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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在下班路上遇到串门回家的郑传香,祖孙俩在小店吃了碗杨枝甘,快到家门时一辆宾利车停靠至路边,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走出副驾座为后车厢的人开门。见那大老板模样的人是姜开源,她们惊异停步。

 姜开源已看到她俩,两家积怨深,眼神碰触就能领会彼此的感受。

 洪看他的手下径直去敲隔壁的门,想是冲着冷来的,忙拉着走入家门,赶着给冷发信息。

 “冷,姜开源到你家楼下了。”

 冷回复一个摸头的表情以示安抚。

 洪学他的态度安慰郑传香,心里七上八下,晚饭食不知味。

 饭后见门口的宾利开走了,忙打电话问候他。

 “这么紧张我啊,看来姐对我是真心的。”

 “你别贫嘴,他来找你干什么?”

 “你想知道?那来我家吧。”

 洪估计姜开源想强行认回儿子,实际只猜对一小部分,他本次的主要目的竟是阻止冷和她交往。

 “他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威胁我跟你分手。”

 那在一品仙居相遇,姜开源很快查到姐弟俩的住处,不愿白碰钉子,想等有把握时再来探望。谁知今一则密报传入耳中,击碎了他的淡定。

 洪纳闷:“为什么会这样?他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冷笑她迟钝:“上次我请你在巴黎红吃饭,当着你那前男友扮情侣。那天那男的跟姜开源在一起,肯定是他打的小报告。”

 先时他在一品仙居见到贺也很奇怪,问洪他是不是在姜开源手下做事。

 洪不好意思承认中间的狗血瓜葛,两句话搪过去,此刻不得不说明。

 “他劈腿的小三就是夏蓓丽跟姜开源生的女儿。”

 见多识广的冷受到惊吓,被一口咖啡呛得死去活来,咳嗽未止便急着发表同情。

 “你也太惨了吧,应该说这世界太小,还是霉运走得太巧?你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当时肯定气晕了吧?”

 洪不愿回顾烦恼,詈斥贺奴颜媚骨,在姜开源跟前嚼舌,又问冷有没有及时澄清。

 不料他的做法也很离谱。

 “为什么要澄清,他是我的仇人,凡是能让他难受的事我都乐于去做。他那么反对我们谈恋爱,我偏要让他以为我们情深似海,如胶似漆。刚才看他气得脑门爆筋,大吼大叫,我别提多开心,巴不得当场气死他。”

 “你怎么这样啊!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了该怎么办?”

 洪窘怒地推他一把,赌气背过身去。

 冷笑着来哄:“你就当协助我报仇嘛,要是你家里人误会,我会跟他们解释的。没多大点事,你这么大气,别计较啦。”

 洪仔细寻思,这事的确没啥坏处,自己强烈排斥可能因为这话题对女人来说比较感。

 避免争执的最好措施是转移视线,冷道歉后假意问:“你说姜开源为什么这么反对我们交往?”

 她想了想,答话时仍气鼓鼓的。

 “我是他老婆和前夫生的女儿,你又是他儿子,他想跟你认亲,怕以后我们的事传出去丢他的脸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混蛋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地位和名声,我偏要朝这两样东西下手,让全天下人都看到他的丑恶嘴脸。”

 洪怕他不择手段,转身指面郑告:“先说好啊,我可以帮你,但仅限于正当门路,你想搞歪的斜的别拉上我和我的家人。”

 冷笑嘻嘻握住她的食指,保证绝不出卖朋友。稍后提醒:“贺八成还会向夏蓓丽告密,万一那女人来找你,你要跟我统一口径啊,在抢回招牌前先让他们恶心一阵。”

 他料事如神,当晚姜开源推迟出差时间,在家向夏蓓丽发火。

 得知洪正与冷交往,夏蓓丽也惊愕万分,怔愣半晌问:“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确定贺的话真实可信?”

 姜开源脑门持续升温,暴收敛多年的狂躁姿态。

 “贺亲眼看到他们在餐厅约会,还当众向小表白,他们已经交往两个多月了!”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女儿,百分百的近亲关系,拍拖就是伦,将来天打雷劈的报应都得由他这个老爸承受,他如何不慌?

