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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玉神龙显威
公孙梦《血染枫红》第二十二回玉神龙显威正义同盟盟主亲自下场,这岂同一般?

 刚才救人的轻功已震慑全场,以致人们忘了喝彩,被那惊心动魄的一刹那完全吸引住了,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回过味来。

 没有人再怀疑他能够胜任正义同盟盟主之职,也没有人再怀疑正义同盟的坚实力量。

 全场的眼睛,都盯住了场地中间,盯住那个身背长剑、衣袂飘飘的英俊青年。

 “雷彪、展飞,你们给我一齐出来!”

 全场人都清楚地听到了盟主的话。

 什么?向两个魔头挑战?

 人们惊呆了,对这一句清楚不过的话,似乎深奥难解,谁也不懂它的意思了。

 展飞狞笑道:“小子,你也太张狂了,让老夫教训你!”

 声到人到,魔鹰人一动,一爪已抓到钟前。

 这份速度,这份功力,场中众豪,有几人能得出这一爪?

 钟身子不动,猿臂轻舒,拿他腕上脉。魔鹰就势右手一格,左手又是一爪抓去,变招之速,疾如电光石火。

 他俩身子并未移动,倏忽间就手七八招,在他们周围,已扬起了阵阵灰尘。

 突然,魔鹰动了,他“呼”一声,跃到钟身后,一爪按向钟背心。

 糟!全场哗然。

 钟竟来不及闪这一招。

 可这能怪钟吗?魔鹰速度实在太快了呀,钟毕竟太年青,功力始终不如老的狠哪。

 “啊哟!”一声凄厉的叫喊,一个人影飞了出去“叭哒”声跌到地上。

 钟仍站在原地,连头也懒得回。

 魔鹰从地上勉力坐了起来,手抬起一只,指了指钟,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便又颓然倒地,呜呼哀哉了。

 “好啊——!”欢呼声骤起,像半空中响起了炸雷。

 没有人知道展飞是怎么完蛋的,但展飞完蛋毕竟是事实,这就够了。

 原来,钟乘他偷袭时,运起了太清罡煞。他提起了七成功力,用的是柔之劲,所以没有吓人的震声,就那么平平淡淡。

 正因为平淡,所以魔鹰毫无所觉,当他一爪刚要触及钟的背时,猛然一股巨大无比的弹冲力,将他震出了几丈远,护身罡气已被击破,内腑震碎,哪里还有命在。

 钟冷峻地面对屠龙太保:“该你了,雷彪,自作孽,不可活,今你的大限已到,还不快快动手!”

 屠龙太保雷彪,三十年前纵横江湖无敌手,如今眼见一个后生,竟那么容易地将展飞致于死命,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诚然,半年多以前,他曾和这个青年人对过掌,但当时他只用了三成力,冷不防被对方震伤,他要是小心些,决不会受这样冤枉的伤。没想到,时隔不久,难道这小子的功力竟增进到了如此境地,能以无形罡气伤人了?

 不,他决不相信。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竟能练出一甲子以上功力,这岂不是荒唐至极吗?

 心念电闪间,他已提起了八成功力,运起了煞掌。

 “找死!”他一声喝斥,一掌击出。

 霎时间风骤起,一股阴冷至极的罡气,犹如一截无形的铁柱,猛力撞向钟

 钟电掣般一闪,一掌拍他肩膀。

 两人风驰电掣般换了十招。

 钟施展开伽蓝降魔掌和三绝掌,十招以后就占了上风,招招都向雷彪的要害下手。

 降魔掌招式稳健,三绝掌却狠毒诡异。钟决心除魔卫道,施展了从未使用过的三绝掌,再加上他那移形换位的无上轻功和踪步的巧妙奇诡,雷彪哪里还能招架?

