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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息初定,一室春光。

 他拥着心爱的人儿,享受这爱过后的甜美,手掌依旧在她的身上连,她细细地着“少爷,说好了只一次的。”

 “嗯。”“那你的手…”还摸!

 “嗯。”“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有。”

 有还在继续?梁曲是在是无语了,算了,随他,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喜欢这种爱之后的温情抚摸,很甜蜜。

 “曲儿。”

 “嗯?”

 “我们成亲吧。”

 “少爷,我就做你的丫鬟,就这样陪在你的身边,不好吗?”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还在怕“你喜欢我吗,曲儿?”

 “喜欢。”

 “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曲儿自然要永远都陪在少爷身边。”

 “那为何不嫁?”

 “因为不配。”

 好,事情回到原点“那是说,我要娶一个配的人吗?”

 她沉默了,经过卫小姐的事情之后,她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忍受少爷的身边有另外的女人,就连微笑,她都不愿意跟别人分享。

 他看到了她的不愿,边勾起满意的弧度“所以,你同意成亲了?”

 “少爷,你娶一个丫鬟,会折辱你的。”其实根本不是配与不配的问题,而是她怕娶了她,少爷会被人笑。

 这世上,贫与富、与贵的区别那般分明,如果梁池溪娶了一个丫鬟,那世人怎么可能不笑?梁家的人又怎么会同意?

 她的少爷明明那么美好,怎么能成为别人的笑柄?

 “傻瓜!”他真的对她的固执想摇头,她固执了那么久,折腾了那么久,最终为的还是他,真是太傻了“我既然要娶,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更何况你梁曲,从来也不比任何一个大家女子差。”

 “少爷…”她的眼眶发红了,她一直都知道的,她的少爷不会看不起她,一直在教导她、告诉她,她不比任何人差,只是她这个学生,领悟力太差而已。

 “现在告诉我,你要跟我成亲吗?”

 她点头,泪珠往下滴落,如果少爷可以这般为她,那么她勇敢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反正外面的风风雨雨不要去理,她只要可以陪着少爷,在两个人的小世界里悠然地过自己的日子,就是幸福。

 “乖。”他笑眯眯地伸手为她将眼泪擦掉“你若是介意身份而不愿与我成亲,实在是太傻了。”

 这世上,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只有感情是骗不了人,身份差别而已,如果她在意,只要宁飞楚便可以解决的事情,有多难。

 “是,我现在不介意了。”她到今天,才彻底地明白了,只要是少爷想要的,她都愿意给。

 “可是老太太那里…”她突然坐了起来,猛地想到“还有卫小姐,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子。”

 眼前的春光,太美好,他漂亮的眼眸微微地眯了起来,那个家伙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况,只是一味地担心道:“你说卫小姐喜欢别人,可她现在看到你了,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我有那么好吗?”他的手慢慢地抚上她的

 “当然,我家少爷是最好的。”她一直都觉得,就是因为她的少爷常年在竹苑不出门,不然绝对不可能到二十五岁尚未娶,以好耶的风采,完全可以倒整座大安城的少女。

 他的手掌爬上她满的酥,细细地捏。

 她的心思完全被那个想法占满了,无法他顾“少爷,卫小姐会不会喜欢上你?肯定会的,如果她喜欢你,她想要跟你成亲怎么办?”

 唉,真是爱心,这家伙。

 “那你要让吗?她比较配我呢。”

 梁曲立刻眼眸圆睁,瞪他“谁说的!”

 “不是你说的吗?”

 她愣住,半响“我…我随便说说你也信喔。”结结巴巴却又分外理直气壮。

 他笑了出来,翻过身在上躺平,笑得十分开怀,爱死了他的曲儿这般可爱。

 她也跟着趴过去,细声细气地继续追问道:“少爷,你说卫小姐到底会不会喜欢你?”

 他伸手抚着她掉落在颊畔的发丝“我说…”

 她立刻张大眼睛凑过去期待地等着。

 “曲儿,你真是太可爱了。”拉她过来,深深地吻。

 他的一碰上她的,她的头就发了昏,立刻就忘了之前自己的那些疑问,躺在他的怀里认真地回应着他。

 热吻得难分难舍之际,她突然动手推开他“说好只做一次的!”

