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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容后阴谋
 夏侯夕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不觉冷冷在想,这一切都是荒唐之极。

 从前自己以为的东西,深信不疑的东西,如今却也是不觉一件件的,从自己面前消失。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冷得吓人。

 耳边,却也是听到了容太后自负的说道:“你以为当初我千挑万选,为什么挑中了夏侯夕。他不过是胡姬所出,与人私通的一个皇子。名分不正,身份卑,这天生的把柄就被我们拿捏在手中,一生一世都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只要我轻轻一句话儿,就能让他什么都没有了。从小到大,夏侯夕这死孩子不知道多少把柄拿捏在我手中。更何况,除了这些把柄,他的感情也尽数在我们掌控之中。”

 说到了这儿,容太后却也是有得意:“当初我也只想为陈国埋下祸,为了我的竞儿铺路。却也是没想到,夏侯夕居然是如此聪慧能干,心计深沉。他为了报仇,明明陈国争夺皇位如火如荼,仍然是千方百计的来到了大夏。既然是如此有用,既然是不用白不用。他如今能怎么样,只要我乐意,就能让他一无所有。”

 安茹目光潋滟,却也是仍然是有些不甘心。

 “那个种,若是不好生处置,那就是打虎不成反而被虎咬。太后,这夏侯夕可是条毒蛇。现在他当然是在你的掌控之中。可若等他当真是在陈国登基为皇,大权在握,这区区的闲言碎语,只恐怕也是奈何不得他了。我只是担心,担心到时候却也是有些不好。”

 说到了这儿,容太后面上却也是微微一动。

 不错,安茹倒是极会挑拨离间的。

 容太后何尝不是有防备之意?

 这夏侯夕手腕厉害,去了兖州,居然是满城的人都是不那么放在心上。

 安茹也是瞧出了容太后心中所想,不觉轻拢那糟糟的头发。

 “除非,等扶持殿下登上皇位,就除掉了夏侯夕。否则他,陈国必定是会成为太后心腹大患。”

 安茹如此说话儿,容太后又岂不知晓安茹用心?

 只不过听到了安茹这般言语,容太后却也是并无愠怒。

 “这桩事情,你就不必理会。放心,我自然是知晓分寸,总不会让自己亲手养的兽崽子给生生咬了。”

 夏侯夕确实手腕厉害了些,自然当然也是不得不防。

 或许正如安茹所言,等大夏一切尘埃落定,就让夏侯夕这个质子没法子离开大夏。

 不如将这个妖孽留下来,再不必回去。

 安茹自己受了气,如今心中却也是不觉舒坦了一些。

 她面颊堆,顿时说道:“太后英明,却也是必定会如愿以偿。我瞧,王曦的那个太子之位,只恐怕也是留不了多久了才是。”

 容太后瞪着安茹,面色却也是不觉微微冷了冷:“我只恐你旧情难断,难免是有些不知分寸。如今你也是该清醒通透,知晓陛下待你再没什么情意了。阿茹,你我原本是手帕,我知道你是个有心气儿的一个人。陛下既然是如此待你,你又何苦留恋什么?他既是无情,你又何必有意?让他瞧一瞧,若没有了你,究竟会是什么下场。”

 安茹听了容太后的话儿,美目潋滟,却也是不觉转了几许的狠

 而容太后心中,却也是有属于自己的盘算。

 安茹知晓,未免太多了些。

 从前安茹还能影响夏熙帝,可是如今却一点用都没有。

 指不定,还会让安茹出什么。

 想到了这儿,容太后眼底顿时转了几许的狠意,而安茹却也是浑然未觉。

 从前容太后确实对安茹有姐妹之情,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的情分也是顿时少了几许。

 安抚了安茹几句,容太后却也是不觉匆匆离去。

 夏侯夕轻轻的靠着了墙壁,蓦然死死的按住了自己的口。

 他容貌姣好,可素来是个极为刚强的儿。然而事到如今,夏侯夕却也是不觉察觉到了一缕锥心之痛。

 从小到大,他都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温情和爱意。

 容太后的那个谎言,也许并不是天衣无,可是自己却也是深信不疑。

 说到底,一个人再如何的心狠手辣,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向往一片的光明。

 总是期待,这世间当真是会有什么真情存在。

 不知不觉,夏侯夕已然是泪满面。

 其实别的也还罢了,安茹与白薇薇是假的也罢了,容太后对他只是利用也罢了。

 最要紧的是,他所以为的风光霁月,一片冰心,无比崇拜的父亲,那也不过如此。

 投机取巧,待价而沽,私通胡姬。剥掉了白子雄身上的光环,其实也不过是如此的庸俗不堪。

 自己长于陈国皇宫,自然是明白陈王是何等不堪。

 所以知晓自己的生父是何等出挑忠贞的人,夏侯夕都是万分窃喜的。

 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回陈国,回到了陈王身边?

