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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 当他面流下孩子
V3 当他面下孩子 苏剪瞳咬着牙关,一声不吭,沈暮言弯下,平视着她的眉眼,伸手摸上她的口…到胃部的位置停下,“吃冷饭喝凉水,当然会胃痛。”

 “…”小腹处剧烈的疼意传来,刀斧开凿山石一般,钝痛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似有两块无形铁板以巨力将她向内挤得她一口气憋在鼻腔口,闷得无法言语。

 苏剪瞳在这被痛苦凝聚了的空气里,小兽一样沉默无言的进行无声的挣扎。沈暮言终是察知到不对,“要不要去医院?”

 “不!”她用尽全力出这两个字,暴得不似往常。身体的反应都被她的念力吓住了一样,疼痛水一样退散开来,不复存在。

 扶着墙壁站起来,酸软的身躯始终留着头扑打过的痕迹,一时竟没有用上力气。踉跄了一下才算站稳,那边的沈暮言迈步朝前,步伐依然大,步频却缓了。

 等到苏剪瞳和他能并肩时,他侧脸瞥了一眼她白得纸一样的脸和汗津津的一层汗水,强怒火:“你到底想要怎样?”

 苏剪瞳无力看他,默默向前。她的态度怒了他,沈暮言两步赶上她:“你血了,去不去医院?不要死在沈源拍摄间的大门口。”

 血了!

 她心里一惊。刚才那股暖,她差不多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样直观的三个字却让她怔忪不已。她血了!孩子没了!心底被刀子剜除了一块一般,痛得蚀骨锥心。

 “我已经走出沈源的拍摄间了。”苏剪瞳回头看大厦上那鲜亮的灯光和logo,将针织外套下围在间,“死了也与你无关了。”

 她移步到街头打车,背后的灯光将她拉出了一条斜长的细影。另外一道,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挥手打车,剧烈的疼痛再次不其然的席卷了她,猝然将她掀倒在地,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想要蹲起来,想要站起来,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干脆坐在地上,咬着舌尖无声地哭泣。

 疼痛的时候是最烦躁的,你不知道那疼会攻击哪里,也不知道会攻击多久。对于这疼,只有用无尽的耐心来承担来忍耐。

 沈暮言将车开到她面前的时候,终是妥协了半分:“去医院。”

 “求…你别管我行吗?”她有气无力,声如蚊蚋,眸底罩了一层严严实实的防备和深深的伤痛,似哀哀求恳,又是不可抗拒的拒绝。

 一下子将他震住了。

 让他伸出的双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捏掌成拳,揣入袋。直站在她身边。

 那一波啃噬神智的疼痛过去以后,苏剪瞳昏昏沉沉不知道时间,她以为他早走了,从‮腿双‬间抬起头时,地上依然还有他的身影。

 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这清醒的疼痛代替了刚才混沌麻木的痛,使她有力气站起来。

 “怎么了?这也是咽喉发炎的症状之一?”

 苏剪瞳没有做声,沈暮言穷追不舍:“这么多血,你做什么了?”

 “大姨妈,行吗?”

 大姨妈?他拧眉苦苦思索这三个字的正确含义。

 苏剪瞳无奈道:“痛经,行不行?”

 他眉头一松,接受了这个解释,却马上变成了更加可恶的嘴脸,“你前些天在我的卧室打碎了玻璃杯,将房子弄得一团糟。回去给我收拾整齐了。”

 “改天,好么?”苏剪瞳很疲惫,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现在。”沈暮言拉开了车门。

 苏剪瞳缩着脖子站在远处。久久没有出租车经过,沈暮言看着她这幅畏畏缩缩没打采的样子,生出不小的气来,“现在!”

 “现在去收拾!”