 他恼怒得像一头疯了的狮子,狂吼着运足了功力,拼命想挽回颓势。

 但是,已经晚了。

 钟一掌突破了他的防卫,正正印在他口上,他攻击钟脑门的一掌,却被一层无声无形的罡气阻住。

 “哇——!”雷彪一口鲜血出。

 在场观看的人众,根本就没有看清雷彪是怎样负的伤。只见他口鲜血,人往后噔噔噔退了三步。

 钟哪里容许这魔头留在世上害人,乘隙点出了一指三绝指。

 与此同时“呼”一声,那顶从未揭开轿帘、也从未动过一动的轿子,顶盖突然飞天,一条细长的黑影,比鹰还快,当头向钟罩去。人们根本看不清是人还是狗,只吓得惊叫出声,为钟担惊受怕。

 也几乎在同时,雷彪一声惨呼,夹杂在“呼”一声大震中。

 顿时,尘土弥漫,宛如山崩地裂,声势骇人之至。

 尘烟散尽,雷彪不动了,他已倒卧在血泊中,跟展飞做伴去了。

 钟已挪了位置,和一个瘦长披发的怪老人对面而立。

 疯道爷的声音又在全场响起。

 “啊哟,我说浑小子,瞧见了么?三教主现原形了,嘿嘿,我道是谁,藏在轿子里不敢见人,原来是鼎鼎有名的鬼见愁刘鹗老不死哩!”

 上了年龄的人一听鬼见愁三字,惊得目瞪口呆,无不耸然动容。

 就连少林四位高僧,也睁开了双目,瞧瞧这位恶名昭彰的老魔头。

 方冕问:“这怪物何许人也,值得那么大惊小怪?”

 “哎呀,浑小子这话说得的么?刘老怪四十年前杀人如麻,生平未遇对手。后因做恶太多,他自知不容于正道武林,就跑到个什么狗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了,谁也找不到他的踪迹,都当他横死了呢。哪知他当了四十年的地老鼠觉得太没味道,又跑出来害人了!你说糟糕不糟糕?”

 “哎哟,真是糟透顶了。你瞧老不死那横样,当真是鬼见了都发愁,莫说人见了!”

 场中情势依旧,并不受老少两人口舌的影响。

 鬼见愁刘鹗,没功夫斗口,他面对的是生平仅遇的对手。

 从刚才的一击中,他与这后生小子已对了一掌。他使出了七成功力,然而还是没将对方击倒。

 这世上黑白两道的高手,有几人经得起他七成功力的一击?

 他感到气血浮躁,心中更是惊骇莫名。

 这小子哪里来的如此浑厚的内力?

 不对,这小子五成真力,五成使了假,必定是用了卸字诀,将我的功力消去了一半。

 不错,一定是这样。

 他拿定了击毙对方的主意。

 世上一些高手,偏偏就是只相信自己,他们决不承认除自己外,还有超过自己的人。

 特别是那些年岁还轻,臭未干的人,说什么他也不信,这种人的功力能超过他。

 高手相搏,不得有丝毫误差。

 他估错了钟的功力,便注定了他的失败,一种无可挽回的可怕的失败。

 他开始攻击了。

 三招过后,他不避不闪,着钟拍过来的一掌,他撑掌直而上。

 “啪!”两掌接实,对个正着。

 他立即将带毒的掌力催动,把一股无形的真力过去。他要让掌毒侵入钟的血管,要让钟内腑碎成片片。

 但是,他的掌力遭到了抗阻。

 场上人众见他二人手掌对手掌心,紧紧粘合在一起,知道他们拼起了最凶险的内力。

 广仁大师低声颂佛。

 清虚道长也喃喃祝祷。

 汤文媛忧心忡忡,连双眼也红了。

 罗、丁二女也紧张万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紧咬银牙,免得惊叫出声。

 众掌门人也焦急非常,但又束手无策。

 半盏茶时分过去了。

 对掌双方身体下陷三寸。

 鬼见愁忽然左掌拍出。

 钟也以左手相

 这样一来,两人双掌叉。大概是全力以赴,准备拼个你死我亡了。

 又是半盏茶时分过去。

 钟下沉了三寸,刘鹗老怪也是三寸。

 广仁大师和清虚道长相互对望了一眼。

 广仁道:“是时候了么?”

 清虚回答:“无量寿佛,请道兄发令吧。”

 广仁道:“善哉、善哉,我佛慈悲,为免生灵涂炭,只有大开杀戒了。”

 旋即轻声道:“罗汉堂首座何在?”

 广济大师立即应道:“下座在。”

 “请按第二套方案进行。”

 “是!”“达摩堂首座!”

 “下座在。”

 “令尔弟子按第二套行动。”

 “是。”

 “华山掌门听令!”

