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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遭受严刑拷打
这个知县姓朱名鹳,倒是一个科举出身的官吏,有点学问,还爱耍点小聪明,既不贪财,也不爱,到也铁面无私。

 也许正是因为自持公正廉明、才高气盛,所以在审案时往往喜欢凭自己主观的推测作为定案的依据,弄出不少冤假错案。

 终究还是个糊涂昏官而已。

 朱知县在大堂坐定,命人带上被告。

 只听堂下有人高叫:“带犯妇柳青青上堂!”在一片“威——武——”的吆喝声中,手脚镣铐着的青青被衙役押上堂来,在大堂中央俯首跪下。

 按朱知县审案的习惯,第一步是目测,他自认为凭自己的经验和阅历,察言观就能八九不离十地判定此人的忠和善恶。

 于是叫道:“犯妇抬起头来。”左右走出两个衙役,一边一个用膝盖顶住青青的后背,一手捉住手臂,另一手抓住头发向后一拽,青青的头就仰了起来。

 朱知县盯着看了半晌,暗自忖道:“此女美过人,看她面似桃花、眼浮光、寒肩细突股肥,定不是个安分守已的良善妇人。大凡美貌女子多数水性杨花,其夫已老,妾又多,哪能足她那颗之心,夫、妇偷情苟且之事定是有的。此女出身贫,夫家富有,为钱财而谋杀亲夫也是可能的。是了,是了!此案十之八九就是:通同夫,杀害亲夫,以谋得一分家产,达到双宿双飞的目的。如此复杂案件,不消片刻即被我参透,足见本县才高八斗、思维敏捷。”

 想到这里,知县大人不觉出一股洋洋洒、自鸣得意的神情,摇头晃脑地拿起惊堂木使劲地拍了一下,问道:“你这女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作何营生?从实招来!”

 这都是官府审案时老生常谈的套话,但也必须回答。

 青青,一个农村卖艺的小姑娘,来到城市虽有四、五年了,却没有经过什么大世面,与人交往不多,更不善于在大庭广众面前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

 家里突发凶案,自己横遭捆绑、漫骂和毒打,一时间慌张、害怕、怨恨、抱屈的情绪错综复杂地织在心中,已使她茫茫然不知所措了。

 如今在大堂之上,眼中看到的是两排凶神恶煞般手持的衙役,耳中听到的是野兽般歇斯底里的吆喝,还有上面坐着的那个横眉怒目、手舞足蹈,像一个吃人的恶魔般张着血盆大口,要把她立即噬掉的县太爷。

 青青早就被吓得三魂少二、七魄丢三了,心脏狂烈地跳动着,身体筛糠般颤栗着,不自觉地撒出了半泡臊,当察觉时又把剩下的半泡硬憋了回去。

 目前她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根本没听见吴知县说的什么,只是不停地喃喃地念叨着:“我冤枉!——我冤枉!”

 “那一女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作何营生?当面招来!”朱知县又问了一遍。

 “老爷,她叫柳青青,今年十七岁,是我们家的六姨太。”看到青青不说话,黄美玉忍不住了,着急地替她回答。

 “肃静,肃静!公堂上止喧哗!”知县朱鹳拍了一下惊堂木,厉声呵斥道:“老爷我问的是她,不是你,你再敢胡说八道,定责不饶。”黄美玉碰了一鼻子灰,只得退在一旁。

 “犯妇柳青青,我再问你,你是如何谋杀亲夫的?从实招来。”

 “我冤枉!——我没杀人。真的,我没杀人!”

 “不是你杀的,杜老爷怎么会死在你的屋里?”朱知县进一步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冤枉啊!”青青说的句句是实,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朱知县早就认定了她是杀人的凶犯,她是有口难辩啊!

 朱知县问了几次青青都不承认,县太爷想起了《研梅录》上说的:“梅花固清香,非置于钵内仔细研之碾之,其馥郁不发。女犯虽娇弱,非缚于厅前严酷拷之捶之,其内情不供。”于是说道:“还不从实招认,老爷要动刑了!”

 青青还是无招,朱知县发怒了:“看你小小年纪,居然做出谋杀亲夫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还在这里百般抵赖,拒不待。分明是一个十足的刁妇。不用大刑,不知老爷我的厉害。左右,拶子伺候!”

 立刻走出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框档”一声把刑具扔在青青面前,两个衙役一边一个把她的身子夹在中间,将其双手抬起平伸在前。

 另外两个衙役从地上拾起拶子,分开她的十指,套了上去。在这种阵势下,尚未动刑,青青就已经紧张得汗夹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哧扑哧地滴落下来。

 “你说不说?不说就用刑了!”朱知县咆哮道。此时青青已被一片恐惧的阴影笼罩着,嘴动着却发不出声来。

 朱知县认为她还在负隅顽抗、于是愤怒地一拍惊堂木,命令道:“用刑!”