 “…”苏剪瞳被迫上了车,感觉很冷似的,上下牙直打架,咬出碰碰作响的声音。

 沈暮言目不斜视专注地看着车。

 昏昏沉沉在他的住处下了车,苏剪瞳快要站立不住,却咬牙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上去。这个男人是危险的,独处尤其如此。她表面坦,内心对他其实有着发乎本能的恐惧。她抱紧双肩,沈暮言的外套落在她肩头,宽大的外套将她整个人都罩起来,连带沾满血的裙子。

 “我还是改天来好了,我怕…”苏剪瞳用尽力气完这句话,头晕脑涨倒下去,预料中的坚硬地板没有碰触到额头。他先一步打横抱起了她,走进电梯,声音里意味不明,情绪平淡,“怕什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种事情我还干不出来。”

 苏剪瞳晕头转向:“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将她整个儿扔到上,他头也没回,留给她一个冷硬的背影,“你睡这,我睡沙发,别忘了明早打扫房间。”

 苏剪瞳挣扎着爬起来,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该去贴个卫生巾,免得明早起来更加糟糕。在卫生间里,看到内 上黏满的血迹,知道这个宝宝真的不在了。自己选择的过程,自己该承担这样的结果。心里再硬气地这是为了宝宝好,也是为了自己好,仍然忍不住眼眶发,鼻子一阵酸过一阵。

 收敛好情绪钻入被窝,被窝里男特有的刚味道和阳光混合的味道让她身体好受了不少。可是心里却更难受了。知道肚子里有宝宝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憧憬过什么,也没有想过和他会有短暂的情缘。

 但是失去宝宝后,却突然想,要是真的留着这个宝宝,她和他到底会怎么样呢?他是孩子的父亲,这份牵系到底会让他和她改变什么?

 “喝口水。”

 听到这个声音,苏剪瞳从被窝里钻出来,满脑袋窝一样的头发,眼睛鼻子都是红肿的,接过沈暮言手里的杯子,热烫的温度透过手心传过来,心神微定。

 望着他不带情绪的脸庞,她还是有一刻的失神。他很好看,五官是希腊雕塑一样的棱角分明,栗的软发让他看上去也有温柔的一面,不至于一冷到底。要是宝宝像他的话也会这样吧,五官完美,长手长脚,带着他的印迹,好看得耀眼。

 她吹着喝了一口热水,氤氲的热气了眼。

 沈暮言转身离开。苏剪瞳忽然开口:“哎…拜托你一件事情行吗?”

 “来听听。”

 苏剪瞳眼睛又酸起来,忍住泪水:“给我唱个歌听听好不好?”

 “…不好。”

 “唱一个嘛,不会耽搁你太久的。只唱几句,好么?”

 “不好听。不会唱。”他生硬地拒绝。有点扭捏的别扭。

 “我教你啊。”苏剪瞳扯住他的衣角,让他的脚步顿了下来。他依然背朝着她,苏剪瞳软了声音,企盼地恳求道,“求求你嘛。”

 沈暮言回转身来,“唱什么?”

 苏剪瞳一句一句的唱起来:“柔柔软软小猫咪,温温暖暖小猫咪,缩成一团的球小咪,快快乐乐小猫咪,迷糊糊小喵咪,睡着了的乖小咪,喵呜喵呜喵呜…”

 她声音清脆悦耳,有一点睡前特有的慵懒和带着鼻音的呢喃。得沈暮言心里微微一动,他皱了眉,对这个软软的儿歌一样的歌词和音调都不满意。

 “唱嘛。”苏剪瞳摇着他的手。

 沈暮言清了清嗓子,跟着她学,果然如他所,他唱歌只有六个字的评价,不好听,不会唱。

 “柔柔…”他起了两个字,就唱不下去了。

 苏剪瞳眼睛里亮亮的闪着晶莹的泪珠,生怕他反悔,“很好啊,很好,再试试。”

 苏剪瞳一遍遍的示范,他一遍遍的学,他是醇厚的男中音,带着久居上位者的严厉,音准和音和这首歌差距都有点大。连他自己听着都不舒服,苏剪瞳却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听着他的声音,泪水几次都模糊了双眼。

 直到他全部记准了歌词和音调,她平躺在被窝里,充满期待的:“现在能唱么?”

