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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慕容霜华长睫颤了颤,粉咕哝着一串听不懂的话,醒了过来。

 “觉得怎么样?”蓝非问。

 慕容霜华神情木然地看他一眼,便转回头两眼无神地盯着上方,没再有任何动作。“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都要死在这里。”

 “…还不一定。”蓝非下意识地将大掌盖住她额头,自嘲地想,那妇人都说是瘴气的影响了,他难道还以为她是烧坏脑子?可是他也发现慕容霜华的身体有些冰冷。

 气血凝滞的话,确实会让人斗志低。虽然这应该只是圣山里的瘴气影响人们意志的原因之一,但总归是个方向,他握住她的手开始

 “算了吧。”慕容霜华依然没有任何动作,也不作任何反应,默然半晌才道:“巴图尔输定了,我们回不了大辰的。其实又何必回去呢?反正皇姊已经继位了,我回不回去根本没有影响。”

 “有影响。”蓝非刻意坐在背向口的方位,盯紧了她,只要她一有动作他便能立刻反应。“高的皇储死了,高王病危,凤旋被召回去就是要继承王位,你认为高有可能接受大辰女皇的统治吗?”

 “为什么不可能?这才是最好的吧,高和大辰终于合而为一,将来才能够面对雾隐和罗赛族的威胁,北方的扶澜也不足为惧,反正筑起高墙不让他们过来了,至于高以南的诸国更没什么好担忧的,大辰的军队足够教他们不敢嚣张…啊,仔细想想我根本应该死在这里才对。”她回手,转身背向蓝非,弓起身子侧卧。“就让我在这里烂掉吧。”

 为什么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蓝非捺着子劝解,“你说这些都是自以为是的结果论,历史若真能如此理所当然,现今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纷争才对。大辰的国力与国土都比高强大,我们的人民不可能接受高王的统治;高人也一样,他们是男尊女卑的民族,要他们接受女皇的统治是一种辱,到时候只会纷扰不断,让雾隐、罗赛,甚至扶澜有机可乘。一旦两国之间有了嫌隙,无论是高想要强盛,或大辰想要高枕无忧,都会成为空口白…不确定的未知太多了,知道结果后分析出正确解答,这种事谁都做得到,别忘了你的责任就是站在未知的这一端,替人民考虑所有的风险。”

 “好累好麻烦啊,我不要。”她又把身体缩成一团,想滚到离他更远的山壁角落,但蓝非偏偏拉住她的辫子,惹得她发出一阵呜咽。

 “随便你,但是你给我乖乖待在我身边。”反正现在怎么说她都是这副死样子。那个罗赛女人说过要让她自己过去,意思是瘴气的效果应该不是永久的?以她这种情况,如果在荒郊野地里确实很危险,夜晚会失温不说,还得面对野兽袭击,但现在他们待在这里起码不用担心那些。

 慕容霜华咬着手指,转头见蓝非一脸鸷,一手还抓紧她的发辫不放,忍不住阴沉又委屈地道:“反正你也不是自愿要来救我的吧,何必那么认真?因为我是皇储所以是你的职责所在吗?皇姊都已经登基了,你就算两手空空回去她也不会怪你,说不定还会嘉奖你呢。”

 她才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捋了老虎须,蓝非的脸色阴沉中又添了几分凶残,害她忍不住背过身咬着手指,蜷起身子当缩头乌

 呜,他真的超恐怖啊!早知道就应该管住嘴巴…

 虽然知道她是受了瘴气的影响,但蓝非无法不动怒。如果她心里没有那样的想法,就不会在这脆弱的时刻说出来。也许平时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信念与力量让她压抑着,但那些想法终究是存在的,她内心真的那样想过!

 蓝非扑上前扳过她的身子,将她两手扣在头顶,从怀里掏出一块系了皮绳的木牌,那是大辰士兵入伍时会发给每一位士兵的,刻着他的名字、户籍。

 “他叫张灵,风云城人士,今年三十五,三个孩子的父亲。为了找到你,我派出追踪能力优秀的他当前锋,为了瞒住那批人,他拚上死士的觉悟,咬断自己的舌头也不肯漏任何情…你看到他们是怎么杀他的吧?他的尸首碎得凑不齐…”蓝非握住木牌的手在颤抖,慕容霜华愣愣地看着她从未见过的蓝非这一面,他神情鹫,双眼泛红,眼神却是坚定而愤怒的,他比任何人都坚持要赢得胜利,面对死亡也不肯放弃希望。

 他的部下相信,就算自己犠牲了,蓝非也会不负众望地完成任务。因为这么相信着,所以那名前锋毫不犹豫地咬断了舌头。

 “对不…起。”她的喉咙梗住,表情垮了下来,粉颤抖。

 蓝非看着她愧疚痛苦的模样,知道自己得太过火了。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她忍下了被那些人挟持数的恐惧,随时会被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生命危险,但她也没有放弃,如今会这样全是瘴气惹的祸。他把木牌收进怀里,放开对她的箝制。

 慕容霜华立刻又缩起身子,背过身去呜咽地哭了起来,“我很抱歉,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会就只会扯后腿,不要被生下来就好了,皇姊也不会觉得痛苦吧?你的部下也不会犠牲吧?我才是不该生下来的那个人,我比…我比一朵香菇还没用!呜呜…”

 “…”蓝非又有想翻白眼的冲动,他抱盘腿坐在原地,看着她想把身子缩成小球,可怜兮兮地连啜泣都努力压抑着,显得微弱而颤抖,他明明一阵没好气又忍俊不住,可是心窝却闷得难受。

