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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沐蟀!”

 “砰”的一声推开寝院房门,孙兰娘宛如旋风般冲进去。

 已经洁身更衣、只著一袭白袍斜躺在榻上休憩的高大身影,慢慢转过头来。

 “你刚叫我什么?”她居然敢连名带姓的喊他?

 “让香起来。”

 孙兰娘以活像看害虫似的眼神狠狠瞪住他,完全无视男人随意敞开的衣襟。

 “你命令我?”他危险的眯起眼打量她。

 “只要是对的事,没有我不敢的!”她坚定的目光毫不畏惧地视他。

 与平时的精明干练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的他看来竟有点…危险!

 子夜般的黑发随意披散在白色衣袍上,与雪白形成强烈对比,敞开的衣衫清楚可见结实的古铜色膛。

 这男人,既像俊美肆、蛊惑人心的神,又森冷厉得像是索命阎罗。

 一刹那间,孙兰娘意识恍惚,竟忆起他膛炙烫的温度与光滑触感,是如何冲突却又出奇地协调。

 宛如冰山一样冷硬毫无温度的俊脸盯著她许久,那冷魅的眸光竟让她下由自主浑身泛起一股颤栗,思绪仿佛又飘回到房那一夜…

 孙兰娘双手倏然紧握,让指甲狠狠戳进里,及时拉回沦陷的神智。

 “香是我的丫头,用不著你多管闲事。”不待面前小女人缓过气,他的冷嗓马上紧而来。

 “为了我受罚,就是我的事。”她倔强昂起下巴。

 好个“为了她受罚,就是她的事”!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

 沐蟀从容带著不容忽视的威胁气势,挟著危险气息跨下,步步朝孙兰娘近,冷不防伸出手,一把拙住她的下巴。

 沐蟀抵住她的小脸,冷冷嘶吼:“我已经警告你很多次,认清楚你的身分,不要三番两次忤逆我!”

 狂霸俊颜在她眼中放大,热气拂在脸上,还夹杂著他独有的男人气息,孙兰娘只得努力平息被他打的呼吸。

 “你是一家之主,但并不表示你可以为所为。”她气息不稳,却不容许自己退缩。

 “在这里,没有什么我不能做的事。”这句话轻轻自他口中吐出,却霸道蛮横得不容忽视。

 “你…”像是可以灼穿所有东西的孤傲黑眸、霸气的鼻、紧抿成笔直线条的,每一处,都是他下容商量的刚硬坚决。

 孙兰娘终于领悟,他是如此严苛无情、毫无怜悯心,她根本争不过他、更遑论改变他!

 气恼和挫败的泪涌上她的眼眶,怨忿目光像是灼痛了他的掌,得他遽然松手。

 孙兰娘踉舱几步,她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狠狠瞪著他半晌,一言不发又遽然转身冲出去。

 见她又如旋风般冲出房门,沐蟀心不甘、情不愿的拢紧衣衫、披上罩袍,迈著大步跟了出去。

 冷风阵阵,今晚屋外天寒地冻,那该死的女人竟著一袭薄料单衣跪在香身边,一脸坚决凛然,活像赴刑场从容就义。

 “你这是做什么?”

 “是我私自出府,根本不关香的事,我甘愿替她受罚。”

 沐蟀眯起冷眸,他真的快被她气疯了。

 这个女人不但胆大妄为,现在竟还为了下人公然舆他对立?!

 “你以为我会退让吗?”他的人生中从没有“妥协”这两个字。

 但那顽固小人儿迳自紧抿著,一句话也不答,形同沉默的抗争。

 “少夫人,求您快起来,别折煞了奴婢,我心甘情愿受罚。少爷,一切都是香的错,求您别生少夫人的气…”

 眼前一触即发的紧张对立,让香手足无措的哭了起来,拚命哀求著。

 但他们互不相让的目光仿佛要狠狠瞪穿彼此,谁也无暇去注意小丫环到底说些什么。

 “既然你想替下人受罚,那我就大方成全你!”他总算吐出一句话。“香,回房去!”他冷声下达命令。

 “可是…”香惊惶望着面容不屈、身子却已瑟瑟发抖的少夫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或者,你想让我赶你出府?”沐蟀威胁眯起眼,吓得香连连叩头求饶。

 “少爷,求您别赶香走,香这就回房!”