 “柔柔软软小猫咪

 温温暖暖小猫咪

 缩成一团的球小咪

 快快乐乐小猫咪

 迷糊糊小喵咪

 蜷着尾巴的乖小咪

 喵呜喵呜喵呜…”

 他脸上带着些许可以得上是温柔的色彩,又有点不安的别扭。有一瞬间苏剪瞳想孩子有个这样的父亲也不错,又想起吃完那些药,孩子已经不在了。恍惚刹那间,沈暮言的影像竟然和邱泽志叠合在一起,让她分不清哪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哪一个是孩子的父亲。

 宝贝,你听到了吗?是爸爸在唱给你听,是妈妈在唱给你听。

 对不起,不是妈妈不要你,实在是不敢让你来面对这未知世界的迷茫,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前路在何方,不知道该怎么走。我不想你一生下来就是被人不喜欢的孩子。私生女这条路我已经走过,不想你重蹈覆辙。

 苏剪瞳攥着双拳。

 沈暮言憋着一口气唱完,这绝对是他今生做过最糗的糗事之一,他想赶紧忘掉那可笑的音调和歌词,不耐烦地:“行了吗?”

 “行了。”苏剪瞳却笑不出来,恹恹地,“行了,谢谢你。”

 在心底默默地:“宝贝,安啦。”

 她埋头钻进被窝里,浑身上下都疼叫嚣着需要休息,脑子却异常清明毫无睡意,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在黎明时分才睡着。

 沈暮言在客厅里,接起电话的时候情绪波澜不惊,那边的男声恭谨汇报:“总裁,钱丽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雪藏协议签好,人已经被送离走了。”

 “嗯。”沈暮言想了一阵,“其他人呢?”

 “其他人?”显然没有料到他会问其他人,那边的声音迟疑了。

 “其他人体检报告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都正常。”

 次苏剪瞳起来的时候身体像被卡车过的一般疼得厉害,头晕眼花,鼻子不通气。

 迷糊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苏剪瞳尖叫一声,冲过去开那些变态至极的房门和电梯。都是需要他的指纹的,没有一个打得开,明知道是徒劳,苏剪瞳还是拍打着门,仿佛再也走不出去一样的惊惧,“喂,喂,开门!开门啊!”

 “好吵!在干什么?”醇厚的男中音悦耳响起。

 苏剪瞳回身,沈暮言系着浴巾赤脚走出来,身上肌苍劲有力,口还有那道长长伤口留下来的纠结刀疤。苏剪瞳红着脸低头。

 他不悦地看着苏剪瞳,“在闹什么?”

 “我…我以为…那个,你走了,我有点不习惯呆在…这样像笼子一样的地方,感觉像一辈子都走不去一样。你那么忙,不定就忘记了我还在这里,等你发现的时候,就是一具风干的尸体。”

 “收留一只狗还不至于不管不顾,别你一个大活人了。”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两块蛋糕,“朋友过生日,分了两块,给你的。”

 苏剪瞳眸中的亮光闪了一闪,随即黯淡下来,摇头道:“我没胃口。”

 沈暮言二话没,将蛋糕扫落进垃圾桶,连带那瓶孕妇钙片。

 换做往常的苏剪瞳,该上前去指责他浪费食物不知好歹了,可是她现在既没心情也没力气。她要赶着开工。今天耽搁了一天时间,谁知道剧组那边成什么样子了?

 “我给你请假三天了。”沈暮言指着满屋子凌乱的东西,示意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三天?你知不知道剧组都忙得恨不能连夜开工了?我请三天假回去会成为全民公敌的!”

 “你已经是了。不用指望现在去他们就对你感恩戴德。”

 苏剪瞳无奈,挽起袖子开始干活,将整个房间收拾整齐一身大汗淋漓,看到他的西服和单上都有自己不小心蹭上的血迹,思量着送到哪里去洗才能洗干净。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苏桥街的洗衣店怕是洗不干净的。

 苏剪瞳正在纠结,沈暮言的声音不大不小地扬起:“脏了就扔掉!”

