解释过,不信你们问他们好了。”

 洪万好尴尬应承:“是有这么一回事,姜开源怕丢脸不想仔和二妹拍拖嘛,所以仔故意那么说好气气他,刚才又把唐玉芬气得半死,呵呵呵。”

 他傻笑圆场,郑传香的脸依然板着,洪万和忿忿教训冷:“仔,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二妹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你拿去撒这种谎?这么做是在败坏她的名誉!”

 洪替冷辩解:“二叔你别想太严重,姜开源怕外人知道肯定不会说出去,现在知情的就剩家里人,只要你们不往外传,谁会知道啊。”

 “话不能这么说…”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冷刷然打断洪万和,向众人垂头致歉:“是我只顾着报仇,没考虑大家,尤其是洪的立场。不管怎么批评我都接受,请别责怪洪,她是为了帮我才努力配合的。”

 态度诚恳,长辈们倒不忍苛责了。

 郑传香说:“其他也无所谓,可二妹以后还要谈恋爱嘛,你占了男朋友的名额,难道叫她就这么单着?”

 洪好似站着公审大会的审判台上,只求尽快身,急忙抢话:“嫲嫲你别担心啦,我跟冷说好了,只帮他骗一时,要是遇上喜欢的男人,我可以跟对方自由交往,根本碍不着什么。”

 郑传香狐疑嘀咕:“也就是说你不喜欢仔,不想让他做你的男朋友?”

 “是啊!”

 洪应答果决,还连点十几个头。

 洪忍不住参言:“二姐,你也太伤人自尊了,好歹给167留点面子嘛。”

 洪瞥一眼冷,见他讪笑:“没关系,姐在说事实嘛,我跟她是好兄弟,亲情加友情那种。”

 风波过去,大人们嘴上说没事,但都难掩失望,气氛无法再升温,庆功会草草收场。

 洪回房洗澡,从兜里摸出变形的戒指,想着应该物归原主,打电话叫冷上天台。

 “对不起,今天又自作主张了,谢谢你配合我。”

 见面时,冷罕见的有点难为情,终于暴了厚脸皮的极限值。

 看他这样洪轻松不少,白眼吐槽:“无所谓,你又不是第一次擅自加戏,我看跟你这个影帝处久了,我也能成影后。”

 冷嘿嘿装憨,拿着那枚戒指说:“你这么帮我,明天我买只真正的钻戒送你。”

 “你神经啊,上次送婚纱,这次又送钻戒,你怎么不干脆送我个老公?”

 “能找到合适的一定送啦。送你钻戒的目的是给你一个参照物,如果你未来的Honey不能买只更大颗的钻戒,你就拒绝收货。”

 “呵呵,如果我未来的Honey问我那钻戒是谁送的,我该怎么回答?”

 “就说是兄弟送的啰。”

 “如果你女朋友有一只钻戒,说是兄弟送的,你会怎么看那男的?”

 “…可能是个婊汉子吧,两个人90%有情。”

 “那就是啰!到时我的Honey要打死你这个婊汉子,别怪我不救你!”

 冷欣宜在他俩快斗嘴时走出楼梯间,将一大盒费列罗巧克力递给洪,说是演出的奖品,让她带回去分给家人吃。

 洪问她演出是否顺利,冷笑道:“你看她都得奖了当然顺利啦。”,扭头问姐姐怎么回来的。

 “叫了计程车。”

 冷欣宜近一个月撒的谎比过去三十年都多,今晚姜承望去看她演出,事后送她到街口,聊了好一会儿才放她回家。

 如此依依不舍是因为他接到临时的出差任务,除了即将同她分别一周,还有一事令他介怀。

 “明天友谊剧院演出粤剧《帝女花》,我最喜欢了。我买好票请她和她的老姐妹们一块儿去,谁知明天要出差,不能陪她们了。”

 他借抱怨之机握住冷欣宜的手撒娇:“我什么时候才能通过你的考验,带你回去见家长啊?等我把你介绍给,以后我不在,你就能替我陪她去看戏了。”

 他口中的唐玉芬与冷欣宜记忆里的完全是两个人,那老婆子带给她的痛苦不亚姜开源和夏蓓丽,她必须努力忍住恶心才能以笑脸合。

 冷都不打算告诉她刚才的纠纷,谁知洪偏巧上来晾衣服。

 洪将巧克力递给她:“这是冷姐姐今晚得到的奖品,特地拿上来送我们的。”

 洪乖巧道谢,耐不住七处扇风,八处点火的子,冲口说道:“冷姐姐,刚才你来闹事,差点把我们家给抄了。”

 洪喝止已无济于事,冷欣宜不顾弟弟和她的劝阻,固执向洪询问详情。

 洪绘声绘陈述经过,连唐玉芬临走时的威胁也一字不漏复述出来。

 “她说如果二姐不和哥分手,她绝不让我们好过,以后每三天就来闹一次,就算不能亲自出面也会派人来。还说她家有的是钱,对付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轻而易举。”

 相比旁人,冷欣宜尚显平静,内心却是深藏不漏的统帅悄悄调兵遣将。

 那老婆子曾狠狠待她和母亲,如今又明火执仗伤害她的亲友,要还本金还早了点,但是时候取回点利息了。

 当晚姜开源回家正撞上母亲的口,像小孩子被她扯住衣领了几下脑袋。

 “衰仔,找到孙子也不告诉我,现在他被姓洪的衰女勾了魂,我看你要怎么收场!”

