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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米 真相,火哥的‘捉妖’大戏
位于胡同巷的邢家老宅,颇有些年头了。

 这个地方,六年前连翘是来过一次的。记忆里,那是一次和邢老爷子不太友好的两方‘接洽’和攀谈。然而,时过境迁,今儿她再次站在院子里,竟然是来过中秋节。

 不对,还要演一出戏——

 四合院里的陈设和六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考究的纹饰和装修,旧时贵族复古风甚重。

 要她感觉唯一的不同的地方,六年前季节不同,桂花没有开,庭院里也没有桂花香在随风飘

 真香!又浓郁又悠扬,意境很美。

 没错,这是一个桂花飘香的季节。而老宅的院子中间,有一颗极大的桂花树,火哥告诉她,这棵桂花树是邢老爷子和沈老太太结婚当天,一起栽种的这儿。

 沈老太太喜欢桂花香,喜欢吃桂花糕,喜欢一切与桂花有关的东西。而桂花树的喻意,更带着他俩早生‘桂’子和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望。

 到如今,三十多个年头过去了,桂花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以它独特的视角窥探着这院子里的大事小事。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它还是一如既往尽责尽职地开着花,渗着香。

 然而,人事已非。

 桂花树下,有一个青石打磨砌就的棋盘,仔细一看,棋盘上布满了青苔的影子,苍桑的记录着它的历史。

 很明显,棋盘已经闲置了许多年。

 “小时候,我放学回家,经常都能见到我爸和我妈…坐在树下对弈。”

 火哥的声音,平静之中带着汹涌的暗,将连翘从这金桂袅娜的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攥紧了火哥的手,她为他心疼。

 此刻,夕阳洒下,桂花飘香,连翘站在这儿,依稀有些恍惚,心神不离。她似乎看到了桂花树下,坐着的小夫,偶尔目光对视,偶尔指尖轻触,布满温暖的眉目之间,无不是郎情妾意。

 为什么,良辰美景,千种风情,竟已成过眼云烟?

 蹉跎的岁月,可怎生是好?

 而活生生将这一幅完美画卷给咬牙切齿撕碎的人,又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正在这时,主屋门口,比他们早到一步的宣姨笑着了过来,边走边笑着:“哟,你们可算是来了,我等你们可有一会儿了。瞧,我这个外人到是比你们先到了!”

 微微眯眼,邢爷不答。

 握了握他的手,连翘客套地笑:“呵,的什么话啊,宣姨你怎么会是外人,千万别见外,大家都是一家人!”

 好吧,她真在演戏!

 今儿的中秋节的大导演是火锅同志,她是导演助理兼演员。至于参演的人员,估计会是邢家这么多年以来最整齐的一次了,被火哥弄到二伯家过节去了。然后,火哥带了沈老太太过来,也叫了老爷子。

 当然,没有忘记请女猪脚宣姨过来一起过中秋节。

 诡异不诡异?!

 作为导演助理,连翘同志并不知道火哥究竟要怎么处理,怎么进行后期制作,也就是配合他罢了。

 一脸慈祥宣姨已经入戏了,她这大侄子永远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所以此刻没有吱声儿,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微笑着看向连翘。

 “哎,也就是你们这些晚辈心疼姨,才没把我当外人。翘丫头啊,瞧你这怀孕后,精神头儿似乎还不错,指定能生个大胖小子。宣姨最近身子骨不太好,要不然,早就过来看看你们了…”

 到这儿,宣姨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往门口张望了一下,疑惑地问。

 “姐姐呢?她今儿没来?”

 连翘笑着回答:“来了啊,在外面胡同里,和三七一起数蚂蚁…”

 “数蚂蚁?”宣姨似乎不解。

 “呵,墙儿上有蚂蚁在搬家,三七小孩子心重,老太太也在那儿陪她。”

 一听此言,宣姨目光里微出凄惶,叹口气,难过的哽咽起来,“姐姐她真是可怜,她的脑子,还是不好使么?”

 哼,她巴不得老太太脑子不好使吧?