 夏蓓丽镇定地握住他的手宽慰:“你别急,我觉得贺的话不能全信,他以前骗过我们,还当着我说小坏话,这次可能也是挑拨。”

 姜开源燥怒:“他又不是傻子,干嘛编这种话来挑拨?再说我今天亲自去问过,他都承认了,还说跟小正在热恋,准备近期结婚!小也是,那天在一品仙居我亲眼看她和在一起,两个人说话的样子很亲密啊。”

 夏蓓丽有洪做眼线,以洪的个性真了男朋友定会告知家人,她没收到相关讯息,认为仅凭贺的耳报和冷的一面之词还不能轻下断言。问丈夫:“小有没有承认她正在和冷拍拖?”

 姜开源瞵睨:“我还没问她,她怎么承认啊?你别怀疑了,这种事不能心大。他们是亲姐弟,真做了那种事你我都没法做人!”

 他郁怒地了半支烟,沉声道:“不能再等了,你明天就去洪家告诉他们小的身世。”

 夏蓓丽憋着不吭声,经他催促才说:“你可得想清楚,这事挑破小就不能留在洪家了,你确定能让妈接纳她?”

 姜开源只图灭火没想后招,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让两个孩子分开再从长计议。

 夏蓓丽没有、伦恐慌,又对此事持疑,担心这么处置会让洪受委屈,一时想不到办法劝解他,发出一声愁叹。

 姜开源料她在为如何向洪开口为难,放缓腔调勉励:“他们是亲姐弟,迟早要相认嘛,现在开口说总比等将来搞出大错再说来得好。”

 唐玉芬急促的敲门声代夏蓓丽答话,她打开门,老太婆怒叿叿冲进来,两眼烈火腾腾,先烤她再炙儿子。

 “你们是不是又在家里议论那个姓洪的衰女啊?想让她跟谁认姐弟啊?”

 几分钟前姜秀娜路过父亲的书房,被他的大吼吸引。隔门依稀听他和母亲说到“小”、“姐弟”这几个字眼。

 她知道母亲很想让两边的子女和睦相处,一直教导她和姜承望善待洪家的两位姐姐。听了这两个词,凭主观臆断父母想让哥哥和洪正式认亲,后好让那女人自由出入姜家。这将直接损害她的利益,于是毫不迟疑地上楼找唐玉芬告状,由祖母做门神,抵御外来的魑魅魍魉。

 老妈横一脚令姜开源越发头痛,笑着打马虎眼也不顶用,反遭唐玉芬训斥:“你们别想糊弄我,都说只有痴心的父母,没有孝顺的儿郎。我都没几年好活了,你们就等不及开始嫌弃我。明知我最讨厌姓洪的衰女还想把她弄来气我。我白养你了!”

 夏蓓丽替丈夫辩解:“妈,你听错了,我和开源没说要接谁到家里来啊。”

 唐玉芬怒吼:“你还骗我!你们明明在偷偷摸摸商量,要让小望认那衰女做姐姐,一旦认了姐弟,她会不来我们家走动?我告诉过你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已经是我们姜家的人了,洪家那两个女儿跟你没关系了。结果你成天惦记她们不算,还想把她们弄到家里来让我们帮你养!”

 姜开源想替子挡驾,毫无嘴机会,反被捎带着挨骂:“街上的阿猫阿狗我都不介意领回家来养,唯独姓洪的衰女,你们只要敢放她进门,你妈我就立刻上吊!”

 唐玉芬警告他们不算,还让夏蓓丽马上叫姜承望回家。

 “小望那傻仔也不听话,我知道他常常偷偷跟那衰女来往,上次去他们学校还看见他和衰女嘻嘻哈哈聊天,气得我差点心脏病发作。这都是你们教得好啰,让他也来气我。我今天非正正经经跟他讲清楚,他跟衰女亲近就是在作践我这个嫲嫲,要衰女还是要我,让他自己选!”

