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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番外长孙晏篇
 长孙晏目瞪口呆的看着挡在自己跟前的人,素来坚冷淡漠的脸上都难得破裂,半晌才不可置信的低喃出声,“森格,”

 比他还坚冷的少年头也不回,只是沉默的将砍入自己肩胛骨的砍刀慢慢出来,砍刀离骨的声音,在寂静中拉出让人骨悚然的撕拉声响,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痛。

 鲜血没有溅而出,而是缓缓下,瞬间弥漫在少年黑色的衣衫上,又瞬间被黑色收,看不甚出,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味,证明着伤口到底有多严重。

 长孙晏呆站在原地,半晌反应不过来。

 他刚才一进门就遭到了苏克哈的埋伏,命悬一线的关头,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森格突如其来的闯入,然后…替他挨了一刀。

 长孙晏从来都是以保护者自诩的,但可惜的很,他想保护的人似乎并不需要的保护,他避之不及的人却挡在他跟前替他挡刀…他居然成了一个被保护的人…

 森格却根本没看到他的反应,他捂着肩膀,冷冷环视四周,最后落到苏克哈的手上,言简意赅,“为什么?”

 苏克哈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旋即便已经恢复正常,“他不适合你。”皱眉看着森格肩膀上白骨森森的伤口,他挥挥手,“还不快去裹伤,你胳膊不想要了是不是?”

 “放了他。”

 苏克哈表情一冷,“不可能。”

 抬眼看向还在发愣的长孙晏,苏克哈琥珀的眸子闪过一抹冷厉寒光,“就算不是因为你,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是长孙家目前唯一的男嗣,他若死了,长孙家必然会一蹶不振,长孙家一蹶不振,便代表大雍没有将星之才,无论是对五越还是南越,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森格…”苏克哈神情微缓,“我的好弟弟,我把你从狼群里带出来,要的是一个最贴心的人,他是离间我们兄弟的最大祸害,我不杀他,又杀谁?”

 说到最后,脸上已经杀气腾腾!

 空气刷的充满凌冽气息,必杀之意!

 长孙晏捂着自己小腹上的伤口,勉强站直了身体,环视四周傲然道,“那也要看你杀不杀得了老子!”一抬眼,却上森格漠然却隐约有些炙热的眼神,心口一跳,忽而想起那醉后火热。

 虽是醉的不轻,但如今细细分辨,到也能想出一点细节来。令人疯狂的颠倒,碰撞的热烈,依稀还浮在眼前,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都浮了出来。

 长孙晏心口跳的更厉害,竟然觉得不敢直视那双坦然的眼,生平第一次竟然有了些畏惧的情绪,眼神游移了下,他抓开脸不敢看他。

 苏克哈将长孙晏的表情收入眼底,冷冷一笑,“森格,我的好弟弟,你也看见了,这就是让你发疯的人!他就是个懦夫,怎么配得上你这只草原上的野狼,草原上多的是漂亮的姑娘,你是我的好弟弟,你怎么可以屈居人之下?”

 长孙晏心口一凛,那件事发生的隐秘,苏克哈是怎么知道的?随即他又释然,苏克哈知道又怎么样,这事归究底还是他错了的。

 想起此,臆中竟然涌出无限豪情来,他的罪责他担着就是了,因果循环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坦然一笑,横刀立于前,“那就来吧!”

 哗啦!

 砍刀出刀囊的锐响!

 森格猛地从旁人刀囊里出森亮的砍刀,整个人纵身一跃,刀尖闪着针一样的寒芒,以势如破竹的气势直接冲向长孙晏!长孙晏一笑,下意识就摆出抵挡姿势!

 刀尖触及皮的刹那,长孙晏微一咬牙,本已经准备丢开手的长剑却被似有自主意识的身体拿住,几乎是本能反应的往前一刺!

 剑尖刺入腹之间!