 他扳过她的身子,几乎有些强势地以自己的四肢压制住她的四肢,然后高瘦的身体覆上了她,一手有些不耐烦却又无比轻柔地抹着她脸上的泪痕。

 “但是我觉得这世上有你比较好,没有人可以取代你。”这恐怕是他这辈子说过最坦白却也最让他不自在的话了。蓝非白皙的俊脸浮现一抹赧,但见身下的她果然愣愣地止住了啜泣,他干脆把心一横,额头与她相贴。“是我希望你活着,希望你好好的,与任何人无关,不是因为大辰需要你,不是因为你是女皇,是我…”

 慕容霜华眨了眨眼,回被他压制在头顶的手,忍不住哀上他的脸。

 “你怎么老是面无表情?”害她觉得自己被讨厌了呢。“不过耳朵好容易红啊!”她转而他的耳朵,暖暖的很舒服。

 蓝非的视线瞟向一旁,眼底竟难得地浮现尴尬和不知所措的臊意,但她转移了注意力终究是好事,他没阻止她的脚,不可思议地温驯而沉默,彷佛只要她不再自怨自艾地掉眼泪,他就这么让她摸到高兴也没关系。

 慕容霜华摸着摸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缩回手,眼神黯淡。但蓝非可不允许她又掉回自暴自弃的黑里,他低下头过她瓣,看着她傻愣着,芙颊飞快地泛红,却着了魔似地盯着他的,神情离而恍惚。

 蓝非觉得脑门晕眩发热,口涨满了应该没入最黑暗处的情愫。他一直都能够自制,小心地把持着,这一刻却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像野兽一样只想顺从内心的饥渴与本能,也许那瘴气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啊!

 这一次,他大胆地将舌头探进她口中,他的吻不算熟练,有些野蛮,苦苦压抑的念让呼吸变得破碎且急促。但他还是很快地捉到了窍门,舌尖翻搅着她口内每一处柔软与感,着宛如情泛滥却不知抑止的芳津。

 她努力地响应,想要追上他那股溃堤的野望,也抒发她那些无以名状的柔情。她想回应他的需索,想安抚,想拥抱,原本被瘴气影响而万念倶灰的心,轻易地就被他拨出情。

 不是谁都能够。是因为彼此的情愫宛如沉眠在大地深处的芽,早已迫不及待要破土而出,当他朝她跨出那一步,她便满腔热血地飞奔向他的怀抱。

 当他们终于想起要呼吸,难分难舍地放开彼此,舌尖和嘴角的银丝非但没让他俩狼狈地脸红,反而心知肚明,那想必牵引出了什么,从内心深处,从一切伪装的最底层,把赤luoluo的望拉扯了出来。

 他开始不耐烦地拉扯带,腿上的伤完全没能让理智回归;她也急切地褪去自己的衣…就算她对于怎么开始并没有概念,但反正学那个勾引他的木瓜女,把衣服了准没错吧?

 可恨的是,如果丰才是女人魅惑男人的利器,她倒是只能含恨输给木瓜女…慕容霜华又想哭了,连身段都比不上一名侍妾,她还是默默地在这座山谷中变成肥料看能不能长出香菇来吧…她衣服到一半,不下,投降了一般捣住头脸。

 …

 那熔岩滚滚,也不及他俩爱火狂烧的一半。

 一旦做了就不后悔。蓝非是这么想的,回到大辰后他有资格要求奖赏…

 她就是他唯一想要的奖赏。

 谁知这女人却睡死了,他无语地下一件上衣替她擦拭那一片狼藉,一边擦一边觉得脸上又冒起热气。

 什么叫食髓知味,他总算有了深刻的体悟。今以前…不,或者在放任情魔萌生的这趟任务以前,他对轻易失控的望肯定是嗤之以鼻…他扶住额头,猛地想到自己曾嘲笑某人睡了公主真是脑残。

 如今才明白,他自己也是有七情六的凡人。

 但,他可不想和一个睡死的家伙做这件事!替她穿上衣裳,他没好气又有些赌气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慕容霜华再次醒过来时,蓝非正在重新包扎大腿的伤处。她坐在原地好半晌,脑子有些混乱,当下第一个反应是取笑他:“你怎么老是受伤啊?”她动作迟缓地爬到他身边,忍不住拧起眉,“我身体好痛…”在树林里转来转去果然太为难她了。

 蓝非双手一顿,停下包扎的动作。“你…好好休息。”他话没说完,俊睑泛起一阵矂红,惹得慕容霜华惊奇地瞪大眼,接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有点热。”地面还是温的,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里是火山口。”

 慕容霜华愣住,确实只有这样能解释为何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现在是冬季,山风吹来仍是冷的,但地面却非常温暖。她直觉地想起身去看看口下方是什么…他们是被关在火山口的山壁上吧?

 蓝非立刻一脸警戒地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他的表情好可怕啊!慕容霜华一时竟结巴起来,“我、我…”本来只是想看看山下方,但现在还有更要紧的,因为她发现这里最好的解手地点就是在口!她既尴尬又羞窘,呐呐地道:“我想小解。”

 蓝非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在衡量这句话的可信度,看得她一阵莫名其妙。接着他一脸阴沉地开口,说出来的话更让她瞪大眼。

 “在这里解决。”

 “你…你…”她傻眼,气得差点说不出话。“在这里会有味道。”她涨红了脸,觉得要解释这些也太蠢了,而且他是想要她把大恭小抱都留在里吗?“你不会想吃喝拉撒全都在这里吧?”

 “我不会在里解决,”事实上他刚刚已对着山谷下解手,真方便。“但你要在里。”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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