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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唐若华惺忪睡眼,昨晚不知怎么地,突然一阵浓厚的睡意袭上心头,记得她说要开车送他回家的,但是,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完全陌生的景象。

 天花板上有著漂亮的花形吊灯,记得他房间只是普通的光灯而已呀,当他再转身看见一座梳妆台以及其上散落的瓶瓶罐罐时,惊得连忙翻身坐起,不料却发现自己竟光条赤体地不著半缕衣物,吓得差点惊叫出声,自己并无睡的习惯呀!

 一转头,身旁竟然还睡著一个人。天哪!是欧仙琪,她也没穿衣服。不!有穿,但有穿也和没穿差不多,那傲人、曼妙的身材令多少女人自叹弗如,但现在绝不是让他惊叹和脸红心跳的时候。

 一对身男女,同睡一张,同盖一条棉被,究竟能发生什么事,不想也可知。想到这里,他骤觉一阵晕眩几乎昏厥过去,昨晚糊里糊涂地竟干下这等糊涂事,现在错已铸成,委实不知该如何收拾这个大错。

 下穿好衣服,转首凝视著睡容娇美如花的她,他现在根本没有勇气面对她,只得对著兀自睡得香甜的她低语呢喃。

 “对不起。”语毕捡起地上的背包迅速离开。

 ****

 欧仙琪从一场旎的美梦中醒来,眼睛尚未睁开,脑中所想的就是给他个温柔的早安之吻,伸手想揽他过来,不料却摸个空,惊得连忙翻身爬起。

 奇怪!人呢?他究竟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半夜让她给踹下了?探头一看,昨晚丢在地毯上的衣物和背包已不翼而飞。

 他走了!她颓然地坐在上,满心落寞怅然。怎么会这样?原本还期待早上醒来能与之绵温存一番…她拉起被子包裹身躯,上面还遗留著他淡淡的味道。

 突然,眼角余光好似看见镜上有字,下走至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和他所留下的一句“对不起”心底忍不住有股酸酸的感觉在发酵、酝酿著。

 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

 房门慢慢地被推开一条细,四张小脸由门后探了出来。

 荷玉看到伫立镜前里著被子的大姐头,而大帅哥却已不见踪影,迟疑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问:“大帅哥呢?”

 欧仙琪不想让她们看出极端失落的心情,轻一口气,硬挤出不在乎的笑容,拿起他留字所用的口红,回头笑答。

 “走了。他可真识货呢!竟然拿我最贵的口红留字,它花了一万多块,而我连一次也没用过。”

 四玉全看见她牵强的笑容里,有著掩不住的惆怅与失落,只得悄悄地掩上房门退了出去。

 待她们离开后,欧仙琪脸上笑容倏敛,缓缓地坐倒在地毯上,紧拉著薄被垂下眼帘,想念他温暖的膛和沉稳的心跳声。

 ****

 经过数--

 这天下午,欧仙琪站在水族箱前凝视著一条蓝黄相间的热带鱼。这几天以来,不知何故竟开始喜欢上这条不怎么显眼的鱼儿。

 这时,四玉由外面进来,看见大姐头又站在水族箱前看那条热带鱼,四人相视一眼,兰玉朝梅玉使个眼色。

 梅玉会意,怯怯地上前走到她身边,深一口气开口。“大姐头,我们刚才到托儿所去找大帅哥了,可是园长却告诉我们,他请长假了。”

 “请长假?”欧仙琪霍然转过身来,急声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从那天起他就没有上班了。”

 欧仙琪心中涌起阵阵不安的感觉。

 “那园长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销假上班?”

 “不知道。”梅玉摇摇头,迟疑了半晌道出更惊人的话。“园长说他也许会离职。”

 “什么?”欧仙琪面色遽变,后退一大步。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意指他从此将走出她的生活圈吗?若是这样,那她往后的日子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早知如此,她绝不会打那不计一切想得到他的念头。

 突然,另一个意念浮上心头,去问他父母一定知道其下落。抬头看看壁钟,已五点多了,唐母应该已经下班了,思忖片刻,抓起车钥匙转身往外走。

 约莫二十分钟,欧仙琪已到达唐家,当她站在门外时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按门铃,伫立好一会才鼓起最大的勇气按下门铃。

 “谁呀?来了。”

 门外的欧仙琪听见唐母那柔和的嗓音,忐忑著待会该如何开口。

 铁门打开,唐母看见门外垂头而立的欧仙琪,愣了愣后马上拉过她手臂,柔声道:“有话我们里面谈。”

 欧仙琪随她进门,一直到坐在椅子上,都不敢抬头看唐母。

 唐母在她身边坐下,轻拍她肩头。

 “虽然若华一直都洁身自爱,但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们绝不会偏袒他的,只是,希望你能给他一点时间来面对这件事,好吗?”

