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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不是故意的
秦惊羽从上亭回到秋荻山庄之后,始终觉得心神不宁,南宫瑾既然知道现在不是动慕容熙越的时候,就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可是一想到他那天狠戾的眼神,秦惊羽就心有余悸,南宫瑾是说到做到之人,绝不会只停留在口头上说说而已,更何况,他说过,他身为帝王的尊严不容许别人挑衅!

 秦惊羽本想派人前去通知慕容熙越,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慕容熙越哪里会听自己的劝告?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心里只期盼着南宫瑾不要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来,让关外的夏光远捡了便宜,坐收渔翁之利。

 秦惊羽真是想不通南宫瑾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不管是秦惊羽,还是慕容熙越,都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虽说慕容熙越是敌国王爷,可是人家现在又没有真正攻打北汉,他南宫瑾是一国之君,慕容熙越只不过是南楚异姓王爷,南宫瑾何以如此狭隘?

 他若是真的杀了慕容熙越,现在对南宫瑾来说,绝对是有害无利,据秦惊羽得到的消息,慕容如歌和慕容静怡已经回了京城,现在留在边军中的就只有慕容熙越一人而已,杀了慕容熙越,对他南宫瑾有什么好处?

 秦惊羽只得心中暗暗祈祷,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从她心底来说,她并不希望慕容熙越因此而受伤。

 南宫瑾的手段,她不会不知道,若是他,抓到了南宫剑星,以南宫剑星的所作所为,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只是究竟南宫瑾会怎么对付慕容熙越呢?

 南宫瑾不过是想利用自己来帮他对付熟悉江湖善于隐匿伪装的南宫剑星而已,秦惊羽绝对不信,像南宫瑾这样在血腥宫廷中夺得皇位的人,会真的喜欢上自己,这一切,只不过是他想笼络自己的借口而已,秦惊羽知道,南宫瑾不是多情之人,更不可能喜欢上曾经是他对手的慕容如歌的王妃,南宫瑾看中自己的,不过是自己治理江湖门派的能力而已。

 秦惊羽想的头疼,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大地穿上了一件金黄的外衣,枯黄的扬树叶和丽的枫叶飘落下来,好象是几只彩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天气越来越冷了,秦惊羽忽然留恋起整个身体浸润在温暖的水中的感觉,会心一笑“来人,备水!”

 做宁宫戾。后山的温泉秦惊羽是不想再去了,她是有洁癖的人,那里既然会有人闯入,连阿让都在那里沐浴过了,秦惊羽自然不会再去。

 很快,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就准备好了,上面洒满了长生菊的花瓣,一小朵一小朵,散发着怡人的香气。

 秦惊羽道:“你们都退下!”

 “是!”所有侍女都如数退下,教主沐浴之时,不准任何人打扰。

 秦惊羽闭目躺在浴桶里面,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水珠滑过如玉肌肤,形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每天的这个时候,是秦惊羽最宁静的时刻,在这一刻,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忧,真真正正只属于自己的时刻。

 窗外,一阵疾风而动,窗户开,一条黑色的人影蓦然闯进了秦惊羽的闺房。

 秦惊羽大惊,手掌疾动,衣闱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离自己最近的白色披纱就到了秦惊羽的手中,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人,秦惊羽手掌一抚水波,掀起一阵波,飞快地将白纱披在自己身上,离开浴桶。

 待秦惊羽看清来人,惊得呆住了,居然是慕容熙越,他竟然在自己沐浴的时候闯入了自己的闺房?

 秦惊羽纵是再厉害,也毕竟是一未经男女情事的姑娘,自己身上只有一薄薄白纱,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沐浴的时候还会有人闯进来,衣裳都在远离自己的地方,他在那里,叫自己怎么过去拿?

 慕容熙越也惊呆了,他想不到这个时候秦惊羽居然是在沐浴?

