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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走来后院,毫不意外的,隔壁那条名为“Tiger”的拉布拉多立刻冲来墙边,朝她吐舌摇尾巴,眼底眉梢充满谄媚之情。

 “你是不是很想要投奔自由啊?”郝京颖敲敲烟盒,抖出半烟。

 “汪汪。”狗儿很配合的叫了两声。

 “我就知道!”郝京颖出香烟,“你每次看到我就会汪汪叫,一定是在向我求救,对吧?”她朝狗儿勾勾手指,“快跳过来,我庇护你。”

 “汪汪!”

 “快跳啊,为了追寻自由,你需要的是勇气,只要多一点勇气就足够了,以后你的人生…狗生就是一片海阔天空。”

 Tiger不知道她一长串念的是啥,只懂得在她停顿时,很“配合”的叫两声,表示它有回应。

 “别怯懦、别害怕,过来,我罩着你!”她持续鼓励。

 “妳少勾引我的狗!”杜承平推门而出。

 Tiger一看到主人手上的狗粮,忙不送“抛弃”郝京颖,快步冲向主人。

 “看到没,自由诚可贵,粮食价更高。”杜承平将饭盆放在狗舍前。

 “嗤!”郝京颖不以为然的皱了鼻,“它是屈服于yin威,怕你一掌把它打死。”

 “你当我是古代武侠奇士,一记庐山升龙霸就可以把它脑袋轰烂吗?”

 “庐山升龙霸是圣斗士星矢里头最帅的男配角紫龙的绝技啦!”不要以为拿出漫画梗她就听不懂。

 “想不到妳竟然知道?”真令人讶异。

 “我卡通漫画都看完了哩!”她可是个动漫宅。

 “那你看过料理新鲜人这套漫画吗?。”

 “有啊,就讲述一个在老家手艺备受称赞,没想到来到东京六本木一家叫Baccanale的老牌义大利餐厅研修却一整个被打的Bambino的故事咩,我可是连剧都看了,松元润主演的。”她回想起剧的画面,“说得我都想吃义大利面了。”口水啊。

 “十五分钟后过来吧。”说完,杜承平转身入屋。

 “耶?”还没“耶”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后。“想请我吃饭就直说嘛,绕那么一大圈!”

 想到有美食可吃,郝京颖的嘴角高高的翘起。

 她将还没点燃的香烟面烟盒,轻盈走回屋里。

 漱洗完毕,换了件轻松的T恤、牛仔,拿着已经洗好的甜点空盘,在十五分钟后,她准时来到杜家大门口。

 她来他家“评鉴”食物的次数越来越多,后来若她要过来,不管是大门还是主屋的门都不会上锁,故郝京颖直接推门进去。

 “喂,我来了!”她朝已经在装盘的杜承平挥手,“我室友说你这次做的鲜油蛋糕超好吃的啦,是你做过最简单,但余韵最无穷。”

 每次来他家吃饭,不只可以“内用”还可以“外带”,实在是太幸福啦!

 不过那两个人很奇怪,她们一样对杜承平的手艺赞不绝口,却只肯享用“外带”,不肯过来一起“内用”,不晓得是在搞啥鬼。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杜承平失笑。

 以前觉得这女人很难搞,很会跟人吵架,后来为了让两人之间不要再老是那么剑拔弩张,逐渐改善关系,他以食物之,果然发现,只要把她的胃填满,就连嘴巴都甜了。

 这一点跟他养的那只拉布拉多差不多嘛,难怪“Tiger”会这么喜欢她,原来是因为看到“同类”

 “吃人嘴软咩!免得下次没东西可吃。”她一**坐上餐桌,直接以手捏起一块烤薯圈,“连前菜也这么好吃!”她觉得她的感受就跟“小当家”一样,一条龙飞出来将她带上天堂了。

 “要不要喝点白葡萄酒?”他自恒温葡萄酒柜拿出一瓶酒来。

 “要要要!”她点头如捣蒜。

 他拿来两个水晶杯,浅金色体缓缓注入杯内。

 “对了,你的餐厅呢?我看你每天都窝在家里跟山顶人一样,餐厅该不会收了吧?”

 “换人经营了。”他淡道,“我退居当股东。”

 “为什么?”