 被他赤、的嫌弃,苏剪瞳咬住下,将那些东西真的一股脑儿的扔进了垃圾桶。

 转身却旋进了他怀里,不知道他何时走到她身后的。苏剪瞳身高只到他锁骨的地方,脑袋撞上他的下巴,被他火热的气息弄得不知所措。

 她无声旋转开来,他撑住衣柜,将她裹进自己的双臂之间,探究着她的每个动作和神色。

 苏剪瞳自然是心慌的,她骗了他,未经他同意就做出了昨晚的事情,还是当着他的面!

 他早就当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是他的私有产物,若是被他知道,一定会死得很惨!

 “收拾完了,我要走了。”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慌乱道。

 他若有所思地放开手,让她出来,然后眼见着她兔子一般逃开去。有什么不对,可是他想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

 走出沈暮言的住处,苏剪瞳望着满街霓虹闪烁,心里一点点被空。

 “苏同学。”

 “沈老师…”苏剪瞳看到沈天白,心底又是一慌,她最看不得沈天白眼底浓浓的恨铁不成钢的惋惜。她出现在沈暮言楼下,又让他失望了。

 她磨蹭移动到他的车边,“沈老师。”

 “上车吧。”沈天白平静地。看到她坐上来,沈天白启动车子,,“该开学了。”

 “是啊,该开学了。沈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尽量不耽搁课程。缺下的落下的,我都会补上…”她得底气不足,声音不免越来越低。

 夜幕里的成韵馆,处处都传来动听的音乐声。很多人选择在这个时候练琴,到处的琴房里都坐了学生。只有沈天白独属的琴房内,全部空着。

 苏剪瞳跟着他走进去。他目光里永远都是带着鼓励和期望,看她的时候,和看着沈怀瑜有同样的眼神。这让苏剪瞳安心,完全是晚辈对着可以信赖的长辈那种安心。

 她在钢琴前坐下,十指放在琴键上,起音的时候有点犹豫。沈天白淡淡地问:“有几天没练了?”

 苏剪瞳赧然脸羞得通红,想要解释什么。他已经在一旁坐下,翻开厚厚的书籍看起来。

 她只好收拾好心情,重新开始。真正进入到音乐里的时候,她劣的一面就完全收敛了,相反,她的不拘小节反倒足足给她的音乐增加了几分自由张扬的色彩。

 把能记的曲子全部弹了一遍,夜幕深沉似水。苏剪瞳最后一个音落,看到沈天白赞赏的眼神,走上前去:“沈老师对不起,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想通过沈暮言走捷径。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嗯。”他声音浅浅淡淡的,有着动人的质感。只是面无表情,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太过漠然了一些。

 苏剪瞳急了,“沈老师,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对我失望。我是真心想跟着你学习的,也真心想来成韵馆的。”

 她挽起袖子伸出掌心,伸到沈天白眼睛下,大义凛然英勇就义般闭上了双眼,“外婆过可以打的!”

 她掌心上有几处老茧,粝的,和她细长柔软的手指不符,看得出她在家没少干活。掌心还有一道伤疤,新的,歪歪扭扭的刻在掌心里。

 沈天白的手指触到她的,苏剪瞳下意识害怕得一缩,随即又递上前来。半天没有动静,苏剪瞳颤声提醒:“柳条和戒尺打着都会很疼,但柳条会留印迹,戒尺不会。”

 “好了。”沈天白在她手心里轻轻一拍,松开了。

 “就这样?”苏剪瞳睁大眼睛。

 沈天白笑起来,“又不是小孩子了,打什么手心。何况,体罚本来就是不对的。”

 “这么,你不生我气,也不会不管我了?”

 “我本来就没有生气。”沈天白恢复了平静的语气和神色,“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选择什么,本来我就不该多管。每个人境遇不同,用自己的想法勉强他人,本就过于无理。”

 苏剪瞳一阵失落,不由连称呼都变了,“我没有做任何超出正常人三观的事情,您看到的也许和事实有出入,也许和您所想的也有出入。”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苏剪瞳摇头。

 沈天白不再多什么,眼睛望着窗外。苏剪瞳心里堵成一团,却不知道该继续什么。心底里,佩服羡慕沈天白的才华,将他当做可以信任的长辈一样对待。他将她看低,也许比任何人将她看低更难受。