 已经跃至他跟前的森格却仿佛根本没感觉到间锐痛,身体以一种让人无法目测的弧度往旁边一转,发出一声野狼似的低嚎,紧接着便是苏克哈一声咆哮,“森格,你做什么!”

 长孙晏定睛一看,一时愣住。

 森格手上握着砍刀刀柄,刀刃抵着的却是苏克哈的脖颈,如此大力之下,他本就不曾停止血的伤口绷的裂开,再加上腹间撕裂开来的伤口,如今竟然是连黑衣都挡不住的血意,一滴血顺着袍角滴落在地。

 分明落地无声,长孙晏却觉得那滴血落在自己心头上,千钧之重。

 他骇然看着突然反水的森格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剑烫手的很,恨不得就此丢了才好。

 “放他走!”森格刀削一般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砍刀刀刃紧紧贴着苏克哈的脖颈,已经隐约有血意渗透在森亮的刀刃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苏克哈目光在砍刀上落了落,眼底是同样凛然芒,面部肌因为震惊而微微动,咬着牙低道,“你为了他想要我的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森格!你疯了!”

 森格依旧面无表情,刀刃加深一分,“放人!”

 苏克哈神情骤变,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森格的话,眼底出耀眼的火,定定看着森格,突然一个发狠用力握住森格的刀柄,像是被触怒的狼王一般咆哮低吼,“他若走了,你也别想再回南越!你这个背信弃义养不家的狼崽子!我早就知道你迟早会啃我的血吃我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森格身体猛地前倾,紧紧贴住苏克哈,这样一来砍刀不仅抵住了苏克哈的脖子,另一边也同样抵上了森格的口!

 南越的砍刀其实是类似长剑一般的构造,两刃都是同样的锋利,森格这一撞,砍刀已经深入他的口,甚至比苏克哈的伤口更深。

 森格声音平静,“你若死了,我赔你一条命。”

 长孙晏猛地上前一步,却被人拦住,他失控低喊,“森格!”

 “你!”苏克哈眼底火更炽烈,炽烈的几乎要将森格燃烧殆尽,他死死看着森格,“你这个…”膛起伏不定,南越王几乎要气炸了肺,恨不得直接要了森格的命,但是他的脖子还在人家手上,他还不想因为长孙晏而跟森格玉石俱焚!

 “走!”南越王猛地低吼出声,“我们走!”

 草原上的男儿从来都是豪迈且言出必行的汉子,同样也是最守命令的汉子,苏克哈咆哮下令的刹那,所有人立刻收回了砍刀,动作整齐划一,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苏克哈怒到极点,一把推开身前的森格,森格被他这么一推居然摔倒在地,脸色灰败的机会就要立刻死去,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苏克哈冷冷看着地上灰败的少年,“从此之后,你就不是我南越的人!你若踏进南越一步,休怪我刀下无情!再见之,你我就是仇敌!走!”

 他说走就走,刚才还挤挤的小木屋瞬间空旷起来,如果不是伤口还在血还在,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是一场梦境而已。

 长孙晏赶紧上前扶住几乎力竭的森格,焦急的看着他浑身浴血,急的手足无措,“我带你去疗伤,走…”

 森格勉强睁开眼,素来淡漠孤冷的眼底竟然通红似血,看起来骇然的很。他费力拨开长孙晏的手,颤巍巍的伸手指向自己口——连番受伤,他已经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长孙晏破口大骂,“什么七八糟的!我先带你疗伤!”

 “袁…袁…”森格揪住长孙晏的衣襟,声音含糊不轻,一张口就有鲜血从口里溢出,乍看之下,真的有如七窍血般了。

 长孙晏好不容易才听清楚森格在说些什么,心脏骤然急跳,“你知道知陌在什么地方?”