 姜开源看家中景象,知道唐玉芬已闹过一轮,向立在一旁装木头的子索要情报。

 夏蓓丽扭头不理,他再追问,唐玉芬先火道:“你问她干什么!当你老妈是透明人?刚才我去洪家单刀赴会,杀得他们人仰马翻,眼看要胜利了,被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婆派人,又拉又拽,杀头一样绑回来。害得我毒蛇猪笼,有劳无功啊!我知道,一定是你让她盯紧我,不让我出去惹事嘛。我真搞不懂欸,我们姜家财大势大,凭什么怕那伙民?!”

 姜开源最有人情味的地方是愚孝,把刁钻老母当菩萨供奉,无论怎么怨骂都甘之如饴,不怕佣人们见笑,依旧千好万好地赔小心,暂时稳住唐玉芬后将夏蓓丽叫到书房,黑脸盘问:“冷真向小求婚了?”

 夏蓓丽漠然摇头:“我打电话问过洪,她说他们在演戏气妈。”

 “那你怎么不跟妈解释清楚!?”

 姜开源变身吐瘴气的沼泽,厉责问:“你是怎么处事的?把冷的事告诉妈不算,明知他和洪之间没什么还故意误导妈,是不是想让妈早点死啊?”

 夏蓓丽也收起温柔化作冰砖,怨讽:“你不用担心,这个家先死的人肯定是我!”

 姜开源听出隐情,忙加紧追问。

 夏蓓丽递上手机:“这是你那宝贝儿子拍的,好好看看吧!”

 屏幕上的照片夺走姜开源的神光,十几秒里他仿佛乘坐海盗船,天翻地覆不能思考。

 “冷怎么会和娜娜在一起?”

 “哼,他装外人使将法引娜娜,差一点就得手了。”

 姜开源用力脸,无法评论这匪夷所思的危机。

 “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还能为什么?他想报复我们,就骗娜娜。我怀疑他对小也心存不轨,迟早会下毒手!”

 “所以你就利用妈去洪家闹事,好赶走冷?”

 姜开源老巨猾,凭直觉揪出子的动机。

 夏蓓丽拒不承认,自如地飙起演技:“你怎么和妈一样,只会把我往坏处想?昨天她看到我和娜娜在房里吵架,非问我怎么回事。我总不能拿这张照片给她看,让她以为自己的孙子禽兽不如,还把娜娜扯进去吧?只好先那么说啰。下午她说出去找朋友,我也不好阻拦,派保姆悄悄跟着,不然哪能那么及时地接她回来?当时洪家全家都在,她一个病老太太怎么斗得过人家?再晚一点肯定出大事。”

 姜开源挑不出漏,释疑却不能释怀。

 “你应该什么都别说嘛,妈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现在她铁了心还要去洪家找那帮人算账,叫我怎么拦得住?我外面一堆公事够烦了,把家交给你就是想让你为我守好大后方,谁知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夏蓓丽适时发怒:“你都处理不好的能叫小事?我要是什么都不说,妈又会不分好歹骂我。这种里外不是人的事你还想让我干多少次?我为了让你安心工作,二十多年默默奉献,再多苦都自己扛了,从没跟你翻过旧账,可你自己心里总该有数。世上有几个老婆能像我,既能里里外外心,又能毫无怨言地忍让?”

 她神情哀愤,如泣如诉,不用骨言辞便充分表达了情绪。让丈夫明确自身的过失,又看到她的好处。

 姜开源顿时改换面貌,搂住她柔声赔罪:“是我不小心,话说重了,一回来就看见妈那个样子,我心里烦嘛。你再原谅我一次,别生气好吗?”

 夏蓓丽轻轻推开他,娇弱拭泪:“我哪敢生你的气啊,百忍成钢,早就习惯了,你要是还不解气,再骂几句都行啊。”

 姜开源赔笑:“我怎么舍得骂你呢,你是我的贤内助,其他人都靠不住,我最指望得上的只有你啊。”

 精明重利的夫比情到浓时的爱侣更能维持稳定关系,互相发个台阶便恢复和睦,琢磨着如何活对方的利用价值。

 姜开源希望夏蓓丽劝阻母亲,夏蓓丽则想用唐玉芬迫使他驱逐冷家姐弟。

 若能扩大矛盾,进展会快一些,就寝前她试探丈夫:“我担心冷还会找娜娜麻烦,要不你时间跟小望和娜娜说说那姐弟俩的事吧。”

 姜开源急忙爬起,正道:“我一直对小望和娜娜说冷忆梅带着孩子去了美国,现在改口你让孩子们怎么看我?到时挑破了,他们跑去问冷和细细,知道了实情,我这个爸爸还有什么形象可言?我警告你,这件事一定保密!。”

 “可他们迟早会知道的啊,先说我们还能占主动。”

 “那也得等我解决完和华夫的官司,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我怕冷那小子头脑发热,把全部事情捅给媒体,如果消息不住,对我和福满堂都将是沉重打击!”

 福满堂的宣传口号历来走“为家庭带来欢乐”、“家与幸福相伴”之类的亲情路线。他本人也对外营造贤子孝,家庭美满的好形象,以前虽有不良传闻传,但都能以“谣言”论处,倘若让媒体抓住确凿证据,特别是在与华夫集团争端白热化的时期,所造成的危害就不是一场危机公关能够控制的了。

 “麦文哲说要去斯德哥尔摩申请仲裁,我计划一年内搞定股权问题,等福满堂的控制权完全回到我手中,再出问题我们也能应付了。”

 他的决策关系到夏蓓丽的切身利益,她不得不以大局为重,另想办法对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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