 香慌张爬起身,投给孙兰娘一记抱歉的眼神,随即跌跌撞撞跑出后院。

 直背脊、一脸傲然的孙兰娘正昂首瞪著他,那神情仿佛正跪在锦织蚕被的舒暖帐上,而不是隆冬寒夜的院里。

 冷笑一声,沐蟀迳自扭头而去。

 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少骨气!

 ***--***--***--***

 他才不在乎!

 回到房间,沐蟀余怒未消地扯下罩袍、回到上。

 懊死的女人!

 娶了个门不当、户不对,高攀了他却不懂得谦卑的女人,要不是他大发慈悲给她机会,别说少,她连替他提鞋都不配!

 反覆深呼吸,沐蟀试图平息怒气合上眼,但妇来的疲惫与彻底被起的怒气,却让他迟迟无法入睡,这睡起来就是该死的不对劲!

 枕头太硬、铺太软、棉被太重…一切的一切都不对,连华丽锦帐都教他看不顺眼,彻夜辗转难眠。

 窗外强风阵阵呼啸,刮动了树梢、撼动了门扉,也扰了他的心绪。

 丫环送来的炭炉烘暖整个房间,但仍有些许寒意透入被底,教人不想像夜半的低温是如何渗入肌鼻,那纤弱身子如何瑟缩在寒风夜中…

 “该死!”

 沐蟀终于忍受不住,遽然弹坐起身。

 目光至门外,他鲁扫开温暖的锦被,高大身躯跳下,火速冲到门边开启门扉…

 四边笼罩著几乎令人窒息的冷冽寒意,连月儿都躲得不见踪影,只有一盏微弱烛火忽闪忽灭,想必是丫环香偷偷为她点上的。

 可笑!就那么一点火光,怎么可能驱走透骨的寒意?沐蟀见状不笑。

 微弱烛光下,一抹纤弱身影在寒风中摇摇坠,像是以倔强不认输的傲气支撑著不肯倒下,只要有点恻隐之心,都会为那可怜的人儿心疼不舍。

 但他没有恻隐之心,他只是怕她死在沐家府院里。或许,她肚子里已经孕有他的孩子,而他绝不容许自己的骨有分毫差池,如此而已。

 沐蟀几个大步上前抱起她,转身回房踢开门,轻松地将她甩上

 “别以为你赢了,用这种方法就可以让我屈服!”他上她抖得不像样的身子,咬牙切齿咆哮道。

 “不、不必…你、你可怜…”孙兰娘连话都说不完整,目光却愤恨如炬狠瞪著他。

 这个女人,狼狈至此,竟还固执倔强得不肯认输?!

 瞧她,贝齿不停打颤、原本红润的脸更只剩下一片青白,发上、衣裳全被夜渗得透,模样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可怜,但面对他视的火眸却丝毫不闪不躲,仿佛与他针锋对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要是她只是张牙舞爪的小猫小狈,他一定毫不犹豫将她扔出窗外,但偏偏她是他在爹娘牌位前亲口承诺,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子。

 承诺?天,他糊涂了不成?竟把这些不由衷的谎话当真了。

 从头到尾,他只是想利用她,来进一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每海面对她纯净澄澈的眼眸,他那难得的良知竟在这一刻全冒了出来。

 怒气与怜惜,孰轻孰重,扰得他心底上加

 “放,放开我…”孙兰娘张开颤巍巍的,愤怒却吃力的挤出话来。

 他低头望向身下挣扎不休的人儿,突然发现掌下的玉肤竟冻得他手心发痛。

 她浑身冷得活像

 沐蟀没来由的心口一窒,大手断然将她的衫裙一扯,出里头的粉肚兜。

 “住、手…住手!”孙兰娘难堪僵著小脸,手脚挣扎不休。

 他怎么能这样?

