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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言拒
 旭东升,那一个负手而立、站在悬崖边之人,周身似覆了一层金色的璀璨光芒。衣袂飘摇间,单单一抹背影,便已是夺人心魄!

 云止望着,微楞了一下。随即,抬步向着悬崖的方向走去。

 ·

 悬崖边,宫宸戋俯视着下方密密麻麻串连成一片的城池。对于身后临近的脚步声,似没有留意到,又似留意到了却因知道是谁而不想理会。

 云止在宫宸戋身后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后,挥手让紧跟着的侍卫退下。

 一时,春风拂拂、和煦阳光普照的光秃秃悬崖上,便只剩下了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风过处,两袭不相上下的白色衣袍,肆意向着身后飞扬开去。

 绣边的金丝与绣边的银丝,无形中,恍若两条金绫与银绫在半空中轻悦舞动。

 云止不发一言望着宫宸戋那峻拔、笔直的背影。前方的那一个男人,即便‘朝夕相处’了三年多的时间,可她还是无法自信的说‘了解他’。

 良久!

 终还是云止先开了口,“右相,不知你此次到来,究竟所谓何事?”

 宫宸戋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似乎,并未听到云止的话。但,就在云止准备再重复一遍的时候,却见他不紧不慢从衣袖下取出了一封信函。

 云止疑惑,走上前去。随后,伸手接过,打开。

 里面的内容,不过寥寥数语。然,所陈述的信息,却足以让人心下一沉。

 云止看着,直到最后一个字落入眸中,眉宇不自觉轻微皱起,“右相,这消息,你是哪里得来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一句话,在崖底呼啸上来的风声下,越显清淡无波。甚至,他没有侧一下头,没有看出现的云止一眼。

 云止再一皱眉,并不怀疑信函的真实度,只是…

 ——信函上的内容,明明白白陈诉了一个信息,说‘东丽山’上掩埋了很多‘火药’。

 这个大陆上,早已经有了烟花的存在。而每年的年关之时,各国、各城也往往会彻夜绽放烟花来庆贺。而烟花,由最开始的竹筒炮竹一步步演变而来。虽然,简单至极,可也有着最基本的爆破作用。而这样的爆破,离不开‘火药’。

 对于这个大陆上的‘火药’二字,云止这些年来,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烟雾弹所利用的,也正是这‘火药’。

 只是,因着是处在刚刚发展起来的阶段,各中威力,并不是很大。可,尽管如此,若数量真如此刻信函上所说这般众多的话,一旦爆炸,后果还是不容设想,不容小觑。只是,‘东丽山’既然埋了如此多的‘火药’,那她前两天倾剿‘东丽山’的时候,为何‘东丽山’的匪徒没有使用?

 这其中?

 “这‘东丽山’的匪徒,其实,就是一帮引子。目的,只为引左相你前来。”或许,是为引他…

 就在云止沉思了片刻之际,那一道清淡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顿时,云止的思绪一断,本能的抬头,向着开口说话的宫宸戋望去。

 宫宸戋依然没有看云止,只负手望着前方。

 云止看着,思量宫宸戋是不是还在为昨夜琳琅之事、自己袒护而生气?

 “‘南灵国’皇帝,借着大寿之际,派使臣送了请柬来,要各国前往。皇上,要本相与你两人前去。”

 云止挑了挑眉,这话题转变的,跨度不亚于十万八千里,简直风马牛不相及。不过,前后稍一联系,云止却又似乎有些听懂了。‘东丽山’的匪徒,不过是有人设下的计。目的,就只为引她前来。而事先埋下的‘火药’,便是准备对付她的。而这时,‘南灵国’皇帝突然派人送了请柬来,皇帝东申泽要自己与宫宸戋一道前往,于是,宫宸戋便前来了这‘东丽城’。届时,好一道启程出发。毕竟,要前往‘南灵国’,从‘东清国’的皇城出来这‘东丽山’是必经之路。

