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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欲加之罪
秋殿

 “北宫那边出事了。”太后的心腹香兰对太后耳语。

 “出了何事?”太后脸色未变,正在侍弄一株玉兰花。

 “您当初在王后手底下保下的那个奴隶,被人捉,指证与那饲马官行了苟且之事。此时,罪行司已经去拿人了。”香兰说的极快,脸上含了一丝着急。

 “真相如何?”太后不慌不忙,只是手中的动作僵了一僵,又开始修剪那多余的枝杈。

 “老奴尚未查出,此事必定与昨天、前天的事有所牵连,想必是打击报复,遭人陷害。”香兰接过姜白凤递来的铜剪,暗自猜测。

 “十之**,前那奴女也太聪明了些,孟南萸母子怎会轻饶了她。这也是我讨厌孟南萸的地方,凡事都往阴暗里使坏,尽想些上不得台面的歪门道,你派人去盯住张如清,暂时不要手,我倒要看看那奴女如何化解。”姜白凤脸上似有笑意,瞬间即逝。

 “是。”香兰将铜剪与随侍宫女,递上一块温热绢帛。

 姜白凤接了,擦了擦玉手。她脸上的老态并不明显,年龄都暴在这双手上,青筋凸现,很是显眼。

 罪行司

 姜妘己、高氏、刘氏、饲马官曹魏皆被捆绑至狱中。

 姜妘己与刘氏一同关押,高氏与曹魏分别关押。

 王宫中的审罪程序尤为复杂,必须一级一级上报,这宫中之事,又是**之罪,当由王后定夺,处置。张如清将他们押至狱中,就去向不明,姜妘己猜想是去找姜姒好邀功去了。

 张如清一回来便是他们四人送命之时,姜妘己望了望刘氏一眼,她神色惊慌,脸色惨白。

 姜妘己忽然唱起了歌谣,名为“点绛

 她轻声唱“一夜东风,枕边吹散愁多少?数声啼鸟,梦转纱窗晓。来是初,去是将老。长亭道,一般芳草,只有归时好。”

 刘氏竟听得呆住了,待曲子唱完,突自黯然开口道“去秋来,只有归时好。”

 姜妘己转头瞟她,刘氏独自沉醉的模样,俨然一副少女哀愁,似乎在回忆年少往昔。姜妘己不忍打断,轻声又哼唱起来,手里玩着半截枯草。

 “你多大?”刘氏见姜妘己身陷囹圄,还唱得这般如痴如醉,却又暗自伤怀,不问道。

 “十二。”姜妘己顿了顿,答完话复又继续唱,无尽哀思环绕于心,斩不断理换,好似怀的少女。

 “十二。我十二岁时被卖做奴隶,恍然如梦,十年了。”刘氏自言自语起来,长叹口气。

 姜妘己也不接话,她深知曲能通人心,刘氏果然动容了。随即扭头探视她,刘氏却笑将起来,不一会儿转为哀泣。

 姜妘己凑近了些,轻抚刘氏的肩膀,“你这十年可曾回过家乡?”

 “未曾回过,为奴为婢十年,我快要忘记回家的路了。”刘氏出帕子拭泪,忍了忍,答道。

 姜妘己观察刘氏帕子拭泪的这个动作,尤为讲究,要是换了惯常的马厩妇人必然会顺势用衣袖拭泪,哪有这些讲究。

 “你可想回去?”姜妘己不动声,淡声询问,闲话家常一般。

 “怎会不想,如今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刘氏轻叹一声,伤神起来。

 “只要想,就能回去。”姜妘己笃定的眼神注视刘氏的眼睛。

 刘氏微愣,“进了这大狱只怕就是你我最后的归宿,何谈归字。”

 “他这些年待你可好?”姜妘己转了话题,本来她的本意就是晓之以情,逐渐拉近彼此的距离,循序渐进。

 这王宫中的奴隶大多是战时俘虏而来,一代一代延续下来,一批一批分拨而来。方才听刘氏的口音并不像大滇人,所以姜妘己一直往家乡这念头引,目的也是了解刘氏。

 刘氏不答,却狠命的咬住下,微微颤抖起来,有些激动,不久就被咬破了,答案不言而喻。只怕与这一个好字相去甚远。

 姜妘己连忙宽慰她“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只要活着就很好。你也要好好活下去,等有机会就回,看看家乡和亲人。”

 “机会?你我如今翅难逃,恐时无多。”刘氏松了口,镇定心神,身子却还在微微颤抖。

 姜妘己看得清楚,提到那曹魏时,刘氏就这般模样,想来曹魏对她并不好,很有可能情况更糟。

 “你想出去吗?”姜妘己见她主动提到她心中所想,不由得高兴起来,还好这一招以形动情奏效了。

 只面上依然淡淡的,未丝毫破绽。

 “我们出不去了。”刘氏重重的叹了口气,又用帕子将上的鲜血拭去。

 “出的去,关键在你想不想出去。”姜妘己凝视刘氏的眼睛,多了几分郑重。

 “想又如何,定是出不去了。”刘氏似认命一般闭了闭眼睛,斜靠在墙上。

 “如果你告诉我,昨夜曹魏见了什么人,兴许我们还有机会。”姜妘己也不敢说大话,这件事着实伤脑筋,只能从长计议。

 “昨夜…。昨夜子时,那狼心狗肺之人被人唤走了,今晨就发生了这件事,我昨夜挑窗望了一眼,看得不太真切,那男子听声音好似宦官。”刘氏蹙眉回忆,发生这件事她也是始料未及的,她恨死曹魏,巴不得他出事,没想到连累了她。

 “宦官?那就是宫里头的人。”姜妘己自顾自的问答。

 听刘氏称曹魏为狼心狗肺之人,姜妘己倒是有几分意外,也就是说,他们夫两人的感情不和,有些嫌隙和怨怼。

 “那他昨夜一夜未归?”姜妘己顺势一问。

 “未曾回来。”刘氏肯定。

 “那他白可曾接触什么人?或者他平是否有这个习惯?”姜妘己继续追问。

 “白我不知,我与他不在一处做事。他怎会不回来,晚上他要回来折辱我…”刘氏的话断了一半,已然说不下去,脸上愤恨加,咬牙切齿起来。

 姜妘己稍微沉,这折辱二字耐人寻味,必然是他们夫两人上不和。

 “他如何折辱你?可否告知于我,这对案情很有帮助。”姜妘己料想既然他们夫不和睦,这刘氏有如此憎恨曹魏,问题就出在这帏之事上。

 “他…他根本不是人!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把我与那牛马畜生相比!我恨不得杀了他,看看他是否是畜生心肝!”刘氏咬牙痛斥,愤怒不已。

 姜妘己被她突然的神情激动,大声咒骂吓了一跳,不过一霎,就定下心神。

 “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齿的事?”姜妘己试探的问。

 “他…。。你知道他怎样对我么?他竟将那死马的…。。势,用特殊的药水泡得坚硬之后,再放进我…。户之中,你说他配为人么?”刘氏嘤嘤哭泣,甚是伤心绝,又是羞愧难当。

 姜妘己大骸!

 她虽只有十二岁,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但刘氏说得如此坦,她不由得震惊不已,天下竟然有这等男人!

 如此行径与畜生何异?

 “你是他的婆姨,他为何这般待你你知道么?”姜妘己不忍问道。

 “他不能尽人事,便想了许多法子折辱我!”刘氏哭声惨绝人寰,又透着深深地怨恨。姜妘己为之动容,很是同情,原来这世上受苦的人不只她一个。

 等等,曹魏不能尽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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