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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个人的眼睛是最无法骗人的,即便作戏作得再好,有些虚假的终究掩藏不住,包含爱一个人的眸光,那是天底下最能触动人心的东西。被她这样全心全意地注视着,年少时某些热切的情怀似乎又回来了,他喜欢上她,看见她就觉得非常美好,现在也是一样…

 “徐…徐澐开…”他良久没动作,曹菁雯等得心慌意,心脏快要迸出口。

 徐澐开回神,眼神变得非常柔软。“怎么了?”

 “你…怎么…”不做了?想问却问不出口,只得忍着羞意轻轻将身子贴了上去。

 这撒娇般的姿态令他难耐,可还是忍不住起了坏心。“嗯?”装作无知的样子,他俯身亲吻她软润的肤,手却没更进一步的动作。

 她身体又麻又烫,**的肤一方面觉得凉冷,一方面又被他炙热的灼得似要燃烧。感的耳际被反复啃咬,她肢发软,大口息,偏偏吐息间尽是这男人身上的气味,使她更加意,属于他的味道吸引着她,全身都要拂腾起来。

 “希望我做什么?怎么做?你不说,我不清楚啊。”

 恍惚间看着他人的笑,曹菁雯浑身肌肤一下子变得炙热滚烫,脸唰地烧红起来。可恨她无法反抗,只能细微地扭动自己衣衫半褪的躯体,尽全力煽动他。“衣服…掉。”

 “好。”徐澐开从善如了上身衬衫。不同于外在的瘦削,他偏暗的身体肌理结实分明,起伏有致,看起来非常坚韧。

 她想起自己先前数度倚靠这片瞠的画面,便觉心暖,可慢慢地意识到不对。怎么…又停了?

 “还有呢?”

 叫他衣服,还真的只了衣服,曹菁雯脑子里像有壶开水在烧,吐半天就只冒出蒸气。

 徐澐开出恶作剧一般的笑,开始吻起她纤白柔润的脖颈来。“你怎么说,我怎么做,都听你的,好不好?”

 最好是!

 颈脖一带的吻越来越重,重得令她怀疑会烙下痕迹,若被看见,可是比嘴肿了更难解释。思及此,她微微挣动起来,想闪躲,却被徐澐开一口咬住,疼痛之际又被牢牢制住了行动,就连双手也不知不觉被按住,简直就是手术台上的青蛙般任人宰割的姿态。

 “快点…你说了,我就做。”

 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形下,两人都很不好受,曹菁雯拿他没办法,只得豁出去了。“说喜欢…”

 “嗯?”

 “说你喜欢我,很喜欢,非常喜欢,不说不给你做…”反正是他自己说的,说她怎么说、他怎么做。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得到的感情可信度比政客的保证还低,她还是很想听一次,就这一次,之后…随他想怎样都行。

 这十足小女孩撒娇的口吻令徐澐开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她感觉自己被嘲笑了,真想气得大喊要说不说要做不做,徐澐开却像已料到她的不满,笑着拉过她的手,往自己口上贴。“你看。”

 “呃?”

 “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曹菁雯意识蒙,一头雾水。“心…跳?”

 “嗯,是跳得很快的心跳。”徐澐开赞赏似地笑了。

 这代表什么?她眨着润水亮的眼。男人的手强而有力,摁着她去碰触他腔里属于生命的脉动,咚咚咚、咚咚咚的,不同于他心跳的迅疾,徐澐开脸上表情依然是那种教人有点不甘的从容。

 这极大的反差令她一时有些想笑,而她一出这表情,手心下的震动便越发显得强列,悍然有力。她讶然抬眸,像是小孩子发现了一个新玩具,忍不住开始捏捏,果真听见了他随之急促的呼吸变化。

 她有些上瘾了,动作逐步变得胆大起来。

 徐澐开经受不起她这般折腾,立即以动作制止。

 她抬起脸来正想抗议,却听见他俯在耳畔,用一种压抑的口吻叹声道:“我喜欢你…”

 “呃?!”