 眼前的秦惊羽,如出水芙蓉,温泉水滑洗凝脂,一层薄纱罩不住玲珑有致的身体,也掩盖不住身上醉人的香气,粉香汗瑶琴轸,留酥融白凤膏。

 这一幕,让慕容熙越震惊地忘记了自己来找秦惊羽的本意,怔怔地看着秦惊羽,都忘记了收回自己的目光。

 秦惊羽反应过来,惊叫一声,惊醒了慕容熙越,他急忙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去不经意间瞥过秦惊羽右手玉臂上的嫣红。

 秦惊羽的叫声引来了外面侍女“教主,教主!”

 秦惊羽也惊醒了,这一幕如何能让外人看到?

 忙怔住心神道:“无事,你们退下!”

 “是!”外面的声音走远了,秦惊羽急忙找到自己的衣裳手忙脚地穿好,恼怒道:“慕容熙越!”

 慕容熙越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是阿羽已经穿好了衣服,才慢慢地转过身来,低声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在沐浴!”

 秦惊羽怒不可遏“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慕容熙越低声道:“要不然你把我看回去?”

 秦惊羽语,他都已经看了,还能把他给杀了?

 秦惊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怒道:“就算我没有在沐浴,你也不能随便进人家房间!”

 慕容熙越尴尬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

 秦惊羽低头不敢看他,刚才那一层薄纱让自己的身体在他面前若隐若现,不过沾了水,贴在自己身上,他该看不该看的不是都看到了?

 秦惊羽竭力忽视自己心中的尴尬和羞涩,冷冷道:“有什么事?”

 一向直率的慕容熙越现在却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秦惊羽心下狐疑,抬起头看,这才发现慕容熙越身上有好处伤,血迹已经干涸,不过看得出来,都是新伤。

 秦惊羽一惊,马上想到了一个人,南宫瑾。

 秦惊羽顾不得羞涩了,上前一步道“是不是南宫瑾派人做的?”

 慕容熙越点点头,秦惊羽道:“那你没事吧?”

 秦惊羽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势,几乎忘记了刚才的一幕,慕容熙越面含微笑,静静地看着秦惊羽“我没事,阿羽,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这暧昧的话语又让秦惊羽想起刚才的一幕,冷冷地放开了手,背过身去“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慕容熙越道:“我来的时候遇到了费惜之他们!”

 秦惊羽蹙眉,南宫瑾果然说到做到,要给慕容熙越一点颜色看看。

 “然后呢?”秦惊羽道。

 “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不过有几个逃走了,听他们的话好像还有什么计划,我赶来通知你!”慕容熙越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出声。

 秦惊羽恼怒地看了他一眼,他也想起了刚才秦惊羽身上只裹着一件白纱的妖娆摸样。

 秦惊羽冷冷道:“费惜之他们又不敢对我不利,再说了,你派人来不就行了,有必要亲自来吗?”不是他的无礼行为,自己会差一点被他看光吗?

 慕容熙越道:“关心则,费惜之这种人,情变化不定,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来!”

 秦惊羽怒道:“别找借口!”

 慕容熙越从背后环住她“阿羽,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惊羽还是余怒不止,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遮掩过去了吗?

 慕容熙越坏笑道:“其实我也没看清楚!”

 秦惊羽大怒“你还要怎么看清楚?”

 慕容熙越见秦惊羽真的生气了,忙道:“白纱外面的我看见了,其实白纱里面的我一点都没有看见!”

 秦惊羽一字一顿道:“慕容熙越!”

 慕容熙越见秦惊羽浑身都散发着怒气,无奈道:“要是你实在不能消气的话,那我现在光,给你看回来吧!”

 秦惊羽哭笑不得,恨不得狠狠甩他一个耳光。

 慕容熙越从背后拥住秦惊羽,良久才道:“阿羽,你的手臂上怎么会有,会有…?”他最终没有说出来。

 秦惊羽蓦然明白,刚才,透过那一层薄纱,他看见了自己右手臂上的守宫砂,自己和慕容如歌成婚多时,为何自己手臂上竟然还有着象征处子之身的守宫砂?