 连翘腹诽着,不过,按着火哥的吩咐,她的脸上笑得越发柔和。

 “宣姨你别太担心,现在的医学多发达啊?她最近恢复得真不错的,时不时总能想起一切东西来。所以啊,火哥为了帮助她恢复记忆,今年的中秋节才在这老宅子里过了,让她看看这些旧时的东西,或许能想起什么来也不一定…”

 “烈火啊,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有心了。”微微叹了口气,宣姨用那只没有受过伤的好手抹了抹眼睛,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继续笑着,连翘出拜托的神情来,“一会儿老太太进来,宣姨你得多和她过去的事儿,提点提点,帮助她恢复。”

 “应该的。应该的…我也希望姐姐快些好起来…”

 望着她那张慈祥的面孔,还有似乎在为沈老太太难过的眼神,连翘觉得,如果结果真是面前这个女人做了那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她的修为绝对已经达到了宫斗的上乘境界,隐而不的本事太强了。

 任谁,都看不出一丝异样来。

 见状,邢爷微微蹙了眉。

 连翘也有些疑惑了,难道,这事儿真搞乌龙了?他俩猜测失误?

 算了,等火哥的捉妖大戏演化再。

 晃了晃被火烧过的手,宣姨的脸色又恢复了微笑,望向了她的肚子问。

 “翘丫头,预产期是啥时候?”

 “差不多节的时候吧?二月份…”连翘着,转眸过来望火哥,“是不是啊,火哥?”

 垂了垂眼皮,邢爷淡淡吐出一个字:“是。”

 宣姨开心的呵呵笑了起来,“有没有照过B超啊,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伸手搂了搂连翘的肢,邢爷脸上终于出笑容来,眼神儿里满是化不开的宠溺,“我们有做常规的孕检,至于是儿是女么,都好。”

 “好,好,好。”

 笑着一连三声好,瞧着宣姨的样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疼惜晚辈的长辈。

 “老爸,老妈,我和来喽…”

 院门口,比三七小美妞的人影儿先到的,是她清脆如铃般的笑声。

 连翘拉了拉火哥,递了个眼神儿。

 同一时间,宣姨也看到了进来的祖孙二人。脸上浮着笑意,她几乎没有多加考虑,便赶在了他俩的前面走了过去,赶紧地扶住沈老太太跨过了四合院的门槛儿,嘴里满是叮嘱。

 “姐姐,慢点,小心走…”

 “姐姐,你最近身子骨还好呢吧?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小久那丫头怕我难过…”

 宣姨自顾自地着,一边儿一边儿又开始抹起了眼泪儿来。好半晌儿,她才发现身边儿的沈老太太没有回应,然后脚步顿住没有动静儿了。

 愣了愣,她不由得侧眸望去。

 牵着三七的小手,沈老太太真怔在了那儿。

 她拧着眉头用审视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合院,又望向了那颗桂花树,目光定在了树下的棋盘上,娴静温婉的脸上有些变化,眼睛更是呆滞了片刻。

 静静地,她没有动弹,看了许久,许久许久,她都没有转眸。

 耳边,谁在话?!

 ——雅如,你喜欢住这样的四合院么?

 ——雅如啊,等你长大了,就做我们家远征的媳妇吧,嫁到邢家来好了!

 ——雅如,嫁给我…雅如,嫁给我…

 ——雅如,你肚子里是儿子还是女儿?

 ——雅如…

 “雅如,发什么愣啊,该你了…”桂花树下,翩翩少年含着笑意望着对面的少女。

 少女耍赖的掷了棋子,站起身嘟着嘴,“不玩了,不玩了,邢远征,你都从来不让我的,每次我都输…”

 “雅如,不要动。”

 夏天,桂花树下,少年笑着理顺少女被风吹的发丝,俯下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冬天,积雪覆盖了棋盘,桂花树下,少年将大红色的围巾系在少女的颈脖上,傻傻地系了一个很丑很丑的结,他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爱慕。

 雪花飘飘的四合院里,少年温暖的气息,温暖的掌心。

 身子一阵哆嗦!

 她的心,很痛。如同有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像是被放了个空,很空!

 良久之后——

 “烈火,这是哪儿?”讷讷唤着儿子的名字,沈老太太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桂花树和棋盘,再次张望着四周,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有一些场景,似乎鲜活地在她脑子里跳跃着,存在着,像是真的,又像是就在眼前,可是,当她仔细回想的时候,她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火哥笑了笑,“妈,这是咱们家啊。”

 怔了几秒,沈老太太望了连翘一眼,与她的目视对视片刻后,终于回归了自己的本位,似乎了然于地点了点头:“哦,怪不得这么熟悉,我想,我以前肯定住过这儿。”

 冷硬的拉成一线,火哥望着母亲的脸色,眼神颇为复杂:“妈,当然是住过的。在我十岁之前,咱们一家人就是住在这儿。,还有爸爸…对了,还有宣姨。”

 “有么?我想想啊…有么?”