 他撑在她的身上,定定地望着她,她的表情太坚决了,让他忍不住莞尔“曲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然提供我欢喜。”

 果然就像他之前说的,如果再喜欢下去,可真是会要了命的。

 两情相悦的日子,总是过得分外甜蜜。

 他们原本就是默契十足的一对,只是那时他是少爷,她是丫鬟,到现在,他们依旧是自然而契合的,他依旧还是她的少爷,她也依旧还是他的丫鬟,只是如今他们的眼里有了不同的东西。

 两个人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是好的。

 像这样,他倚在窗边看书,安静平和;她在院里挥舞长剑,英姿飒

 梁池溪看书是一贯的专注,从来都不会分神,可是今天,他从孙武那妙绝伦的用兵之策里抬起头来,望着院外那个一边练剑,一边碎碎念的女子。

 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不确定是什么让他觉得不对劲,他放下书卷,细细地听了会,嘴边的弧度开始上扬。

 “一路稻花谁是主?早有蜻蜓立上头。穿花蛱蝶深深见,轻罗小扇扑萤。一夜海河水满,稻花落后鲤鱼肥。”一个漂亮的气贯长虹,接着剑影无数,落叶在庭院里纷飞起来“相思一叶梅花发,使我双泪长珊珊。明月不谙离恨苦,恨不相逢未剃时。”

 “为什么明月不谙离恨苦,恨不相逢未剃时?”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开口问道。

 梁曲很敏捷地收势,站在那里回望着他“因为明月根本就不懂诗人的离别苦呀,偏偏诗人又剃度了,只能恨不相逢未剃时。”

 “那一路稻花谁是主?早有蜻蜓立上头又是什么意思?”

 “蜻蜓立在上面告诉稻花谁是主人呀。”多顺理成章。

 他手指在太阳上按了按“曲儿,你为什么突然要背这些诗词?”

 她不是一向最不喜欢这些的吗?

 “因为少爷喜欢。”

 “我有喜欢吗?”

 “有!”她肯定地点头。

 “曲儿,其实诗词这东西,只是怡情而已,不必这么在意。”

 “我念的都不对吗?”她立刻很沮丧地垂下头。

 “曲儿,你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等她走进之后,隔着窗,他为她将落在发间的叶片拿下来“你一本账册,是不是只要一个时辰就可以算好?”

 点头。

 “是不是有任何不妥你都可以看出来?”

 再点头。

 “当初你的师父是不是说过,你习剑很有天分?”

 “是。”

 “我教你三十六计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快就能背诵?”

 “是。”

 “所以你看,曲儿,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你不喜欢诗词,你喜欢算账,记不住诗句,却可以记下那么复杂的剑招,你有你的长处,又何必在意自己做不到的事?”

 “可是少爷喜欢。”

 “我也喜欢看你拨算盘,看你练剑,听你给我念书,其实我喜欢的不知诗词。”他握住她的手“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嗯?曲儿?”

 她的脸蛋开始泛红,突然觉得非常害羞,可是笑容却又灿烂起来“你最喜欢的,是我!”

 他微笑着捏了捏她粉红的脸颊,眼神宠溺。

 “我最喜欢的,也是少爷。”

 “嗯。”“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什么相思一叶梅花发,使我双泪长珊珊。”

 “唔,我想诗人自己也不喜欢吧。”她都念错,诗人如果听到,全都要双泪长珊珊了。

 “少爷,你真好。”她踮起脚在他的颊畔吻了一记“谢谢你安慰我。”

 “那有安慰到吗?”

 “有。”

 “那便…”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捂着口,脸色发白地弯下

 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

 “少爷!”她大惊失,顾不得从门口进,直接一跃跳过窗栏,刚好扶住了往后倒的梁池溪。

 梁曲本来以为她与少爷之间除了那位卫小姐,以及梁家可能会遇到的阻止,就不会有其他的问题了,可事实证明,她想得再好,都不如老天的安排。

 梁池溪病倒了,这次的病,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每年的冬季,因为寒冷,梁池溪的身体总是会特别地不好,但没有哪次像今年这样般来势汹汹,凶险异常。

 无休无止地发烧咳,甚至有好几次连呼吸都停掉了,反复地折腾,无休止地折磨,一直过了半个多月,才慢慢地稳定下来。

 整个梁家因为他的这场病,而陷入一种很低的气氛,梁老夫人连六十大寿都无心宴客,梁老爷脸上的云都没有散过。

 至于梁夫人,她整天都守在梁池溪的身旁,如果不是梁曲苦劝,只怕她连晚上都不肯回芙蓉院。

 至于旁的那些人,他们如何想,梁曲根本就不在乎,她唯一想做并且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她的少爷。

 大夫说少爷今年之所以还未入冬就病得这么厉害,是因为之前接连几场病都未治,天气略一变冷,他着凉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归结底,还是因为他从胎里带出来的那味毒,即使现在毒已解了,但伤了就是伤了,补不回来。

 这边尚在心急如焚,谁知院外却也出了大事。

 原来卫小姐在某给老夫人请安后,突然昏厥,慌得大家急忙请了大夫来诊治,一请脉,大夫面有难,原来,卫小姐有喜了,已经三个月了。

 这下子可真是一石起千层,这卫小姐来梁家不过月余,居然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孩子…

 梁老夫人气得差点昏过去,卫夫人的脸简直比乌云还黑,正闹到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位从来不涉足后院的二少爷突然闯了进来,直接往老夫人面前一跪,干脆了当地承认,孩子是他的!