 姜开源苦笑:“妈你话说过了,小望是你一手带大的,他对你比对我跟他妈妈还孝顺,闭着眼睛都会选你啰。”

 唐玉芬固执如牛,非要孙子来她跟前发誓。

 夏蓓丽解释:“小望去北京看朋友了,后天才回来。”

 唐玉芬是有几没见着乖孙,问他去看什么朋友。

 “我们也不清楚,孩子这么大了,做父母的不可能事事都管啊。”

 她暗暗讽刺婆婆,结果起怨言的人是姜开源。

 “这小子就知道玩,让他到公司学管理,他成天东游西,太不像话了。”

 唐玉芬一听又不乐意了。

 “小望刚毕业,做了那么多年学生,突然做上班族一下子适应不了嘛。他那么聪明,你耐心教,我不信他学不好。动不动骂人,你年轻时比他差远了,你老爸也没动不动骂你啊!”

 老人护孙子,姜开源只好顺着她。

 夏蓓丽推说唐玉芬该吃药了,亲自扶她回房,让佣人伺候着,返回书房见丈夫还在抽烟。每香烟他只几口便灭掉,跟前的烟灰缸像诸葛亮借箭的草船,被扎得满满当当,至于他的心情可能比发现中计的曹还糟糕。

 “你刚才怎么不跟妈说冷和小的事?”

 姜开源没听出此话意在试探,嗔怪:“妈知道多了个孙子本来很高兴,要是跟她说在和小拍拖,她不发病才怪。”

 夏蓓丽故作愁态:“那现在怎么办?妈这么恨小,揭穿小的身世她能受得了?”

 姜开源有办法就不会在这儿当烟囱,使劲脸,想死覆面的烦懑。

 夏蓓丽紧挨他坐下,搭住肩膀柔声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约洪家的小妹出来问问情况。小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真谈恋爱一定会告诉家里人,阿不会不知道。如果是真的,你就去找冷说清楚,正常人都不会接受和自己的亲姐姐、伦,他自然会跟小分手。如果是假的,我们也先别行动,看看趋势再说,好吗?”

 目前只有这个选项还凑合,他委任她明天之内弄清实情,否则治不好他的失眠症。

 洪尝到整容的甜头,又未受家人苛责,死不改地把夏蓓丽当财神爷伺候,收到信息颠跑到远处的咖啡店朝见。夏蓓丽也滴水不漏地演绎亲切。

 “阿,你的脸好多了,张大夫技术真好,你的鼻子眼睛跟宣传手册上的模特效果一样,再过两个月肯定更自然。”

 “是,他们都说我变好看了。可我总觉得削骨以后脸瞧着看还是很大,早知道该让张大夫帮我再弄小点儿。”

 “削太狠容易整残的,你现在不是脸大,是额头和苹果肌还有下巴不够满,回头再做一轮脂肪填充就完美了。”

 “那得花好几万啊。”

 “有我在你干嘛担心钱呀,等恢复好了我带你去北京,那边有位大夫专做这个项目,手艺是国内最好的。”

 得到甜美的许诺,洪心花怒放,真觉得这阿姨比亲妈还亲。

 夏蓓丽趁机打探。

 “听说你二姐最近男朋友了,你知道吗?”

 洪诧异:“您听谁说的?”

 她淡淡笑道:“我们家秀娜的男朋友说曾经看到小和那个冷约会,有这回事吗?”

 冷向洪家人袒身份后,洪细就上赶着将情报传给夏蓓丽,使得她比姜开源先获悉冷家姐弟的下落。

 姜秀娜横刀夺爱抢走贺的事洪家人都知道,洪对外人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秒懂后嘿笑:“冷住在我家隔壁嘛,常和二姐来往,上次二姐研制了新菜品,我看他们在厨房手拉手庆祝还当面问他们是不是在拍拖,二姐说没有,冷也没承认。”

 夏蓓丽忧虑道:“小已经受过一次伤害了,我真的很怕她再上当,冷和我们家关系复杂,我怕他接近小是别有用心。拜托你回家帮我问问小,看她是不是真的在和冷拍拖,问清以后马上告诉我。”

 财神的命令自当尽心尽快执行,洪等不到二姐下班,午休时便摸去银行,说路过此地想找她一块儿吃午饭。

 洪带她去喝粥,洪套话前先拿题外话做掩护,撒娇说明天想喝椰子猪肚花胶汤。

 “家里哪儿来的花胶啊,还得现买,也不是一两天能做出来的,你真想吃我给你叫外卖。”

 “外卖哪有二姐做的好吃。”

 “那就得等,先换一样吧。”

 洪随便报了一道简单的汤名,吃了几口粥,小声问:“二姐,你和167真的没什么?”