 是因为情之所至,一往情深,还是为了荣华富贵,要陈王当这个冤大头?

 他脑海之中,自以为是的许多瑰丽的东西,却也是一片片的碎掉了。

 夏侯夕蓦然将手指入了中,住了喉中那一缕低吼。

 手指咬破,冉冉渗出了血珠子,鲜血滴滴,却也是缓缓滴落。

 一张近乎完美的面容,却也是转了几许绮丽决绝之,一双异色的眸子却也是隐隐有些空

 容太后已走,王珠却也是不觉匆匆回来。

 她隐约猜测到,容太后和夏侯夕必定是有所勾结,故而借故离去。

 否则容太后和安茹提及此事,自己必定也是要与夏侯夕提前撕破脸。

 现在和夏侯夕正式开始斗,还不是王珠的计划。

 却也是没曾想到,居然是听到了这些。

 记忆之中,前世裴家入城,容太后和王竞也都是已经是死了的。

 却也是不知道,前世夏侯夕知晓了多少。不过容太后想要先除掉夏侯夕,却也是并未成功,反而是被夏侯夕反咬了一口了。

 如今她回来,自然是要做出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和夏侯夕继续虚以委蛇。

 然而方要踏入,王珠却也是听到了一声闷哼。

 她听得出来,却也是有人强自忍耐,将中一缕苦涩之意生生下去。

 听到了这儿,王珠顿时也是裹足未前,没曾立刻踏进入。

 想来夏侯夕必定十分失态,若是自己瞧见了,还得挑一个理由,为夏侯夕解释。

 要让夏侯夕觉得自己丝毫不曾怀疑,那也是一桩难事。

 王珠冷哼一声,却也是隐隐有些不耐烦。

 夏侯夕自制力如此之差,当真是让王珠觉得无趣之极。

 不错,如今夏侯夕是发现自己被人所欺,一辈子不过是别人的算计笑话,就连珍惜无比的感情也都是假的。若是常人,因此痛苦崩溃也是情理之中。

 可对方是夏侯夕!

 是她王珠的梦魇,是她最深恶痛绝的对手。

 他居然会痛会哭,甚至因此失态?

 王珠简直是觉得可笑之极。

 夏侯夕居然胆敢崩溃,对得起自己严阵以待?

 当真是没用的废物?

 王珠听不到夏侯夕的哭声,只仿若听到了人入了什么东西的呜呜声音。

 她冷笑离去,却也是轻轻的摘了一朵‮花菊‬,伸手一片片的将花瓣扯碎。

 夏侯夕,那也是不过如此。

 褪去了前世莫测的光环,这个对手也许也并非是强得不可思议。

 无论如何,自己一定是会赢的。

 王珠这样子想着,一双眸子却也是不觉转了宛如寒水一般的漠然光彩。

 就在此刻,紫枝却也是匆匆掠来,面上不觉转了几许惊讶之

 “公主,这庵堂似有些不对。”

 王珠也是隐隐有所察觉,却也是眸光一冷。

 她蓦然回想起,方才容太后容微冷,转一缕狠辣之意。

 这安茹如今知晓太多,又早没了什么用处,白薇薇更没将这个亲娘放在心上。

 既是如此,只恐容太后此刻方才恍然大悟,图除之而后快。

 王珠若有所思,便算是救下安茹,也是无甚好处。

 想到了这儿,王珠容却也是越发冷漠。

 那数到黑影,涌入了庵堂之中,便是动起手来。

 安茹所居住的地方素来清静,一贯也是无人打搅。如今这儿很快便是传来了几许惨叫之声,而这些惨叫之声却也是慢慢的小了下去。

 这些黑衣人杀完人后,再慢慢搜索一番,待认定无人生还之后,方才也是不觉离去。

 王珠带着紫枝,轻盈的从树上掠了下来。

 空气之中带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之气,王珠却也是不觉掏出了手帕,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她眼中转了涟涟的光彩,心尖儿却也是不觉添了几许的狠意。