 沈老太太愣了愣神儿,眼神又恍惚了,慢腾腾地将头偏了过去,望向怔立在旁边的宣姨。

 俗话,心中有鬼,必定心虚。

 做了贼的人,望见了失主,再装得像都有限。

 在对着不知情的邢爷和翘妹儿时,宣姨可以很容易就佯装淡定,因为她知道他俩是永远不知道内情的。

 可是,在面对知道真相的亲姐姐投过来的询问目光,不可避免的,她的脸上有刹那的变化,眸底深处,瞬时掠过一抹慌乱。

 很快,很快!

 一闪即逝,再仔细看时却又全是淡然。

 不过,善于捕捉的邢爷,眸猛地一黯。

 不得不,宣姨是个伪装的高手,一秒后脸色即宣告恢复,掺抹着沈老太太的手臂,她无限酸涩地:“姐,咱俩姐妹啊,先进去再话吧?孩子们都陪着杵这儿,多难看啊,呵呵…走吧走吧,老姐姐…”

 完,扶起沈老太太,往正屋走了进去。

 连翘拽着转着眼珠子到处张望的三七小美妞,望了沉默不语的火哥一眼,跟在了她们后面。

 正房的客厅有些老了,可是从布置上来,依旧是华丽堂皇。作为此时捉妖大戏的首要道具,这里,火哥早就已经精心布置过了,收拾得很干净,很整洁,一应果品摆放在案几上,很齐全。

 扶着老太太,宣姨微微感叹:“姐啊,这都几十年过去了,这儿啊,还是老样子。”

 “是啊,老样子。”

 哪料到,失忆的沈老太太接着她的话,认同的点了点头,也了一句。

 闻言,宣姨扶着她的手微微一颤,转眸之后,面上好不容易才牵出一抹喜来。

 “姐姐…你这是,你这是想起来了么?姐姐…”

 “我的梦里见过…我记得…”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沈老太太坐了下来,突然伸出手指了指墙角——

 莫名的,她苍桑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来,思索着:“我记得那里,应该有一个…有一个青花瓷的琉璃花樽。”

 宣姨神色一凛。

 还有,怕!

 姐姐得没错,那是一只她最喜欢的花樽,就放在那个地方,她喜欢它,喜欢用它来桂花。

 而那个男人,无论有多忙,有多累,一年四季,不管风霜雨,他都会巴巴地为她带回桂花来,哪怕不是京都桂花开放的季节,他也从未间断。

 呵,青花瓷的琉璃花樽配上金黄的桂花,又香又好看,配上他俩浓情意的笑脸,多刺伤她的眼睛啊!

 终于有一天,她心里的嫉妒到达了一个疯狂的极点,如果不找点什么事发,她觉得自己会憋屈死。

 后来,琉璃花樽终于碎了。

 对,是她亲手打碎的,砸碎的瞬间她心里很痛快…

 她记得,姐姐捡起破碎的瓷片儿时,心疼得不行,急得都快哭了。

 第一次,她心里很痛快,很痛快…

 可是痛快之后,是更多的嫉妒。因为那个男人看到后,一把就将她抱了过来,细心的哄,轻声的安慰,没有看向旁边的她一眼,就那样抱着姐姐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她捏着青花瓷的碎片,跟在他们的后面,站在他们的房间外面,听着里面传来的让她痛恨到极点的暧昧言语,手越握越紧,瓷片刺进了掌心,也刺死了姐妹之情。

 那时候她就发誓,她要毁了她,总有一天,要亲手毁了她…

 事后,当姐姐看着她因为‘打扫’破碎瓷片儿被刺伤的手,内疚得不行,心疼的不行。

 于是,更加纵容她了。

 心里存善的人,看世事皆是善;心里存恶的人,觉得凡事皆是恶。

 此事之后,不管姐姐对她有多好,都永远也入不了她的眼了,因为她的心里,住了一只魔鬼,再多的恩情,也破解不了她心中那个魔障。

 …

 眸底转间,往事如水般翻滚上来,她了又之后,似乎特别开心的笑了,“姐姐,既然青花瓷琉璃花樽你都还记得?再想想,再想想…不定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摇了摇头,沈老太太神色淡然地望着她,没有再接着下去,转而幽幽叹了一口气。