 她鬼头鬼脑的,洪有点起疑,但相信她已洗心革面,没怀疑到夏蓓丽身上,随意道:“是没什么啊,你别捕风捉影瞎想了。”

 “可我觉得你俩感情很好。”

 “感情不好怎么能做朋友?”

 “人家说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可能有纯粹的友谊,至少有一方暗藏爱意。”

 “我不觉得冷暗恋我。”

 “为什么?”

 “一个暗恋你的男人会动不动跟你说‘你今天穿的衣服好丑,像城乡结合部出来的’,‘你的鞋是老大妈款式,六十岁以上的才穿’,‘别的女人都擦香水,你却擦风油,明明是年轻女习惯却像大叔,要不要送你一老头乐,免得你当众把手伸进衣服里挠背啊。’”

 洪欢笑到眼发酸:“167真这么跟你说?他好一针见血啊。”

 洪知道自己不是精致女人,个别习糙,但绝没到冷挖苦的程度,听小妹附和他,气得不想说话。

 洪擦干眼泪说:“也许他没恶意呢?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故意招惹你,很多男生都这样。”

 “要真是这样,他就是无聊的幼稚鬼,就算真喜欢我我也不接受。”

 洪没开玩笑,她认为男人对待感情必须成稳重,绝不想和小学生谈恋爱。

 洪不遗余力地试探:“其实167人很不错,长得帅,还聪明有钱,要不是老了点,我都想追他。”

 “你嫌他老?”

 洪惊讶不过一秒,随即省悟,对19岁的少女来说,25岁以上都算大叔大婶,所以自己才会和她有那么多的代沟。

 洪又说:“反正你早晚都会再拍拖,干脆就拿167当候选人怎么样?”

 洪果断拒绝这一提案:“我对他没感觉,而且未来一年内都不想找对象。”

 “二姐你都26了,转眼就满三十,不能这么浪费青春啊。”

 洪借比喻阐述观点。

 “你高考以后还想回去念高中吗?”

 “当然不想,打死我都不会再回去。”

 “我也一样啊,刚结束一段长达十年的恋爱,就像经历了高考的高中生,回想过去实在太累。我现在一个人感觉很自在,不想再重复那种辛苦的经历,至少先痛痛快快玩一阵。”

 恋爱宛如分层尾酒,有温馨甜蜜的层次,也有苦涩辣口的沉淀。前者全靠后者托举,必须压抑真情去迁就合,美其名曰为恋人奉献最好的自己。委屈憋屈必须有,屈服屈从少不了,如此屈己待人,结果却换来毕生难忘的屈辱。她不是扑火的飞蛾,这么麻烦的事一次就够了。

 夏蓓丽确信洪不会撒谎。

 接到她的调查报告,姜开源暂时放松,又恐冷为报复他真去追求洪

 “我听阿讲了他们的情况,以小的性格不会喜欢冷,你快想办法跟他们姐弟和解吧,这样就能安心了。”

 夏蓓丽说着违心话,还一点不担心。那对姐弟痛恨姜开源,和解纯属白做梦,反正自己不用捧这烫手山芋,就随丈夫去折腾吧。

 周四清晨,洪在车站遇上冷欣宜,二人的单位在同一方向,乘坐的公线路也一样。

 车上,冷欣宜告诉她自己从北京带回一些特产,昨天深夜才到家,只好今晚再送去给他们。

 洪问她有没有去知名景点玩耍,她回复:“姜承望同学也在北京出差,陪我逛了好多地方。”

 洪大惊:“姜承望去北京找你了?”