 “没心情。”

 “喔。”

 郝京颖想,一定是他老婆过世的事让他打击很大的关系吧,不只餐厅不经营,还隐居在山上,一人独居。

 他老婆过世已有五年了吧,五年时间,他仍然对她念念不忘…每想起这事,心头的羡慕逐渐转成了忌妒。

 人最怕死后被忘得一干二净,好像走这么一遭,未曾留下痕迹,所以才会留下子嗣,有人祭拜供养,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活在世上过。

 她低眉看着面前的海鲜义大利面,有些凄恻的想,若她死后,必没任何人记得她,她的存在就像香烟燃起的袅袅白烟,风吹散之后就不留半点痕迹。

 不过这也是她的选择。

 她不该有任何想要后悔的犹豫。

 但是…但是她若只奢求一点点,那能否给她呢?

 她不用执着的爱恋,不需要一生一世的承诺,反正她也给不起太多的未来、一个美满的家庭,所以只要给她一点点喜爱,足以让人愿伴在她身边的喜爱,这样就够了。

 这,应该不会是种奢求吧…

 甩掉脑中那阴暗晦涩的负面想法,都京颖拿起刀叉,深深闻了义大利面的香味,接着,就是开动啦!

 郝京颖吃饭时是几乎不说话的,她会以全神贯注用餐来表达她对眼前料理的最高敬意。

 吃完时,她会足的一伸懒,等享用甜点,才会开口讲话。

 “我想到一件事。”这次的甜点是黑松巧克力蛋糕球,一样好吃得让她舌头快融化。“之前我做甜点给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吃甜点?但我看你每次餐后都有吃啊!”

 不喜欢吃甜点的人怎么可能正餐后一定来一客呢?

 “那个啊,你没注意到我说我不喜欢吃甜点时,在『我不喜欢』与『吃甜点』之间有停顿一下?”

 她微眯起闪烁着危险警告的眼,“那中间的停顿不会是入『你做的』三个字吧?”

 “你去测验智商一定有一八0。”

 她深了口气,“好!很好!非常好!他妈的好!看在你甜点做得好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吃人嘴软的她今天大人大量。

 “而且那一定不是你做的。”

 “我…”被说中的她哑口无言。

 “我去测验智商应该有两百。”

 意思是他比她聪明就是了?

 “那我问你,腊肠狗的英文怎么说?”

 “Dachshund。”

 “不对!”

 “不然是?”

 “dooooooooooooog!”她骄傲的昂起下巴。

 “do…”他一楞,瞬间明白,“这叫脑筋急转弯吧?”

 “不会脑筋急转弯,显见你的脑子很僵化,有两百又怎样?”她吐舌皱眉,得意得很。

 “你思考的地方在小脑吧!”

 “怎样?”

 “只会卖弄小聪明。”

 “唷,输了拉不下脸啊?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没度量呢?难怪你常常找我们麻烦,三不五时就跟我们吵架。”

 “那是因为你们真的很吵,整个社区七栋别墅,就你们家最会扰人清梦。”说是菜市场也不为过。

 “这叫活力,要不然一堆老人家,不来点年轻人的活力,又不是在演沉默之丘。”她喝了口葡萄酒,又是个绝配。“这酒好喝。我不喜欢喝酒,不过这酒很对我的胃。”清新、口,还有满馨甜的果香。

 “烟酒不是连在一起的?”

 “我没有烟瘾的好吗?只是偶尔来一,常一个月不完一包的。”

 “我还以为你都边打稿边抽烟。”

 “我才不在屋内抽烟呢,墙壁会吸烟味,久了之后再重的芳香剂也除不掉那味道。”

 “那你那个烟干嘛?”

 “那只是为掌握某种fu而做。你不知道,当我微眯着眼看着那袅袅烟雾,我可以看到我的主角们在里头活动,演起我要的情节来。”

 “那是嗑药产生的幻觉吧?”

 “我才不可能嗑药,又不是找死!”她摆手,又要了一杯酒。“你不懂的啦,这种灵感的出现方式只有我自己才能了解。”

 “其实我也很想写小说。”杜承平突道。

 “真的?”

