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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敷药疗伤
 欧克抱着曲顾在铁掌山下寻了一户农家,剥下金龙鞭上的一块金子做租金,赁下一间屋子,又叫他去附近的城镇里请个大夫来。那农户见他气度不凡,又出手大方,自是愿意效劳。

 他自己则取了千年人参去厨房替曲顾煨汤喝。煎药比烤鱼和煮野菜要复杂些,况且千年人参千金难换,他念着曲顾还需靠参汤稳住伤情,自是不敢怠慢,亲自持扇守在药盅边。只是待看到自己竟然熬出一碗参汤,作为一个秉承君子远庖厨的世家公子,欧克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坦白说,如果不是自牛家村之后的这一段落魄日子,他恐怕连生火也不会。现在想来过去所受的苦楚,并不是毫无用处的。他从前想要什么几乎没有得不到的,千年人参又如何,在白驼山庄的草药房之中不知有多少,他何曾懂得珍惜二字。有些事,有些人,没有经历过,可能从前他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幸亏他欧克还没有这么傻,将裹了皮子的玉当石头扔掉。

 他看着手中的那碗参汤,不由微微一笑。

 曲顾昏沉沉的躺在上,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忽然感到身子微微一晃,这才迷糊糊的睁开眼。

 “吃药了。”欧克将她身子托起,扶到怀里,他第一次照顾人,着实有些笨手笨脚,只怕又弄伤她刚接好的肋骨,一碗参汤喂了小半个时辰。

 曲顾饮了参汤果然有了几分精神,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奇怪道:“大克,咱们这是在哪里?那个裘千丈呢?”

 欧克为她掖好被角,道:“我们在铁掌山下,你先好好养伤,别的无需多管。”说着手一顿,忽然挑了挑眉,“你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我?”

 曲顾一愣,当真在脑中想了又想,奇道:“没有啊。”她自觉是个实诚人,从来不骗人。

 欧克哼道:“我的腿是怎么回事?”之前在铁掌山上情况紧急,他自是无暇多想,此刻回忆起曲顾那句“我都忘了”才明白她只怕早清楚他的腿已经好了。“你既是早知道我‮腿双‬无碍,为何不告诉我。背着我上山,你不累么?还是你故意耍我!”

 曲顾这才想起来,吐了吐舌头,“是老顽童不让我告诉你的。再说,我力气大,背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的理所当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是吃了什么亏。

 欧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忽然勾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真是个傻姑娘!”说罢,起身留给她一个背影,“以后你不用再背我了,我是男人,该是我背你才对。”

 曲顾不明白他干嘛这么在乎背不背的问题,只是轻声嘟囔,“我不是傻姑娘啦…”

 过了会儿,农户请来的郎中来了。欧克虽也懂些医理,却到底不放心,可这山野郎中医术不,只会医治皮外伤,又见断骨也都接好了,便只留下些外敷的伤药。

 欧克看着那些需是敷在肌肤上的伤药,又觉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对曲顾道:“我要给你上药,你给我躺好…”

 曲顾翻了个白眼,她现在就是想不躺着也不行。然过了会儿,待看到欧克要解她的衣衫,才红了脸轻声道:“不行…爹爹说…不可以…”

 欧克也是面上一红,手下却不停,“什么不可以,我这是给你治伤。”

 曲顾再懵懂也觉得这样不妥,连忙摇头,“不行,不行,爹爹说了,我是女孩子,就算是夏天也不能像小男孩那样打赤膊,你别…我不治啦!”

 欧克见她又要动,只怕伤上加伤,按住她的手臂,“别闹,你爹说的跟这不是一回事,你受了伤必须治。”

 欧克倒是当真为曲顾着想,可这回曲顾又犯了犟脾气,死活也不同意,急得哭起来,噎噎道:“不行…讨厌…我不治啦,我不治啦!”

 欧克见她一哭又没了办法,连声哄道:“好好好,你别哭啊…”

 曲顾肋下发疼,也不能大声嚎啕,只是小声泣。低头瞧见自己衣襟已是被拉开大半,出半片肌肤来,不由又急又羞,不再说话只是流泪。

 欧克见她这般可怜的模样,当真是无可奈何,本想点她道也不忍心了,叹了口气,“好了,你受伤了必须要上药。我闭上眼睛不看你,行不行?”