 外面落起了细细的小雨,苏剪瞳伸出手去接着雨水,沈天白伸手将她带了回来,“手是你的生命和灵魂,要爱惜。”

 苏剪瞳缩了回来,看着他。他看上去并不像他言谈里的那样冷漠对她失望。不过她也猜不到具体的罢了。早前许老师就跟她过了要少沾凉水,少拿重物,以免手指变形影响弹琴。她的生活没有其他人那么讲究,很多活需要亲自做,当然就没有顾及到那么多。

 他回过头来,看到她眸子里的黯淡,笑道:“也许是和沈怀瑜在一起呆得多了,我总是将自己的学生也看成是自己的孩子,代入范围过宽,才这样忧心忡忡。”

 他的话并没有使苏剪瞳好过多少。连沈天白这样心无旁骛神思清明的人都尚且觉得她是想靠着沈暮言一步步上位,难怪初晴和剧组的其他人会有这样的想法了。法不责众,剧组的人才敢这么大胆欺负她一个新人。不过苏剪瞳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沈暮言帮忙请的三天假,除了在沈暮言那边睡过头的那一天,后面她再也没有休过,很快去了剧组。

 剧组的一群八卦女只是为钱丽打抱不平,体检耽搁了她们的工作,又受了挑拨才对她做恶作剧,毕竟也不敢太过针对她,戏照样要拍。

 黄蕾照样NG,苏剪瞳解决完忧心的大事之后,再无顾虑,在现场大飙演技,进程顺利得以火箭般的速度将所有文戏拍完。

 恶作剧事后风平静,苏剪瞳又整天带着笑,让人看着心情就舒畅。剧组里的人每天忙得飞狗跳谁都没有多少好脸色,只有她永远都是一朵向花的样子,走到哪笑到哪,走到哪帮忙帮到哪。

 生活永远都是自己选择该怎样过的,其他人的意见和看法,不该成为锢的枷锁。做自己的事情吃自己的饭,走自己的道路,目标总会越来越近。

 去医院看过外婆,苏剪瞳又忙着去和曾明看新租好的房子。房租价格不菲,但是离医院近,环境也好,苏剪瞳咬咬牙付了半年的房租。

 出了上次的事情,苏桥街拆迁的事情不仅没有缓下来,反而加快了进度,加班加点赶工,很快就拆到了苏剪瞳所住的那条街区。

 她和曾明一起进街区的时候,苏桥街被烧的那一条商铺正处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被意外的大火烧掉整个家当的人,有十几家之多。本来指望着查清事情真相会由施工队赔偿,结果查出的真相和施工队完全没有关系,这个苦果,只得他们自己来承担。

 二叔二婶,老王叔、大庆家,都只是做的薄利多销的小生意,一份连饭带菜的盒饭,卖出去不过七八元钱,一年下来又能挣多少钱?多年的积蓄在这把大火中被毁于一旦,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无奈的皱纹。看着苏剪瞳和曾明走过来,人人都愁眉苦脸,打招呼的情绪都没有。

 苏剪瞳走进苏桥街,传来一阵嚎啕大哭的声音。曾明无奈地:“那个在烧鱼馆被砸死的顾客家属将尸体停放到这里了,要老青叔赔偿一百万。老青叔整个家当都烧光了,自己家的出路还不知道在哪里,哪里有钱赔他们?他们也是可怜,大家都可怜,可是天灾人祸谁都没有办法。这尸体放在这都臭了…”

 果然闻到臭味阵阵传过来,中人呕。苏剪瞳捂快要吐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已经吃了药产,可是最近还是有干呕的现象。

 老青叔坐在残垣断壁的门口一截烧成一半的枯木上,整个人呆滞着,眼里灰蒙蒙的蒙着一层污浊。他青筋暴突的手上捏着半支廉价香烟,全部燃成了灰烬也没一口。

 往常的老青叔可不是这个样子,总是有有笑,憨厚地到处帮忙。苏桥街谁提起他,都要口称赞一番。

 曾明继续:“有人劝老青叔一走了之,反正是租的房子,走了到哪里找他去?可是老青叔老实巴的,千难万难也要把钱赔给这个顾客,毕竟人家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都不容易。这不,都挨着借钱借遍了,这个时节,大家手头都没什么钱,凑了几天也没凑够几万块钱。”