 “不过我的情节只会在我脑中活动,下笔时还是只写得出食谱。”

 “哈哈哈…”她仰头大笑,“这叫天职!不要太难过!”她走过去轻拍他的肩,并在他旁边的椅上坐下,“我有去搜寻过喔,想不到你还真出了不少食谱耶,还在youtube看到你参加美食节目的影片。”

 “本来电视公司要帮我推一个教导如何做菜的节目,不过被我推了。”

 “是因为你太太的关系吗?”她偏头看他。

 她在搜寻影片的时候,发现所有的影片时间都是五年前的了,食谱虽然后来仍陆续出版,不过中间亦曾断了三年的时间。

 “这的确是主要原因。”

 “那你…”她考虑用词遣字,“打算在山上隐居一辈子吗?”

 “在山上生活很轻松悠闲,没什么不好。”

 “一直一个人,不会太孤单?”

 “隔壁有你们这么吵的三人在,很难孤单。”

 “啦!”粉拳火大槌上厚肩,“我们三个人可不见得会住一辈子,而且郁乔跟林瑀彤都有男闭友,说不定她们结婚就搬走了咧。”

 “那妳呢?我看你比较像会一辈子在山上当孤单老人吧?”

 他端凝着她,想着若哪一天,隔壁只剩下她一个人,是不是就干脆两人为伴?

 不过这提议,她一定举双手双脚反对吧!

 虽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大大的进步,不再是看不顺眼的吵架,而是不伤感情的斗嘴,但横看竖看,就是对哥儿们,他感觉不到她对他有任何发酵的感情。

 两人的关系有所改善,大概是他坦白亡一事之后,她可能因此对他改观,不过在她的心底,他就是个隔壁死了老婆的鳏夫而已吧…

 “我…”她撇了下,“我是汉,我自己都不能保证我下一站会到哪去。”

 “就像你上次一出国就将近一个月不见?”

 “我只要存到一笔钱就会出国去玩了,一直都是这样的。”她将空酒杯移向他,“再给我一点。”

 “下次你要时,可邀我一起。”他在水晶杯内注入酒,“我跟你一样,自由的活在当下。”

 “嗯…”她发出考虑的长,“为什么我出外旅行还要找个人来跟我吵架啊?”

 “这样才不会太无聊。”

 “旅行怎么可能无聊!”她很high的朗声大笑,“一定你是跟不好的伴旅行才会觉得无聊,下次我陪你,你就知道什么是有趣的旅行。”

 杜承平心想她刚才不是说不要找个会吵架的旅伴吗?怎么这时又说要陪他了?

 想到这个人偶尔抽烟,很少喝酒,该不会…

 他仔细看她的脸,果然颊上已经是两片晕红,连眼神都有点蒙了。

 她已经有醉意了。

 “喂喂喂,你家有没有卡拉OK?”郝京颖问。

 “没有。”

 “吼!很逊!”她拇指向下,“很逊耶,我家就有!我家那个屋主…就是郁乔的阿姨啦,大概是知道住山上很寂寞很孤单很无聊,所以装了很多娱乐的东西,像卡拉OK啦,撞球桌啦,还有游乐器…wii,还圣诞红版的咧,呵呵呵…好时髦。”小手搭上他的肩,“走,我们去唱歌。”

 她摇摇晃晃起身,还不忘抱了只剩下一半的酒瓶。

 “我家还有小菜。”她说,“上次去超市买的,辣章鱼啦、花生小鱼干啦、鸭赏啦,都很呵呵…走,去唱歌。”

 她一喝醉酒还真是high啊!

 走来客厅时,她不小心被地毯绊了跤,他连忙拉住她的手。

 “小心!”

 她反手勾进他的臂弯,“这样摔倒有你垫底,呵呵呵…”

 他哭笑不得的看她一脸醉样。

 “我如果摔倒,你要躺在地上当地垫喔。”

 “好…”她又踉跄了一下,杜承平忙将她扶稳。“走好。”

 “我会哈…会走好…”

 “BayboyBayboy,你的坏让我不明白,BayboyBayboy,我必须要离开…”

 郝京颖拉着喉咙唱着张惠妹的Bayboy,不唱歌反而跑去厨房的杜承平菜刀也很有节奏的起落。

 他将白菜心切成细丝,然后加入醋、糖凉拌,接着又泡了杯蜂水,都是要让郝京颖解酒用的。

 这宿醉可不是舒服的事,他可不想明天看到一个女人臭着一张脸出现。

 唱了一个段落,郝京颖看到杜承平窝在厨房不晓得在干啥,好奇的放下麦克风走过去。

 “你在干嘛?”

 “把蜂水喝了。”他将装有蜂水的杯子递过去。

 “喝蜂水干嘛?”