 冷酷的将她丢在门外受冻,又莫名其妙将她强抱回房,现在还想若无其事索取她的身子引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受辱的悲忿令孙兰娘用力咬住,她极力想让僵硬的身子恢复知觉,屈辱的热泪终于滚滚落下。

 她抗拒的软弱小手对他丝毫不构成阻碍,沐蟀霸道地继续剥除她的内衫、肚兜、亵,连脚上的绣鞋都不放过。

 一下子,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武装尽除,只剩下毫无遮掩的雪白身子,那仿佛童女的纯真生涩,却又极度曼妙玲珑的成女体,一下就起他血里的渴望。

 他想要她!

 以往每趟远行,总固定为他解决需要的青楼花魁,这回完全提不起他的兴趣。面对她们妖娆的身体、湛的技巧,他却兴不起半点念,脑子里只浮现一个纯真羞涩的美丽脸庞。花了五十两银子,换来的竟是一夜疲惫与挫败?

 他终于发现,是她,让他变得不对劲!

 她到底做了什么,竟让他只要过她一次,就彻底在她身上失了魂?!

 她是自己费尽心思娶进门的女人,理当有回报他的义务、足他的需要,更应无条件地任他予取予求。

 或许自己根本不打算用心对待她,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已恋上她,更被双方结合时那种无可比拟的契合与完美深深震撼。

 她的挣扎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脍著他的身躯,就算隔著衣衫,还是几乎疯了他。

 寒冷的十二月天,他的额上却沁出一层薄汗,意志力仿佛已经到达忍耐的极限。

 “不要…衣服还、还给我…”她嗓音颤抖,听起来宛如落难小猫的低泣哀鸣。

 眯起翻腾著浓烈望的黑眸,他注视佳人羞窘难堪的表情,就算如此狼狈、如此仓皇,她依然美得不可方物,某种复杂难辨的异样情绪揪扯他的心。

 尤其她剧烈的抗拒,更令原本苍白的娇颜渲染成动人深粉

 “走开!”小拳头徒劳无功地落在他的古铜色膛上,却疼得令她忍不住揪紧眉头。

 “你、你想做、做什么?”霎时,孙兰娘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你不能…别靠近我!不、放开我…”

 “闭嘴!”

 男人恶狠狠吼掉她的猫子喊叫,接下来更毫不温柔的将她扯进怀里。

 紧绷俊脸毫无表情,他却出奇轻柔地将她安置在怀中,滚烫身躯牢贴她冰冷的每一寸肌肤,他的修长手脚将她的纤巧温柔束缚。

 那骤然的舒服与奇妙感受,让他们不约而同逸出一声轻呼。但面对沐蟀的全然主宰与掌控,受制的孙兰娘还是不放弃挣扎,一张倔强的小嘴,贴着他的膛噪骂不休…

 “放开我、我要休了你…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口传来气急败坏的闷喊,却起男人皮肤一阵奇异的搔

 “沐蟀,你听到没有?”

 他耳边心不在焉地略过她的叫嚣,困住她的大掌却惩罚地微微收紧。

 这是她第二次连名带姓唤他!

 “睡觉!”沐蟀沉声吐出一句,迳自安适地合眼。

 啥?

 孙兰娘楞了楞,困难地自他怀中抬头,只能瞥见男人方正下巴微微冒出的青色胡碴,从他放松的肌线条可以看得出,钳制她对他而言一点也不困难。

 这、这个样子,叫她怎么睡得著?

 沐蟀虽平静合眼,却享受著她滑肌肤带来的绝妙触感,他好想更贪婪地搂紧她,汲取佳人身上的那股清甜香味。

 耳畔再无他暴躁的声响,除了偶尔吐出的浓烈呼吸、以及喉头滚动的咕哝低,他竟没进犯她分毫?!

 这是什么诡异的情况?这个狡猾诡诈的男人到底打著什么主意?

 “你又在要什么伎俩?”她涨红了小脸,受不了这种诡谲的平静。

 很好,听她声音中气十足,显然已经恢复大半。

 见沐蟀依然闭眼不答,可惹恼了情绪紧绷,还被他抛上抛下的孙兰娘。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到底…”

 “如果不想冻僵,你最好乖乖闭嘴靠紧我。”受够了她的喋喋下休,男人忍不住发出警告。

 张著嘴,她楞楞地瞠视他。

 原来…原来他是要为她暖身子?