 也是安茹作死,此时此刻,还一副对夏熙帝依依不舍的样儿。容太后如今举步维艰,自然也是容不得安茹这个变数。

 不过容太后如此心狠,以后也是偌大的变数。

 王珠的侍从,也是匆匆从那隐蔽之处现身,来到了王珠的身边。

 推开了房门,王珠也是瞧见了夏侯夕。

 夏侯夕面颊虽然苍白,精神却也是还好。

 王珠不觉盈盈过去,捏住了夏侯夕的手掌:“夕殿下,我原本觉得容太后不怀好意,她果然命人动手。只是我还道她发现我们,却也是对安茹下手。也是不知晓安茹犯了她什么忌讳,让她这样子的恼恨。”

 夏侯夕的手掌,却有些冰冷。

 王珠的模样瞧来,似乎是对夏侯夕听到了什么浑然不知。

 夏侯夕瞧着王珠娇颜,眼前的少女眸中水盈盈,清秀的双眉轻轻的拢起,却也是不自觉的涌动了几许困惑之

 少女的手掌温软,却也是传来了一阵子的暖意。

 如此清秀容颜之下蕴含了什么心计,他当真是并不明白。

 夏侯夕缓缓的出了自己手掌。

 “容太后心狠手辣,除掉安茹,究竟是为了什么,也当真是令人困惑。”

 夏侯夕容虽是苍白了些,却也是仍然是过去那般温文尔雅的模样。

 王珠心中的得意慢慢的消散了,却也是不觉又涌起了一缕警惕。

 夏侯夕的脆弱虽然是令人惊讶,可是他一旦恢复如初,又是一条毒蛇。

 不过,这条毒蛇如今咬的是别的人,却不觉让王珠涌起了一缕痛快和解气。

 王珠却不觉轻轻侧过头,只担心夏侯夕瞧出了什么。

 从这里望过去,安茹被人当一剑,已经是被人生生刺死了。

 王珠缓缓的踏入房中,蓦然眉头轻皱。

 安茹手中还拿捏一物,死死的捏在了手掌之中。

 王珠顿时分开了安茹的手指,将这物件儿扣了出来。

 这是一枚金色的令牌,瞧着却也是眼

 当初王洵给了自己一枚令牌,让自己有事时候去寻王洵帮忙。

 自己这个六皇兄私募手下,取名金令卫,帮衬太子王曦上位。

 这原本是一桩秘密的事情,不过如今瞧来,容太后想来也是知晓了。

 王珠瓣轻动,不觉暗暗骂了一声毒妇。

 想来容太后必定是知晓一二,所以刻意为之。

 明明是容太后动手,杀死安茹,却也是仍然不甘心,栽赃在别人的身上。

 夏侯夕却不觉向前,将一枚金子扔在了安茹的身边。

 王珠瞧着这金子,上头打了印记,是谢府所处。这样子的金子,是谢家打了,随意赏人的。

 王珠笑了笑,这样子的栽赃陷害,虽无什么用处,不过也是无伤大雅。

 她瞧在了眼里,也是并没有阻止之意了。

 马车之上,王珠眼波转,却也是不觉抓住了夏侯夕的手掌。

 夏侯夕容貌若玉,王珠也好似对珍贵的玉器一般,轻轻的为夏侯夕处置了手指上的伤口,再细细的包扎。

 空气之中,却也是不觉散发那么一股子的淡淡药味儿。

 夏侯夕垂头,却也是瞧见了王珠专注的模样。

 不知为何,夏侯夕却也是并未回自己的手掌。

 皇宫之中,赵嬷嬷送上手帕,送到了容太后的跟前。

 容太后瞧见了手帕之中所包裹住的金子,顿时不觉转几许恨

 她手一拂,这金子顿时也是不觉落在了地上。

 “这宫中几个小崽子,倒是越发有出息了。除掉安茹,不过一时兴起,却没想到人家也是反而栽赃一番。”

 白薇薇如何,容太后虽并不如何介意,可是谢家到底还是有那么几许用处。

 更要紧的则是,皇后一脉,倒是反应迅速。

 赵嬷嬷心中不觉惶恐,因此相劝:“太后,如今太子咄咄人,十分锋锐,咱们还是回避一二。”

 容太后冷笑,转动自己的手指套儿:“回避什么,这人在此处,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咱们退了一步,以后就没有什么容身之处了。”

 她伸手随意拔去了一枚发钗,扔在了几上。

 容太后头发也是散了,一头瀑布般的黑发顿时也是落下来了。

 容太后虽然是太后之尊,可人到中年,却也是姿容丽。

 这些日子容太后日子过得辛苦,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微微有些憔悴之

 “我为了竞儿争取皇位,若对太子置之不理,让太子权位渐渐稳固,岂不是再没什机会?”