 “是。”

 “立即按第二套执行。”

 接下来,又点了丐帮之名。

 最后,广仁大师道:“余下派众,监视无名岛行动,侠义会各位,策应对付魔众。”

 各派掌门一一遵令。

 就在同一时间里,十八罗汉突然飞身跃出,直扑到神魔教弟子所站地方之一侧。

 达摩院十二弟子也紧随前往。

 华山派则从另一边绕到了神魔教侧方。

 丐帮二百多五袋以上弟子。则堵截了下山之路。

 无论是谁都会明白,场中首脑人物胜败一分,大规模械斗将立即爆发。

 神魔教弟子个个心惊胆战,无名岛弟子也起了一阵小小的动。

 这时,对掌的双方,情势又有了变化。

 钟又下沉了三寸,已到膝头。

 刘鹗下沉四寸,已超过了膝头。

 然而,胜负仍然不分。

 但是,罢已是不能。

 刘鹗一发觉比内力不是好计的时候,他已不回掌,钟的双掌已将他紧紧住。

 刘鹗头上升起了一团白雾。

 钟头上升起的白雾却淡得多。

 他们已进入了最后决定存亡的阶段。

 可就是这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这已不是今天发生的头一桩意外,但人们还是惊得喊出了声,吓破了正道武林人士的胆!

 只见一个影子一闪,钟面前已多了一个人,这人大家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熊壮飞。

 他要干什么?

 人们念头在脑中飞快地一闪。

 只见他一指戳向钟的印堂

 印堂是死,一指而毙命。

 汤文媛尖叫一声,一下晕倒在地。

 丁罗二女却吓得连声音也喊不出来,互相搂住,紧闭起了双眼,脑海中一片茫然。

 疯道爷已跃至半空。

 玄空玄静两位高僧同时跃起。

 各派掌门稍后一步,个个全力施为,恨不得一闪念间就到钟身边。

 等他们纷纷落地时,场中情势并未有多大变化。

 雌一不同的,是钟的一只手指,正好顶住了熊壮飞的一只手指。

 食指尖对食指尖。

 刘鹗的左手己撤回。

 飞跃而来的高手们怔住了,这下子他们一筹莫展,谁也无法将他们三人分开。

 试问,谁有超过三人加在一起的功力?

 那么,只有仿照熊壮飞的样,派人去偷袭,让他无法抵抗。

 不,正道人士就是正道人士,不能像熊壮飞一样无

 但是,以钟一人之力,能抗得住当世两大顶尖高手的内力进攻?

 抗不了,绝对抗不了,要不了半盏茶时分,钟岭就会狂鲜血而亡。

 到底应该怎么办?

 连疯道爷也傻了眼。

 侠义会的人,个个急得眼中都含了泪。

 无名岛两位太上护法,已经走出两步,防止正义同盟的人偷袭熊壮飞。

 熊壮飞没料到偷袭未成,竟然把自己也陷进了这场凶险无比的拼耗内力的拼斗中去。

 他想开,但不了,就像整个人被住了一样。

 他一咬牙,横下心,合两人之力,还治不了这小子?

 于是提起功力,以七煞指力攻将过去。在他想来,七煞指专破内家罡气,钟又能支撑多久呢?

 然而,他想错了。

 钟一见他跃至跟前,便知他的险恶用心,立即加强了护身罡气。后果见他一指戳来,不等七煞指力分散为七股尖锐的针风,便以三绝指抗住了它,住七股细如针尖的真气完全发不出指端。

 像刘鹗等人一样,熊壮飞也低估了他。

 不过,这与他制造的假象有关。

 他与刘鹗拼掌时,料到了刘鹗的企图。他一方面想试试对方的真力有多大,一方面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以免被无名岛人摸透了他的情况。所以,他只,用对方施用的那么大的真力。

 对方加大多少,他也增加多少,刚好平衡。所以刘鹗和场外人士以为他们旗鼓相当。

 这样,熊壮飞瞧出了便宜。

 他想以一指击杀了钟,然后再出一指把刘鹗也了帐。能不花一点代价就击毙中原黑白两道的顶尖高手,真是何乐而不为?