 曾明上一笔**沈暮言和初晴得来的奖金也借给了老青叔,可是无异于杯水车薪,解不了真正的焦急。

 苏剪瞳翻了翻包里,牙一咬,:“我还有点钱,先借给老青叔吧。”

 是这部戏片酬的预付款,她本来是要用来还给沈临溪的。苏桥街的街坊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某种程度上和亲人无异,其他什么她也帮不了多少,只能有多少算多少了。

 曾明赶紧:“别了,你还有外婆要照顾,老实话,借给老青叔的钱,能借出去的人也没有打算要他还了。一百万,多少人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个数,他这一赔出去,段时间内肯定筹不出还的了。你还是留着吧。”

 “三万。多的我也拿不出了。”苏剪瞳掏出来,递给曾明。

 “不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开心的吧。我的工作马上就要转正了,以后就有机会跟着主编出席一些重要场合了。你陪我去看看衣服怎么样,得买套正装来应付。”

 苏剪瞳也出了笑脸,“好啊。”

 大型商场在苏桥街是稀有产物,但在沈源附近一带却有好几家。苏剪瞳和曾明随便选了一家气派的进去,苏剪瞳在成排的衣服架子上选看着,一边:“你要出席的场合有多正式啊?”

 “就是可以看到某些天皇巨星的场合。”曾明志满意得,满脸喜气,“比如我上次就采访到生活剧场的几个主演了,下次主编有天皇巨星出场的场合,一定带着我。”

 “哇,生活剧场,好厉害。那个情景生活剧演了十几年了,演员都换了几波了。”

 “是啊。”曾明拿出一件来,“平时无所谓,反正就是蹲点拍摄和采访,可是大场合得穿正式点。这件怎么样啊?”

 “试一下啊。”

 曾明试了衣服出来,苏剪瞳笑得前仰后合。他人本身就很黑,当了记者这两个月晒得更加黑,选了一件黑色的西服穿上,苏剪瞳只能看到他白色的瞳仁和两排牙齿了。

 他自己看着镜子也笑了,换了一套白色的,出来的效果比刚才还好笑,完全就是黑白配,跟油里面夹了奥利奥似的。苏剪瞳笑道:“你可以去给黑人牙膏打广告了。”

 她伸手挑了一套深蓝色的,裁剪款式都很低调的,曾明这一次去试了,意外地完全合身得体,颜色也不抢眼。

 导购小姐笑眯眯地赞苏剪瞳的眼光好。

 “多少钱?”曾明换下来,随口问。

 “先生,两万八。”

 苏剪瞳被一口口水呛到,“…打折吗?”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从来不打折。”导购小姐脸上笑容未变,语气态度已然显而易见地更加客套更加疏离起来,整个人绷直,恨不能马上:“出门右转好走不送。”

 “我们再看看其他的吧。”曾明拉起她就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转身走进了另一家。苏剪瞳忽然想起沈暮言被她弄脏扔进垃圾桶的那件衣服就是这家店里的。她装作无意走到那件衣服面前,偷偷看了一眼吊牌,十二万八!

 她倒了口凉气。她本来还想要是有钱了买一件还给他呢,毕竟他也算是好心帮了她。可是这个价格…什么金做的银做的衣服嘛,这么贵,买套小居室可以付首付了哎!

 貌似他的衣柜里还不止一件这样的衣服?

 苏剪瞳懊恼不已,在原地纠结,导购小姐热情笑道:“小姐,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每家店只有一件,您真是好眼光。我取下来给您身边这位先生试试吧?”

 苏剪瞳被一阵恭维,干笑着回头去,她才不敢让曾明试这一件。太贵了,试坏了一颗纽扣她都赔不起。她包里的钱,可不就只能买这件衣服的一颗纽扣?

