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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开始上路
第七十七章 开始上路

 乾清宫中一片肃然,空气都要凝结在一起了。就像要下大雨之前一样,闷的人上不来气,心口疼。这种气氛已经持续了三天,而没有人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所有的宫婢太监全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伺候着。就好似身边都布满了易碎的瓷器,每一个呼吸每一个动作都到最小的范围内,生怕弄出点什么响声来让自己遭殃。

 “再探。”康熙疲惫的声音响起。

 “万岁爷,该用膳了。您…”李德全如平常一样劝慰的声音里带着不平常的担忧。

 “朕吃不下。”过了好久,可能是不忍心看着李德全那样殷切的眼神,于是摇头叹道。

 “怎么也要吃一口。这三天您基本上就是水米没打牙,可怎么的住啊!”李德全心疼道。

 “她…她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喝水…”康熙揪心道,可是话音一转,语气里多了凛冽的味道,让人不寒而立。“要是抓到了贼人,朕定要扒他的皮,他的骨,喝了他的血!不这样不足以慰朕心!”

 “是!天杀的,挨千刀的!天子脚下,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李德全也恨声道,好像那“贼人”真出现在眼前,他一定会扑上去咬两口似的。

 瑶函丢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要被封为大清唯一的皇贵妃的前一天夜里丢了。丢的神不知鬼不觉,丢的让人匪夷所思。她带着丫头去听戏,可是中途肚子疼去了趟厕所,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那天见过、接触过瑶函的人,现在都在大牢里。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她到底去哪里了。而有人在戏园子的后门处,曾经看见了一辆马车。可惜,一点标志都没有,没有知道是谁家的,哪里来的,也就没有知道它现在去了哪。

 康熙正美滋滋的等着做新郎官的时候,被这从天而降的消息直接砸懵了。查!搜!这三天康熙就做了这么两件事,可是整个京城犁地三遍,连往年的几个逃犯都没躲过去落了网,可是瑶函的一都没找到。这更让康熙坚定了,他的新娘子,他的皇贵妃给贼人给掳去了!而那些“五斗米教”的教徒们算是遭殃了。“姜楠”那个现在已经是公公的人都没逃过去,大小酷刑用遍,连他小时候哪年偷看老太太洗澡这样的辛密都被挖了出来,可是依然没有瑶函的消息。

 到底是谁把瑶函劫走了呢?

 “她…她不会有事吧?”康熙一惊一乍的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他们敢伤害瑶函一头发丝,朕一定要…一定要…”说道这却说不下去了。不是不忍心怎么样,而是太想把那些“贼人”抓到正法了。可是康熙脑子里的那些刑罚都太“轻”了,无论是古今中外有名的还是没名的,这一刻,在康熙的眼中都不够用来惩罚他们。

 “万岁爷。函姑姑…函主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李德全宽慰道。

 虽然“皇贵妃”的旨意没有真正的下发,可是那个绣着龙印着花的黄缎子现在就放在桌子上,已经盖了皇上的玉玺,这就证明它已经有效力了。所以这“函姑姑”就一下升级为“函主子”了。

 “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康熙喃喃的说道,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神色担忧中带着肯定。

 她怎么会出事?一定不会的!她还没有当上皇贵妃,还没有陪他走到最后。她不能有事,他也不许她有事!

 康熙打开桌子上的圣旨。看着上面那一个个自己亲笔写的字,还有那红的大印。就好像乾清宫里现在的颜色一样——红,但不是大红。

 康熙转手一捂,好像不忍再看一样。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李德全摇摇头,把桌子上的圣旨铺平,卷起,放好。看了看桌子一边堆的像小山一样高的奏折皱起了眉头。

 康熙摇摇晃晃走到寝宫,几个殿门上,还贴着龙凤花纹的喜子。颜色是那么鲜,那么亮,刺的他眼睛生疼。

 “瑶函…”康熙低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扑到龙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对!康熙“窣”的睁开眼睛,带着血丝的眼眸中,映入眼帘的是大红带金色的龙凤帐,一如几十年前一样。康熙紧着鼻子仔细的嗅了嗅,神色越来越不安。

 “瑶函呢?瑶函呢?”康熙大叫道。

 李德全赶紧跑进来,看着大喊大叫的皇上愣了一下,道,“万岁爷,函主子,不是还没有消息吗?”

 “谁把被褥换了的?谁?”康熙咆哮道,指着绣着鸳鸯的枕头和寝被,“瑶函的味道呢?瑶函呢?”

 李德全一个灵,完了,万岁爷不会受刺了吧?