 这下子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事情越闹越不可收拾,梁翰远将梁佑家狠狠地打了一顿,并且要逐出梁家。

 二姨娘受了刺,跪在竹苑外面不起,不是要请陶靖妤出面向老爷求情,而是来向陶靖妤请罪的,因为她的儿子抢了兄长未过门的子,这实在是有违常伦。

 梁曲望着躺在上起苍白的少爷,再听着院外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声响,看了看安静翻书的陶靖妤,突然感叹,少爷除了长相,就连性格跟陶靖妤十足十的相似。

 “梁曲。”

 “是。”

 “让阿浩把她架走。”

 “是。”

 梁曲可从来都不管什么可怜不可怜,请罪不请罪的,她只知道她的少爷现在病着,需要静养,那些什么七八糟的事情,不能打扰到少爷。

 梁曲出去不用眨眼的工夫,竹苑又恢复了愿望的平静。

 她回到房内时,陶靖妤正拧着帕子为梁池溪擦手,她连忙上前“夫人,我来吧。”

 “我想自己来。”

 好吧,她安静地退回到一旁。

 陶靖妤一边用帕子为儿子细细地擦拭,一边轻轻地低语:“梁曲,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有这般照顾过他了吗?”

 “夫人,这些事,少爷本就喜欢自己动手。”梁池溪不像那些富贵家的子弟,越多奴仆使唤越得意,他这些日常琐事都喜欢亲力亲为。

 “是。”陶靖妤点头,眼眶微红“子玉从小就如此,哪怕身体再不好,能自己做的,就不假手于人。”

 “少爷说,那是夫人教他的。”

 “他自幼就极聪慧,我只教他识字,他就能看书,我只教他计数,他自己便会算数,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因为他有些许的天分,所以才会要为我受苦。”

 “夫人不必难过,能代母受苦,少爷他是高兴的。”

 陶靖妤停下动作,抬头望了一眼她“你说他高兴?”

 “是。”梁曲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搁到一旁的水盆里“少爷是个至孝之人,如果当年他可以选,他还是会愿意自己伤,而不愿损夫人分毫。”

 “他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你的吗?”

 “啊?”

 “因为你了解他的想法,知道他的脾,所以他才会喜欢你。”

 梁曲的脸颊顿时红了。

 “他跟我说过,要与你成亲。”

 “夫人…”

 “你呢,你觉得自己配得上我的儿子吗?”她伸手将梁池溪散于枕上发丝理好“我的儿子,三岁能诗,五岁成文,到如今,史书典籍读于心,文采出众。”

 “不只…”梁曲站在那里,笑得分外灿烂“少爷还长得丰神俊朗,脾气好待人谦和,举手投足都有大家风范。”

 “哦?”陶靖妤眼里闪过复杂的神采“他这么好,你配得上他吗?”

 这次她很干脆、很直接地回答道:“配得上的。”

 “哪里配得上?”

 “哪里都配得上。”梁曲脸上一片坦然“因为少爷喜欢我,所以我配得上。”

 是的,她现在终于想明白了,配与不配,不是任何人说了算,只是喜欢就配得上,如果不爱,再好的条件也是徒然。

 “是吗?你现在觉得配得上了?”陶靖妤的角微微一抿。

 “我以前太傻了,现在想明白了。”梁曲上前几步,认真地对陶靖妤说:“夫人,我其实也不算太差,我会武功,我会算数,兵法和谋略的书我都熟悉,而且…”

 “而且…还泼辣。”微弱又气虚的声音,为她把没说完的话给说完了。

 “少爷!你醒了?”梁曲一下子惊喜得差点眼泪,看着她的少爷慢慢地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她生平第一次有种想跪拜感谢苍天的冲动。

 “嗯…”梁池溪的声音里带着初醒的暗哑:“在某人自吹自擂的时候…就醒了。”

 “我…对了,大夫代了,少爷醒了之后要喝药,我去端。”梁曲一阵风般地跑了出去。

 “她…害羞了。”梁池溪微笑着望着自己的母亲。

 “倒是开了窍,也难为你了。”陶靖妤眼里闪着泪水,抚了抚儿子明显瘦下去的脸庞,心里一阵阵地绞痛。

 “让母亲担心了。”

 “我只要你好,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这话他听到,就该不高兴了。”

 陶靖妤没有接他的话题,只是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梁池溪早几又突然昏,整整五,让她寝食难安。

 “我很好。”他握了握母亲的手“只是让母亲受累了。”

 “最累的那个,不是我。”

 这半个月来,她看到那个夜守在儿子身边的女孩,饮食正常,行为正常,说话也正常,可是儿子昏后,她就不能睡,不是不睡,而是完全睡不着,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边。

 做母亲的,为儿子求的不是富贵、不是名声,而是他觉得足,她便也足了!