 冷欣宜点点头,指尖在手机上顿了半晌,大概没想好措辞,抬头冲她笑了笑。

 洪知道姜承望贼心不死,得赶快揭穿内幕,问:“冷姐姐,昨天你回家,冷跟你说过什么吗?”

 其实看冷欣宜的表现也知道冷还没开口,她不便越俎代庖,犹豫中巴士到站了。别过冷欣宜,她急忙联系冷

 “你还没起吗?吃了早饭尽快到银行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这么急啊,想跟我表白吗?”

 “你做梦吧!是关于冷姐姐的,你现在赶紧起,别又睡着了。”

 人一焦急容易招来负能量。

 9点,银行开始营业,第一个到她柜台的是个背竹篓的老农,拿着三张破旧的一百元让她换新。

 干了几年柜员,她的眼力堪比验钞机,即便那三张纸币状如盐菜抹布还隔着玻璃,她也能认出是假、币,估计这老农在哪儿收了假、钱想来银行兑换。

 按规定,银行收到假、币一律盖章没收,她不忍老头儿破财,好声好气说:“对不起,这钱我这儿换不了。”

 暗示得够明显了,老人不知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懂,死活让她换。

 她不能耽误进度,无奈地收下钞票,顺手盖了假、币章丢进一旁的纸盒。

 这下直如摘了老农心肝,跳脚她还钱。

 “老伯,你这是假、币,我们必须没收。”

 “什么假、币,那是我卖李子挣来的血汗钱,快还给我!”

 她当着他用验钞机验了七八遍,不间断的报错铃声没起到制止效果,还化了他的情绪,顺势朝地上一躺,打着滚让银行赔钱。

 保安和大堂经理过来劝阻,也只能起反作用,整个银行都回着老头儿的哭声,顾客们纷纷围观,走过的路人也停下来往里打望。

 洪以前多次见过这种无理取闹的人,等管事的来处理,只听那老农向周围人大声哭诉:“我昨天在街上站了一天,卖了几十斤李子才赚了不到50块。晚上有对小青年来把我的李子全买走了。一共72斤,本来该给288,他们说我可怜,直接给了我三张一百的。我还以为遇到了好人,结果拿回家,人家都说是假、钞…”

 他自称住在大岭村,每天凌晨4点起,踩两小时三轮车进城卖李子,为的是给读大学的孙子学费,陡然被骗300,等于白干一星期,眼看开学在即,凑不齐学费孙子就没法报到,他实在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情状凄凉,但感动不了几颗心。这年头骗子太多,还个个影帝,惯用苦计骗人,谁愿意做冤大头呢?

 洪眼看排号的人渐增,按铃让后面的顾客过来办理。

 忽见冷从人堆里钻出来,对那老农说:“老伯,你别哭了,这三百块我赔给你。”

 接住他递来的三张百元真钞,老农懵了,问他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过路的,你拿了钱赶紧走吧,以后当心点,别再给人骗了。”

 一听是好心人,老农又哭了,不似先前嘶声号啕,噎噎的,活像见着家长的委屈小孩。

 “靓仔你真好心,我也是被得没办法了,这钱算我借你的,等我孙子了学费一定还你。”

 他问冷要地址,说以后好还钱。

 冷指一指柜台里的洪:“那位小姐是我朋友,你把钱交给她,她会转给我的。”

 老农听完重新端详洪几秒,再三向他和银行职员们道谢道歉,背起竹篓走了。

 洪以最快速度处理了十笔业务,借口上厕所溜出银行,将冷带到隐蔽处说话。先问他为什么贸然给那老农钱,万一是骗子岂不白白上当。

 冷觉得无所谓:“那老头儿至少70岁了,看样子就是长年做重活儿的农民,躺在那儿打滚哭闹,是骗子也不容易,全当可怜他吧。再说不早点打发走,你也出不来呀。”

 他不在乎小钱,她就犯不着替他心疼,抓紧时间说正事。

 “你知道姜开源和夏蓓丽有个儿子叫姜承望吧?他刚从榕州理工大学毕业,认识冷姐姐,还说喜欢她。冷姐姐去北京,他也跟去纠,你得赶快跟冷姐姐提个醒,让她立刻跟姜承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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