 不过,这‘东丽山’匪徒所引得的,或许,是宫宸戋也不一定。

 直觉,云止觉得这一件事,应该与东方卜不了干系。如此一来,一招调虎离山,他先是引开了她。再利用她不在之时,设计对付宫宸戋。如今,再利用‘南灵国’皇帝请柬一事,让宫宸戋也前来这前往‘南灵国’的必经之路‘东丽城’。察事态如宫宸戋,相信,他绝不可能没有丝毫怀疑这一切是为他而精心准备、设计的。而他,一直以来,从不是那一种任人设计算计之人,如此,便必然要得一个水落石出,揪出幕后之人。东方卜所利用的,也正恰恰是这一点,从而引宫宸戋亲自上这‘东丽山’,在前往‘南灵国’的时间不容多耽搁之下,速战速决。

 思及此,云止不觉面

 一招又一招层出不穷的算计,看来,东方卜已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片刻,且莞尔一笑开口道,“右相,你既然知道这‘东丽山’山上,埋了‘火药’,那为何还孤身犯险?”神态中,似一点也未将眼下的危险放在眼里。

 “左相聪慧,不是已经想到了么?”不答反问,清淡的音声,轻悠悠飘散开去。

 云止再一浅笑,确实想到了。只是,这‘聪慧’二字,似乎用来形容一个女子更适合吧?不过,太过细微之处,云止挑了挑眉后并未在意。

 “那右相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左相不觉得,这个问题,不问出来,会更好么?”

 他侧身,高出半个头的身量,俯视她一眼后,转身便往下山的小道走去。

 云止回头,望向宫宸戋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究竟,是站在原地不动呢,还是一道‘同进同退’?

 这一刻,云止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一切,都是东方卜设的计。那下山的小道上,定埋了众多‘火药’。宫宸戋这样直接转身离去,无非想引蛇出、将暗处之人给引出来,不想大费周章再去一个个的找。只是,这样一来,必然存在着危险。她若站在原地不动,相对而言,会是安全的。

 思忖,也不过只是那么一小须臾而已。下一刻,云止勾一笑,快步追上前方之人。

 ·

 官道上,楚飞扬、楚飞凌,以及朱银安三个人,一道快马加鞭、马不停蹄而来。是赴昨夜分别时之约,又是告辞。‘南灵国’之行,不容耽搁。

 骤然,在经过‘东丽山’山脚下之时,只听,‘东丽山’上爆炸声连连。

 一刹那,三人不约而同、齐齐一致快速勒马,本能的仰头,向上望去。白色烟雾遍布朦胧中,隐约入眼两袭缥缈、衣袂飘的白衣。尤其是那一袭绣边的金丝,在初升的朝阳下,熠熠生辉,光芒夺目。

 楚飞扬看着,心下一忧,随即想也不想一个跃身而起,便向着那一抹烟雾朦胧中的银丝绣边白衣而去。

 楚飞凌与朱银安想要阻拦之时,显然已经晚了一步。相视一眼后,也纷纷跃身而起,身形一晃,直向那烟雾集中地而去。

 别看朱银安身形胖壮,可身手却是极好,矫健非常。

 ·

 同一时刻,‘东清国’的都城皇城内,一趟‘皇陵祭祀’落幕,回来的,不过只是近一半的文武百官,以及一个面容憔悴、瘦弱不堪的东锦瑜而已。

 东锦瑜守陵三年回来,带着一个孩子,一个不被人承认的孩子,处境可想而知。

 至于皇帝东申泽,则趁机‘心血来’的想要体察一番‘东清国’民情。于是,带着一半官员,以及大学士东方卜,便乘坐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龙舟一路顺着横跨穿过‘东清国’数多城池的‘东洲河’而下。对沿途的美丽风景,连忘返。对沿途城镇所见的美貌女子,更是巧取豪夺,直接强占,一个都不放过。放形骸之态、沉,变本加厉。