 “很喜欢…非常喜欢…”说着,一个吻便猛然堵了下来。

 这一次的亲吻非常有力,而且长久,她背脊一阵阵的酥麻,本来就期望着被他好好触碰、拥抱,如今他更亲口说了喜欢,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足够她开心了,是吧?

 徐澐开叹口气,离,抹过她眼角渗落的泪,额头抵在她袒柔软的前,用力地将她搂进怀里。真的是…拿这样的她,无可奈何。

 “我是说真的。”不只是第间的甜言语而已。

 他很意外自己体内居然存有这般热烈切的情感,分明认定是最不可能的对象,却因为被她那纯洁无垢、甚至有点可怜兮兮的感情感染,变得放不下,变得很想跟她在一起,结果在来不及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自觉沉溺了。

 在她面前,他可以任,可以坏心眼,即便展现自己最低劣的一面也无所谓,反正,她都知道了。

 或许快要接近爱的范围了吧…徐澐开默然想着。短时间内,他还无法使用这三个字,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讲,但他并不吝用其他不同的方式,让她理解。

 他瞅望她陷入呆滞,好似有些不可置信的脸,勾,俯下身去。

 曹菁雯下意识闭上眼,一片昏暗里就只能感受他略带强硬的,大脑伴随他的动作逐渐变得空茫,只能本能地合,整个世界就只剩他给予她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她需要的。

 所以,即便在一阵使人感官沸腾的虚幻里,她仍紧紧攀附住他,吻得嘴都痛了也舍不得放,非要倾尽最后一口气,这感觉,使她非常非常地足、非常非常地喜欢。

 男孩终于摘下了野玫瑰。

 这次玫瑰并没再拿刺扎他,而是柔顺了枝叶,任君采撷、恣意妄为,不再锐利的玫瑰柔弱美丽得教人心惊,他只想将之入怀里,即便太过用力拈碎了,也舍不得松了手,他愿沉溺于她的芳香馥郁,就此被她的香气俘虏,一生一世,腻到底。

 隔天一早,曹菁雯虚弱地来到公司,心里做好遭受侧目的各种准备。她嘴很肿——被啃咬一晚的结果;很酸、腿很软——嗯…这理由就不多解释了。

 徐澐开食髓知味,欺负她欺负上瘾,不顾她挣扎抗议,咬了她一脖子的红痕,大大小小、有红有紫,她只得拿条丝巾遮挡,可惜还是排拒不了总机小姐的八卦霹雳眼——

 “经理早,假过得如何,有没有‘特别’去哪里?”总机小姐笑咪咪,加重“特别”两字发音,一双眼不着痕迹地扫过她全身上下。啧啧,看来似乎很辛苦哪…

 曹菁雯呛咳两声,换作以前肯定会下巴一抬、白眼一瞪、毫不理会地快步闪人,但经历某人“改造”,性格收敛许多,只得干笑两声,若无其事地回。“还、还不错。”

 “对了,经理你那双JimmyCho的鞋还买得到吗?我昨天刚好在别的地方看见一双…”

 她一口气噎住。“到处都买得到!路边摊超多人仿的…”

 这不正是传说中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总机小姐内心暗想道。

 曹菁雯终究不是善于说谎的性格,她声音颤抖,脸蛋通红,却又硬是逞强装没事的模样,令总机小姐脑里浮现一只虚张声势、四肢打颤的吉娃娃,实在有点不忍心。其实公开了也没什么嘛,大家都很祝福的,怕成这样,肯定是被人要胁。

 落到那个黑心肝的总监手里,到底算是她的造化还是不幸呢…真是一个好问题啊。

 就在总机小姐隐含同情的目光下,一头雾水的曹菁雯赶紧落跑。

 一整天都非常平静,本来还以为自己会听见许多闲言闲语,不料大家注视她的方式都带着奇异的包容。事实上,当她外出洽公的时候,茶水间的对话是这样的——

 “唉,看到曹经理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我真同情她。”会计主任感叹,办公室的大伙儿跟着点头。说真的,徐总监人是不错,但共事这么久了,他们怎可能不知道人家肚皮黑不黑?

