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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近午,正当中,天空晴朗如洗,是一片万里无云的蔚蓝光景,翠绿的枝头上不时传来轻脆的鸟叫声,偶有一两声蝉呜,似乎对人们说明了今年的夏天将会提早来临。

 花无忌穿着一襄白色清凉的夏衫,坐在书房前的长廊檐下阴影处,一双柔荑托着粉腮,若有所思地望着晴朗的天空,凉风吹起她月白的绸裙,一只小巧的莲足展在骄下,鞋上的蝶儿似乎顿时鲜活了起来。

 她已经坐了好久、好久一段时间了吧!

 至少,孟观云下朝回府,一踏进寝院门口,就看见她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绝美的娇颜透出一丝烦闷。

 “你在想什么?”依照以往的习惯,他直接走向书房,在进门之前,他随口一问。

 “没什么。”她抬起美眸瞥了他一眼,小脑袋摇了两下。

 “是吗?”孟观云笑耸了耸眉,心想她既然不想说,那他也大可不必自讨没趣,径自走到书案前坐下翻起待他处理的卷宗。

 就这样?!花无忌不悦地瘪起小嘴,美眸圆睁,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不问我了吗?”

 孟观云失笑,果然不出他所料,要是真的没事的话,她就不会特地坐在书房门前等他了。“你不是说没什么事情吗?”

 “嗯…其实如果要说没事,好象也不尽然,虽然我不想说,但如果你想听出话,我还是可以说给你听的。”

 虽然她说的好象不在意,但深谙她古怪性格的他心里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是教他自己识趣一点,看到亲爱的娘子不好意思说出口,他就要强硬一点把话问明白。

 “到底是什么事情?请问能够让相公我有幸耳闻一番吗?”孟观云展开微笑询问道。说真的,他是自从娶了她以后,才学会如何当一个好相公的。

 被他这么一问,花无忌忽然就像活力全开似的,起身蹦蹦跳跳地来到他的书案前,一脸“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说吧!”的表情,雪白的柔荑扯住他的衣袖。

 “相公,你觉得我怎样?”她语气甜得像沾似的。

 她到底想干什么?孟观云忽然间觉得整件事情变得有趣了!“什么怎样?我的无忌当然是什么地方都很好啰!”

 “那…比朱家千金好?”她的语气充满了试探的迟疑。

 闻言,孟观云为之愕然,眉心也跟着打了个结,“你怎么知道朱大人想把女儿──”

 他难道不晓得像孟府这种大户人家话传得特别快吗?花无忌表情古怪地瞥了他一眼,红的小嘴高高地蹶起,“你先别管我怎么会知道,只要告诉我谁比较好就成了!”

 “我不是说过你什么都好了吗?”

 “你说这话没诚意,说不定那个朱家千金也什么都好,比我更好。”她满嘴酸溜溜的。

 “这我可及说。”他被她充满怨妒的娇嗔神情给逗笑了。

 “你…会娶她吗?”笑什么?她可是很认真的呢!

 “我不是已经有你了吗?”他语有深意地重复了这句话。

 “可是你都没有──”她忽然住了口,一抹红嫣闪过粉颊。

 看见她言又止的模样,他感到相当好奇,展现难得一见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穷追精神,“你说我没有什么?”

 “没…没什么!”她否认的神情显得有些古怪,沉默了半晌,才终于又忍不住开口了,“我是你的小妾夫人,对不对?”

 “对。”他微笑点头,没发现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只是不解她为何突如其来一问,“无忌,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她垂头丧气地摆摆手,转身缓缓地步出书房。

 没错,她只是他的小妾…

 这明明就是她自己决定的事情,为什么…她忽然感觉到有点难过?!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孟观云大笨蛋,花无忌也是大笨蛋…

 这个幸福的没天没地的女人究竟想要对她说什么呢?在家父宠、出嫁夫宠,只怕以后生了儿子也会被宠得七八糟,在她无忧无虑的生命之中,哪来一堆东西好抱怨的呢?

 这个好命得没天没良的小女子就是龙府夫人裴宓儿,就是那个前一阵子以为自己年过十八就有克夫之命,想要自动下堂求去,结果害她亲爱的相公龙天枢只好抛下身边的公事,想尽千方百计打消她这念头。

 “无忌姊姊,你为什么要当小妾呢?”这个探奥的问题一直困惑着裴宓儿单纯的头脑,听她相公说是无忌姊姊自己想当小妾的。

 这个小女子摆明了来提醒她曾经干下的蠢事吗?花无忌扬起一抹明至极的微笑,纤肩一耸,“小妾有什么不好?当人家的小妾才好!子呢,是拿来被待成黄脸婆用的;而小妾呢,则是拿来让人宠的,所以你说,当小妾有什么不好呢?”