 欧仙琪耳听她慈祥柔和的声音,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她眼中的怜惜与疼爱,好像想也没想过她也许是个随便的女孩,似乎一切的过错都该由他来承担。

 “伯母,我…我不是要来怪他的,我只是想和他见个面,可以吗?我求您,好不好?告诉我,他在哪里?伯母。”说到后面已略带著颤音。

 “你先不要着急。”唐母轻抚她娇细致的脸颊,柔声地安慰著:“他到一个地方去忏悔过错,等他回来一定会给你个代的。”

 欧仙琪闻言神情焦急地抓著唐母的手追问:“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我要去找他。”

 唐母轻轻地摇头。

 “若华临行前代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去向,你不要心急,等他回来,好吗?”

 欧仙琪颓然地松手,神情木然地问:“要是他不回来,该怎么办?”

 “若华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著实令他不知所措。你一定要相信伯母,他一定会回来解决这件事的。”唐母将她垂到前的长发轻拨到肩后,语气中有著自信。

 欧仙琪看着唐母,一眼望进她眼底深切的诚挚,实在说不出这件事只是她一手主导的假象而已,实际上却什么事也没发生。目前这种情况当真是始料末及的变化,她静默片刻,只好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

 唐母送她到门口,迟疑片刻才开口喊住她。

 “仙琪,如果你觉得不安的话,可以打电话来找我聊聊。”

 “谢谢伯母。”

 欧仙琪上车发动引擎驶离这个住宅区,边开车边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稍嫌过分了,所以应该忏悔的人是自己,不是他。

 ****

 这晚,欧仙琪到兄长所经营的豪华大酒店喝闷酒。望着出双入对的男女,以及酒酣耳热的中年男人,投怀送抱娇声嗲气的陪酒女郎,内心有著莫名的惆怅与空虚,这是以往不曾有的感受。

 近半个月来,他杳无音讯,虽然唐母要她感到不安时,可以打电话找她聊聊,但对良心不安的她而言,怎有勇气打电话给唐母?反而是唐母常常来电要她宽心等待。

 他只留下一句“对不起”就失去了音讯,要她如何放心得下呢?不知他现在过得可好?

 “你的样子好像是为情所困哦!”欧仙琪睇了一眼在对面坐下的辛维道,迳自斟满一杯酒,一仰而尽。

 辛维道招手向侍者要来一个杯子,取饼她面前的白兰地迳自斟酒。

 “女人喝酒这么勇猛,不太好哦!”欧仙琪赏了他一记大白眼,反相讽。

 “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来酒店,难道是好事一件?”

 辛维道一耸肩,不在意地笑笑。

 “我已经向吾家太座报备过了,所以大致上不会发生什么问题的,更何况陪客户的事,我已经交给副手和欧大哥旗下一个比一个娇媚的女公关们了。”

 欧仙琪秀眉一皱,美眸满蕴怀疑神芒。

 “你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冷面修罗,怎么也会开始打趣别人,讲些转弯抹角的话了?”

 辛维道浅酌一口,摇晃高脚杯中呈褐黄的白兰地。

 “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结了婚就会有重大的改变,你总不能要我时时刻刻都板著一副棺材板脸面对太座吧!”待看见她被自己逗笑了,迅速地睇了她-眼,突袭般的问:“你想不想结婚?”

 欧仙琪被他一句自嘲的“棺材板脸”给逗笑了,在毫无防备之下,不假思索便答:“想。”

 辛维道以更轻更柔的语气再问:“是那个又高又帅又乖的幼教老师吗?”

 “咦!你怎么知道的?”欧仙琪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但旋即恍悟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问出了心事,满心懊悔不已。

 辛维道看着神情懊悔的她,摇头笑笑。以往她是不会让人轻易猜中心事,但凡事都有例外的时候,就像现在深陷情网,为情所困时。

 “不唯独我知道,依我看几乎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了。”

 欧仙琪睨了他一眼,轻啐一口骂道:“鬼扯!”

