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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沈浅去医院的时候,很多人陪同,当然,是知情人。南南、胡女士、尤然。沈浅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尤然在一旁搂着她。南南看起来有些烦躁,双手叉,目光看起来很不定。

 胡女士是最紧张的,她一直握双手,死死握紧,掐得手指泛白,手背发紫。

 终于轮到他们了。

 医生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所以人都一愣。

 “好消息就是,沈小姐的骨髓与于天的骨髓配对成功。”所以人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因为还有个坏消息。“坏消息就是,沈小姐怀孕了,要是想捐骨髓的话,孕妇不行,要么把孩子打掉,要么…只能作罢。”医生职业地微笑。

 之于这个坏消息,只是针对某些人而言,对沈浅而言这是难题。她还记得得知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便是看尤然的反应。

 他的面容刚开始很错愕,但也只是稍纵即逝,随即是变的平淡,眼神飘向沈浅,目光错之间,沈浅只看到尤然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沈浅是这么认为的。

 胡女士听到这个消息,用很惊恐地音调问沈浅,“沈小姐,那个你看这事我们怎么办?”

 沈浅耸肩,“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给我们半个月吧。”

 胡女士愣了一愣,看向尤然,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再出礼貌的微笑。胡女士憋着不说话了,她自然有心知肚明。

 沈浅走向尤然,窝在他怀里,杵了杵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我有了。”

 尤然微笑,“知道,我的。”

 废话!沈浅当即想打人,她还以为尤然会说什么他种子厉害什么的,没想到上来的是一句废话。

 尤然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接着说:“回家好好犒劳你。”

 沈浅古里古怪地看着尤然,他的表现很诡异,让沈浅猜不透。

 眼看沈浅就要被尤然带走了,胡女士迟疑了好一阵子,言又止,最后还是不要脸的问,“希望沈小姐尽快给我们答复。”沈浅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应了。

 其实,沈浅得知自己怀孕,心情很复杂。一来这孩子来得太突然,她根本没有想过,可又在情理之中。她与尤然的无节制加上多次无设备只管情,中奖难免。二来,沈浅没有结婚,最多是昭告天下,她订婚了。这也算是未婚生子吧?她不喜欢未婚生子。这也是第三个复杂之处。她不喜欢未婚生子,可是她却不想打掉孩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道理。

 总之,沈浅六神无主,只能靠尤然了。偏偏尤然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有些郁闷。

 回到家,杂就窜在门口,摇晃着尾巴接他们。浅浅的窝移到了外厅,方便它快速大小便,多点时间看它的崽子。外厅里充斥着狗们的娇叫,清清脆脆,倒有一番滋味。

 尤然一进屋,便是去看浅浅,安抚地摸了摸已经为人母的浅浅,然后笑着转身摸跟在他身后的浅浅的头。沈浅不高兴地拍掉他的手,“我头才昨天洗的。”

 尤然忽而把她抱了起来,沈浅惊呼一下,拍着他的手,“你干嘛啊?”

 “抱抱重多少了。”

 “医生说才三周。”沈浅白了他一眼,三周还只是个胚芽,能有多重?

 尤然把她放下,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通,然后又反复看了一轮,最后才开口,“浅浅,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沈浅一愣,原来尤然不是不冷不热,不在乎她有了孩子,而是介意她会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浅认真思索片刻,然后有些为难,“其实我对于天没什么感情,我承认我有些自私,要是让肚子里的孩子与于天选择的话,我可能选择前者。可能我会被人骂死,但是…”

 尤然捂住她合动的,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了。

 沈浅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显得很无辜。尤然是嫌弃她不孝顺吗?