 容太后品尝了一口茶水,却也是缓缓的说道:“这安茹死了,无论手中捏着的是六皇子的令牌,还是谢家的梅花金子,总归是死了,总归是有些用处。赵嬷嬷,你命咱们京中的人传扬出去,说安茹之死,只怕和皇后有些关系。是她得罪了皇后,方才死得不明不白的。”

 赵嬷嬷苦笑:“这话传出去,无凭无据,除了让皇后名声坏了些,可不见得有什么用。”

 过些日子,也没人理会这些话儿了。

 除了平白恶心陈后一把,似也无甚用处。

 那个安茹,虽然是有诰命在身,可是夫君早死,女儿也是并不如何在意这个亲娘,死了也就死了。

 “我倒不是要争一口气,当初陈后静安寺产子,我记得安茹也是随了一道。陈后如今,倒也是有些福气。可这样子的福气,却也是长久不起来了。若是太子名分不正,血脉不纯,那皇后也是没有了依仗。如今京中流言骤然而起,可若等陈后当真知晓我的用意,早就迟了。”

 容太后心中冷哼,这般流言,原本只是第一步。

 赵嬷嬷听了,容却也是不觉大变:“太后,此事却也是万万不可,断断不能啊。我知晓你为了能赢皇后太子,实在也是没有法子。可是这个计策,损敌一千,自伤八百,咱么也是会十分危险。”

 容太后听了,面色却也是隐隐有些阴冷,暗红色的瓣生生吐几个字:“事到如今,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陈后与太子,还有那九公主,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次,那安茹之死也是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这安茹原本是白将军之,白薇薇之母。这些年来,安茹青灯古佛,也没与京中女眷陪,故而也是没什么十分相的人。

 只不过她所居之处,也是挨着京城郊外。既是如此,安茹这样子死了,难免令京中之人惶恐不安。

 这官府中人虽然是未见能查出什么个所以然来,不过京中私底下却也有些传闻,只说是皇后娘娘动的手。

 传说这安茹与夏熙帝有私,然而正因为如此,陈后方才极为瞧不过眼。

 马车之上,姜翠影轻轻的放下了帘子,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转了几许恼怒之

 “这白夫人死了,和皇后又能有什么关系?皇后娘娘子十分温和,待人又是贤惠大方,我实在也是不觉,她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

 争风吃醋?姜翠影简直也是觉得可笑之极。以陈后品行,又怎么会牵扯这些事情当中?

 然而一旁的云氏听了,却也是不觉有些不以为然起来。

 “翠娘,你这般说话,当真是有些可笑了。这宫中之人,又能有几个,手中是干干净净的?说到底,还不是面子上好看,私底下不堪。就如你那位太子殿下,面上瞧着温和纯善,我瞧却也是心思颇重。”

 云氏瞧着姜翠影,就是心中一阵子的不痛快。

 当初姜翠影定下了这门婚事,姜家上下都是惊了奇了。

 说到底,姜翠影姿容平平,子也是怯弱。夏熙帝定下了这门婚事,还不是想趁机拉拢姜家?

 如今王曦对着姜翠影这个未婚,却也是从来未见有什么不喜之

 什么上等的衣服料子,还有金珠首饰,样样都是没短过。

 更何况京中上下都是知晓,王曦身为太子,那情却也是极好的。

 如此想来,姜翠影这个夫婿竟然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云氏这样子想着,却也是不觉死死的扯住了自己手中的手帕儿。

 不错,一定是自家夫君所说的那个样子的。

 姜翠影什么出挑的地方都是没有,王溪凭什么会对她好,还不是瞧中姜家手中兵权。

 云氏在姜家说话,是很有些底气的。

 平时无论云氏说什么,姜翠影也是绝不会反驳。

 可是今云氏是提及了王曦,这却也是让姜翠影顿时不觉抬起头来。

 “嫂嫂,太子子温和纯良,这是整个京城都是知晓的。至于说他善于伪装,心计颇深,却原没有这个道理。”

 姜翠影说话结结巴巴的,可是云氏说起了王曦,她当真不能隐忍不言。

 云氏听到了姜翠影反驳,却也是顿时转了几许不屑之:“说来说去,还是你子太单纯,人家随意拿些小玩意儿,你就当他是个好人。这皇族之人,若没点心计,又如何立足?他王曦若是清清白白的,哪里能坐稳这个太子之位?这私底下,却也是不知晓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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