 “不信我的话,我们随便找个小混混问问,他们一定点头说知道。”辛维道看见她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又说:“谁叫你常带著他到处晃,你说有几个人不识咱们大名鼎鼎的黑衣罗刹。”

 “呃!这…这个…”欧仙琪经他提醒才想起,自己好像只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从来都不在意身旁有些什么人,不伸手抓抓后脑勺,呐呐地说:“好像有这个可能。”

 辛维道暗叹一口气,摇头。她完全没有女孩子应有的细腻之心,空有一副好身材和威胁他人的高超手段,可以想像被她爱上的那个幼教老师,大概不怎么好受吧!

 欧仙琪端起酒浅酌一口,凝视著桌巾的图案,恍若自语般。

 “可是,我却把他走了。”

 “定?”辛维道不想是否是她使用暴力,才会使得他心生惧意,落荒而逃?“怎么一回事?”

 欧仙琪睇了他一眼,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她了,相信辛维道绝不是“大嘴巴”的人,况且两人还有一段曾心的恋情,应该可以信得过,遂把事情述说一次。

 辛维道听后忍不住抬手按额角,对于她的大胆之举,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万分同情唐若华的遭遇。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不可以?”欧仙琪一脸不服气地问:“你们男人不都这么做吗?小说也这么写,电视也这么演啊!”话顿了顿,神情里有著不解。“可是,结果好像大不相同。”

 会一样才有鬼呢!辛维道在心里大叫著,实在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在传统男尊女卑的观念下,某些事男人做起来容易被宥恕和容忍,但换成女人来做,就会被赋予大胆和豪放,甚至是放、不守妇道等差别待遇。唉!敝只怪她的生长背景,才会教育出她这种“异类”欧父原是首屈一指的“火龙圣帮”帮主,其兄欧汉鹏也是道上赫赫有名,且能呼风唤雨的了不得人物,在此种环境下,她自然也深受影响。

 “这个…我想是因为那个…所以…你还是等他回来,再给你个代吧!”

 欧仙琪听他支吾其词,语意不清的建议,扬扬右眉,略带薄怒地问:“你这是什么狗建议,唐伯母说的都比你清楚呢!什么又是这个、那个的,简直就是废话嘛!”

 辛维道也自觉是在讲废话,一阵尴尬过后,安慰她。

 “别这么失望,我相信事情一定会有所转机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若有其它问题你…”不等他说完,欧仙琪突然握拳一击桌面,语气中有著十足的狠劲。

 “对!他就是我的,我一定要让他成为我的。”

 “…”辛维道无语再劝她了,暗忖,你这种“鸭霸”个性再不改,恐怕会吃苦头的!思罢,忍不住同情起唐若华来了。

 ****

 这天傍晚时分--

 荷玉在客厅里,对著房间里的欧仙琪不停地催促著。

 “大姐头,快-点啦!再拖拖拉拉的,园长就要下班回家了。”

 “来了啦!”欧仙琪由里面出来,不耐地埋怨。“鬼叫什么!”

 “不是我爱鬼叫,而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安排这个机会。”荷玉边往外走边抱怨。“人家园长好不容易才从百忙之中拨出一点时间,愿意和你谈谈大帅哥的事,别这么不识好歹了。”

 “什么不识好歹?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欧仙琪忍不住敝罪起诡计多端的她。

 荷玉迅速地回头瞄了她一眼,见她没有明显的生气神情,才敢放大胆子辩驳。

 “这哪能怪我!这个计画也是你同意和执行的,是你睡得像死猪才让他给溜掉了。”

 欧仙琪白了她背影一眼,撇了撇嘴角,答不上话。的确是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两人来到托儿所时,菊玉正站在大门口向她们招手,待两人走近,翘起大拇指朝里面比了比。

 “园长在她的办公室等你。”

 欧仙琪朝里面瞧了瞧,梅玉正坐在秋千上,兰玉则站在一间教室的门外远远地向她招手。她知道兰玉所在的地方就是园长的办公室,深一口气,怀著忐忑的心情迈步向园长室前进。

 “园长。”

 正在阅读书报的园长,听见一个怯生生的轻唤声连忙抬起头来。今天的欧仙琪装扮得相当活泼清丽,一件纯白T恤前印著米老鼠图案,淡蓝牛仔,扎著马尾,和以前黑衣、皮,酷劲十足的帅气装扮判若两人。

 园长取下老花眼镜,比个请坐的手势,面慈祥笑容。

 “请坐,听说你想知道有关若华的一些事情?”