 可是她之于于天,根本就没有父女之情,更甚至说她对于天还有责怪之意,并无恩情。于理,沈浅是有这个义务去救于天;于情,沈浅似乎可以自由选择。

 沈浅把尤然的手扒开,接着说:“我…”

 “浅浅。”尤然叹了口气,拉沈浅到沙发上坐,坐了一会儿,他有把沈浅抱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凝视了很久,他才继续说:“自我懂事,知道爱情的时候,我曾经就对自己发过誓,以后我只要一个女人,不去招惹别的女人,也不要别人招惹我的女人。我只想有一个女人,一辈子只要一个她,用她的身体给我生个孩子,然后去疼那个我唯一女人身体出来的孩子。”

 “浅浅,在你之前或者之后,我不是没心动过。”尤然苦笑,“每个女人都有每个的好,一旦发现了那种好,那就会不可抑制的去心动。可是…”沈浅默默地看着尤然,静静听他说完。因为她觉得尤然说得是心里话。

 “我不愿意将就。我清楚明白自己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是谁,我清楚明白以后的将来,我最想宠爱的子女是与谁的孩子,我更明白,有些人是替代不了的。这样,对于我和另一个女人是不公平的。所以我阻止了别人来招惹我,把自己封闭起来。”沈浅捧着尤然,心里发酸,很想说一句话,却又说不出来。

 尤然摸摸沈浅的发,帮她顺了顺,“我很明白,我爸之于我妈是有爱的,可是中间横亘他的发,他没办法全心投入,更或者说他无法去将就。而我妈为自己感到不公,从而愤愤不平,郁郁而终。这么明显的例子在我面前,我更加不能去将就。”

 “你是想说,你是因为不想将就,所以才死守我?并不是对我专一?”沈浅扁扁嘴。

 “不是,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你,容不下别人,将就下去,对谁都不好,还不如不将就。”尤然搂了搂沈浅,“当今天得知你怀孕了,我心里五味俱全,我发现这一路走来,都是我强势你,一步步把你带到我心里,没有问你愿不愿意?”

 “都生米煮成饭了,才马后炮?”沈浅一脸鄙视地看着尤然,然而嘴角边上已经笑开了花。其实她真的很庆幸尤然带她,要不然她方向感那么差,会饶很多弯子,不过最后的终点,还是他的心上。

 沈浅贼笑,圈住他的脖子,指着尤然的心口,娇滴滴地甜甜一笑,“尤先生,谢谢你把我带进你心里,我很喜欢。”

 尤然“扑哧”一笑,强势扑上去,亲上她的,眼波转一丝妖异,“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没事,我把自己的心也带上了,可以一辈子。”

 尤然咬了她几口,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早就看出你不安好心了。”

 “你…”沈浅那个咬牙切齿啊,他丫的就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男人!

 两人耳鬓厮磨一阵,沈浅有些不安地捧着尤然的俊俏脸庞,“那个…我想把孩子生下来。”她凝视尤然好一阵子,终究溃不成军,低下头,言外之意,生父与孩子,她没良心选择了孩子。她怕尤然责怪,她这样,确实是太自私,太不通情理了。

 尤然啄了啄她的嘴,“于伯伯的骨髓,我想办法。”

 “你有办法?”

 “我国人口这么多,总有匹配的吧?”

 “可不是每个人愿意捐赠的啊?”

 “那要是买呢?”尤然眯了眯眼,“天价买,我想外公很愿意天价买个外孙。”

 “你想惊动你外公。”

 尤然无奈地耸耸肩,“只有外公有这个实力,鼓动这次非法买卖,而且这事不能告诉我爸爸,他不喜欢冒这个险。”

 “那…那要是还是没有呢?”

 尤然闷了闷,抚摸沈浅的发丝,眼神柔了柔,“浅浅,他虽然对不起你们,但是…于理,你必须帮他。孩子还是会有的,可是父亲毕竟只有一个,无论你承不承认。你妈妈肯原谅他,你也应该。”

 沈浅闷哼不说话,久久才说:“你真狠。”

 尤然叹息,“浅浅,没有人比我更珍惜这个孩子。”

 他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打起电话来,沈浅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打电话,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只是大脑一片空白。她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闷在被窝里。

 她何尝不知道尤然的珍惜?他情愿犯法,也想去保住这个孩子。她何尝不知道尤然爱她?为她这么多年,她的孩子,是结晶,他怎会不珍惜?她什么都懂,只是她自私,她不想明白。

 沈浅的手机响了很久,她才接了。是她的妈妈,意料之中的。

 “妈,你是劝我把孩子打掉吗?”沈浅不冷不热,很平静地说。

 电话那头半晌没出声,沈浅也有耐心,等她妈妈出声。好一阵子,电话那头妈妈才开口,“我理解你。当初那样的情况下,我都没把你打掉,更何况尤然那么好,你和他又在热恋中。我懂。但是浅浅,妈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那个男人他过得不好。”

 “所以,你同情他?”