 一路上,百姓可谓是‘人心惶惶’。

 当然,也有一些贪图富贵的,还暗自高兴,特意送着自己的女儿前来。

 文武百官,面对这一切,可谓是敢怒不敢言,忧心忡忡。而大学士东方卜,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眼旁观

 龙舟内,即便是青天白、朗朗乾坤,也是丝竹歌舞、靡之声不断。放眼望去,旭东升的河面上,大龙舟一路浩浩而行。舟头,明黄绣着‘东清国’三个大字的龙旗,肆意的飞舞漾。

 带刀侍卫,一圈紧守。

 ·

 片刻间,整一座‘东丽山’,几乎被夷为平地。

 那些躲藏在暗处、点燃‘火药’的一干人,在串联成密密麻麻一片的爆破声中、在白色烟雾弥漫之中,被悉数给逮出。

 然,那些人,竟全是一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一旦失手便咬破口内暗藏的毒药,自尽而亡。

 不过,尽管如此,对于那一个幕后之人,云止已是心知肚明。相信,宫宸戋也是如此。三年来,东方卜从未曾停止过对付宫宸戋。只是,一直不曾有太大的动作,就为防止宫宸戋察觉到,如今,一连翻的大动作…

 云止能察觉到这其中的…

 看来,以后的‘东清国’,将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的安宁了。

 东方卜韬光养晦多年,一心想要‘东清国’的皇位,想除了宫宸戋这一块最大的绊脚石。

 宫宸戋想扶着九皇子东玄绪登上‘东清国’的皇位…

 “九公子,你没事吧?”

 当白色烟雾渐渐散去,云止快步走向受伤的楚飞扬,眼中划过一丝担心。

 “我没事…没事…”楚飞扬立即摇头,逞强的表示自己一点事也没有。但,话声落下之际,却是一连串抑制不住的咳嗽。

 云止将手伸向楚飞扬,为楚飞扬把了把脉。

 楚飞凌与朱银安两个人,责怪楚飞扬莽撞的同时,神色中,也染着一丝明显的担心。

 云止片刻后收回手,对着面前担心的两人以及楚飞扬,抿一笑,“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的休息休息,再静心调养一阵子,便无妨。”

 “左相,‘南灵国’送来了请柬,不知,你是不是也要前往?”

 相对于身上的伤,楚飞扬更在意云止去不去‘南灵国’这个问题。话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希冀。

 云止还没有收到消息,对于楚飞扬突如其来的这一问,微楞了一下。随之,侧头望向一侧的宫宸戋,不知‘南灵国’送了什么请柬来?

 宫宸戋望着前方那一幕,淡淡然说了‘南灵国’请柬一事。

 “左相,你真的要去?那我们结伴而行,如何?”楚飞扬闻言,喜不自胜。想也不想的话语,口而出。

 而几句话下,无形中,早已经了他们几人的身份。此次,‘南灵国’请柬所请的,是各国的帝王。虽然,各国的帝王定不会亲自前去,可也定会派身份足以代表帝王之人前往。比方说,皇子、王爷、丞相等等。现今的‘东清国’,位高权重者,莫过于右相宫宸戋与左相云止。而楚国…楚国皇帝已经年迈,膝下皇子众多。其中,当属七皇子在朝中势力最大。其他皇子,也是个个文武全才…

 宫宸戋目光扫视了一眼对面的三个人。而对于他们的身份,早在昨夜便已调查清楚。

 云止对几个人的身份,此刻,再在这样一番话下,自然已是百分百的肯定。虽然,相一场,作为‘朋友’,她并未派人暗中前去调查几个人的身份。并不点破道,“当然可以。”没想到,时隔三年有余,她竟会前往‘南灵国’国都,那一个对云浅止而言,恍若如地狱一般的地方。

 宫宸戋听着云止的话,薄不咸不淡倾吐出三个字,“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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