 欧仙琪垂著螓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迟疑了好半晌,才问:“我想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园长沉重地叹口气,摇摇头。

 “听说过得不太好,据家父也就是若华的爷爷说,他最近好像瘦了不少,精神也变得有点恍惚。”

 欧仙琪闻言只觉得口一阵阵痛,默然良久才问:“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我想去看他。”

 园长又摇头。

 “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有关他的事,我倒可以告诉你一些。”

 欧仙琪依然垂著头,不点头也不摇头。

 园长凝视著她片刻,其实兄嫂们早已研商过最好是让两人结婚,以防堵可能发生“上车补票”的问题,再者,在观念保守的唐家是绝不能容许子女做个始终弃之人。虽然欧仙琪的表现似乎还满在乎若华的,不过,她的霸道让她决心吓吓她。忖毕,故意重叹一口气。

 “若华他爸爸是我二哥,家父是个牧师,而若华自小就是个有爱心,乐于助人的好孩子,所以家父一直希望能送他到神学院念书,期望他将来成为神父,为世人奉献一分心力,但是因为我二嫂舍不得,所以家父也就不再坚持。”话落顿了顿,又重叹一口气。“可是现在若华回到家父身边,使得家父又兴起想送他去神学院念书…”

 “不可以!”欧仙琪倏地猛抬头看着园长,眸中有著蒙的雾光。“我绝不容许他去当什么洋和尚。”话落站起来,低头疾行离开园长室。

 守在外头偷觑两人谈话的四玉,看见大姐头突然站起来怒吼,然后快步走出来,四人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欧仙琪回到家中,马上将自己关进房间,拿起枕头拼命地击打被,只想着要将心口沉甸甸的感觉藉此发出来,口中不停地咒骂:“去他妈的神父,狗洋和尚!死老头,如果你敢叫他去当神父,我就扒了你的皮,你的筋!王八蛋神学院,如果敢收他,我-定放火烧了学校。可恶!可恶!”

 门外,四玉耳贴门板,听完咒骂之后,向来最会杞人忧天的菊玉,不焦急地问:“怎么办?大姐头是不是疯了?要不要打电话叫欧大哥赶紧来?”

 乐观开朗,但无主见的梅玉闻言就想去打电话。

 冷静沉著的兰玉,则做个阻止手势。

 “不用急,我想等大姐头发过后就没事了。”

 足智多谋的荷玉也点头附和。

 “兰玉说的对,我想我们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免得『衰尾』去扫到台风尾。”

 四人相视一眼换个眼神,纷纷转身离开。

 ****

 “喂!真的不要紧吗?大姐头这种失常的行为已经持续好几天了。”菊玉躲在门后,看着站在院子正双手臭骂看门大狼犬的欧仙琪,只见大狼犬垂著耳朵,夹著尾巴任由主人声恶气地骂一通。

 斜倚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荷玉,则以十分悠然不在乎的语气回答。

 “大姐头只是心烦无处发,才会找沙玛出气,反正狗狗也不会回嘴,不是最好的出气包吗?”

 片刻,菊玉快速地回到沙发边坐下,假装正在看电视的样子。

 一会儿,欧仙琪进到客厅,走至酒柜前打开橱门,拿出一个广口水晶花瓶,转身走至水族箱前,拿起搁在上头的网子,开始捞里面那条蓝黄相间的热带鱼。

 她的举动让荷玉和菊玉看得目瞪口呆。

 因为水族箱很大,鱼儿不少,所以欧仙琪努力地捞了好久,还是捞不到那条热带鱼。

 这时,兰玉和梅玉由外面进来,看到她的举动也愕然了数秒钟之久,兰玉来到她身边问:“大姐头,你想做什么?”

 “我要把这条鱼捞起来放到瓶子里,然后拿回我房里养。”欧仙琪边捞边回答。

 兰玉连忙阻止她。“大姐头,不可以这么做。”

 欧仙琪停止捞鱼的动作,侧过脸看她,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会把它养死了。”兰玉指著水晶花瓶解释。“花瓶的空间太小,又没有打气设备,这样水中的溶氧量不足,而且也没有过滤设备,水质会迅速恶化,这样鱼儿很容易死亡的。”

 “这样吗?”欧仙琪看看她又看看已混浊不堪的水族箱,只得慢慢地把手出来,看着如惊弓之鸟四处游窜的鱼儿,颓然地放好网子,拿起水晶花瓶放回原处,垂著头满心怅然地走回房间。

 兰玉颇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情,荷玉待欧仙琪走进房间,才低声量问:“大姐头为什么那么喜欢那条热带鱼?”

