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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她气愤地想揍他,才举拳要揍他,肩膀的伤口扯了下,她哀叫一声也不管,坚决出拳。

 他轻松挡下她的拳头,她大喝一声:“我的刀呢?砍死你这王八蛋!原来你早知道我是绝影门的杀手,还--”

 “绝影门?”他皱下眉头。

 伍蓝心中一紧,骇然道:“你不知道?”

 他摇头。

 “的…”她无力瘫倒。“等老娘好了,绝对要砍你,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

 见她又是愤恨又是屈辱,他好心解释。“不是我调查出来的,是莫魁告诉我的,他说你是杀手,让我小心你,起初我还不信。”

 前两天,他曾再去找莫魁谈过,只是莫魁坚称不知道伍蓝是哪个组织的。杀手如同影子,见不得光,除非当场抓住,否则根本无法打采,他也无从调查起。

 “真的?”她燃起一丝希望,就说嘛,她哪有这么失败,身份这么快被人看穿。

 他点头。“你的行为举止不像是一个杀手,倒比较像骗徒小偷之。”

 她咬牙。“你是不是在损我?”

 他笑而不答,继续说道:“可你武功不弱。”

 “是很好。”她不服气地顶了一句。

 “虽然我不完全相信莫魁的话,可也不能不防,你若真是杀手,是要杀谁?混进衙门是不是想杀大人…”他主要是想知道她的企图与目的。

 她瞠目结舌,“你脑子烧坏了是不是?”他也太会想了吧。

 他瞥她一眼。“否则你为什么千方百计要进衙门?”

 “我是未雨绸缪,跟你说了只是要混口饭吃,你怎么就不信?”不甘心被抹黑,伍蓝愤恨不平地开始把自己离杀手生涯后的规划告诉他。

 一刻钟后,她才约略讲完,最后还叫他倒茶,讲得口都干了。

 “听清楚了吧,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想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就这么简单。”

 凭她一面之词,虽不能让他尽信,可她说得入情入理,眼神与表情也无任何异样,樊沐云信了七、八成,除了一些小细节还得再确定。

 他左右迂回又问了数个问题,只是一提到绝影门内部的事,她便很警觉,不愿透太多。

 樊沐云也没她,她的紧张反让说词更加可信,若是说得云淡风轻,他才要担心她是否又瞎说一通骗人。反正来方长,他会慢慢套出更多内情,如今确认她的目标与大人无关就够了。

 伍蓝受了伤,了不少血,本就应该好好休养,如今说了这许多话,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开始打呵欠。

 见状,他也止了话语。“你休息吧,明天再说…”

 她摇头,抓着他的衣袖。“我的脸好,你拿镜子跟药水来。”

 他起身拿了所需的物品放到她面前。“你好好歇息,我--”

 “我还没说完话。”她示意他坐着,帮她拿好铜镜。

 看他一脸不自在,伍蓝在心中暗笑。哼,知道我的身份还装没事人一样,我让你不吭声,让你看好戏!

 她慢条斯理地扯下面具,再用药水擦拭黏在脸上的残胶,期间他目不斜视,把铜镜挡在自己眼前。

 将脸上卸干净后,她吩咐他去打水让她洗脸,再把东西整理好,收拾干净。

 樊沐云知道她小心眼发作,也没跟她计较,等她洗好脸后,他暗自松口气,总算能离开了。

 她却拉着他的袖子不放。“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在中途遇上胡献与厉若兰。”樊沐云尽量不看她的脸,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不晓得她执意卸下面具,还不是想用美貌让他心软心动。

 “你发现我不见跟出来的?”她追问。“怀疑我去做坏事?”

 他颔首,发现她不见后,他便跟了出去,只是到了厉家庄却没瞧见她的踪影,绕回来时才碰巧遇上胡献两人。

 “哼。”真恨不得咬他一口。“既然你一直怀疑我,那我去偷血玉麒麟不过证实你的想法,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神情顿时有些不自在。

 炳,大快人心,伍蓝得意着,前面让你得意,现在换我拷问你了,她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樊沐云。”她伸手扯他的袖子。“你要真讨厌我,我便走了,让你后悔莫及,你以后再见不到我这样武功高强、机灵又善解人意的姑娘…”

 他笑出声,“还真敢说。”

 见他面上升起不自在的红,她忍不住得意起来。“哈…你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他的脸再次发热,恼怒道:“快休息。”

 “不要。”她死抓着他的袖子。“你让我难受我也要让你难受,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他脑门一热,唰地从椅上站起。

 “男子汉大丈夫,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他。“我是说,有一点点也好。”她比出一小点的距离。“有吧、有吧…我都老实地把底掀给你看了,不是说投桃报李吗?你也要诚实回答我,有吧,对不对?一点点也好。”

 她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他心一软,忆及先前她说过讨他心的话语,面上更红。

 先前以为她故意接近自己是别有所图,如今已不成立…

 他艰难地开口道:“一点点。”

 伍蓝瞬时充满欢喜,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如同火光般照亮了一切,他心神一,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心怦怦怦快速地跳着,不只脸热,连身体都躁热起来。

 她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待他回神,才发现她得意地望着自己。

 “我原谅你了。”她洋溢着欣与得意,手不再去抓他的衣袖,而是向下握住他的手。

 他连耳朵都红了,眼神恼怒,却没挣开她的手。

 “你快点休息…”

 “不要。”她拉他坐下,得意地欣赏他脸红的模样。“以后你再不能不理我。”

 她叨叨絮絮地说着他下午冷淡的样子多伤人,见她疲惫地打个呵欠,他示意她躺下歇息。

 “我不睡。”她撑着眼皮,“说不定你明天就不认帐了。”

 他简直哭笑不得。“胡说什么?”