 “雅宣啊,我怎么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眼皮子猛跳…”

 沈老太太嘴里猛地冒出她的闺名来,真真儿把她吓了一跳——

 一个许多年不曾被人唤起的名字,被她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唤出来,刹那间的震动让她智商有些偏离,心脏跳得飞快,以至于,没有办法思考更多的可能

 她只记得,上次去景里看姐姐的时候,她是完全都想不起她来的。

 而现在,看她神清目明,还亲热地唤起她的名字,哪里像脑子有问题或者失忆的样子?

 她很惶恐。

 “姐姐,你,你记得我?”

 沈老太太点头,目光闪烁。

 脸色白了白,宣姨微一皱眉,平里的镇定至少散了五成功力,有点儿像热锅上蚂蚁。

 一时间,方寸大

 完全掉脑子的宣姨,哪里又会知道,这些全都是连翘按火哥的吩咐待沈老太太的,在来这儿之前,她俩谈了许久,不过,桂花树下那一段,属于‘穿帮’,不在计划范围之内。

 老实,沈老太太不一定会听火哥的话,但她却一定会听连翘的话。

 连翘告诉了她,宣姨是谁,和她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她们之间曾经又有过什么样的过往,将一些经典的‘案例’都一一阐述了,不过却略去了对宣姨的主观看法,只是就事论事。

 虽然沈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要她这么做,但是对连翘的话,她从来深信不疑。

 此时,气氛有些尴尬。

 邢爷冷冽的目光微敛,突然沉沉的笑了笑:“宣姨,我妈她最近总这样,一时想起,一时又想不起…”

 心里略松了口气,宣姨佯着失望,叹着。

 “哎,不知道啥时候姐姐才能彻底好起来?…这个样子,看着真让人担心。”

 视线落在她脸上,连翘笑了笑接口道,“宣姨,你给她讲讲,你们以前在这宅子里的事儿,帮助她回忆回忆。”

 “对,对,还是翘丫头聪明。”宣姨也笑。

 可是嘴里答应着,她却踌躇了,往事,回忆,那些纠结的东西,通通都是想不通的,永远都想不通的——

 她们姐妹俩,皆是出生京都的名门世家,在父辈那一代定居了香港,禀呈了书香门第的女孩子的优点,两姐妹从小就出落得水灵,大方,漂亮。

 沈家和邢家是世,从爷爷辈儿便有很好的情。

 大约在沈雅宣14岁那年,姐妹俩跟随父亲辗转从香港回到京都,将生意慢慢转到了大陆。

 因此,姐妹俩几乎是同一时间认识的邢远征。

 见面的时候,邢沈两家的父母望着青涩的小儿女,在席间,将联姻的事戏言谈起。那时候,不过玩笑罢了,没有人要邢远征联姻的姐姐,还是妹妹。

 沈雅宣比姐姐小三岁,14岁的她情窦初开,对22岁风华无双的邢远征仰慕不已。在父母饭桌上的笑谈声里,她不时地瞟着对面的男子,心里那只小鹿已经开始窜。

 然而,缘分的事儿,真是上天注定。

 学贯中西,俊朗无匹的邢远征独独和温雅娴静的沈雅如看对了眼,从那时候开始,他跟她的感情就比跟沈雅宣的感情要好得多。

 沈家两老上无父母姊妹,就剩这一双女儿。在沈雅宣16岁那年,父母因一场意外双双去世。临了之时,留下遗言,将姐妹俩付给邢家代为照管,再次提出联姻,同样没要嫁的是哪个女儿,而嫁妆则是整个沈家的家业。

 …事情,其实,在那时候就已经定局了。

 从此,19岁的沈雅如便带着妹妹寄居在了邢家,也就是现在这间老宅子里面,而邢家二老待她们俩也是视如己出。

 又两年后,21岁的沈雅如刚从京都医学院毕业,就嫁给了26岁的邢远征。感情甚笃的两个小儿女,可以是迫不及待的结成了连理。

 婚后,小两口鸾凤和鸣,夫恩爱,好不幸福。

 没有人注意到小妹妹的心思。

 之后,看着妹妹逐渐长大,从当初那个瘦弱的小丫头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一年一年下去,却不见她谈恋爱,也不见她对哪个男子有情,沈雅如着急了,开始张罗着给妹妹物对象。