 兰玉看了水质已渐澄清的水族箱一眼。

 “因为大帅哥曾说过喜欢那条鱼?”

 荷玉小嘴微张,满脸不可置信,也许那只是唐若华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而大姐头竟然会因此而喜欢一条鱼,甚至还想把它养在房间里,可见大姐头为了大帅哥已濒临疯狂的地步了。

 铃!铃!电话铃声响起,兰玉过去接起电话。

 “喂!好,请稍等。”接著手按话筒朝里喊著:“大姐头,电话,唐伯母找你。”

 碰!欧仙琪打开房门,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夺过电话。

 “喂!我是仙琪。咦!真的?什么时候?好,我要去接他,谢谢伯母,谢谢!”她放下话筒,拉起兰玉的手兴奋不已地笑着。“太好了!他明天就回来了。”语毕转身又-阵风似的奔呀房间。

 这时,荷玉摇摇头似自语著:“有没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都像疯子?”

 “依我看啊,只有大姐头有这个症候而已。”菊玉细语地答。

 只有兰玉明白大姐头是真的、真的很在乎唐若华,因为她刚才看见大姐头眼角竟闪著莹莹的泪光。

 ****

 翌

 欧仙琪中午不到就领著四玉到达火车站,买了月台票进入月台等候他的出现,虽然比唐母所告知的时间早了几个钟头,但她却不愿错过与他见面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月台上开始广播三点二十分北上的复兴号要进站了,要上车的旅客请准备。

 欧仙琪听了广播,马上由椅子上弹了起来,一双美目死命盯著逐渐驶进站的火车。

 四玉见状立即明了大帅哥是搭这班火车回来,四人相视一眼马上散开等人,以免一个不留神让他给离开月台了。

 火车靠站后,唐若华怀著沉重的心情步下火车,离开近月的时间,回到祖父的身边,除了向上帝忏悔之外,满脑子就是思考该如何解决那件事,因为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大帅哥,你终于回来了。”

 唐若华定眼一看,是梅玉那天真甜美的笑容,正想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时,她却朝他背后的方向猛招手嚷著:“大姐头快来,我找到大帅哥了!”

 她也来了?唐若华侧过身望向她招手的方向,那时时萦绕心头的影子正快速地朝他接近,在那件事情发生后,内心对她的感觉起了非常微妙的变化,似乎有了一种夫情分的感觉。

 欧仙琪在距他两步近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那消瘦一大圈的面容,眼中尽是疲惫与不安,仿佛对她有著千万的不该与过错,心口又是一阵阵的痛,内心挣扎著是要托出全盘的事实,还是拿出已构思好的妙招得到他…经过一番挣扎与取舍,她选择了后者。

 “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怀孕?孩子?唐若华拎在手中的包包掉落地上,面如死灰,嘴巴张合数次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双眼一合,人向地上瘫倒。

 而一旁的四玉,在欧仙琪口出惊人之语时,个个皆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全给惊呆了。

 欧仙琪看他脸色不对,正想问怎么了,却见他双眼一闭昏厥了过去,连忙上前扶住他。奇怪!怎么和电视演的不太一样?他应该要很高兴地抱著她转一圈,并高兴地大喊要当爸爸了,也或许该给她个深情之吻才对呀!难道是高兴得昏倒了?

 荷玉首先回过神来,看着大姐头怀中的大帅哥,摇头感叹。

 “哦喔!大帅哥因刺过度而昏死了。大姐头,这下你惨了,等他醒过来后,一定会搭太空梭到月球去当吴刚,永远不再回来了。”

 她这番打趣的话,直把此刻已心如麻的欧仙琪,吓得更是六神无主、魂不附体,只是紧抱著唐若华不知所措。

 “你少夸张了!”兰玉白了荷玉一眼,捡起地上的包包,催促著欧仙琪。“大姐头,我们赶紧带他回家,然后找黄伯伯来看看他。”

 “对!对!”兰玉的话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欧仙琪这才醒悟应该先把他弄回家才对,她让菊玉和梅玉先扶著他,然后转身蹲下将他背在背上,快速地离开月台。

 走在后头的荷玉趋近兰玉身边,在耳边轻语。

 “大姐头瞎说扯,我看她将来怎么收拾这局面,我们准备看好戏吧!”

 兰玉点头微笑。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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