 “好啊,取下来我看看。”有一个声音答道。

 苏剪瞳才意识到导购根本不是在和她话。她回头去,那个女人一眼看到了她,笑着打招呼:“苏小姐,你好啊。”

 苏剪瞳有点懵,茫然地看着这仪表不凡俊雅秀美的一男一女。芙蓉的声音柔柔的,笑:“苏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见过两次的,一次是在沈家给邱泽志老师接风洗尘的家宴上,一次是在…”

 芙蓉没有再下去,第一次当然是在苏剪瞳打翻了整桌饭菜头顶生菜的那次。

 苏剪瞳第一次顶着满头生菜,第二次注意力全部在邱泽志身上,当然对其他的人没有太多印象。此刻恍然道:“哦…是傅小姐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没有认出来。”

 不过她旁边那个男人,英伟不凡,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慑人心魄的气质。苏剪瞳没有认出来是谁,也没有敢多看。芙蓉笑道:“你也想试这个衣服吗?小姐,把这个衣服取给苏小姐的朋友试吧,我们看另外的。”

 “不了不了,我们只是随便看看,你和你的朋友试吧。”苏剪瞳赶忙摆手。

 “那也好。”芙蓉也不推辞,笑,“哥,你帮我试试看吧。你身材和暮言差不多,你能穿他就能穿。”

 苏剪瞳怔了一下,她口里的暮言是沈暮言吧?只是这么一恍然的功夫,傅开就换了衣服出来,他眉目硬,身高腿长,本来穿什么都好看,这件衣服上身,更称得他气质高雅。芙蓉满意地左右上下看了一遍,:“就这件吧,包起来。还有那个白色的衬衣,也包两件。”

 “苏小姐,谢谢你把这件衣服让给我。”芙蓉高兴地。

 “不客气。”苏剪瞳本来就没打算要买,芙蓉一再客气,她倒不知道要什么好了。

 曾明在旁边逛了一圈回来,芙蓉笑得眼睛眯拢了,更显她的俏皮可爱,“苏小姐,这是你男朋友吗?长得好可爱哦。”

 曾明不上帅气,更和气质高雅扯不上关系,可是他身上有一种积蓄的满满的运动男生的力量感,笑起来只见牙不见眼,生气的样子。曾明大方地伸出手去,“哈哈,还没有正式。小时候提过这一茬儿,大了还没好意思提起这个事情。”

 傅开看着苏剪瞳和曾明,眸子略眯了眯。

 芙蓉握住他的手,“原来还是亲梅竹马,苏小姐漂亮大方,你要珍惜哦。”

 芙蓉和傅开离开了,苏剪瞳一肘子拐过去,“什么还没有正式?小时候提过哪一茬儿了?”

 “反正都是开玩笑嘛,你这么紧张干吗?”曾明挠着脑袋,“我看这里也买不出什么东西了,我们去其他商场逛逛吧。”

 “话清楚了啊,我可不想成为破坏你和盈盈姐感情的罪魁祸首。”

 “起盈盈,不知道他们家要搬去哪里?”

 苏剪瞳奇怪地看着他,“怎么连你都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曾明哂笑一声,“老刘婶要有房才答应我和盈盈交往,不然让盈盈不准见我。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刘家了。起来,当初他们没有买房,景杨也嫁给了刘文杰,怎么到我这里全变了呢?双重标准真可怕。”

 苏剪瞳吐了吐舌头,对此不好评什么。想起也很久没有去刘盈盈的琴行看看了,:“不如我们偷偷去看看盈盈姐吧?走嘛走嘛,你不去见她,当然见不着她了。”

 自从去沈临溪那边当助理后,苏剪瞳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家琴行。才一踏进去,刘盈盈就眉飞舞地:“瞳瞳,大老板今天亲自来了哎,快去看看,帅得不得了。好难得,我在这里两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大老板!也不知道是什么风将他吹来的!”

 她一边一边把苏剪瞳往办公室的方向推,苏剪瞳想把空间留给她和曾明,:“别推我了盈盈姐,我自己跑过去看~”

 苏剪瞳磨蹭到门口,正想偷偷摸摸看看到底是谁,就看到一男一女拉门出来,看到苏剪瞳,那女人脸红成了一团云雾,不自然地抬手摸了一下脸。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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