 在她的眼里,妹妹是很优秀,一定要同样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

 可是,不管对方的条件有多好,人有多优秀,一律都被沈雅宣拒之门外。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早就住进了一个男人,她一辈子最爱的男人——

 那就是,她的远征哥哥。

 她一直都称呼他为远征哥哥,在他们婚后也从来不肯改口叫他一声姐夫。或者,潜意识里,她根本就不愿意承认这样的关系。

 直到有一天——

 她记得,那是下着蒙蒙细雨的一天。

 受不住心里的相思之苦,她跑到了远征哥哥的单位里去找他。哦,忘了了,那时,年纪轻轻的远征哥哥已经是京都市的一个区的区委书记了。

 她还记得,他刚刚上任那会儿,她心里是充满了骄傲和快乐的,那种稀罕和喜欢的心情,她至今都没有办法来形容。她的远征哥哥真,真厉害。

 后来她才知道,这些,真的与她无关。

 他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一连好几天,她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去找他。因为,她觉得只有在单位这种地方,才是唯一没有姐姐影子笼罩的地方。她可以单独地看着他,其实她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就是想看看他,看不到,她心里就闷得难受。

 呵呵,那时候,她还是多么的单纯…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每每看到他,她心脏就会胡乱的跳动。她始终想不明白,怎么会有男人长得像他那么好看呢?不管他站在多少人的地方,始终都是那么的出挑,比任何男人都要出挑——

 可是,就是这样出挑的一个男人,他终于炸了!

 他受不了她的胡闹,他狠狠地骂了她。

 呵,认识他那么久,那次是他第一次对她出那么多的表情来,俊朗的脸上都是生气,怒火,无奈,烦躁…他还恶狠狠地告诉她,以后麻烦叫他姐夫,否则,就不再认她了。

 然后,他还给姐姐打了电话,让姐姐把她领回去。

 姐姐多傻啊,她不能理解妹妹的感情。

 他,也不能理解。

 所以,在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她的心被刺得有多疼。

 她多想大声的出来,告诉姐姐,告诉他,我爱他,我也爱他,我也一直就喜欢他,为什么他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可是,她知道,即便她了,他的目光也永远都不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聪明如她,并没有这么做。理智告诉她,一旦将这句话出口,他就会把她推得远远的,更远更远,甚至推到她永远都够不到的距离。

 后来的后来,她生了一场大病,将自己折腾得疲力竭后,她想,算了吧,算了吧,就这样一辈子守着他也好。

 直到那一天,青花瓷的瓷片刺入了心…

 她知道自己受不了了,受不了天天在眼前上演的恩爱戏码——

 终于,她将心里那个用血缘铸成的堡垒推翻了。

 所有的理智,轰然间倒塌。

 她要报复!

 不是没有犹豫过,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一切的情绪,都抵不过对爱情绝望的水,她,被淹没在水中。

 回忆,是不堪的。

 回忆,对她来,都是痛苦。

 …

 现在,侄媳妇儿,讲给姐姐听吧,帮助姐姐找回记忆。

 呵呵,这些记忆,她能讲给姐姐听么?

 好半晌儿,缓过那口气来,宣姨看了看时间,笑了:“哎,姐姐,你现在啊,就好好享福吧,其实想不起来也是好事儿,烈火和小久都长大了,结婚了…咦,对了,小久怎么还没有来?”

 似乎是无视想起,可是连翘却很明显感觉到,她是想要转移话题。不如她的运气好的,这边儿话音刚落,那边儿小久姑娘就挽着谢铭诚的胳膊进来了,漂亮的脸蛋儿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我来了,宣姨,我听见你我名字了!”

 “你个鬼丫头!”宣姨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她的表情和动作,以及字里行间对小久的宠爱,溢于言表。

 装得真的很像。

 对她吐了吐舌头,毫不知情的小久姑娘做了个玩笑的鬼脸。在她的家人面前,在中秋节这天,在她心爱的男人身边,现在这间屋子里,心思最简单的人,估摸着就数她邢小久了。

 连翘笑望着小久,意味深长地:“哟,瞧你俩这亲热劲儿,啧啧,真是让我羡慕…不对,不是羡慕,我都忍不住嫉妒了,小久,我恨死你了…”

 一听这话,宣姨神色微黯。

 角微弯,小久姑娘规规矩矩地放开了和谢铭诚握的手,和他一起坐了下来,脸上有些腼腆了。

 “嫂子,你就知道奚落我,你跟我哥不也这样好么?”