 “你挑人的眼光,从来都不错的。”她赞许地点头。

 “那是因为像母亲。”

 “像我吗?”陶靖妤微微地侧了侧头“我应该庆幸,她不是我,你不是他。”

 很拗口的话,可梁池溪懂了,上一辈的爱情,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紧了紧母亲的手“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相亲的眼里,只有彼此才懂。

 “少爷,可以喝药了。”梁曲开垂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影青素花瓷里盛着深浓的药汁,饮入内自然是苦涩无比,梁池溪净口后,分了三次,才将那碗饮完。

 梁曲将一旁的粉彩小扒碗掀开,几粒泽鲜亮、小巧可口的蔓果,泡在深红色的汁里,看来分外清人。

 “这可新鲜。”陶靖妤望着那一小碗,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做的?现在这个季节哪找这么动人的颜色?”

 “初夏现采的蔓果浸起来,过两个月拿出来兑上清。”梁曲将那小碗递给少爷,看他缓缓缀饮,眉头微展“这个喝完药之后吃上几枚,可以解解苦味。”

 “你是个有心的。”陶靖妤轻拍她的手,知道她说得轻松,可那蔓果结果不易,周身是刺,要采到根本不是容易的事。

 梁曲为梁池溪的心,从来都是真真切切的。

 “母亲这几也该乏了,不如回芙蓉院休息吧。”梁池溪望着母亲眼里那片青色,知道这段日子,她肯定是夜难安。

 “也罢。”陶靖妤微笑着起身“我想这里,我是多余的。”

 “夫人,少爷是关心你…”梁曲被陶靖妤带笑的眼眸看的微红着脸低下头去。

 有情人的世界,永远还是两个人最好,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心爱的那个人,她有些许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开心。

 陶靖妤这次离开竹苑,笑容分外动人。

 室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梁曲低着头转过身去,默默地收拾着碗盏。

 梁池溪望着她忙碌的手指,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过来,曲儿。”

 瓷器碰撞的声音更清脆“少爷,我有好多事要忙呢,要收拾碗,还要去厨房看看…”

 “过来。”依旧是温柔的语气,久违的温柔,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

 她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低着头走到他的边。

 “抬起头来。”

 她还是低着头。

 “曲儿。”

 她抬头了,脸颊上早已经是漉漉地一片。

 梁池溪慢慢地伸直手臂,她迟疑了会,最终还是扑入他的怀里,哽咽起来。

 他也不劝,只是伸手抚着她的秀发,一下一下,轻柔无比。

 她一直哭得不过气来,呼吸都噎起来,他这才伸手至她的颊畔,抚了一掌的意,轻轻地说:“我没事了。”

 “少爷…”她哭得太厉害,连字都咬不准了。

 “嘘,我没事了。”他抱着她“我在你的身边。”

 她紧紧地抱住他的,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气息,那颗担惊受怕的心这才开始往回落“我很害怕。”

 “我知道。”当初就是怕她会如此,所以才一直忽略早生的情愫,只是人算得再好,都算不过天,既然情动,那便认了。

 “我以前一直认为,是我陪在少爷身边,可是这次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我陪着你,而是我离不开你。”她抬头,非常非常诏真地望医他“以后少爷去哪,我就去哪,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跟着。”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见她乌黑的眼珠里曝定的决心,看见她卷翘的羽睫上沾染的水珠,半晌,终于还是一声轻叹“好。”

 有的固执,可以改变,可有的执着,终其一生都不会变,比如她,又比如她对他。

 她笑了,眼里带着泪,可那笑里却渗出甜来,从未如此灿烂夺目,脸蛋在他前蹭了蹭,十分足。

 少爷每次生病,她都是害怕的,害怕他就此离去,害怕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人。

 可是现在她不怕了,生病也好,健康也好,她都会跟在少爷的身边,少爷在哪,她便在哪。

 “又是几未睡吧?”

 他伸手抚过她眼下的阴影,心里一片刺疼,她总是如此,只要他病着,她就无法入眠,衣不解带地守着他。

 “唔,我等少爷醒来。”

 “我现在醒了,你去睡吧。”

 “我舍不得睡。”

 “去睡吧,我一直都在。”

 “那我就睡这里。”

 “会过病气。”

 “不怕,把病饼给我才好呢,那少爷就可以好起来了。”

 “胡说。”

 “才没…”最后一个字尚未口,疲惫的人儿就已然入眠,几几夜的无法入眠,在今天,终于可以安心地睡着。

 梁池溪抚着深眠的人儿的脸,眼底一片温柔。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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