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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四节
祖宾不知为何放弃了想理查德当剑客的想法,导师却不放手。他慧眼识出,理查德仅凭借对剑术敏锐的直觉就能够达到如此水平,将来他在剑术上的造诣绝对不容小视。

 四年之后,这一年14岁的理查德正好到了可以去评定剑客等级的年龄。

 所有的学员都加紧了练习,毕竟这是云澜城三年一次的盛事。而理查德却恰恰相反,导师甚至都不让他练剑,而是去读书。这对从小不爱读书的明枫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好在导师经常穿一些自己游历的经历与高原上的奇闻异事告诉少年,这才没有让这些无法碰剑的资显得太过单调。

 导师跟理查德说起,四级银徽剑客时就可以被授予勋章,然后是金徽剑客,金羽剑客,而七级疾风剑客则是一个瓶颈,突破的人升入高阶剑客行列,然后是风行剑客,和最高的九级的铸剑师。

 小孩眨巴着眼睛问道“师傅是什么等级?”导师几乎是骄傲地从一只精致的木盒中取出自己的勋章,七级疾风剑客,那是一只黄金镂空的大鹏吊坠。

 谁知道理查德眉头一皱“看来我得要拿比七级更高的等级了,也许是铸剑师吧,可以考虑一下。”这一席话让一边的导师哭笑不得,既为理查德的少年大志而惊叹,却又无奈于他的童稚无知,高原上有多少的剑客,穷其一生都在七级徘徊,更不用说问鼎最高级别的九级铸剑师了。

 祖宾已经为儿子在剑术方面的出色成就感到难以置信,而娜则常常拿自己的儿子与左邻右舍的那些儿女相比,最后听到最令她舒心的那句话,你儿子真有出息

 既是冷门又不是冷门。

 理查德在剑客‮试考‬中连续二十场未尝一败,尽显云澜城剑客行会的锋芒,一改周边城市的剑客认为云澜的剑客全是窝囊废这一看法。

 结果理查德从零级一跃升到了五级金徽剑客,如果不是云澜城举行的剑客‮试考‬最高只能授予五级金徽剑客,理查德的等级也许还可以再高些。

 理查德下场,师兄们倒水的倒水,拿剑的拿剑,一时间反倒让祖宾不知所措了。仿佛小师弟突然之间成了大师兄,而把那个真正的四级银徽剑客的大师兄冷落一边。

 令人惋惜的上,中部城市苍月城可以授予七级疾风剑客的剑客‮试考‬已经结束了。理查德不得不在云澜这样的小地方再等上三年。不过他依旧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金徽剑客。

 周边的城市都知道云澜有一名银剑客,叫做理查德。

 枫城云澜的枫叶如火焰般燃烧,绽放出一种颓败的妩媚。

 三年不过是光中无比渺小的一滴。

 栽满枫树的街道间,一名银少年留着飘逸的长,项间悬挂着一枚闪耀的金徽,淡蓝色的剑装,不像战士那样,到哪里都要套在笨重的铠甲里,到哪里都像一座会动的废铁,剑客则是以迅捷取胜的职业,甚至连盾牌都是多余的,所以一般的剑装就是一身短袍,间斜系一柄长剑。

 在云澜剑客行会前的那一块空地,很多十二,十三岁的孩子正被师兄们领着练习最基本的挥剑。

 那一幕,恍惚是昨天。

 踏进长廊,面走来一个金少年,穿着脏兮兮的二级剑装。

 理查德有一眼就认出,他正是当年抢自己那盒饼干的黄小子。那人显然也看到了理查德,突然他愣住了,因为那只金色徽章。

 此时的理查德已经不是若干年前那个尚未涉世的小孩了多年的修炼淡薄了他名利的心间残酷算什么冷漠又有何可惧理查德泛起了嘴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要你死记住勾魂的声音就像是鬼魅一般苍然的音符里满是恐怖的语调

 这这还是我从前认识的理查德。

 理查德微微一笑转过身子瞳孔微晃圆目乖张接着用蚊子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

 我还是那个从前的小

 对方头一低,逃命似的快步离开了走廊。

 师兄弟们在苦夏穿着汗衫扎马步,理查德可以和导师坐在树下乘凉;严冬里,师兄弟被导师着在雪地里练挥剑和拼杀,这家伙可以倚着火炉打瞌睡。导师有事,就干脆让理查德代替教练这些都足以证明,这才十七岁的小子是云澜剑客行会真正的老大。