 再说钟抗住了两大高手的内力,并不觉得太过于吃力。

 当然,也不轻松。

 熊壮飞的指力犹如一股凶猛的涌泉,直朝他的指尖灌,竭力想冲破阻碍,直进入他的脉,他立即加入了三成力,以六成力道对付熊壮飞。

 而鬼见愁刘鹗,他只需以四成力道就应付裕如。

 刘鹗这才感到了恐惧。

 以熊壮飞这样的顶尖高手加入拼斗,这小子居然能抗得住,真不知这小子功力多深!

 自己悔不该低估了这小子,但已经来不及,此时他的内力已消耗过半,不敢再施以猛攻,便采取守势,希图熊壮飞与这小子对耗功力,自己再相机取胜。

 钟面对两大顶尖高手,起初也并无此把握,实是迫于无奈,才和熊壮飞再拼内力。他决心以己之命,换两个大煞星的两条命,为武林除害。待手片刻后,他发现体内真力充沛,毫无衰竭现象,不连自己也感到惊异。

 实际上,自他苦练白衣书生在“凫”上留下的内功心诀后,已能将空灵禅师输入的七十年功力和提供的三四十年功力,以及他本身受到父亲气功按摩和修习伽蓝神功的内力完全融合,达到了发由心的地步。今再经刘鹗以无俦真力一,等于助他修习白衣书生留下的心诀,将全部体内的真力调动起来,生生不息。而熊壮飞加入斗力后,又等于助他将本身内力的运用,更加随意、更加自如。

 换句话说,他修习白衣书生内功心诀时尚浅,虽然大体上已能做到收发由心,但毕竟火候还浅。如今经两大顶尖高手的内力一,使他运用内力时达到了自如随意的完美程度。

 再说场中人众,已蜂拥到拼斗内力的三人周围,秩序突显混乱。倘使有人以暗器偷袭,这就相当危险。

 果然,人丛中从不同方向,打出了几件暗器,有金钱镖、飞蝗石、袖箭,对准的目标都是钟,惊呼声中谁也来不及阻拦。

 只听“砰砰砰”几声轻响,爆出了几团碎黑点,钟依然无恙。

 这又把众人惊得喧哗起来。

 原来,所有暗器均被震得粉碎。

 丁浩大叫道:“侠义会速速布下警戒!”

 方冕等诸小侠立即在斗力的三人周围布下一圈守卫,丁罗汤三女则离钟最近。

 少林广仁大师喝道:“在场诸人速退原地。以免惊扰拼斗之人,发暗器者格杀勿论!”

 在正义同盟一干人众的迫下,所有人众又都退回场外原地。

 丁浩也撤走了侠义会诸侠。

 靠近钟三丈地方,疯道爷、玄空、玄静三位前辈盘膝坐着,为钟护法。

 汤、罗、丁三女这才放心,退回原地。

 原来,汤文媛只晕过去了一会儿,便在惊惧中醒来,正躺在银凤的怀抱里。

 罗丁二女紧闭双目之后,突听有人翻倒之声,赶紧转头睁眼,发现文嫒晕厥,银凤赶紧将她抱起来。文媛一醒,便挣着下了地。

 三女相对,泪如泉涌,不敢朝场中看。

 忽听少林掌门广仁大师道:“三位女侠不必忧伤,钟盟主功臻化境,以老衲看来,决不会败于二獠之手。”

 三女闻言,这才把目光转向场中。

 果然,钟以一敌二,情况似与刚才一样,没什么变化,芳心这才稍慰。

 文媛轻声道:“那两个如此了得,这后果不堪设想。”

 银凤道:“你那老鬼师傅也太不是东西,竟然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不顾身份偷袭,否则,弟足能对付那老魔。”

 丁香愤然道:“想不到无名岛人如此卑鄙,真是连祖上那点儿声誉都不要了,我真恨不得一剑把那老东西劈成两半!”

 文媛心自惭愧,对师傅的卑鄙也深感痛恨,那尚存的一点师徒之情,也灰飞烟灭了。

 她道:“想不到师傅是这样狠辣的小人,今我才算完全看清了他的狰狞面目,从今以后若是再见到他,我一丝内愧也没有了。”

 银凤道:“这就好了,嫒妹。”

 待到场外观众拥进场中时,她们三人也情不自地跟着跑过去,看到有人以暗器偷袭心上人,差点又把她们吓死。

 此刻虽然回到原地,心却搁在个郎身上。

 文媛忧急地说道:“我担心他内力耗尽,这后果…”她不敢再说下去。

 两女心中也很明白,只是不愿说出。

 文媛一提,由不得眼泪又了出来。

 她们心绪纷,又不敢大声哭泣,只是默默流泪。

 她们知道,这一场拼斗下来,钟若是万幸不死,从此也将是个废人。

 这样可怕的后果,让她们如何承受?