 “可以解酒。”

 “喔…”她迟疑的看着金黄体,“我醉了吗?”

 “差不多了。”

 “呵呵…呵呵呵…”她接过喝了两口,“我都不知道…你其实很体贴耶,太让我惊讶了,一点都不像你。”

 他白了她一眼。

 “你老婆是因为这样喜欢你的吗?”

 “我的优点多得数不清。”

 “真的吗?”她吃吃笑,举高杯子,“你不喝吗?你刚也有…也有喝酒…”

 “我平常就有喝酒习惯,喝那么一点酒不会醉的。”

 “是喔,那我也没有醉。”

 “醉的人都不会说自己醉。”

 “那你也醉了,因为你刚说你没醉!”她又呵呵笑起来,“你也喝。”

 “我不用。”他将杯子推回去,“你全部喝完,等等吃点凉拌菜心,那也可以解酒。”

 “我喝…”她喝了几口,藕臂忽然上拍下他的颈子,他低头。“你也要喝。”

 “我不用…”柔软的忽然抵向他的,并将口中的蜂水喂往他的口。

 他一个呆楞,下意识将她喂过来的水给喝进肚子里。

 “有没有醒了?呵呵…”她笑得天真烂漫。“要喝完,你说的。”

 她将最后一口蜂水含入嘴里,然后贴上他的,只是这次喂完,双就未分开了。

 柔软的两片舌在充满蜂芳甜味的口里互相追逐、互相依偎、互相纠,像是为了弥补空虚的另一半而彼此取暖慰藉。

 他的大掌紧紧贴在她纤细柔软的臂,她的清瘦让骨节明显,背脊中央是片深陷的凹痕,他轻缓的,像是为了补平缺口,沿着脊椎骨温柔来回。

 她的个子对身高超过一八五的他而言太过娇小,必须一直弯着,亲吻亦不易,于是他将人握住纤上提,放上岛形吧台。

 **坐上吧台时,小手贴上他的脸颊,抚摸微长青髭的面颊,因酒醉而蒙的眼搜寻着他的五官,指尖并随着视线移动,浏览过每一处。

 那专注的视线就像所带给他的柔软又热烫的触感,盯视得他有些焦急不安,健躯深处有把火在蠢蠢动,企图燎原。

 他的喉结起伏了下,咽滋润干涩喉头的唾沫,理智在他紧握着吧台边缘的手上微颤。

 她是醉的,但他可是清醒的。

 即使现在两人的相处不像以往针锋相对,只是仍然习惯的会互相拌嘴挑衅,但那不是感情差的意思,而是习惯了这样的对话方式,就算彼此间的芥蒂越来越消融也一样很难改掉的习惯。

 他们之间的亲昵若再下去就是趁人之危了。

 “嘿嘿…”浑然不觉他挣扎心思的女郎忽地笑出声来,“你看起来好紧张,额头还冒汗,经验很少喔,没关系,姊姊可以教你。”

 他闻言啼笑皆非。

 他紧张才不是因为经验少,而是他的理智跟野兽的望在做天人战啊!

 “我们回去唱歌。”他说着就要扣住她的细将她抱下来。

 “不要!”她拉起扣着纤的手,不甩开,反而往自己的腿心处放,“我觉得这儿热热的。”

 他的呼吸跟心跳完全停摆了。

 “还有点的。”她又下更狠的一味药,“帮我。”

 她醉得比他想象中还严重!

 “你该多喝点蜂水。”赶快把酒解掉。

 “我刚喝了。”她嘻笑,粉贴上他的角,“快点…”她带领他的手轻摩她的腿心,“帮我…”

 她近乎哀求的嘤咛让他的手像下了符咒般,完全离脑袋的控制,轻缓的上下抚。

 “唔…呃…”她发出让男人血脉贲张的呻荑抓着他硬的手臂,原本就蒙的眼这会增添了即便是柳下惠也难以抗拒的妩媚。

 “妳…你不了就说…不,是你不了我就不帮你了…”杜承平的面色红,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了所有的力气。

 “我觉得…”她的额头抵上他硬实的口,“不只那,其他地方也的…”

 “不行…”他重了口气,“只能到此为止…”

 她不待他说完,仰头吻他的,丁香探入温热的口腔,绕着他的软舌转,勾着他、着他,要他的理智放弃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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