 衙役们将刑具一收,俗语说:十指连心,顷刻间一股强烈地刺痛从纤纤十指传感到五脏六腑,青青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惨烈的嗥叫:“啊!——”思想意识陡地消失,似乎就要昏过去。

 正在此时衙役们突然松了刑,青青又清醒了过来,一口气尚未息完毕,又是一阵更强烈的巨痛袭来,“妈呀!——”又是一声惨烈的嗥叫,刚才憋回去的那半泡也全部撒出来了。

 衙役们把那拶子收了又放,放了又收,如此五、六次,一次比一次惨烈,一次比一次痛苦。

 这一招真厉害,你想利用神智的昏来达到片刻的休息都不可能,让你总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着极度的痛楚。最后青青终于还是昏死过去,这一轮行刑算是结束了。

 一杓冷水当头浇下,青青悠悠苏醒,无力地睁开双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双纤纤巧手,现今已是红肿得如同胡萝卜一般,被刑具挤出的一个个水疱晶莹透亮,紫红的瘀血堆叠成块块暗疮,皮绽烂、触目惊心。

 肌肤的创伤、心灵的痛苦,使她悲怆绝,不由得“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根据朱知县的经验,一般的纤弱女子,这一轮刑罚下来早就该彻底坦白了,只有那些江洋女盗、顽劣刁妇才能一、一忍再忍地拒不代。

 所以按照今天青青的表现,使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青青是一个刁钻、泼辣、凶狠、顽劣的恶妇。不动大刑,谅她是不会说什么的。

 于是拍案而起,怒声叫道:“夹伺候!”

 一般夹只用在男犯身上,除了个别刁蛮、强悍的妇女外,很少用于纤柔的女人。今天居然对青青要施以夹刑,可见朱知县已是愤怒到极点了。

 只见衙役们拿出几碗口的木,将一搭在她的脖埂后面,解开手拷,把两手平伸绑在木上,左右用人扶住了,另外两横放在膝弯及脚踝处,木的两端都有衙役踏上了一只脚。

 “柳青青,你说,杜老爷是你谋害的吗?说!”朱知县咆哮道。

 “青天大老爷,你饶了我吧!”青青哀告道:“我实在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冤枉啊!”

 “给我夹,使劲夹!”衙役们的脚向下踏去,顿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像万棵钢针深深地扎进了她的身体,凶狠、烈、震撼、残酷地摧残着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立即,大汗淋漓、泪如泉涌、鼻酸涕、口吐白沫、小便失,汗水、泪水、唾透了全身衣服,连地皮上都是一片水渍。

 衙役们将那夹了又松、松了又,青青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终于在一声“喀嚓”

 似骨裂筋断的响声中,青青那颗美丽的头颅缓缓地垂下了,一动不动地耷拉在前,昏厥过去。

 当她再一次醒来时,原本那桃花绽开的俏丽面容已变成梨花带雨的凄美表情,黝黑纤长的青丝散地贴在脸上,衬托着面色的苍白和可怜,伴随着促的息声,隆起的部也在不停地起伏,全身的每一块肌都在不断地颤栗和搐。

 她挣扎着抬起头来,泪眼滢滢地望着高高在上的知县大人,语无伦次地说道:“大人,老爷,——饶了我吧!——我实在受不了啦!——别再用刑了——你要我说什么?我说,我说!”

 “早该如此,真是个妇,不给点颜色,不知道厉害。”朱知县认为大功即将告成,不为自己高超的分析、判断、审讯能力而骄傲:“快说,你是怎么通同夫、谋害亲夫的?”

 在残酷的刑罚摧残下,青青的精神和意志已是极度的衰弱,但就在县太爷陶醉于自命不凡的片刻时间,她得到了暂短的休息,神志清醒了几分。

 正是“谋害亲夫”四个字刺了她的神经,她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听过说书人讲故事,也看过野台班子演的公案戏,她的文化和伦理道德都是从那里学来的,知道谋杀亲夫是何等的罪名,是要凌迟处死的。

 一旦招供,就是死路一条,更何况自己女人的名节也就完了,将遭到世人的唾弃和漫骂,也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和涛哥呀!于是下定决心,纵然屈死也不能昧着良心瞎说。

 “青天大老爷呀!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我也不知道是谁杀的。”

 “哈!哈!你拿老爷我开涮,把老爷我当猴耍。”朱知县气极了,用惊堂木把公案拍得震天响,恼怒地叫道:“来,来,来!给我打,重责四十大板!我就不相信她的皮能比我的板子硬。”

 又一阵“威——武!”的吆喝声后,衙役把一小木到青青嘴里,让她用牙咬住,再把她推倒匍匐于地。后面的衙役扒下了她的子,出了白肥润的股。

 青青的身材十分苗条,可却非常丰。所以身子爬在地上,部仍得很高,吸引着大堂上所有人的视线。站在靠后的人们也用余光寻觅着股沟下面的桃源仙,可惜青青的两腿夹得很紧,除了黑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接着,两个衙役走向前来,一边一个举起手中的水火“噼里啪啦”朝那多的地方打去。

 起初只是在白的肌肤上出现了几道红印,跟着整个股就开始红肿、溃烂,破皮、碎、浓水、血浆四处飞溅。

 痛得青青憋足了全身的气力疯狂地挣扎,希望能逃脱那凶残的毒打,可是她的身体平俯在地上,双手双肩都捆在了大的木上,木又被衙役们着,任她枉费了多少力气也是徒劳无功。

 她想要尽情放声大叫,以此来发身上的苦闷、减轻皮的痛苦,可是嘴里又上了木,除了闷声发出几个“咿、呀、哇、啦”的单音节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怜的青青姑娘,她是身体上痛啊!内心里苦啊!脑子里恨啊!精神上悲啊!所有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板子依旧继续一下一下地落在她的身上。

 待四十大板打完,青青早已昏不醒,只剩下一口微弱的气息安静的趴在那里。

 朱鹳知县是一个久涉官场的老油子,很清楚在一无口供二无证据的情况下,若是把人打残了、打死了,对他的官声是有碍的。从青青的身体现状看来,今天的受刑已是到了极限。

 于是命人将她松了刑,用冷水醒,押入大牢,明再审。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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