 再说此刻场中,钟已下陷到腿部,刘鹗已经齐到腿,只剩半截身子在外。熊壮飞虽然后来,但拼得甚猛,身子下陷到了膝盖,与钟已相差不多。

 三人头上都升腾起了白雾,熊壮飞头上白雾最浓,钟和刘鹗都淡得多。这是因为钟未出全力,而刘鹗已耗去了大半内力之故。

 钟在适应了两人的内力攻迫之后,觉得尚有余力可发挥,于是催动内力开始反攻。

 他决心不放过老魔刘鹗,但对熊壮飞,尚有留下余地之意。

 虽然无名岛在中原已动杀劫,但和上两代有关,如今若是将他毁了,这恩恩怨怨何时了?

 若是对他手下留情,也许还有转圜余地。

 于是,他对刘鹗加了一成力道,对熊壮飞只保持均衡。

 这一加力道,刘鹗就吃不消了。

 只见他渐渐气,咬牙切齿之声时闻,额上汗如雨下。

 熊壮飞一见,大吃一惊,心想,若是刘鹗败亡,钟这小子全力对付于己,这怎么得了?

 于是立催内力,乘隙而攻。

 钟顿感指尖压力陡增,无其奈何,也只好增加了一成力道。这一来。他已是出尽了全力,头上的白雾也浓了起来。

 又过半盏茶时分,刘鹗已是气加剧,败亡已在眼前。

 熊壮飞额头汗淋麻,也微有气,只好减弱了攻力,以保自身。

 钟额头也见了汗,汗珠一颗颗滚落。他突然感到指上压力减轻,便立即加强了掌上力道,一鼓作气,攻向刘鹗。

 只见刘鹗浑身颤抖,脸色由红而白,终于手掌下垂,一口鲜血出,一颗发茸茸的头颅颓然垂到前,灵魂早已离窍。由于他入土齐,也不会倒下,一代大魔就此了账。

 熊壮飞大惊,急忙收敛心神,全力对敌,生怕钟给他增加压力。

 钟的确这么做了,他立即摧动内力,把熊壮飞得心惊胆战。忽而,他又减轻了些,使熊壮飞得以过一口气。

 这样做,是告诉熊壮飞,他完全有力量将他击倒,以免给对方造成自己心无余力的错觉,不领他高抬贵手这份情呢!

 老魔毙命,全场欢呼。神魔教血手印史刚、五毒刀马良驹、玉面无掌杨灿及教中弟子,无不大惊失。特别是马良驹,眼见恩师惨死,恨不能一刀活劈了钟,但三丈外坐着三个顶尖高手,他岂敢动手脚。

 史刚心中明白,今之局已定,正义同盟围歼自己一干人众,得想个身之法才好。

 此时见场中腾,正义同盟中人又在关注钟与熊壮飞拼斗情形,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猛提一口真气,从轿中椅上来个“一鹤冲天”跃起四丈高,然后在空中一个倒翻,两脚收缩又猛蹬出去,身子箭一般落到了六丈外,不等身子下坠,又借树梢之力,复又弹出六丈,几个起落便没入山下不见。

 正义同盟守在场边的人众,根本来不及拦截,便让老魔逃走了。

 这一逃,神魔教教众一阵大,杨灿与马良驹不约而同也飞身而起,想藉混乱之际逃出。

 少林十八罗汉哪里能容他俩走,纷纷跃起拦截,顿时打作一处。

 丐帮伍敏长老一声喝道:“神魔教众,放下武器,只改恶从善,放尔等一条生路!”

 黑衣青衣武士中大都纷纷扔下刀剑,少部分紫衣武士和红衣武士则负隅顽抗,于是展开了一场混战。

 再说钟忽然开言道:“熊庄去,还不停手么?”