 秦惊羽过去的种种心酸猛然涌上心头,怒由心生,忽然转身,一个巴掌就重重地打了在慕容熙越的脸上!

 慕容熙越脸上立时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秦惊羽也心下隐痛,不自觉心中暗暗后悔,可是谁叫他问到了自己心中最痛的那块地方?

 慕容熙越怔怔地看着秦惊羽,眼底闪过疼惜之,半晌无语。

 秦惊羽指着外面,声音低沉“你给我出去!”

 慕容熙越脸色的印记渐渐淡去,眼眸变得深沉,忽然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秦惊羽颓然坐在地上,眼里闪过痛楚的神色,已经成过亲,居然还是处子之身,这对自己来说是多大的讽刺?

 要是传出去,自己不是颜面都丢尽了?自己当时到底得有多遭夫君嫌弃,他居然连碰都不想碰自己?

 本以为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有人知晓,可是还是再慕容熙越的面前这样赤-地暴出来?

 虽然现在已经和慕容如歌没有关系,只是事关自己的尊严,他如此无礼的闯到自己闺房中来,就算有万千理由也不应该,还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不管怎么说,自己赏他一巴掌已经是够对得起他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外面暮色沉沉,秦惊羽呆呆地坐在房中,没有起身,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了,秦惊羽推开门,看向外面,没有看到慕容熙越伟岸的身影,心中竟然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秦惊羽竭力无视自己心中的那一丝不安,这样一来,慕容熙越是再也不会来秋荻山庄了吧,秦惊羽自嘲。

 慕容熙越这样骄傲的男子,被自己给了一巴掌,他男子的尊严何在?自己只想过自己的尊严,却没有想到过他的尊严。

 秦惊羽摇头,算了吧,该忘的都忘了吧!

 “教主!”风三娘匆匆走来。

 “什么事?”秦惊羽漫不经心道。

 “教主,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费惜之等人在两个时辰之前在五十里外和慕容世家英王爷有过一场打斗!”

 秦惊羽心下一惊,慕容熙越之前和自己说过,费惜之等人对他下手,可是没能得逞,他又担心费惜之他们对自己不利,所以匆匆赶来告诉自己,心急如焚,甚至来不及通报,就闯入了自己的闺房,正好看到了自己沐浴。

 秦惊羽当时又急又气,根本就没有理解慕容熙越一片心意,还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依稀记得当时慕容熙越身上还有众多的伤,自己当时只顾自己被他看见了,哪里顾得上他的伤?

 秦惊羽闭上眼睛,淡淡道:“知道了!”

 风三娘见教主并不关心,意外道:“是不是英王爷来告诉教主了?”

 秦惊羽并不否认,道:“是的!”

 风三娘见状,道:“据我们的人得到的消息,费惜之的人死伤了不少,想必英王爷那边也会损兵折将,他居然还会赶来秋荻山庄通知教主?”

 秦惊羽蓦然睁开眼睛“你想说什么?”

 风三娘看见教主凌厉的眼神,忙道:“属下不敢!”

 秦惊羽疲惫道:“三娘,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风三娘沉默退下。

 “师姐,你和静怡的王爷哥哥怎么了?”秦惊羽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烦,什么地方都少不了他。

 秦惊羽道:“不关你的事!”

 沈之让却不依不饶道:“我看王爷身上还有伤,不会又是你吧?”

 秦惊羽寒声道:“是我又怎么样?”

 沈之让道:“是你的话,就上门去给人道个歉,你这女人的心肠怎么能冷到这个程度?”

 秦惊羽看着他,目光一分一分地冷下来,黯然道:“你不会明白的!”

 沈之让道:“我是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简简单单,明明白白,看你这个样子,真是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温,不知心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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