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最后一战（3）
艾瓦河
经龚塔草原的宽阔河面，几十条平底渡船沿着横贯河面的铁索往东岸驶去。韦斯利意气风发地站在渡船船头，身后船舱挤满身披铠甲的矮人和穿着长袍的土法师。数十万人的大军仍在西岸等候，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将全部渡过艾瓦河，兵发科恩纳斯。
雾镇废墟，魔能引擎的声音渐次响起，由远及近，几辆猎犬战车在浓雾现出棱角分明的轮廓，紧接着的是个头更大的链式拖拉机。不断有人从这些金属巨兽跳下，入目的是满地触目惊心的建筑残骸、变形的梦魇弹弹头和躺得横七竖八的整装骑士。雾城第三街道，艾莉曼达把整个身体都贴在山体峭壁，静静地听着，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喊：“真的，真的是魔能引擎的声音。”街道央，艾莉米娅扑进娜缇雅维达的怀里，哭泣着呢喃：“是老师…我知道老师一定会来的…”
银雀花联邦北部的某个城镇，一个白袍法师从人声鼎沸的集市里走了出来。没多久，集市里响起女人的尖叫声。穿着破旧铠甲的矮个男人倒在酒馆门口，四肢和脸的冰霜正缓缓化开，
出已经变成紫
的皮肤。落石城以北二十多公里处，皲裂如久旱农田般的骑士大陆土地，一个女骑士对着落石城的废墟发呆。这座十四年前她曾借道北下，已经繁荣了数千年，理应永远繁荣下去的北落城市，竟然变成了无边无际的北落悬崖，一个大到令人窒息的伤疤。
南方，越过遗忘之海，越过被称作五大魔法圣院的人类聚居地，越过魔兽群山，越过不再辉煌的契伽山以及天空没有了巨龙盘旋的巨龙城，越过神秘的精灵领地覆盖数公里的世界树树冠，越过无数被称做巨龙的史前巨兽盘踞的雪山峻岭，是一片终
酸雾缭绕，寻常生物根本无法逾越的荒原。在这片荒原，一个身体佝偻，头顶光秃秃的怪人静静站立着。他身的皮肤不断被酸雾腐蚀
落，又不断重生着。雾气从他口鼻钻入，大概腐蚀了气管，以至于他呼吸时竟发出怪的鼾声。终于鼾声停止，怪人屏住呼吸，腿双微曲再绷直的刹那，整个人飞了起来…不，他不是在飞，只是纵身一跃，在这片重力低到只有土三分之一的荒原，纵身一跃。
无数蓝色怪物从
雾跳出来，像密密麻麻的跳蚤，紧跟在那个唯一不是蓝色的身影身后。酸雾渐渐被它们甩在身后，晨光从辽阔而参差的东方地平线
来。北面，一望无际的群山尽在脚下，有张开双翼的巨龙盘旋其间，因为距离太远而显得那么渺小。那佝偻的怪人停在悬崖边缘，身后形形
的蓝色怪物
动着，像是已经摁耐不住兴奋之情。一丝诡异的笑容攀那张皮肤斑驳的脸庞，怪人弯起嘴角，低声自言自语：
“博士啊，你把什么都算到了，偏偏算漏了一件事…土著会学习，我难道不会吗？我难道白活几千年，都看不出来你根本不准备离开这里吗？可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卫里到底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让你这么惶恐？”“一万年了，我终于可以亲手去解开这个谜题…”
怪人已经生活在这个星球太久太久，久到几乎遗忘了曾经用惯了的语言，
口而出的竟是他亲自命名的所谓神语言（Fantastic Language音译为凡泰斯语）。而他身后的这群蓝色怪物，竟然能够听懂他所说的话，甚至因为其提到的某一句，而跟着大喊起来。
“一万年的轮回…异族的血…当鸢尾花出现在北方夜空…是解
的彼岸…”蓝色怪物的嗓音
粝而荒诞，起初混乱零碎，直到最后一句才异口同声。假如山德鲁法师，或者唐纳亲自见到这一幕，必然会发现，这句含义模糊、类似忠告和箴言的话语，根本不是对他们所说，而是说给那些生活在赤道以南，从来没有见过鸢尾七星的异人类听的。
可惜山德鲁已经死了，在完成了圣彼得教给他的重任之后，安详而
足地倒在了光明圣山的遗迹旁。而唐纳此刻正站在科恩纳斯西门的塔楼，静静地看着那个由远及近的，几乎覆盖整个视野的骑士方阵。
那方阵布置地严密之极，骑士与骑士之间保持着几乎完全一致的距离，不急不缓地朝科恩纳斯移动着，不像预料因为阵亡了军团首领而士气低落的样子。
唐纳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架热气球正如他所安排的一样，飘在科恩纳斯偏南方。只凭孤零零一架热气球，形成不了多大的战斗力，仅剩的一点魔晶，也不足以发动一次神罚。可一旦它飘到骑士军团空，说不定敌人会因为恐慌而突然散开，对唐纳来说，反而更加麻烦。
估摸着骑士军团距离还有一公里左右时，唐纳扭头朝丽莎道：“走吧…现在动手，不至于耽误了午餐时间。”
“我觉得，今天的午餐时间或许可以稍稍提早一些…”丽莎洒然一笑，手扶垛口，姿势潇洒地翻身跃出塔楼，飘飘然飞起。
唐纳朝
西亚所在的塔楼看了一眼，笑着眨眨眼，然后攀巨石砌成的塔楼围栏，纵深一跃，整个攀越和起跳的动作一气呵成，身体跃在半空将将开始坠落时，才被气流托住，追着丽莎去。晨光照在科恩纳斯城墙，神子神牧和白袍法师全都一动不动，场面如同庄严的节日祭祀。
西亚下意识地握紧蕾拉和乌娜的手，两个女孩儿也同时握紧了她的手。远处骑士军团如无边的黑云，漫过一望无际的麦田和乡村，朝着科恩纳斯
来，气势令人窒息。两个白色的人影朝着那黑云飞去，像暴雨将至时，直
云端的两只白鸟，似乎随时都会被暴风雨
没。在这时，一个黑点从大片乌云刺了出来，一转眼化作耀目的金黄，如黑
的层积云下突然生成的闪电，以电光雷鸣般的速度和气势，劈向两头白鸟。轰的一声巨响，两道白色人影朝两侧弹开，金光紧随着其一道追去。刚刚
汇的瞬间，翠绿色的麦田留下一个焦黑色的百米深坑。突然出现的变故打破了科恩纳斯西城墙的庄严宁静，人群
了起来。西亚眼前一黑，心脏像是坠入深渊般直直往下掉去。“唐纳维恩！这一剑，我要你死无全尸！”远处有爆裂的嗓音在吼叫着，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大地都像是被炸裂开来。白色人影如坠落的风筝似的，被强悍无匹的剑力振飞出去。
“…这一剑…唐纳维恩…这一剑开始…少爷…”乌娜侧着头，像是在回忆什么。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她异常的反应，
西亚和蕾拉的全部注意力，都集在了几百米外的战局。这个时候，数万人的骑士军团仍旧保持着不变的速度，绕过地面的深坑，跳过夸张的大地裂
，朝着科恩纳斯过来。帝国斗场最高处的看台，背身看向城外的阿莱克斯万念俱灰，身旁一片死寂。 Ｍ.iｇＥxＳ.ｃ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