 熊壮飞听他还能开口说话,这份功力当真深不可测,便赶紧点点头。

 要是两人功力相若,想分开也分不开,但钟高出许多,便徐徐撤回内力。

 熊壮飞若释重负,也将内力收回。

 钟微一提气,已从土中跃出。

 他对熊壮飞道:“钟有两句话,奉劝熊庄主,望自今起,两罢干戈,不知阁下以为如何?”

 熊壮飞面上无光,道:“好,一言为定,他再来领教!”

 钟道:“切磋技艺,只是不必再造杀孽,庄主以为如何?”

 熊壮飞道:“此事可从长计议。”

 熊浩在一边叫道:“速将叛徒汤文嫒送过来!”

 熊壮飞道:“不错,其余事可商讨,唯叛女必须出!”

 钟大怒道:“熊庄主,此事不可再提,人各有志,自择大路,还是就此罢手为好。”

 熊壮飞道:“要是不罢手呢?”

 钟俱厉:“钟某手下决不留情!”

 熊浩仍然狂傲不可一世:“那就手下见高低!”

 疯道爷骂道:“你们也太不知趣,今之局由尔等猖狂么?”

 钟心想,手下留了情还不知感谢,这些人真是死不知悔改了,他怒气填膺,喝道“钟某不为已胜,网开一面,若不然,今定叫你熊庄主命丧当场,若是不服,尽管过来动手!你们也真是狂妄得无知,狂妄得可笑!乘人之危偷袭,已然丢尽了自家的颜面,还不滚回岛上,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

 这一番话骂得刻骨,熊壮飞顿时怒火冲天,忘掉了适才拼比内力时悔悟心理,大叫道:

 “你小子休要得意,今不叫你溅血五步,天下第一庄的名号就此取消!”

 话说到这一步,绝了。

 场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再说神魔教一干人众,动手的仅少部分,哪里挡得住正义同盟少林、华山、丐帮武当等弟子的攻击,不到一盏茶功夫,全部被歼。

 投降的部众,被命坐在一处,等候发落。

 侠义会诸侠仍坐镇台上,与众掌门监视全场情况。

 他们见钟击毙老魔,又安然与熊壮飞分开,均都高兴非凡,心算落下了地。

 丁、罗、汤三女更是喜欢得抱成一团,她们从未想到会有此良好结局,但是,场中情况又变,熊壮飞父子索要汤文媛,众女心中又一紧,汤文嫒气得咬牙,真想下场拼了。

 银凤道:“嫒妹不必如此,自有盟主做主,理他作甚?”

 丁香道:“这些人脸皮厚如斯,天下少见。明明吃了败仗,还骄横不可一世,你听,哥怎样剥了他们的脸皮,痛快,痛快之至!”

 文嫒叫道:“不好,又要动手了!”

 丁罗二女赶忙往场中瞧去,只见熊壮飞已拉开了架式,马上就要动手了。

 原来熊壮飞自恃七煞指无人能敌,适才与钟对阵,一出手就被钟以三绝指力封住,不得发挥专破内家功力伪专长。他自忖内力比不过钟,但七煞指钟绝对抵挡不住,只有击杀了钟,天下第一庄的面子才保得住,才能震慑中原武林,实现祖师称霸中原的宏愿。

 所以,他那自大的心理,又恢复如前。

 疯道爷骂道:“这小子太张狂,道爷实在看不惯,待道爷来打发他!”

 钟道:“怎值得你老人家动手,还请道爷与两位高僧回座,这里自有晚辈处置。”

 疯道爷道:“好、好,交给你小子了,手下不必再留情,人家可不买人情账,人家喜欢的是真功夫!”

 钟道:“知道了,晚辈自会让这个目中无人的东西,懂得领略中原武术的博大深。”

 疯道爷和两位大师,便跃回席上。

 熊壮飞哪里受得了这些言语,大喝一声,一拳递出。

 场外人众不平熊壮飞的卑鄙,纷纷出言讥刺,把无名岛人骂得抬不起头来。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那就是他儿子熊浩少庄主。