 “可是,无忌姊姊,你不是告诉过宓儿,夫本是同林乌,夫与相互扶持,是缺一不可的伴侣呀!”

 “那是在说你跟龙天枢那男人,我们夫才不是这样,说好听一点,我是他的心尖尖儿,是被小心呵护的,可是实际上,我是他的心头刺,他恨不得把我给拔掉,可是我命韧,他除不掉,就只好小心看顾着,免得被我刺进他的心坎儿里,要了他的命。”说话的同时,她绝美的脸蛋上透出一丝埋怨,对象却不是眼前的裴宓儿。

 就在这时,孟观云信步从帘后走出来,他扬轻笑了声,纠正道:“你说这话错了,早就在心里头了!无忌,你这刺根本刺得深深的,教我孟观云生平第一次感到无力招架,确实是险些要命呀!”

 花无忌没料到自己说的一字一句尽入了他的耳里,一时又羞又气,忿忿地跳起来指控道:“你不是君子,偷听人家说话!”

 “不听,我怎么知道你将自己妄自菲薄成我心头的一刺呢?花无忌,你是我生平的第一次失策,怕也是唯一的一次,你不是刺,是毒瘤,留着痛,不过,除掉更痛。”

 “孟观云,你把如花似玉的我说成是一颗毒瘤?!”她不敢相信!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把她…

 “不是吗?”

 “当然不是!那太丑了!”她忿忿地鼓起腮帮子,大声地抗议道。

 “确实不太好看,不过,我个人觉得这个比喻倒是贴切的。”他耸了耸肩,笑觑她圆鼓鼓的双颊泛起缸。

 这时,看着他们夫吵嘴却一点儿都帮不上忙的裴宓儿眨了眨眸子,看看花无忌,又看看孟观云,忽然想起她相公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有时候夫之间的吵架是在培养感情,吵得越凶,就代表他们的感情越好。

 如此一想,她决定先行悄悄退场,至于这里就留给他们夫去好好“培养感情”吧!裴宓儿临去之前,冲着他们夫甜甜一笑,顺手将门给带上。

 而无论是离去、微笑,或是临去之前的关门举动,统统都没有进到花无忌的眼里,她的敌人只有眼前这个把自己说成毒瘤的男人!

 “我不管,你怎么可以说你美丽的娘子是毒瘤,我好歹比那东西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其实本质是一样的。”他回答的语调还是很平静的,孟观云并不似她如此粗心,立刻就发现这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我怎么可能跟毒瘤的本质是一样的?!孟观云,如果你把我当成毒瘤,那一开始就不要娶我嘛!我这颗“毒瘤”一点都不希罕被你娶啦!”她背过身去,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无忌…”他在她身后轻轻唤道。

 “干什么啦?”她才一回身,红的小嘴就被强硬地吻住,就连多说一句话也办不到。

 花无忌瞪大美眸。

 “唔…”一声嘤咛滑逸而出她的历间,立刻被他给去,就连她的抵抗,他都照单全收,似乎一点都不是问题。

 单薄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堆积在她的脚边。

 花无忌觉得口紧缩,差点息不过来,她在他的注视之下感到羞赧,迭步地后退,直到抵到桌沿,失去了可以逃脱的后路为止。

 没料到自己竟然会陷入退无可退的困境,花无忌惊了声,抬眸瞅见他正不断地朝自己近,同时也瞧见了他眸中炽热的**。

 他一向都是温和而冷静的,但只有花无忌知道,真正的他充满了侵略的危险,在要她时,他从不掩饰自己的狂热。

 她双手倚在桌沿,与其说是退无可退,倒不如说是她正在等待着他,他白色的外袍如幽魅般飘落了地,一转眼,颀长的身躯将她困锁在圆桌前,大掌轻轻一推,让她倒卧在桌上,任由一头黑亮的青丝披而下。

 “啊…”她低了声,无助地咬着自己的手背,贝齿啃咬着雪白的肌肤,不片刻就浮现一排嫣红的齿痕。

 “无忌,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你这个咬手的习惯不太好。”孟观云怜爱地轻斥了声,执起她的手,轻吻着她被自己咬红的浅痕。

 “不…”

 为什么…他总是能够带给她如此巨大的影响呢?她总是不敢教人知道他带给她多大的足,还有愉悦!

 只是,今天就算没有朱千金,也会有别的女人哪!

 他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呢?

 她不知道,但她又在想什么呢?抬眸望着他炽热的眼眸,花无忌一时对自己的心意感到有点茫然…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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