 森格定定看着眼前少年骤亮的眼眸,孤狼似的眼神微显黯淡,坚定指着自己口。

 长孙晏感赶紧手忙脚的从口里找出那封几乎已经被血染透的信笺,信笺封头上果然是袁知陌的笔迹,森格破碎低道,“他在…帮我送给容浔,我…我去不了…”

 长孙晏快速将那信笺收入怀里,当机立断,伸手试图扶住森格,“我带你过去!”

 森格用力拨开长孙晏的手,猛地撑地借着最后一点力量站起身,用着破碎的声音嘶声低吼,“我要回南越!我不要留在这里!”

 长孙晏愣愣看着浑身浴血的少年,口而出,“可是苏克哈刚才说你不能回…”他猛地住口,看着少年更加灰败的脸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是有多么残忍!

 对于人来说,被驱逐出故土都是难以忍受令人发狂的事情,更不用说这个从小被狼养大的孩子,他的执拗忠诚更是寻常人无法比拟,从苏克哈将他从狼群里带出来之后,南越便是他的狼群,苏克哈便是他誓死效忠的狼王。

 森格为了他,被他忠心祀奉的狼王亲手驱逐出了他的故土他的狼群,从此之后,这个孩子便只能独身在外,再也寻不到归属。

 长孙晏呆站在原地,怔怔看着面前那个彳亍往前走的少年,一步一步走的艰难万分,脚下拖曳出长长的血迹,几乎是要连成了一条线!

 那些血迹,那些线,都是为了他挨的。

 冰封的心口突然像是被什么打开,有些他也不明白的热缓缓淌,炽热的几乎要烫坏了他的五脏六腑,烫的他全身上下都仿佛着了火!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抱住了晕厥过去的森格,他放下敲昏人的手刀,毅然决然的将人打横抱起。

 既然森格为他失去了一个归属,他便给他一个归属,一生一世,哪怕是来世都可以!

 ※

 森格身上的伤虽然都没有接触到要害部位,但绝对并不轻松,尤其是为长孙晏挡的那记刀,几乎是差点砍断了他的右边胳膊,虽然疗伤的及时,保全了胳膊,但从此之后别说是动刀了,可能连举起筷子都费力。其次是长孙晏给他间的一刺,错的刺坏了胆囊,虽然不算深,但到底是人的脏器。

 但最重要的倒不是身上的伤势,是他心里的伤,虽然是自愿,但被放逐出狼群的孤狼是寂寞的,到现在甚至连回去的自由都没有了,怎么能不让他沉默。

 森格身上伤势大好,整个人也仿佛焉一般,他本来就是话少的人,如今连最后一点话都没有了,只是睁着眼睛漠然坐在那里,仿佛外界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害的每次江文帮他治伤,都心惊胆战的,叫的闹的病人难伺候,可是这种一声不响的病人更难伺候,他简直要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把人给治死了,这位主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长孙晏站在门外,眉头紧紧锁起,一顺不顺的看着房间里木然的木偶人,又气又急又怒,一肚子的火气却又没地方发,他猛地咬牙,一拳狠狠捶上墙壁,用力之大,连墙壁都微微颤了一颤,出现一个微微凹现的坑。

 屋子里的森格却是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失去了魂魄。

 “让他走吧。”漫不经心的轻佻声音自身后响起,“你再这么砸下去,我家哪里有那么多房子给你砸,我家世袭的封号可没了,以后子孙后代说不定就指着这房子赚钱呢。”

 长孙晏转过头,狠狠瞪着一身轻松的容浔,“你给老子滚边去!”

 容浔啧了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凤眸微微睐起,里面闪着灿亮的芒,“唉唉唉,这可是我家,你在我家对着我这个主人吼,你也好意思的很。”衣袖微扬,变戏法的似从衣袖里掏出两小瓶酒来,“喝酒不?你真该学学我,人家要走就让他走,你绑在身边像什么呢,当木偶?”

 容浔无限唏嘘的叹了口气,“爵位丢了,枕边人跑了,连房子都快被你砸烂了,你说怎么那么惨呢?”