 一股莫名翻腾的复杂情绪悄悄漫开,原本气愤的小脑袋像是突然打了结。

 之前暴怒得像是狂风骤雨,一下子又平心静气为她暖身,这男人大起大落的表现简直教人摸不著头绪。

 小脑袋下知不觉搁上他的口,纤柔身子毫无防备地贴住他每一寸皮肤,孙兰娘浑然不觉,她这样的姿势已惹得男人扯开边一抹满意的弧度。

 两人从剑拔弩张,转为平和共枕,才发现紧贴的每一处竟莫名契合,他的刚与她的娇柔,也都搭配得如此天衣无

 慢慢的,她指尖恢复了暖意,那股热气融合著他的男气息,逐步渗进她的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和孔里…

 ***--***--***--***

 随著热度几乎快融化的意识正飘著、沉浮著,这个霸道冷血的男人,身体竟温暖得不可思议。

 周身恢复温暖的孙兰娘,突然自沐蟀温暖的臂弯中清醒!

 他这是在傲什么?

 以为使出这种拙劣的诡计,她就会感激他、臣服他,而成为任他摆布利用的棋子吗?

 就像拉出天罗地网的蜘蛛,就等著无知蜂蝶入网,好一举将之掳掠,成为他手中玩的猎物!

 这种略施小惠的伎俩她心知肚明。

 好个擅攻心计、狡猾诡诈的男人…孙兰娘忿忿想道。

 “放开我,我好热。”这是真的,她连鼻尖都冒起了细小的汗珠。

 霸住她的身躯却一动也不动,显然很享受这样的亲昵姿势。

 “沐蟀,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啦!”她低声尖叫,抡起小拳报复这锢她的铜墙铁壁。

 男人边却扯开一抹玩味的笑,仿佛终于在所向披靡的战役中,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省省力气吧!”他一派悠哉的轻哼。

 “你再不放开我,我会挣扎到我们两人都筋疲力尽为止。”她只得咬牙撂下狠话。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懂得威胁这一套?

 “好现实的女人。”沐蟀轻蔑冷笑。“利用完就打算一走了之?”这个美丽巧的脑袋里原来也装著狡猾世侩。

 “没人你多管闲事。”她才不希罕!

 瞧她气得小脸儿晕红,绝美的眉眼添上一股不经掩饰的孩子气,又让他不觉失笑。

 “你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就算是毫无反抗能力的耗子,也会被只喜怒无常的猫给逗出了火气。

 她说得对,他的确莫名其妙。

 他根本不该管她的,像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是时候让她尝些苦头、受点教训了。

 像是故意报复与提醒似地,他恶意欺近她的柔身子,炙人气息沿著她的口、锁骨一路爬上她的小巧耳垂,狠狠烙上他的齿印。

 “好痛!”

 孙兰娘痛呼,却挣不开他有力的钳制。就算她是他的,他也不该要她接受这样的温存亲昵。

 他身下的小人儿只能兀自生闷气,不甘心地有一下没一下的动。

 哪知越是扭动挣扎,她的身子就越与他紧贴摩挲,无知地起一团火。

 沐蟀急促息,浓烈望渐渐取代眼底的戏

 “别挑逗我,后果你承担不起。”他嘶哑警告,大掌忽地扣住她折磨人的身躯。

 “谁挑逗你?”他的动作令孙兰娘羞得满脸通红,只得娇声怒斥。

 “那这么亲密的接触是怎么回事?”他佞低笑。

 孙兰娘一低头,愕然瞧见他俩自颈部以下简直是紧密贴连、没有一丝空隙,滚烫的某处仿佛快将她融化。

 “胡说八道!”她乘隙身,身子狼狈匍匐,慌张地爬出垂落的云帐,却冷不防被一堵庞然大物挡住去路。

 “相信我,原本我还真打算饶过你的。”男人一向严谨的面容,此刻却佞的笑容。

 “现在呢?”在他如烈火般炙热的凝视中,孙兰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身上窜过一阵阵奇异的酥麻。

 “现在…我打算让你牢牢记住教训!”

 如同大老虎迅捷扑上小白兔,他睥睨注视仓皇失措的她,更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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