 却说钟见他一拳捣来,伸手就抓他手腕,此时他在招式上也能收发由心,不管什么招式,只要伤敌就成,真正达到了似招非招的高度。只要对方出手,他随意就能化解。

 两人这一手,倏忽过了十招。熊壮飞见对方并不腾跳避闪,心中不大喜。心想,我还怕你快如影动如风,抓不实你的所在,你既如此托大,少不得是自找死路,待我早早打发了你吧。

 心念动间,他功聚于指,一声大喝,一指戳向钟前。

 “嘶——”一声尖啸骤发,比熊浩的七煞指,威力何止高出一倍。

 钟陡然感七股尖锐无比的细,犹如七钢针,猛力穿进了护身罡气。他心到意到,意到气生,也运足了拼斗内力之后遗下的全部功力,猛将太清罡煞反震而出。

 “嘶——呼!”撕裂布帛后伴随一声大震。

 一声惨嚎穿透了尘雾,尘雾中倒飞出了一个身子,结结实实掼在地上。

 与此同时,三条人影快若闪电扑向钟,三人身未到同时施出了七煞指,猛攻向钟

 钟是怎样对付熊壮飞的?

 原来他看准了对方的心思,要以七煞指取胜,就故意立在原地,他出指。他先以伽蓝神功护体,待七煞指力刚穿破气罩的刹那间,以太清罡煞全力反击。这一来,既可抗住对方指力,又以罡煞强大的力道击中熊壮飞的身子,使熊壮飞猝不及防,内腑破碎而死。

 他刚发出太清罡煞击中对手,忽地瞥见三条人影两条在前一条在后向他扑来,那身手和速度使他立即意识到,前两人定是太上护法,后一人定是少庄主熊浩。

 他的眼力何等敏锐,一看出是此三人突袭,哪敢轻其锋?何况是在拼斗内力之后?他立即施展移形换影身法,避开了二老突袭,却向了弱得多的熊浩。

 这情状说时迟,那时可快如眨眼功夫。

 “嘶——”强烈得像要刺穿了全场诸人的耳鼓一般,场中灰石飞天。

 “啊——”一声惨叫又冲天而起。

 钟恨他们心地歹毒,在向熊浩之际,他以太清罡煞护身,同时施出了三绝指。

 熊浩七煞指未能攻入太清罡煞,自身却被三绝指击中口要害,哪里还有活的份儿,当他坠地躺着时,只剩下出的气儿了。

 两个太上护法见一击不中,反又折了少庄主,气得须发管张,一左一右向钟扑来,今不毙这小子,无名岛永无在中原称雄之时。

 如此不顾江湖信义,又如此疯狂地要致人以死命,钟内心也升腾起了万丈怒火。

 从出道这半年来,他从未被起那么大的怒火,于是在怒火中烧的偏激心理下,他也变成了一头狂怒的狮子,一头要扑人噬人的凶猛无比的雄狮。

 他狂吼一声,住了左边扑来的护法。

 两入速度都太过快速,那太上护法也未料到他会以身相,只得十万火急地戳出一指,而与钟疾出的三绝指相抗。

 又是“嘶”地一声大响,两人由于受到气流撞击产生的阻力一挡,同时落下身形,而又同时攻出三招。

 如此面对面相搏,七煞指再也无法施用,狂怒中的钟又以柔至极的一掌,将太上护法击翻在地。

 另一太上护法发觉扑空,立即扭转身躯,比钟稍先动身子,扑向钟,而钟也不加思索,掌击对手之后,稍后半步也扑向这后一个太上护法。

 这次钟又改变了战术,运起太清罡煞,一古脑儿将身躯向对方撞去,既不发指掌,也不抬脚腿。

 那太上护法却攻出一掌一指,忽见钟面撞来,心中不一喜,看你还想活!

 “嘶——”尖锐的撕帛声破空而起。

 “呼——”掌风与罡煞相撞。

 太上护法一掌一指徒劳无功,钟的一个身子仍照直撞来,心知大大不妙,待要闪避,已然不及。猛觉一堵墙似的罡气,撞散了自身的护身罡气,口一窒,张口吐出一股鲜血,身子也像断线风筝朝后坠到三丈外去了。钟一击成功,心中怒火还未消尽,又猛地朝无名岛人扑去,惊得那些男男女女四散逃奔,可哪里逃得掉,钟掌击指戳,眨眼击毙数人,把那孟珠吓得脚瘫手软,被钟一下截住。

 钟狞笑一声,刚要击出一掌,猛地听见一声娇呼:“哥手下留情!”