 长孙晏一愣,“知陌走了?”

 “嗯哪,”容浔又叹了口气,“秦初把袁知沣杀了,袁知平又是个指望不上的主,他要回去尽孝,我要是拦着,岂不是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他似笑非笑的扫了眼房间,“狼的天,你压抑不住的,你强留下来,其实是想要他的命吧。”

 这句话说的极其狠毒。

 长孙晏脸色一黑,森森的似乎下一瞬就是掐死容浔也不觉得奇怪。他咬了咬牙,猛地夺过容浔手里的小酒壶,“你要请人喝酒就喝这么点,堂堂定熙王府当真穷成这样?”

 “啧,这可是最烈的酒母,一滴下去比得上五十年的陈年佳酿,”容浔晃晃手里的酒壶,抬抬下巴,示意对面的屋子,“酒都在对面准备着了,要不要过去?”

 长孙晏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再转过头时眼底已经全是了然,但‮腿双‬却像是扎了似的,死死定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容浔挑眉,“舍不得?”

 长孙晏咬牙,“你确定这样对他最好?”

 “我不确定。”

 长孙晏便要发怒,容浔却又漫不经心的开口,“个人的事有个人的孽,我做不了主,你别忘了,长孙将军府跟大雍还指着你建功立业,如今五越的诸事未平,你能在这里待一个月,能陪着他一辈子…去不去?”

 长孙晏猛地握住拳,手上青筋乍,额头上有冷汗微微滑下,挣扎的道,“可是他已经被放逐了…”

 “那是他的选择。”容浔打断长孙晏。

 长孙晏一窒,“容浔,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容浔一笑,“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当然是站在他那一边。”不以为意的向长孙晏的怒瞪,“他帮我找到了知陌的下落,我当然是要帮他达成所愿,至于你…”上上下下的扫了眼过去,轻轻哼了声,“哪里凉快哪里歇着去,爷还真没空搭理你。”

 “你!”

 容浔一笑,把自己手里的酒盅也进了长孙晏的手心,“随便你怎么选,我明儿可要去东越亲,若是搭我的顺风车,或许还能少跑一点,他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不负责任的东西一丢,容浔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案暗自咕哝,“劳心劳力的我,可真不容易…小陌儿,这个烂摊子我可收拾妥当了…”

 高龙悄无声息的冒出来,大胆直谏,“主子,袁公子留下的书信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是请您尽力撮合来着的啊…”

 “撮合也要看时机,这个样子能强么?”容浔哼了声,“放心,他心里有数的。”

 长孙晏死死抓着手心里的酒盅,酒盅冰凉,可也是烫人的很,他知道容浔的意思,分明是想他醉酒好制造机会给森格逃跑,到时候他若是反悔了,追起人来也算不得太丢脸。

 果然是容浔做事一贯风格,就算到了极限,也要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厚颜无

 长孙晏死死盯着酒盅,呆站在门口半晌,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一个灵回过神。

 夜已浓,更深重。

 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暗的看不清里面人的轮廓。

 长孙晏深了口气,拽着酒盅大踏步的走进房间,咚的一声重重搁上桌子!

 森格却像是木桩子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几乎要与黑夜凝成一个整体,一语不发。

 长孙晏死死看着那个轮廓,嘶哑着声音道,“你真的就那么想回南越!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

 这些话已经说了千遍万遍,森格眼皮只是颤了颤,依旧没有说话。

 长孙晏得不到回应,抹了把脸,有些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呆了好一会,才疲惫的道,“我会待你好的,我真的会待你好的,你信我…”

 长孙晏没指望森格回应,但一直漠然不动的森格却奇异的开口,太长久不说话了,他的声音沙哑而难听,像是金属刮动地面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人在说话了,倒像是孤狼的冷嚎。

 “我信。”

 长孙晏被这一声惊的站起,眼睛骤然亮起,“你跟我说话了…你信就好,我一定会对你好…”

 “可是,我要,离开。”太久不说话了,森格的声音一顿一顿,像是稚童在学说话。

 长孙晏登时像被踩中了尾巴的老虎,急叫,“你既然信我,为什么要走!”