 曲顾刚刚牵动了伤口,自是疼痛难当,见欧克果真闭上眼睛,想了又想,实在没办法了,才轻轻嗯了一声。

 欧克伸手摸到她的伤处,小心翼翼的涂抹上药膏,心神路略定再用软布好好包扎好。这才睁开眼,正对上曲顾清润微红的双眸,稚的面庞上还带着几分羞意和委屈,不由怔然。

 过了会儿,曲顾却也渐渐觉得身上一阵清凉,不由破涕为笑,道:“果然不疼了,大克。”说完又打了个哈欠,显然刚刚的折腾让她格外困倦。

 欧克一愣,嗯了一声,瞧着窗外的夜渐深,想了想翻身跃上。他从前与曲顾一路,常常同吃同睡,那时他自是没心思多想。此刻这屋内只有一张,两人自是要睡在一起,他却觉得有点不大自在,又握拳轻轻咳了咳,道:“夜里咱们在一起是为了给你运功疗伤,你…你别动,知道不知道?”

 曲顾只当他是怕自己睡觉不踏实,忙是郑重点头,“我知道啦。你放心,我睡觉很乖的,不会把你踢下去的。”

 欧克脸色一滞,又好气又好笑。说她什么都不懂,似是也不全然如此,只能说她实在太不解风情,不由摇了摇头。

 欧克隔着被子将她搂在怀中,双手却抵住她的掌心,运功为她疗伤。只是温香软玉在怀,若要他心无旁骛实在太难,便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说起话来,复又问起老顽童的事情来。曲顾便将自己如何遇到他与彭连虎等人,又是如何学了左右互搏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欧克拧了拧眉头,一来想的是洪七公只怕还未死,将来不知会不会对叔父不利。二来思忖老顽童一人就可将完颜洪烈请来的五大高手玩于鼓掌之中,可见宋国武林高手众多,自己继续搅和在其中是否还有利可图。更何况他对杨康杀之快,自是也不愿再为完颜洪烈效力。他心下对宋金两国之事兴趣大减,便想着还不如早些回西域去。

 他低下头本想问问曲顾愿不愿意随他回西域,却见她已是裹在被中酣然入睡,烛火映在她出来的半张脸上,眉眼间一抹天真单纯,仿佛还做着好梦。

 他忽然想,何必再问。她无父无母,无枝可依,从前不知受过多少欺负。而他自是会待她好,照顾她,保护她,她自然应该跟着他。这还需要问么?如此,他便擅自为曲顾做了决定。心下不觉微微畅然,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臂弯,瞧着怀中的人,连眼角眉梢都多了几份柔

 次天明,欧克起身练功后,便出去探查一番。他当时上岸后就将小船打沉,铁掌帮的人见船不见了,定以为他已经逃远,恐怕想不到他竟还在铁掌山下,更何况裘千仞还分了大半的人手去追郭靖黄蓉,于他更是少了几分危险。只是如今铁掌帮外围守卫更严,可见裘千仞果真紧张杨康的安危。

 虽然没有杀掉杨康有些可惜,但废了他一条胳膊也不算太亏。欧克返身回来,突然耳中听得一阵窸窣,不由咦了一声,转身口中轻声呼哨。

 只见草丛簌簌而动,窜出几条蛇来,欧克呼哨不停,那本四散零落的嘶嘶声,便随着口哨声渐渐变得整齐,只见成千条青蛇从林中蜿蜒而出,后面络绎不绝,不知尚有多少。

 欧克心中大喜,知定是叔叔来了。他口中发出几不可闻的嘶嘶声,在万蛇之中行走自如,群蛇纷纷让道,简直温顺至极。

 欧克顺着蛇群来的方向绕过一片松林,忽听有人道:“蛇呢?怎么都去那边了!”只见两个白衣男子奔出来,其中一人怒喝道:“何人敢动我白驼山庄的蛇,不要命了吗!?”话音才落,一望见欧克,皆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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