 钟心神一震,那被怒火烧昏了的头脑,才稍稍冷了一冷。瞬间汤文媛已跪在他面前,抬着泪珠滚的螓首,哀哀求道:“庄中子弟被迫作恶,求求哥高抬贵手,放他们去吧,哥,非是小妹处处维护…”

 钟一把将她拉起,心中的怒火被她的眼泪浇灭了,长叹一声:“我是被怒火烧昏了头了,媛妹,幸你及时赶来提醒我,否则,又多造杀孽了,无名岛弟子何罪?放他们去吧。”

 文媛高兴得连忙扬声场内:“无名岛人听了,盟主网开一放你们回家,望你们不要再在中原大地为恶了!”

 孟珠也滴下了忏悔的泪水,对文媛道:“师妹,我对不起!”

 文媛哭道:“师姐,我与你同是女儿身,你的心我明白,我不怪你。”

 孟珠被这话感动得泣不成声“妹妹,妹妹,我好不伤心,在他们父子死了,我也解了,可是我又到哪里去呢?即钟盟主宏洪大量,黄山、丐帮、九华子弟也饶不了我,我不如现在就死了吧,以命还债!”

 说着真的举剑就往颈上砍去。

 汤文媛骤不及防,抢救已不及,吓得尖叫出声,两眼也紧闭上。

 但听“当”的——声,宝剑落地。她又睁开双眼,以为孟珠已血溅当场,香消玉殒。哪知孟珠并未倒在地上,也没有那血淋漓的惨状,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她赶紧扑过去,一把搂住孟珠,孟珠也宛如从梦中惊醒,一把搂住了她,两人又失声痛哭起来。孟珠为何没有死了?

 这自然是钟不让她死,就在刚举剑自刎的一刹那,钟发出指力,点了她手上麻,所以手一软,宝剑落地。

 钟道:“孟姑娘,若是已翻然悔悟,善莫大焉,以往之仇,在下愿为姑娘化解,若是愿在侠义会安身,在下竭诚,必以兄妹之情礼待,望姑娘自作抉择。”

 此刻侠义会诸侠已围在四周,他们本是惊于场中剧变纷纷赶来的。

 丁浩趋前道:“孟姑娘,会主之言也是老朽心意,倘孟姑娘愿入侠义会,老朽倍感欣慰。

 人孰能无过,况姑娘师命难违,也怪不得姑娘,只要一心从善,前途似锦,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姚菊秋、丁香,蒋雪雁也上前拉住孟珠的手,道:“姐姐,快快答应吧,和我们姐妹在一起,不是很好玩吗?”

 孟珠自小从未体验过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在无名岛只有主子与奴仆之分,对上唯命是从,对下喝斥指派,她又被熊浩肆意凌辱,不敢稍加反抗,心中却积怨已深。来到中原,便将一股怨愤之气,发于征伐对象上,是以冷酷无情,出手狠辣,上次在华山,瞧见汤文嫒与侠义会姊妹在一起,也曾心生羡慕,但惧于师傅威,总以为汤文嫒没有好下场。如今师傅等人已自取亡,她已无人可惧,侠义会上上下下又是一片诚意,使她又感激又惭愧,不激动得双膝跪下,向钟、丁浩行礼,口中说道:“小女子罪本该死,承蒙侠义会两位会主不弃,愿予收留,小女子求之不得,以后立功赎罪,对各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志不忘!”

 姐妹们忙将她拉起,一阵跃。

 广仁大师合掌道:“善哉善哉,姑娘洗心革面,今生必有后福。”

 孟珠又连忙给大师行礼。

 此刻场中人声沸腾,钟连毙几个顶尖高手的事迹,一直在人们口中重复,说也说不够,讲也讲不完,许多小帮会或是一些成名人物,纷纷要求加入正义同盟。危害中原武林的大害已去其一,剩下的神魔教也已元气大伤,从而使正气重新抬头。

 钟和广仁大师,清虚道长又忙着处理善后,将神魔教放下武器的人众训诫一番,正告他们去恶从善,不正义同盟将直捣太湖老巢,彻底扫除神魔教余孽,之后,便放他们离去。

 对悟玄子道长的后事,也慎重处理。

 五天后,才算料理好琐务。

 正义同盟商定,明年三月扫除魔教巢,各派高手于二月底齐集金陵侠义会。

 第六天,众人才辞别下山。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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