 森格又不说话了,黯淡的眸光在黑暗里亮的惊人,死死而执着的盯住长孙晏,长孙晏奇异的知道了那眼神里蕴着的涵义,下意识撇开了脸,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什么时,慌忙又看过去,果然那双冷硬眸子眸光已经黯淡了下去,仿佛快要陨落的星。

 长孙晏心里一慌,“我一定会把他忘了的,我这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你放心,我会努力的试着,我一定会…”

 “不用。”森格硬邦邦的道,“我要,离开。”

 长孙晏只觉得一榔头重重敲上自己的头,敲的他头昏脑涨一句话说不出了,这段时间臆里积蓄的怒气委屈瞬间爆发出来,暴躁失控大喊,“你以前不是死皮赖脸的着我吗!怎么我现在愿意跟你试一试你怎么不愿意了!你他妈的装清高还是拒还啊!当初你跳上我的你怎么不说离开!”

 话一出口,房间里又一静。

 长孙晏几乎是口而出的时候就觉察出自己这话说的狠毒,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饶是他后悔不迭也是收不回来的,少年脸上立刻浮出惶恐不安的神色,急急解释道,“我刚随口一说,你别在意!我嘴臭,你别搭理我…”

 “那时候的森格是南越森格。”森格的声音静静响起。

 长孙晏一窒,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森格胆大执拗,是因为他是有族群的人,即使走的再远,受了再大的委屈,他也可以有个回去舐伤口的地方。可是当狼若是离了家园,就是把他所有的归属全部离,也相当于将他的骄傲大胆离了。

 他没有胆量再等待再尝试,就算他心里再怎么惦记,他也没有勇气去等待那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未来。

 这样虚幻的归属,森格是不需要的。

 森格定定看着黑暗中的人,以前的他可以看清黑暗里任何蛛丝马迹,但现在的他已经连这一点能力都没有了,他只能看清淡淡的轮廓,像是一只残废的狼。

 他缓缓闭上眼,不再去看,准备继续回去做他的木头桩子。

 然后,寂静里有人疲惫颓然的开口,像是这句话已经干了他的所有力气,“那你走吧。”

 长长的车队缓背对着早晨的朝阳,缓缓走出定熙关,远处是苍凉大地,云深翻涌,车队就这么往前,像是走向天涯。

 装满亲彩礼的车马发出辙辙的声响,清脆的叮咚声此起彼伏,伴着偶尔一声的招呼,却也是一副喧闹欢喜的景致。

 车队之中,有那么一匹马混在其中,马上的人显得瘦弱,脊背却是的极直,仿佛钢铁铸成一般。

 却是从未回头。

 长孙晏静静站在城楼之上,静静看着那个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原本还有些稚气的面庞在这段时间已经完全摆了稚气,当风而立,眼神沉郁,却是真真正正的像个男人了。

 待那车队已经看不到踪影,他方才走下城楼,接过容庆渊早就替他准备好的马匹,容庆渊皱着眉头看他,“真的要去?小子,你该知道你的身份,你们长孙家可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了,就算不为天下计,也该为你长孙家考虑考虑。”

 长孙晏沉默一瞬,“我心里有数,等大雍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回来。”

 “那我跟你爹娘叔叔怎么说?”

 “老王爷你就帮我转告他们,我会回来的。”

 容庆渊长叹了口气,拍了拍长孙晏的肩膀,“你是个固执的孩子,得了,我也不劝你了,这一路你暗中护着他,也要珍重己身,你还年少。”

 “我知道的。”

 长孙晏点点头,翻身上马,疾驰向前!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想分开两章发的,但是长孙晏跟森格的结尾真的不太想拆开,一起发上来了酒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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