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他是在明知故问，但我还是必须回答：“没错，是我。”
“你倒是很诚实。”周老爷子眼里也不知是赞许还是讥讽，不过我猜，是后者的可能
居多。我勉强笑了笑：“过奖。”
周老爷子没再理会我，转目看向林与笙：“不知道你今天来跟我谈生意，带来了多少诚意？”
“别的没有，诚意很够，也不知道周老爷子需要多少？”林与笙反问。
周老爷子眯了眯眼睛：“你这个年轻人，口气倒是不小，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人，迄今为止还只有你一个。”
“敢和周氏集团合作，并确保一定能共赢的人，也只有我一个。”林与笙道。
“你开的合同我看过了，条件太苛刻。”周老爷子端起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干咳一声，像是清了清嗓子，“能不能共赢倒也未必，可为了你一个小小的林氏企业，得罪整个牧家，对我周家来说未免有点得不偿失。”
“如果我能断定，半年之内，牧家就不会再一家独大呢？”林与笙问。
周老爷子放下茶盏，嗤笑了一声：“你能断定？你拿什么断定？”
“想必周老爷子您也知道，牧氏和海外的那些生意往来，已经逐渐断了。”林与笙忽然说了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没等我思忖明白，周老爷子脸色已经微变：“这是真的？”
“从初有端倪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一年时间了，想必周家不会没有收到消息。这次您叫我来，不就是为了问清这个问题？”林与笙反问。
周老爷子看了他半晌，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每一道都像是深邃了几分：“果然是个聪明人啊，你说你到处要是答应做我孙女婿，那还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孙女婿？
也就是说…周老爷子想把周怡清嫁给林与笙？
我听得一惊，而林与笙的手已经默默地覆盖在了我的手背上，那意思是要我放心。
“可惜周小姐早就心有所属，我也是如此。”他道。
周老爷子的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那意思很明白，如果没有我和许渊的存在，或许周怡清真有可能和林与笙在一起。
要是能将林与笙这个商业天才收为己用，周家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愈发做大，发展到在北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程度，也不是不可能。
而只要林与笙成为周家的孙女婿，周老爷子和牧启国为敌，便顺理成章了。
可惜，一切并未如周老爷子料想的一般发展。
周怡清看上了许渊，而那时林与笙早已和苏嘉禾成了名义上的情侣。
这两个人，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走到一起，使得周老爷子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现在怡情已经和那个许渊正式分手了，如果你能安慰安慰她，我这把老骨头会很欣慰。”周老爷子眯着眼睛继续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白，周怡清已经是单身了，而林与笙和我并不般配，要是林与笙可以“弃暗投明”，商业合作什么的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苏然和周小姐有过不少
集，让她安慰周小姐，效果一定更好。”林与笙不动声
地拒绝。周老爷子似乎料想到他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丝毫没有感到诧异，只是冷笑了一声：“林与笙，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不想要的机会，给再多次也是一样的答案。周老爷子，我今天是来谈生意的，作为一个生意人，我劝您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要继续和牧氏集团合作。有些浑水，如果不小心蹚下去，恐怕很难洗干净。”林与笙道。
他这话说得一字一顿，十分认真，周老爷子脸色变了又变，看得我有些心惊
跳。林与笙这种说服人的方法，着实令我诧异。
周老爷子明显是个服软不服硬的人，他将话说得这么直，周老爷子要是一气之下翻了脸，那事情不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不过林与笙既然敢说，就说明他一定有十足的信心，能够说动老爷子。
果不其然，周老爷子听到最后，虽然有吹胡子瞪眼的架势，但却没有发怒。
我不明白林与笙口中的那滩浑水指的什么，牧氏集团的海外生意往来，又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周老爷子似乎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进了耳朵里。
对于周老爷子来说，林与笙的话，显然很有说服力。
周老爷子沉默了一阵，满屋子都是茶香，热气袅袅，从精致的小壶里缓缓往上飘，模糊了周老爷子的神情。
很久，他才开口说道：“合作的事，我明天给你答复。”
“好。”林与笙点了点头。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向周老爷子卑躬屈膝，可从周老爷子此刻的态度来看，事情十有**是成了。
我心里忍不住一阵欣喜，而事实证明我高兴得太早，周老爷子问林与笙：“我拟了一份新合同，就放在二楼206号房间里，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拿过来？”
林与笙看了我一眼，朝周老爷子点了点头：“好，这个忙我当然能帮。”
他推门而出没过几秒，我的手机里就多出了一条短信。
那短信是他发来的，只有短短一行字：“不要答应他的条件。”
这个“他”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苏然是吧？”周老爷子再次端起面前的茶盏，他看我的眼神，明显和看林与笙的眼神不同，仿佛丝毫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你找了座很不错的靠山。”
我知道他说的是林与笙，笑了笑道：“周老爷子说笑了，我并没有什么靠山。”
“你如果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那个孙女向来不让人省心，如果能跟在林与笙身边，应该多多少少会有长进，你要是肯知难而退，我会给你一笔不小的酬劳。”周老爷子道。
林与笙没有猜错，这个人果然是想趁机收买我…
“抱歉，周老，我知难而退没用，必须得林与笙放弃才行。如果林与笙这么轻易就放下了我，和周怡清小姐变成了男女朋友，想必这样的男人，你也不会让他做你的孙女婿。”我淡淡反驳。 m.iＧexＳ.ｃ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