 别看徐澐开平素总是温言好语笑咪咪的,实际行径堪称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他们都记得曹菁雯一开始究竟被“定”得多惨,如今公事私事都彻底落到对方手里,可想而知,日子绝对不会太好过。

 于是八卦联盟一致决议通过:默默祝福吧。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承认是怕了徐总监,毕竟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就是千万别得罪一肚子黑水的男人…

 于是如此这般,半是误会半是真相的情况之下,曹菁雯担忧的情况完全没发生。

 一个星期过去,不见风雨,她暗自松口气,应该没被发现吧?也是,她隐瞒得那么好——却浑然不知,这在公司早已变成半公开的秘密。

 至于理所当然知情的徐澐开,看她老是紧张兮兮,刻意压抑着庆幸没被别人发现的模样,觉得很有趣,便没告诉她真实情况,甚至叫她进办公室的次数也变多了,有时分明一封Mail可以代的事情,也非要当面讲不可。

 华升公司因而产生一个着名场面——曹经理刻意一脸平静地被叫进总监办公室,隔没多久再热红着一张脸走出来,踩着高跟鞋“喀喀喀”地落荒而逃。所有人不摇头叹息:总监,您老是这么玩人家,就不怕会遭天谴吗…

 唉!

 “…我总觉得大家看我的眼神还是怪怪的。”

 转眼两人在一起已经过了两个月,有天晚上下了班,曹菁雯一如往常来到徐澐开的住处,终于把沉在内心许久的问题说出口。

 她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说到现在云里雾里捉摸不清的情况,徐澐开闻言笑笑。“哪有,你多心了,我们不是一直都藏得很好吗?”

 “还敢说!”曹菁雯瞪他一眼。“我进你办公室的次数都比去厕所还频繁了!”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徐澐开双手一摊,表情无辜,他可是奉行办公时间不办私事的原则,连她一发都没动过。

 曹菁雯脸面一红。是啊,他是什么都没做,就只是一边代事项,一边用那种教人心慌难耐的眼神,把她从头到脚盯一遍,直到看满意了才肯放她离去,这已经彻底构成职场扰了,呜…

 可惜抗议无用,徐澐开理由说得冠冕堂皇。“我不都有事找你吗?”

 是啊,那些芝麻绿豆小到不行而且分明他早已决定好的“事”也叫事的话…

 还好接下来七天这男人都会到南部出差,她总算可以松口气。

 尤其两人交往以来,所有情侣间该习惯磨合的问题,徐澐开始终态度强硬,又有手段,总弄得她不得不屈服。其中一项就是限制她的晚间行动,未经许可不得跑。她也不是多爱趴趴走,但偶尔兴致一来就会到酒吧大喝一通,反正她酒量好,不曾喝醉出事,偏偏徐澐开就是把她这么一点仅剩的乐趣都剥夺,害她好生郁闷。

 徐澐开哪里不知她内心的想法,他眼眸微眯,透着危险,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哼笑道:“七天看不到我,很开心?”

 哪敢啊!“没、没有…”

 “嗯?”耳垂被咬住,那带着些许鼻音透着深沉意的询问,也跟着落进她的耳里,瞬间教她面红耳赤,耳发热。

 他们白天一起共事,晚上下了班也是频繁来往对方住处,几乎无时无刻不见面,前阵子在某人刻意安排下,连出差都是一块儿。这次是真的分身乏术,北中南都有事务要处理,坦白讲,一下子有七天见不到面,她也是…会寂寞的。

 但只是七天,又不是七个月,徐澐开当然也只是逗逗她,不过看她明显掩藏不住庆幸的样子,多少有些不,不的结果就是又把人彻头彻尾“欺负”了遍,让她哭着求饶说出“拜托别走”之类带有他意的话,这才终于满意了。

 只是隔天临走之际,他不忘多加代。“这七天你都住在我这儿,别跑,还有少跟那些楼管课长主管厂商应酬,我会每天打电话回来…”最后耳提面命,附加一句。“不许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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