 “他之所以娶胡女士是因为胡女士有个厉害的爸爸。在他最器重的时候,选择跟我在一起,和胡女士闹离婚,从而一直被他岳父打。军人搞婚外恋会有重罚,甚至坐牢。他的岳父以此威胁。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是要跟我在一起,浅浅,我知道你会骂妈妈犯,但是…我恨不了他。这场往事,我和他都有错。因果报应,他这些年不好过,我也不好过。他再对不起,也是对不起我,不是你。他是个好父亲,是我不让你们相认,因为我太了解他,他会不顾一切去认你,从来不会去想一个师长有私生女,会有怎样的后果。”

 “妈,你说这么多,我懂。”沈浅捏了捏额头,招呼几下挂了电话。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头疼。

 第二天,甚至以后,尤然对沈浅总是宠溺着,虽然沈浅有时候撅着嘴,但是还是依着受宠。想想,尤然说得没错,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她的孩子出生了。

 接连的二十天,超过了半个月,胡女士最近频繁打电话,着急又厚脸皮。其实胡女士没抱多大希望,可是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着急。

 直到有一天,尤然的表情很轻松,轻轻抚摸她的头,温和地说:“今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妇产科。”尤然微微一笑。

 沈浅愣了一愣,“那个骨髓。”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已经找到了相配的骨髓了,昨晚空运过去了,于伯伯的手术大概三天以后好,今天带你去看妇科,顺便看看他吧。”

 沈浅激动地搂住尤然的脖子,“我要结婚。结完婚我才生孩子。”

 “好,什么都依着你。”尤然把她抱得更结实,“外公说,他这次大出血了,叫你好好护着他的外孙。”

 “遵命。”沈浅大大地在尤然脸上“啵”了一口,笑颜如花。

 沈浅虽然是个兽医,但她并不喜欢医院的氛围。尤其是给人看病的医院,里面充斥着药水的味道,闻起来让人想吐。尤然见沈浅紧缩着眉,关怀地问了句:“怎么?妊娠反应?”

 沈浅摇头,“不是,是医院的味道难闻。”

 尤然拍拍她的肩,“忍忍。”

 尤然已经预定了时间去看妇产科主治大夫。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都是很正常。沈浅被折腾地筋疲力尽,无力地说:“怀孕又不是病。”

 “但要是不好,比病还能折腾人。”尤然睨了她一眼。沈浅不爱坐电梯,两人是走楼梯的。走到二楼的时候,偏巧见到手里拿着药单的南南。

 她似乎也很意外,见到沈浅样子有些不自然,她别开脸想直接当做不认识。

 “于伯伯在住院部哪个房间?”尤然忽然说了一句,语气平淡无波澜,眼神也不看她,似乎不像是对南南说。

 南南冷笑,“尤少爷本事那么大,查一下就搞定了。”她刚说完,又看了看沈浅,随即又扯出一抹微笑,像是礼貌又像是别有深意,“沈小姐命真好,找了个这么全能的老公,以后有的是享受。”

 沈浅听她话中有话,这是暗自讽刺她还是拐着弯的夸尤然本事大?沈浅搞不懂这个怪气的女人,不愿去搭理她。拉着尤然往下走。尤然也顺着她,跟着一起走。

 “我真搞不懂,我以前会跟这样怪气的女孩成朋友?”沈浅不抱怨起来,她觉得南南的一个眼神都有问题,她从里到外都是有问题的。

 “我也搞不懂,以前她只是比较内向,自从你离开以后,她就这么古里古怪了,于伯伯当初还带她去看过心里医生,查到她有忧郁症,调节了半年,就让去法国学服装设计。我以为她好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又变回来了。”尤然不蹙了蹙眉。

 沈浅语气叵测地说:“她是从我离开以后变成这样的?”

