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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小绣楼三士争云云
诗曰:疏月绮窄回,金多作祸媒。游魂渺何许,清夜泣蒿莱。

 且说兄弟三人被萧氏请去吃早膳,三郎说肚痛,溜了出去。大郎与二郎知他鬼主意,遂随后即追。

 那二郎道∶“三弟年纪小,心却大哩,去寻他晚了,恐与表妹早做成一处哩!”

 大郎惊道∶“何处去寻?”

 二郎道∶“闻香便是。”

 大郎道∶“何故?”

 二郎笑道∶“兄长久行花柳行,焉不知此意?那女子都是惯用香粉的,云仙表妹自有一种奇香,想必他的闺阁也是香的。”

 大郎道∶“二弟怎知他身有异香。”

 二郎道∶“小弟久炼得鼻子手段,凡嗅得香气,便知女子品等。”

 大郎讶道∶“不意二弟有此异术,待回去教我。”

 二郎道∶“你学不得。”

 大郎道∶“我何学不得?”

 大郎道∶“倘你学待,我岂不知少了多少美人。”

 大郎道∶“如此小气,成不了大器。”

 二郎道∶“不比兄长,那蠢的丫头也一抱春风。”

 大郎道∶“适才你又何为?”

 二郎嘻笑道∶“五十步笑为百步耳。”

 大郎道∶“莫要厮混,速寻了三弟,莫误了姨母的事。”

 二郎道∶“岂能不顾表妹。”

 大郎道∶“二弟也笨。今乃是喜,那天仙焉能不出来陪客,届时你我兄弟不是近水楼台么?”

 二郎恍然道:“兄长说得有理,只是我料那三弟必先走了一步。”

 大郎道∶“他一个孩子家又何俱,耍上一耍又何妨?”

 二郎道∶“也是。”

 二人一头说一头到处喊。不消一刻,那三郎提着儿钻将出来。

 二郎惊道∶“你可曾完事?”

 三郎道∶“完了哩,不可言。”

 二郎道∶“甚么,你将表妹完事了!”

 三郎道∶“表妹又未来出恭,我怎知晓。”

 大郎道:“他吃得多,有些七荤八素了。”

 二郎长嘘了儿口气道∶“未完事即好。”

 大郎张目对二郎道∶“你嗅他后面可是表妹的香闺。”

 那二郎提了鼻子嗅了一回,道∶“这胡府的茅厕也香哩。”

 三郎道∶“即是香,你即在此间多嗅此罢。”

 大郎道∶“三弟莫走,适才姨母发下话来,要我三人伺候左右。”

 三郎道∶“如此甚好。”

 二郎道∶“好个甚?”

 三郎道∶“表妹定也在姨母左右。”

 大郎相了二郎一眼。二郎吐了舌头。

 三郎道∶“即如此,我先去哩!”言讫走。

 大郎与二郎忙道∶“你我三兄弟俱往才是。”

 三郎也不应声,系了儿合他二人去寻姨母不题。

 话休絮烦。萧氏生辰这办得甚是闹热。宾朋如云,吵嚷若市。萧氏忙于应酬,三兄弟也忙前顾后,钻来跳去。那云仙果然到了下午出了闺房,一步三摇而至。见了众人一一请安。喜得三兄弟弃了萧氏,直在云仙身边云遮雾绕般行动。那天仙也偷了眼儿把他三人俱都看个仔细,见大郎结实却又鲁钝,二郎神清却又气浮,唯那三郎眉宇之间挟带英气,虽年纪幼小,身量却高,与二兄比肩而立。心上便有了三分的喜欢,眼角眉梢也带了些情意。那三郎岂能不知,心中欢喜,把个表妹叫得山响,气得大郎二郎臆隔断。碍那人多,未能上手去抢。暗地里咬牙切齿一回,各自去那月儿菊儿身边,故意挨擦身儿,出些火气,眼却不离云仙。