 穿过走廊是一座幽静的花园。

 花园中一个有些佝偻的老者正在浇花。

 师父老了,从理查德进剑客行会至今,已是十二年的光。白,皱纹已是岁月不可磨灭的痕迹。

 师父。银少年快步走了过去。

 孩子,你是来跟我辞行的?老人放下水壶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铠甲,行李以及游历高原时用来证明身份的剑客文牒都准备好了。理查德说着就要去扶老人。

 老人推开理查德,行了,行了,你师父我还没老到路都走不动呢,信不信,给我一把剑,我能和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拼一拼话未说完,老人突然咳嗽起来。“如果你游历高原的时候遇到却剑门和北野剑派的人千万不能轻敌知道吗?这两个剑派的人,随便出来一个人都是七级以上的水平。如果他们愿意,甚至可以成为九级铸剑师。”

 “却剑门是什么?北野剑派又是什么?”

 “却剑门你不知道?”导师笑了起来“剑神雾云霜难道还不知道吗?”就像提到剑,就会提到剑客,提到剑客就一定会提到剑神雾云霜。他的一套霜神诀不被尊为高原第一的剑诀,只有失传的炎神诀可与之比肩。

 理查德点点头。“他只是却剑门的普通弟子,这却剑门的人天生的都是怪脾气,除了掌门可以收多个弟子,其他人都是单传或者不传,所以遇到他们的可能不大。”导师话锋一转“但是北野剑派就不同了,他们依附卫沃割据北方,如果去北方就一定会遇到他们,小心,小心。”

 “弟子清楚。”理查德点点头。

 导师的声音低了下来,孩子,你缺少一样东西。

 是什么?对了,是马。理查德灵光乍现,苍月城那么远,怎么能没有一匹马呢?没有马,骡子也可以。

 不对。是名号。老人往屋里走去,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天底下有多少个叫理查德的人?

 这

 连我们云澜城里就有好几个,开面包店的,卖药的,还有一个战士今后谁分得清你是哪一个?

 那,怎么办?

 老人脸上的皱纹缩着一圈,当然是为自己取一个独特的名号啊。这就是一个鲜明的称谓,它代表你的性格,目标或者是信念。它是你的标志。

 师父你有名号吗?理查德不问。

 有啊,当然有。老人摸着墙上悬挂的长剑,是剑锋,当时我游历高原时也只是比你稍稍大上一点却有着用剑锋平高原的志向。

 只是,我老了。

 第四节:即将出发

 理查德坐在窗前的书桌上,望着小楼下并不是很多的行人。

 桌上的一张纸上歪歪忸忸地写着些什么。

 旁边是有一只打翻的墨水瓶,墨水爬上了那张纸,正肆意地扩张着地盘。

 如果将来我自己成了高原上数一数二的名剑客,那一定要有一个响亮的名号,让那些被自己打败的对手一听到这名号就要吓得抖。然后再挨个向却剑门,北野剑派和晨月轩三大剑派挑战,最好能够当是高原第一剑客,哈哈。十七岁的男孩啊,脑子里装的永远都是幻想。

 那张纸上写着,正辉明誉火枫。

 但当墨水如同弯弯的溪逐个过之后,整张纸上依稀可见的就只有明枫两字了。

 直到墨水将理查德雪白的袖口染成了黑色,他才从自己闯高原的幻想中回到现实。

 他并不厌恶光明,而云澜城又被称为枫城,枫叶正是云澜城的标志。

 明枫,这个名号太合适了。

 离苍月城剑客‮试考‬的期限越来越近。

 理查德现在已经是理查德明枫了,师兄弟们也见风使舵,开始称呼理查德为明枫师兄(弟)。

 出前一天的中午,明枫在房间里整理行李,将口袋里仅有的四枚金币摆到桌上,又放进口袋,反复几次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将钱装进口袋上了街。

 不管怎样都得买一匹马才行。

 明枫在云澜一带实在太有名了,市场上的人都争着跟他打招呼,从亲戚,朋友到陌生人,什么人都有。

 理查德好不容易挤到马厩旁边,卡特的父亲是马厩老板。

 啊呀,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理查德。快进来坐坐吧,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剑客行会还好吗?卡特的父亲一看到理查德走过来急忙了出来。

 大叔,我,我买一匹明枫盘算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说。

 马?那你算是找我找对了。老板为理查德倒了有一杯水,我这刚进来一批马。我带你去看看?