 “谁让你下午那样伤人,你再倒杯水给我。”说了那么多话,口都干了。

 他起身倒茶水,想到先前她嘴中满是辣椒,便问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嘴里都是辣椒。”

 她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后才道:“我怕血,一见血就晕。”

 他诧异地看着她。“那你还练武当杀手?”

 她苦笑看他一眼,“我不过是可怜小乞丐,能有什么选择?若我的天赋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偏偏在刀法上,若不是资质甚佳,师父早把我踢死了,哪能留到现在…”

 听她说得无恨无怒、不悲不喜,似乎早已接受命运对她的捉弄,他不由长叹一声,心中多了几分怜惜。

 见他拧眉,她开心道:“知道我可怜了吧?我受的苦可多了,哪像你是无忧无虑的贵公子,以后你可要对我好一点。”

 原以为他会害羞地瞪自己,或是说她几句,没想他却一口答应。“好。”

 她圆瞠双眼。“真的?”

 “真的。”他拿走茶杯,温声道:“睡吧,你也累了。”她一直在眨眼,而且面

 “我不睡…”

 他着她没受伤的肩,让她躺下,伍蓝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又重复一句。

 “我不睡,难得你这么好说话,你再多说几句…”

 可一躺平在上,比方才还沉的疲惫立即涌上,她眼皮越来越重。

 见她死撑着不睡,他叹口气,柔声道:“我答应你,以后好好待你。”他为她盖好薄被。

 “真的?”她闭上眼,却仍执着地再三确定。

 “真的。”

 “樊沐云…”

 “嗯。”

 “你别骗我…”她最后一字已含糊不清,悄然进入梦乡。

 “好。”他应许,伸手抚过她的额头。

 若他先前还有任何疑虑,如今也已杳无踪影,若不是真心想得到回报,她又怎会孜孜念念、再三确定,怕他反悔。

 “你啊,心眼还真多。”

 虽然语气无奈,眼神却是温柔。

 樊沐云微勾嘴角,静静看着她好一会儿后,才起身离去。

 第二天,伍蓝睡至中午才醒,方婶为她端来粥,她才吃两口,正打算一会儿去找樊沐云,问他昨晚是不是答应要对她好,没想到竟来了意外访客。

 “看来伤得不重。”厉若兰说道。“半路看到樊捕头,我就知道你有救了。”

 “什么不重?我可是了好几碗的血,若不是为了你们--”

 厉若兰不耐地举起手上的木盒,唰地打开,以行动代替言语。

 伍蓝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喔喔喔,好圆好白,美丽的珍珠…一整盒圆滚得像白花糖的珍珠…”

 “哼,就知道你眼里只有这个。”她一副瞧不起人的口吻,将盒子丢到她身上。

 “你小心点。”伍蓝捧着一盒珍珠,谴责地望着她。竟然丢,万一掉出来磕坏怎么办?

 “没出息。”厉若兰双手叉于后,来回地在她边踱步,“你…”

 伍蓝见她言又止,也不去理她,迳自欣赏手中的宝贝。

 “你不问我昨晚为什么出现在林子里?”

 伍蓝瞥她一眼。“不就是跟胡献幽会吗?”

 厉若兰霎时红脸。“你--”她冲上前作势要打她。“我…你…胡说!”她的拳头激动地晃着。

 “那你说你为什么三更半夜不睡觉,跟胡献跑到林子里去?”伍蓝吐槽。

 “我,我…我是想问他,问他…”她忽然沮丧下来。

 伍蓝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不过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他又没什么好…”

 “你怎么知道他没什么好。”厉若兰捍卫地看着她。“你根本不了解他。”

 “我是不了解,但你不是订亲了吗?”

 厉若兰防备地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订亲是我娘的意思,我还没订亲前就认识武大哥。”

 当她说武大哥时,声音有些模糊,脸蛋发红,伍蓝并未听出来异样,以为她说的是胡大哥。

 “你们以前就认识?”这倒出乎她的意料。

 厉若兰叹口气,焦虑地绞了下双手后才道:“三年前,他与人拼杀受了重伤,我碰巧经过救了他,母亲一向讨厌江湖厮杀,我不敢光明正大将他安置在客房里,只得偷偷把他藏在凉亭下久废的地牢。”

 伍蓝恍然大悟,原来那地牢是当年胡献养伤的地方,莫非厉若兰是去地牢缅怀往事,根本与宝物无关?

 “那水果跟烤鸭是你吃的?”

 厉若兰红了眼。“不行吗?那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

 伍蓝狠狠被打击,抱着最后一丝期待。“不…不是藏宝的地方?”

 厉若兰不屑地看她一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想钱想疯了,谁会把宝物藏在地牢里?”

 “怎么会没有,掩人耳目啊!”她激动地反驳。

 “失心疯了吧你?”厉若兰翻白眼,“简直穷鬼投胎。”

 伍蓝瞪她一眼,“你这千金大小姐,哪知道民间疾苦,外面米一斤多少你知道吗?我一天吃多少你知道吗?”

 厉若兰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要不要听我把话说完?你帮我把事办好,钱多得是。”

 伍蓝紧紧握着珍珠,眼睛闪亮。

 瞧她财的模样,厉若兰翻了下白眼。“把我说话的心情都破坏了。”她来回走着,理了下思绪后才道:“他在地牢里养了几个月的伤,后来,他好了要走…”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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