 康熙忘了,这是他让换上的。而新的铺瑶函一天都没有躺过,上面自然不会留有她的味道。而这三天,康熙基本上就是在乾清宫的书房了渡过的。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进寝宫。

 看着愣在当场的李德全还有空空如也的房间,康熙反身又躺回到上去,摸着精美的刺绣——和龙在一起深处云雾中的凤——眼中有一滴泪水划过。

 “准备好了吗?”一个充斥着忐忑的声音响起。

 “恩!”三个回答。

 “好!出发!”

 马蹄嘚嘚,一辆瞧着一点都不起眼的马车从一座小小的四合院中开了出来。

 六天过去了,这个小院再次恢复了平静。原来里面不时呼喝打骂的声音没有了,只留下一地静谧。

 “小姐…夫人,咱真就这么走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小丫头好像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看着不断后退的景,眼神中带着疑问。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定的计划怎么会出问题?安啦安啦,等着咱们到下一个地方,就把这些东西都弄下去。对了,你不是肚子上都起痱子了嘛,现在在马车里没事,要不要先把你家‘孩儿’放一放?”一个脑袋肿的像猪头一样的妇人乐呵呵的说道。

 “谁家孩儿?”小丫头不乐意了,狠狠的瞪了主子一眼。看了看她那硕大的肚子,伸手在衣襟里掏啊掏啊,突然,那足足有七个月的肚子消失了,小丫头手里拎着一个像枕头一样的东西,长吁了口气道,“终于能把它拿下来了。我这痱子都要起到后上了。”

 原来这扮作孕妇的小丫头居然是菱儿,而那个肿的已经不成人样的妇人,则是那个大清的皇贵妃——瑶函。

 “别挠啊,希伟不是给了你药膏嘛,来我给你擦点。”瑶函举着胖胖的小手说道。

 “别,我自己来吧。一看你的手我就不忍心了!”菱儿摇摇头,轻轻掀起衣襟自己抹药。

 “唉,我这摸样看来还得坚持个十天半个月的。”瑶函哀怨道,用指甲轻轻的在脸上挠了挠。

 “不过,夫人,你的准备一出京城的地界就把七夜扔下?”菱儿迟疑道。

 “是啊。他都拆线了,还跟着我干嘛。啊,不过说真的。我真怀疑他还是不是人,我从来就没见过五天就能拆线,而且伤口长的那么好的人。你说,他血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要不,咱把他解剖了,化验一下?”瑶函疑惑道。

 菱儿翻了个白眼,虽说瑶函说的话她不甚明了,可是也能听出了这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怎么,想过河拆桥?”嗖的一下,刚才还只有瑶函和菱儿的车厢内,多出了一个人来。而那靠在车座上嘴里还叼着草的男人,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因为车门依然关着,而窗户就在瑶函和菱儿的背后。

 “哪里啊,我不过是卸磨杀驴。”瑶函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突然袭击,冷冷一哼道。

 七夜把嘴里的草吐出去,一脸抑郁的看着瑶函。好像他这种的美少年,都是人争相喜爱的对象,怎么这个肿的像猪头一样的女人却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讥讽他的机会呢?

 “我又惹你了?”七夜无奈道。以眼视菱儿,好像在求助。可是那不仗义的小丫头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一看就知道和谁是一个阵营里的。

 “差不多了吧,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你说你一个杀手,老跟着我们这种老弱妇孺干什么啊?多没劲啊。像您这种过惯了江湖上腥风血雨,刀箭雨的爷们,能习惯嘛!可别耽误了您的买卖。”瑶函怪气的说道。

 七夜听了一愣,然后脸上出了苦涩的神情,嘴里喃喃了一句什么,可惜没人听得见。

 车厢里一下静了下来,没人再说话。

 菱儿好像不太习惯这样尴尬的场面,张了几回嘴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低头不语了。

 “你们到底是要往南还是往北?”七夜收拾了一下心绪,再次回到没心没肺的状态。

 “这是秘密,能告诉你嘛。万一你反悔了,想要抓我们回去领赏,那我连哭的调都找不到了!”瑶函警惕的看向七夜。

 七夜再一愣,盯着瑶函看了许久,满腹的心事最后化成幽幽一叹,开开门下车了。

 “小姐,你…”菱儿有几分不忍。

 “干嘛?!我告诉你,谁也不能阻碍我的道路,我也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破坏我美好的新生活!”瑶函眼神坚毅,口气里的不容置疑不由得令菱儿也跟着点了点头。

 哪里有小姐的地方,哪里就有她。无论小姐去哪,她都要紧紧跟随!

 高照,车轮碌碌,向着瑶函期待的新生而去。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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