 “我俩可是老夫老了,哪像你们新婚燕尔…对了,赶紧的,结婚证拿出来我看看长啥样儿,唉,来我的结婚证啊,还是假的呢。”

 听她这么,邢爷不乐意了,“什么假的,那是真的。”

 “是是是,是真的!”连翘笑着附合。

 噗哧笑了笑,小久望了望谢铭诚,有些不好意思的把今儿的乌龙事儿给大家了一遍。

 然后,哄堂大笑。

 大家都没有想到这茬,也怪不得他俩没想到。

 不过,客厅里这气氛,似乎,刹那间便好转了。

 小辈们叽叽喳喳的闲聊着,这些话听上去都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在连翘的刻意带动下,每一句话交谈的言语,似乎都像针扎般的在往宣姨的股上扎!

 到现在,她仍旧是个外人罢了。

 …

 晚饭的时候,邢老爷子终于过来了。

 他不是刻意晚点才来的,事实上,像今儿这种日子他恨不得上翅膀早点过来。可是,过节的时候他反而最忙,慰问,团拜会,各种应酬,弄到现在才眼巴巴地赶了过来。

 一大家人团聚的日子,分不了彼此,加上椅子,大大小小,晚辈长辈坐了整整一大桌儿。

 这餐饭,同样是火哥早就安排好的,勤务人员中午便过来准备了。可是人都上了桌,望着桌子上的菜,望着座上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女儿,儿媳女婿,还有可爱的小孙女,邢老爷子抿了抿嘴,眼神里竟隐隐有泪光在浮动。

 这一幕…

 望着老爹,冷硬的线上扬,火哥拧着眉头问:“怎么了?菜不合口味么,动筷子啊?”

 叹了口气,邢老爷子有些哽咽,望着坐在旁边的沈老太太。

 “雅如,咱的儿女都长大了…”

 微微拧了拧眉,沈老太太望向了他,反常的点了点头,“是啊,长大了。”

 “雅如…”

 眸光里闪过一阵惊喜,邢老爷子仓促间放下了筷子,然后握住沈老太太的手。

 紧紧的,紧紧的握住…

 好几个月了,老太婆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甚至于,从来都不答他的话。今天真是好日子,在这万家团圆的时候,她竟然理会他了。

 可想而知,这老头儿,该有多么的激动。

 老实,真是可怜见儿的…

 可怜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这也是沈老太太为了连翘的话所做出来的‘牺牲’,连翘告诉她,中秋节么,又是小久和谢铭诚结婚的日子,大家都高高兴兴的,给儿孙添点儿福祉。

 虽然老太太不待见这个老头子,但对儿女和孙辈却是呵护得紧。

 所以,她配合了。

 望着激动得语无伦次的男人,宣姨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紧了又紧,眼睛越来越复杂,脸上浮动着诡异的微笑。

 原来,她的苦心经营。终究,敌不过两情相悦。

 “姐夫,姐姐,你俩这是做什么?先吃饭,吃完饭你俩再唠去。”

 “对,雅宣得对…呵呵,我老糊涂了。”咧着嘴笑的邢老爷子像个老孩子,话虽然是对宣姨的,可是视线却始终落在旁边的老身上。

 再拾起筷子,挑来挑去总是她喜欢吃的菜,不住地往她碗里放。

 突然,沈老太太指着桌上放得较远的一盘儿麻婆豆腐。

 “我要吃那个…”

 皱了皱眉,邢老爷子不赞同了,“雅如,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你得吃点清淡的。来,吃这个…”

 “远征,你看我像不像卖麻婆豆腐的那个陈麻婆?”

 没想到她会这么亲热的唤他的名字,邢老爷子激动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一个天天饿得吃不饭的人,突然面对大鱼大是什么样的心情?

 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如果不是儿女晚辈都在场,他肯定得伸过手去抱抱她。

 满含深情地望着她还有着烧伤疤痕的脸颊,邢老爷子脸上的风采依稀,隐隐闪着旧时的光华,“雅如,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好看。”

 咳!

 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连翘不由得浑身汗倒竖,皮疙瘩差点儿就掉了一地。

 看来火哥得没错,这老两口以前真是相当恩爱的,这么麻的话也敢当着小辈儿的面出来?