 “是啊,我上次带你去她那儿,我发现她对你的态度跟以前大不相同,也不知是时间的改变还是另有隐情。”

 沈浅耸耸肩,她哪里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要说于天,那真是让沈浅见识到了生老病死的沧桑。记得前一阵子于天看起来生龙活虎,如今头上已是稀疏的头发,配上一张苍白到不能再苍白的脸。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无神。

 胡女士为他削了个苹果,送到他嘴边,“天,吃点吧。”

 于天耷拉着眼皮,无打采地摇了摇头。他说:“你这又是何必,你对我这么好,明明知道我不会领你的情。”

 胡女士扯着嘴皮,勉强一笑,“你还恨我当初使计算计你,让你娶我?在你莫名其妙要离婚之前,就派侦探去监视你,知道你跟那个女人好上了,然后来一出捉?”

 于天闭上眼睛,很无力地说:“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

 胡女士冷哼,扔下那只苹果,“这么多年了,你心里还只有那个女人。她有我半分的去对你吗?她一个打击就逃跑了,我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还跟你在一起。怪只怪我不够狠,要是我去告发你,你现在已经死在监狱里了。”

 “你去告吧,你这句话说了十多年了,你不累我都累了。”于天显然没有多大的意愿与胡女士多交谈。

 胡女士似乎也习惯了于天的冷漠,重新拾起苹果,送到他嘴边,强势地要他吃掉。于天没辙,接过苹果,细细地又慢慢地咬了一口。

 沈浅觉得这对夫真有意思,不小声地跟尤然说:“真是奇怪,明明在一起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尤然淡淡地笑了笑,“我想这就是应证一句‘爱上一个人,明明不开心也要在一起’。就像我妈,跟爸爸在一起那么不开心也不离婚,还是要在一起。”

 沈浅吐吐舌头,“这多累啊?要是我情愿不在一起。爱情本来是让人幸福的,又不是钻牛角尖的。”

 尤然刮了下她的鼻子,“这话我爱听。”

 尤然带沈浅进了病房。胡女士看到沈浅,浑身僵硬起来,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你们…”

 尤然礼貌点点头,“来看于伯伯,听说于伯伯马上要手术了。”

 于天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他看了看沈浅,眼里柔和一片,“沈小姐今儿看起来红光满面,想必有什么好事吧?”

 沈浅寻思着怎么回答,尤然倒帮她回答了,“浅浅怀孕了,来医院做个检查。”

 “我就说嘛,你这小子怎么会想到来看我。”于天哈哈大笑,与刚才那虚弱的模样明显成反比。尤然也只是一味的浅笑。沈浅不知尤然到底有何用意,告诉于天她怀孕干嘛?

 出了医院,沈浅就把心头疑问问了出来,尤然思索了片刻,给沈浅下了个总结,“只是想多一个人知道而已。”尤然忽而牵着沈浅的手说:“那么多人知道以后,谁也不敢要你这个孕妇了。突然觉得杂很聪明,懂得先下手为强,早知如此,直接强了你算了。”

 沈浅睨了她一眼,眼睛眯成一条,学着尤然平时惯有的狐狸样,“那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浅浅,我是沈浅,我会一纸告上法院,告你强暴。”

 “你信不信你肯定会败诉。”

 “为什么?”

 “你也知道,我能折腾到你起不了,当你起得了了,已经没有证据可证明了。”

 沈浅恨恨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够狠。

 尤然揽住她,“走吧,我们去试试婚纱。”

 “不去。”沈浅耍赖皮地不动,扁扁小嘴,“我懒,我不想动。等生完孩子再折腾这东西吧。”想起结婚的一系列事项,沈浅就头大。

 当初李美丽结婚的时候,她这个伴娘都累得虚了,更别说新娘了,能折腾出半辈子命来。用李美丽经典地话说:“你知道世界上老的最快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新娘,第二天,改口叫老婆了。瞧瞧,一夜之间啊,就这么老了。”

 一向不怕苦不怕累的李美丽都抱怨,沈浅肯定扛不住。所以…她情愿未婚生子,等以后身上没有负累了,一身轻松以后。

 反正,眼前这个男人,跑不掉。沈浅如此想着,也便心安理得了。

 尤然当然知道沈浅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他也不去计较。孩子都有了,也不怕这个女人怎么跑。就算跑了,他也会把她追回来。毕竟带球跑,慢很多的。

 他们都以为什么都平静了,以后有着漫长的日子在等着他们。

 有一句话是‘从天堂掉到地狱般的感觉’。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沈浅一直未体会过,而接下来的事情,她是彻底的体会到,幸福什么的,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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