 穿过一座小院,马厮里群马愤慨众蹄扬青有黑马有枣红马,有黄马…它们骈躲在槽历之中努眉弄眼等待明枫的挑选它们阿谀它们奉承它们出“咴咴”的叫声,它们打着响鼻,各个都展示自己不凡之处只有一个是例外,那是一匹呆在马厩一角的白马,纯白的上没有一丝杂,它此时正半跪在地上,四蹄慵懒地伸着,眼睛微微眯着,仿佛是在享受着午后的阳光,肥硕的肚皮随着均匀的呼吸而不时抖动…它突然微微睁开眼睛,正看到眼前堆着的草料,鼻子凑上前去嗅了一嗅,突然它铜陵般的巨眼死死的盯着老板,好像在威胁什么?

 “死马…我不就用了昨天的草料吗…至于…至于这样吗?”老板仿佛也被这马震慑住了,一个劲地抹着额头上滑落的冷汗。

 突然那马站起身扬起蹄子,一脚跺翻了那一堆草料,引得众马一齐侧目,那白马仍旧躺了下去,简直就像一个泼皮,隔夜菜,老子宁饿死都不吃!

 可是一会后他仿佛又饥饿难耐,竟然开始寻觅地上散落的草料充饥了。又仿佛是怕人看见似的,掉转身去,用肥硕的部对着众马,但那一条白色的马尾却瞒不了人,正在不自觉地甩动着。

 明枫在远处看到刚才一幕不失声笑了起来,指着那匹马厩一角的白马说老板这胖马多少钱我买了…”

 三个金币明枫一噎,极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数出三枚金币,一枚,一枚又一枚地放到老板的手上,仿佛是一个赌徒把全部家当外加老婆孩子都输光了。

 老板接过金币,用牙咬了一下,恩,是真的。

 明枫虽然没了三个金币但总算弄到马了,正傻傻地乐着。

 唉,现在的年轻人太单纯,骗他们简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一出手就是二十倍差价,这样的傻瓜上哪找去啊…还有这马简直就是大神,稍稍次点的草料都要火…终于把这煞星请走了…

 一间几乎没有装潢的卧室里,银少年对着一堆行李喃喃。

 唉,一下子用了三个金币,就剩有一个金币了,日子怎么过啊

 这一路上吃喝拉撒睡都要花钱,而且没有一把比较好的剑怎么去游历高原?还没动手剑就被对方斩成了废铁,那也太掉价了。

 可是一把好剑的价格,实在是不匪啊。而且现在是世,像长剑这种紧俏的武器做工如果稍微精致点的根本就是当土匪都挣不到那么多钱来买剑啊。

 而且绝对不能向父母开口,他们都是普通人,又没什么积蓄。那四个金币全是理查德这么多年来做任务积攒下来的,他实在不想让父母破费。

 实在不行就拿破剑上路吧,等打败了对手,顺便叫对方留下佩剑。

 正当明枫为钱愁时,祖宾推门进来了。

 父亲明枫走过去,拉住祖宾,有些心疼地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和刻在眼角的皱纹道,我这次出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要保重身体啊。

 祖宾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明枫悬在墙上的长剑,理查德,找到合适的剑没有?

 这一问正中明枫下怀,还没有,没有合适的剑其实应该是没有足够的钱去买合适的剑才准确些。

 祖宾点点头,儿子,那你跟我来。

 祖宾的工作室,祖宾掩上门,蹲在地上移开了一块地砖,又好象按下了什么机关,一整片地砖竟然完整地掀了起来,出一条看起来森森的密道。

 别愣着,快点下来。祖宾取过桌上的一盏油灯,探身入了密道。

 明枫简直不相信这么长的一条密道竟然就修建在自己家底下,这么多年还浑然不知。

 在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在密道的尽头是一座漆黑而空旷的大厅,散着一股因久无人开启而独有的霉味。

 祖宾将油灯放到一张石桌的中央,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大厅两壁的灯两盏另盏地依次点亮起来,最后将整座大厅映照地如同白昼。

 这时明枫才现,大厅的中央是一只巨大的方鼎,似乎是青铜制成的。而在鼎上架着的,是一柄带着古朴剑铗的长剑。

 祖宾领着明枫来到鼎前。

 那只鼎里盛着燃烧的火炭,竟然至今没有熄灭,整只鼎看少年宫去都很灼热,让大厅的温度有所上升。

 祖宾看了一眼那剑说,儿子,这是我们家族的神剑。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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