 这时候,无辜的沈老太太投过来一瞥,与她目光对接后,连翘安抚地一笑。

 麻婆豆腐与老太太今儿的台词,都是她按火哥的吩咐教给老太太的。可是,老爷子的话可不是他们预先设定的,哪知道会演出这样的爱情效果来,差点儿把导演给呛死了…

 见她发愣,火哥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手,沉声道。

 “你也该吃清淡点。”

 “知道了。”

 垂下眼皮,吃着他夹过来的菜,连翘知道的不是该吃清淡点儿,而是知道不要随便把火哥的戏给演砸了。

 见到家人这种气氛,完全不知情的小久姑娘无疑是最开心的一个。

 父母,哥嫂,她和谢铭诚…

 多么美好的家庭画面,开心得她脸蛋儿都红扑扑的,俯到谢铭诚耳边小声。

 “谢铭诚,你不要拘束,随便吃,我家的人都很好相处的…”

 “嗯。”

 轻嗯了一声,望着她开心的小脸儿,一直旁观的谢大队长显然没有她那么乐观。

 换句话,谢大队长的傻和笨是体现在感情上,而不是体现在智商上。何况,往往很多事情,旁观的人最看得清楚。这时候的他非常清楚地感觉到,眼前事情的诡异和不合常理,更知道,绝对没有小久想的那么简单。

 整一个暴风雨前的宁静。

 其它的事情都好,他最怕的是小久受到什么伤害。桌子上的人,都是她心里最为重要的家人,任何一个人出现问题,对她来,都是痛彻心扉的打击。

 太过温馨了。

 多奇怪啊!

 激动的老爷子,整顿饭吃下来都是在照顾着老太太,而神色莫名的宣姨,很明显的心事重重,神色不愉,这些,都更加坚定了连翘的想法。

 不过,大家的面儿上没有多显出,带着微笑应酬着。

 看着戏在朝着火哥的预计的方向发展,她觉得这家伙完全可以改行做导演。

 生活剧的导演。

 吃过饭,还是其乐融融的温馨家庭剧,继续上演着。

 今儿晚上的天气不错,虽然天上看不见月亮,但依稀有几颗不甘寂寞的星子在眨眼睛。

 院子里,两张小木桌儿并列在一起,摆满了果品和月饼。

 老爷子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沈老太太,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与连翘对视后,沈老太太若有所思的。

 “远征,我,我想要先回去了。”

 “雅如,多留一会儿?”老爷子哪儿舍得失去这温馨的时刻。

 一会景里,谁知道明儿醒来会怎么样?

 好吧,他料事如神。不过,这同样也是后话。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这老太太,玩起了固执。

 略略一沉,邢老爷子扫了一眼面前就坐的晚辈们,叹着气站了起来,扶起她,“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

 老太太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戏,演得她真累,一半是真实,一半是假,她始终在梦与醒之间徘徊着,真的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回到景里,立马就得把这老头儿赶走。

 不过,她没有忘,还有最后一场。

 眸眸一转,她突然望向了很久没有吭声的宣姨,笑着:“雅宣,你过来一下,我有句话要和你。”

 宣姨那只受伤的手,微微一抖。

 这次的颤抖,很明显,明显到大家都看清楚了!

 走到旁边,不知道沈老太太究竟和宣姨了什么,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煞白,在灯光下,很容易便能看得出来,她的面色不霁,似乎腿脚都有些发软。

 接着,沈老太太则笑着在邢老爷子的护送下离开了四合院。

 随便,她也带走了三七小美妞。

 开了锣,敲了鼓,捉妖的好戏终于要进入**阶段了。

 连翘同志这会儿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

 她知道,在这出戏里,沈老太太的台词虽然不多,可是却起着至关重要,甚至决定的作用。

 火锅同志的本意,绝对是不想让沈老太太参与和知道**部分的。

 所以,沈老太太的友情客串戏份提前落幕了,而三七小美妞也绝对不适合参与这些血腥的剧情。

 作为群众演员,她也离场了。

 接下来,真正的**剧情,终于要拉开序幕了。

 ------题外话------

 丫丫丫,一不小心,又晚了20分钟,我有罪,我愧过——

 这章我写得有点…

 对于沈和邢这辈的感情,纠结得我很难过,很痛苦,真的——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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