 黄昏时候,红烛高烧,画堂如昼。宾朋生满,饮酒祝寿。笑语喧声,一派繁闹景象。饮酒三巡末过,那云仙辞了众人回房去了。临行又睨了三郎一眼。三郎离席追。早被身边大郎合二郎挟住,动弹不得。又不便发作,强忍一回,坐稳吃酒。却恨这宴不早散。

 直至申时,方才散席。三郎趁他二人不备,于桌下溜出,及二人寻时,空留三郎一件衫儿。二人大恨,却又无可奈何。遂谋道∶“明强试他一回,倘不见至,早将他打发回去。”

 二郎依允。取了衫儿,辞了萧氏回房歇息。

 两人各自思想,唉声叹气。正烦闷间,那三郎推门而进。

 大郎起身讥道∶“三弟可又得意一回?”

 二郎道∶“可曾春风一度?”

 三郎也不答应,闷声向上坐了。

 大郎又道∶“三弟何必恁般样儿,想必哪云仙嫌你年纪式小?”

 三郎依原不答应。

 二郎道∶“明午后料也无事。你我兄弟三人,去寻了个乾净幽静所在,试你那至否?三弟以为如何?”

 大郎道∶“倘你无起,自是小,不合与表妹做。”

 三郎道∶“却也奇怪,为甚与表妹做耍还看至否?”

 二郎笑道∶“这即是说至理处了,倘你无起,只能与表妹做些玩家家的勾当,却不能娶他归哩!”

 三郎讶道∶“我却不干!你二人也需当场试来!”

 二人听了呵呵大笑。

 大郎道∶“这又何难,只是届时不能令人窥见。”

 三郎道∶“是甚见不得人的试法?”

 二郎道∶“即是见不得人哩。”

 三郎道∶“却也说出听听。”

 大郎道∶“明午后你自知,倘目下说出,恐你那话儿夜里又做怪哩!”

 三郎道∶“既然不说,何不将你二人今于那月儿菊儿身上的手段说出一二?”

 二郎道∶“愈发的说不得哩。”

 三郎道∶“为甚?”

 二郎道∶“倘说出,怕你梦里走了哩!”

 三郎道∶“二位兄长口口声声言我未曾至,何来的走?”

 二郎楞住,大郎道∶“好一张利口儿!不妨讲与你听!”

 二郎道∶“兄长也得慌么?”

 大郎道:“口而已。”

 三郎道∶“那月儿可是满月么?”

 大郎道∶“那月儿身躯丰肥,正是满月。”

 二郎道∶“前可有一对玉杯么?”

 大郎道∶“隔着衣儿如何得见玉?只是摸着软中有硬,料是处子无疑。”

 二郎道∶“兄长圣乎,一摸便知,小弟佩服。”

 大郎叹道∶“倘不人多,早已得手,霞飞鸟道矣!”

 二郎道∶“兄长高才!”

 三郎道∶“二兄莫赞!你且说那菊儿事情。”

 二郎道∶“那菊儿身躯儿也不丰肥,前也无一对玉杯儿,有甚好说。”

 大郎晒道∶“二弟闻香便是了。”

 二郎道:“香便是香,只是这香的来处非自一般之处。”

 三郎道∶“又在何处?”

 二郎道∶“即在那肥之下。”

 大郎道∶“适才你言不丰不肥,何又来了肥?”

 二郎道∶“只是他细若柳,故而儿肥大。”

 三郎道∶“岂不更个惹火的美人儿?”

 大郎道∶“你知甚是惹火的美人儿!”

 三郎道∶“平昔二兄所教。”

 大郎道∶“你二兄不教你好的事。”

 二郎道∶“适才兄长又是念的哪一家经书!”

 大郎笑而不语。

 三郎又道∶“那菊儿肥下是甚处?为甚香哩。”

 二郎道∶“下腿间自有湾一道,情一个,香气自那而出。”

 一番话说得三郎间那小小物件倏然而立,卜卜而跳。疾手摸,叫道∶“我至矣!”

 大郎与二郎俱吃了一惊,懊悔不迭。

 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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